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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事情一定不简单,这儿城防可要加强防备才是。”
张团练点头道:
“我们已照女侠吩咐,就等明日一拼了。”
何浩然道:
“我那十八个人,连同我两个儿子算上,全都是何家集挑出来,明日也让他们算上一份。”
张团练与周员外大喜过望,尚未对阵,就先添生力军,这可是好兆头,至少帮着守城还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当天晚上,何老爷子走回客栈,把准备帮同夏馆守城的事说给两个儿子与大伙听,二十个壮汉全都磨拳擦掌,跃跃欲试,因为害得有家归不得的绕道夏馆来,还不是这一帮土匪强盗给折腾的,要想天下太平,要想有好日子过,只有同这些王八蛋拚命,别无他途可循!
二天一大早,邱太冲与张团练的两个副手,领了一百五十人走出夏馆城,他们急快的隐伏在附近的安乐窝山沟里,那儿距离夏馆近,只绕过小山坡就到了。
这时夏馆四周的城上,各守了几十人,真正能拼的一百多人,全静静的在附近舒坦的歇着,周芸娘奉命领着何家集的人,准备支援各处。
就在一缕暖阳拚命的从灰云上面露出个晕晕圆圈时候,夏馆的张团练骑着,押了一辆单马套车,车上面驮运着好大一口木箱子,一路上疾快的往夏馆东北方大山里驰去,车声咕哩隆咚,马蹄踢踏有致,从外表看,张团练可叨拾得够俐落的,一把砍刀就背在背上,连肩抱着一件披风,鹿皮快靴,窄长裤腰带上还插了两把匕首,金钢怒目的坐在马上,显露出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样子来。
那个捂了半个脸,嘴巴也捂起来的赶车的,小心的抖动手中缰绳,“啊啊”的喝叫不停……
有道是:计谋必需配合局势来因应,战争瞬息万变。
如今张团练与黑牡丹所设的计谋,当然也做了最坏打算,因为赵长腿也是个老狐狸,更非一盏省油灯。
粑车艰难的才盘上长腿谷正面的半山峰,赶车的早笑对张团练道:
“远处岭上有人影晃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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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妙计惩魔
张团练一笑,道:
“咱们给他装成没看见。”
朝着长腿谷中下,那马车有几次几乎翻到崖子下,因为也只有这一段路可以行个小马车,却有几处地方被雪盖着,不过终还是下了谷底,赶车的把车从浅水地方赶到溪中间的沙滩上,可真费了不少劲。
张团练把坐骑往山崖下边一拴,一个腾纵也到一沙滩上,立刻带着赶车的把木箱抬下地来,于是赶车的又把车赶到山崖下。
只见赶车的双手往袖管一揣,坐在车上闭起双目养起精神来了……
张团练望望似隐似现的顶上日头,双手叉腰,大马金刀的往木箱上一坐,目不斜视,一付慷慨激昂,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光景可不正等着赵长腿来拚命了。
也就在这时候,远处老爷岭那面,缓缓的走来六个大汉,一个个呲牙咧嘴,铜铃瞪的似钢球般几乎要憋出眼眶外,六个人一系列的把那明晃晃的砍刀扛在肩头,那种架式,何异地狱里冒出来的六个凶神恶煞。
六个人一迳到了溪旁边,齐齐的站了个严密,只听其中一人破口骂道:
“奶奶个熊,你姓张的还真在充英雄好汉呢。”
张团练隔溪喝道:
“真是一群土匪,你们的头儿呢,他是不是不敢来了,派你们几个来以多为胜的把十万两银子抢上山?”
六个人不约而同的全哈哈大笑起来……
张团练的几句话,并非是给几个土匪听的,这时见土匪大笑,早戟指溪岸上六人道:
“你们笑啥古景,可是那赵长腿另有阴谋?”
也就在此时,六人中早有一个大汉回身遥指远处的一个岩石大树旁,道:
“姓张的,你是个瞎子吗,赵寨主早就在那儿等你了。”
张团练遥望过去,可不正有一个大汉,灰不哩叽的穿了一身灰棉衣,腰腿可扎的利落,这时他狂笑着直走过来边高声道:
“夏馆的张团练吗,赵长腿这就来了!”他在谈话中,人已到了溪边,隔溪冷笑连连道:“姓张的,你我心仪已久,早晚免不了这一遭,倒是你想得周到,偏偏挑了个长腿谷来决斗,赵长腿长腿谷,你是不是在以地名换取赵大爷对你的好感!”
张团练怒道;
“姓赵的,你这是在放的哪门子屁,天灾加上你们这群人祸,搅和得一方善良难安定,夏馆地方小,难以对你姓赵的加以抗拒,但我张某人终不服你有什么通天本领。”说着伸手拍拍木箱,又道:
“这里是夏馆出的十万两银子,剩下的就是咱们二人一场免不了的决斗,不过,话我得说明白,咱二人的决斗是私事,你要是个人物,过来把姓张的扯横,箱子你扛了就走。”
赵长腿一狂笑,道:
“姓张的,我看算了吧。”
张团练怒道:
“你可是怕你另一只眼也瞎掉!”
