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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还没有来的急问他要干什么,他便摸索到了我的手,说:“你不能流血,所以,用力的往里吸。”
吸?
又是精石么?
我忽然感到手背上一凉,立马低头看去,只见万倾此时已经打开了穴口,两颗精石就在我们的手之间盘旋着,冰凉而又温润的触感,是那么的熟悉。
“吸!”
他再一次的命令道。只见外面的长老们已经在用力的砸结界了,每砸一下,我们所处的空间就会猛然晃荡一下,我深知,我们现在没有时间了。
于是我听话的将万倾穴口中的精石往自己的穴口里吸。没想到我的手背上竟然也浮现出了一个黑色的穴口,像万倾的一样,那两颗精石,没有废一点点的力气就被我吸到了穴口里。
我能感觉的到,精石进入我的身体,滑到我的腹部,与那两颗精石聚合在了一起。
已经四颗精石了……
我心再度突突的跳动,我知道,是那颗透明的心在跳动,而那颗红色的心,已经死了。
万倾见状,似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以至于他不再强撑着身体,放心的躺了下去。
“你……是不是陈迦楠?”
我颤抖的问,可万倾却只是微笑着,手一直抓着我不放,他的手指不断的摸着我的穴口,像是十分留恋得样子,我有太多的事情想要问他,可是现在却没有时间了,我注定要抱着遗憾了,就像我抱着对孙遇玄的遗憾一样。
我所经历的,就是为了给我一段遗憾。
“薛灿,重生吧……你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获得新生吧……”
“杀了害你的人,没人敢再伤害你,爱你该爱的人。”
“脱掉……你的束缚,做一个……合格的统领……”
我的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冷却了,以至于我看向他这副垂死之相,有点伤感,却没有任何的眼泪我,所以我就这么默默的看着他,感觉到他的手一点点的变冷却,即将沦为死亡的温度。
他依然开怀的笑着,今天的他好像特别的爱笑。
他轻哼了一声,轻飘飘的说道:“你知道,孙遇玄在你跑开后,说了什么……”
我呆愣得看着他,就像一个没有了思想,没有了感觉的人,我摇了摇头,淡淡的:“我不知道。”
“薛灿,我爱你。”
我依然愣着,想到孙遇玄的脸,恍若隔世一般,以至于我鼻头泛酸,再度的想要啜泣出声。
他用尽最后一丝的力气,掐了掐我的手,似乎是要拉回我的注意力。
我呆滞的转动眼球,看向他,淡淡的嗯了一声。
现在说这些,除了徒增我的心痛,就是徒增我的仇恨。
“我说……我爱你。”
我蓦地抬头,更加呆傻的看这他,他咯咯的笑出声,手里没有松开丝毫。
“这辈子……总要让你知道……”
他得声音,伴随着他虚弱的声音落下了,连带着他的手,也滑了下去。
我圆睁着眼睛,忽的感到心脏一阵麻痹的疼,就像犯了心脏病的滋味,我神经一阵木然,直直的倒在了他的旁边。
我脑海中的记忆忽的回到了很久之前,那时的万倾还是一张不可侵犯的脸,他嘴角微抬的看着我胸口间的那个印记,轻佻的说:“这是我留下的记号,就像盖猪检章一样,懂了吗?”
我笑着,在倒地之前,手轻轻的拂掉了他脸上的面具。
那一瞬间,我感觉到我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因为面具之下,就是一张淡薄的脸,细致的眉眼,挺直的鼻,甚至,还有那刻意殷红的唇。
我摸索到了他的手指,那分外修长的手指,让我像触电一样的抖了一下。
他的骨节上有血,好看的手指,此时摸起来却是有些歪扭,我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为了让我发现不出,他将自己的指骨收缩了起来。
他是……
陈迦楠……
我终于知道了,可我不知道的事情更多了,我没有时间再去探寻我心中的种种疑问,我只想报仇,毁灭比人,也毁灭自己。
麻痹的感觉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我捂着心脏,眼前猛然一黑,倒在了他的身边。
薛灿……重生吧,你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重生吧。
这句话,如同某种古老的咒语,不停的飘荡在脑海之中,黑洞洞的脑海里,忽然涌现出无数的景象,像是放映幻灯片一样,呼呼的闪过,有我见过的人,也有许多我没有见过的人。
就像是某段尘封的记忆,忽的被解开了,先前是模糊的,然后逐渐清晰了起来,他们都对我张着嘴,可我却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头好疼,炸裂的疼!像是有无数的东西,在强行的往我的脑海里灌。
我又看到了孙遇玄,只是他的目光是怨恨的,我也看到了无影,他的眼神,是无限的爱与小心,我还……看到了我自己。
一张精致的脸,一袭巍峨的红裙,身姿窈窕,遗世孤立,孤寂中带着与生自来的霸气。
她真好看,只消一眼,我就能感受到她浑身透露出来的坚强,以及对世俗的不屑,她看起来是那么的自强,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她坚强的外表下,有一颗柔弱的心。
她,就是孙遇玄得不朽。
可我,与他相差甚远。
忽然,脑海里的画面又再度转到刚才,孙遇玄的死,万倾的死,长老们的咄咄逼人,凶狠毒辣,仗势欺人!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心脏处那种难受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在眼睛睁开的那一瞬间,我回归了现实,而方才那些模糊的记忆,也已经完全的清晰,像是这本来就是我的记忆。
我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冰冷,越来越狠毒。
我的身体此时已经被长老们用银色的铁链捆绑了起来,将我像一只折断翅膀的小鸟一样,用力的捆绑起来,我已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这样毫无尊严的捆起来,我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我被别人束缚起来。
但这一次,我要挣脱这束缚!
他们发觉到我的变化,手上却依然没有松劲,我已经分不清,我是不朽,还是,不朽是我了……
呵。
树干已经完全破裂,从中露出了一个通体雪白的棺材,那长发长老伸出权杖,当的一声打到了棺材盖上,将棺材盖打飞了出去,然而,就在棺材盖飞出去的一瞬间,他脸上自信的微笑,逐渐淡了下去。
307。愤怒的血
只见那偌大的棺材里面,空无一人,干干净净的,连一丝尘埃都不曾有。
不仅是长老们,就连我都被诧异住了,如果棺材里没有所谓的尸体。那么也就是说明,我就是不朽,不朽就是我……
所以我才会有那些看似强加给我得记忆。其实却是与生俱来的,只是我一直没有想起来罢了。
可……
我明明有小时候,小时候的我跟普通的孩子也没什么区别,怎么可能是一具死了的尸体呢。
那长发老头。紧张得手部动作颤抖,将手里的龙头拐杖朝地上狠狠一磕,四周瞬间就蔓延出白色的尘土,连脚下的地都在因为他刚刚的那个动作而左右的摇晃。
“快,把她肚子里的东西给我打死,把她给我打死,快!”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嘴巴里便像是发了癔症似得念叨,是一个人,怎么会是一个人……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是一个人,如果谁能早早告诉我这一切,我也不会如此的措手不及。
想杀了我么……
只可惜,是我要杀了你们呢……
我嘴角勾起一个锋利的笑容,倏地挣脱了那银色的铁链。
我看到那如玉一样洁白的棺材边。也有些许断裂的锁链,不是那长发长老弄断的,本来就是断的。
千年之前的我就懂得要挣脱束缚,千年之后的我,怎么却忘了呢?
我冷笑,如同一个女魔头一样飞升在空中,阴毒的眼神俯瞰着他们每一个人,在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逡巡了一遍,我要看清这些道貌岸然的凶手,我要将他们每一个人的嘴脸都深深的印到脑子里去,我要让他们清楚的知道。什么叫做血债血偿,人善莫欺!
那老女人对我吼道:“你还想造孽吗!”
“造孽?”我冷冷的反问道,怒视着他们:“什么叫造孽?”
“你不该活着,你肚子里的孩子,更应该死!”
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那些人对我说,不朽,你不该活着,我能体会到当时听到这句话时的凄凉,我能感觉到那份属于我,也属于不朽的悲哀。
可,上天既然给了我生命,就说明我有我存在的意义,怎么能白白的浪费掉,还是通过别人的手浪费掉……
难道他们一句我不该活着,我就应该觉得自己活着是个错误,然后去死吗,既然明知道我不会死,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我讨厌这种自己的命被别人踩在脚底的感觉!
如果我能看见我,那双时常明亮的眼睛,现在一定是布满血丝,充满仇恨的。
当初得那股单纯,早已被时间磨平了。
我将手指弓着,指节突出,看起来就像锋利的鸡爪一般,我的头发飞散着,身上的衣服亦飞散着,一股源源不断的力量从内心深处蔓延出来,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强大,来自心灵的强大。
我透明的身体已经在我昏迷的时候,恢复了正常的样子,我能感觉到万倾……不,是陈迦楠的那颗心脏已经慢慢的破碎,蒸发在我的胸膛里,就像它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不知道说什么,唯有感谢,谢谢他,蓄谋已久的待我重生,可是他,却再也看不到我重生的这一刻了,而我,也再也看不到孙遇玄了……
想到这,我心中的那股仇恨,再度熊熊得燃烧了起来,恨不得立刻把眼前的人碎尸万段!
“不是要取我的命吗,你们五个一起上,我要取了你们的狗命,为我丈夫陪葬!”
他是我的丈夫,唯一的爱人,可我,却从来没有当着别人的面,这样认可他,什么都晚了,在他消失以后,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他一定有很多的话想对我说,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句爱我,就在我不知不觉间,消失了,消失的那样淡然,如同他一向得沉默。
我的心再度用力的抽搐,差点就支撑不下去了,但是现在我必须要坚强,而不是再度,当一个牺牲品。
万倾的身体已经完全没入了树根里,像是被吸了进去,充当了养分,我能做的就是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尸体一点点的消失在其中,他为了做了这么多,我却连个全尸都无法给他安葬。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事到如今,我对不起的人太多太多。
他们看我的眼神后,脸色有些微微的僵硬,从之前的不屑一顾,逐渐变成有些许的忌惮,我从鼻腔里冷哼一声,如此甚好!
我知道,他们现在怕的是,那第五块精石也会进入到我的身体里,与其它四块汇合,那时,一定会发生他们最不想见到的情况。吗史阵弟。
我能感觉到腹部有某种能量在汇聚,在发热,甚至在转动,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其中韬光养晦一般。
可,第五块精石,在无影那里,而无影现在人在哪,连我都不知道,如果他和我们就在一个空间的话,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会挺身而出,所以,很有可能,无影没能跟着孙遇玄他们一起来到这个空间里。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反而觉得有些轻松,因为我已经超出负荷的肩膀上,无法在背负住一条人命了。
就在这时,那长发长老伸出拐杖,指着我,微微的笑了一下,说:“既然你不想死的舒坦,我们就成全你!”
话音落下,他便岔开双腿,狠狠的将拐杖往地上一敲,瞬间,他敲的那块地方裂出一大条的裂缝,带着气流蔓延到了我的脚底,我立即便被那串气流逼得往后飞去。
我用手臂微微挡了一下,侧过了身子,气流把我的头发吹乱了,挡住了我的半边脸,我把脸微微的移了一下,随即转过了头,目光更加的狠厉。
脑海里的招式逐渐的清晰了起来,我的身体条件反射似得做出了反应,瞬间将两边的树根拔地而起,用力的甩向了他们,几个人慌忙的舞动手里的拐杖,来阻挡那朝他们高速飞去的树根。
那树根在脱离了树干之后,便恢复了本色,黝黑发亮,就像坚硬无比的化石,在加上它的速度,以至于那些人虽然抵挡住了攻击,虎口却震裂了流出了血。
我勾起嘴巴,心里不由得朝他们吐口唾沫,不是很厉害么,不是要我死么?
他们几个一同挥动手里得拐杖,手掌在拐杖的尾巴处用力一拍,那拐杖便朝我飞了过来,无根龙头拐杖,直指我身体上的各个要害,还有一根正对着我的腹部,像是要把我肚子里得东西打碎。
以前我不知道,但是在记忆复位了以后,我比谁都清楚,我肚子里,到底有什么。
孙遇玄在很久以前就跟我说过,长老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孩子,他们怕那个孩子出世,所以我肚子里孕育的那个东西,就是孩子。
我和孙遇玄的孩子。
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