赵长腿大怒,破口骂道:
“放你妈的屁,老子早晚会找到那两个南蛮子,给那小子来个一对眼睛挖一双呢!”
山崖对岸的马车上,南宫年听的十分清楚,几乎忍不住就要冲过来撕杀,偏就女侠交待再三,动手时机必需是最有利的时刻,也就咬牙暂忍下来。
张团练突然哈哈笑道:
“姓赵的,你不过凶残成性,虽心高于天,却命薄如纸的混上一名大盗,举刀杀人,张口唬人,说穿了只是一时的混世妖魔,你姓赵的可曾见过或听说过,世上哪个大盗成气候的?我劝你收摊子当上一名良民,也许还能混个寿终正寝,否则……”
赵长腿破口骂道:
“姓张的王八,你省省力吧,等你到了这沙丘上面去的时候,夏馆也将是我赵长腿的了,哈……”
于是,赵长腿身后六个大盗也笑起来……
张团练一听不由大怒,道:
“赵长腿你好不要脸,夏馆已出十万银子,难道你竟把你的人又拉往夏馆去了!”
赵长腿呵呵笑的好不痛快,伸手摸了一把大草胡,又把眼罩一扶,狂叫一声,陡然纵起三丈高,就在他一闪之间,人已到了沙丘上。
张团练正要举刀砍,赵长腿一伸手,道:
“等等!”
张团练举刀未落下,口中喝道:
“出招吧!”
赵长腿冷笑道:
“我的傻蛋团练大人,你这一离开夏馆城,可知道什么后果吗,你只是有一腔血气之勇的要找我赵长腿拚命,可是我赵长腿却为我那五六百兄弟着想,夺了夏馆,他们往后吃香喝辣全有了,这种送上门来的大好机会,我赵长腿岂肯错过!”
张团练心中在笑,但表面狂吼连连的道:
“赵长腿,你真不是东西,今日咱二人非拼出个结果出来不可!”
赵长腿轻点着头,道:
“团练大人,你还是省省力吧,我看对岸他们六人,哪一个不比你差,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赵长腿见你团练是一条汉子,答应收你坐老爷岭的金交椅,以后有酒大伙喝,有肉大家啃,怎么样……”
张团练一怔,心想这种机会,应该安排一下,总得先搏杀此獠再说。
心念间,当即缓缓放下砍刀,道:
“你这是在诱我姓张的当盗。”
赵长腿一笑,道:
“别说的那么难听,团练大人你就好生想想吧!”他边说着,难忘那大箱金银,伸手往箱盖上掀来……
于是,那黄澄澄,白皑皑的既金又有银,全显现在赵长腿的独目前面,直把个赵长腿看的哈哈大笑,而声震山岳,连岸上的六名大盗也捧腹笑起来……
然而,就在这笑声中,突然箱中银子金子乱舞,好像木箱中有了弹簧一般,而使得一旁的赵长腿一怔,也许他的左眼瞎的关系,有一束无坚不摧的冷电激流,一闪而捅入赵长腿的肚子里,他还未来得及举刀,面前黑影暴闪中,一股鲜血涛涛江河般的自赵长腿那厚棉衣中滚流而出……
赵长腿抛刀捂肚,直想把鲜血再堵住似的,跌跌撞撞狂叫道:
“杀!”就在他杀字中,坐在车上的南宫年,早清啸一声,几个起落,已隔溪迎着六名大盗杀去!
张团练更是奋不顾身的一冲而上,立刻六个大盗把二人围了起来,边砍边破口大骂不休……
黑牡丹睡在木箱中,从小缝中见这赵长腿,心中早怒不可遏,趁着赵长腿得意的时候,一举把赵长腿一剑捅腹。
这时赵长腿怒目直视着黑牡丹,道:
“你是哪里来的鬼东西,敢偷袭赵大爷……”接着好长一阵嗽声……
黑牡丹怒目逼视歪躺在血泊中的赵长腿,道:
“你们八个狗东西做的好事,花家庄的事你总不会忘记吧!”
赵长腿大惊,张口结舌未出口声,就见银芒电闪,好大一颗人头,翻滚到达潺潺的溪流中,一条鲜红的溪水,往下激流去,似也带走了赵长腿一身罪孽。
黑牡丹杀了赵长腿,弹身一纵,早冲过山溪来,这时南宫年已搏杀了两名大盗,张团练也身上冒血,他面对两个大盗,依然挥刀狂劈,奋不顾身。
黑牡丹如飞燕穿云般,就在她一声冷叱中,剑芒激闪如天外流星,“咻”的一声,撩起一蓬血雨,就听一声凄厉的狂嗥中,围杀张团练的大盗,背后显出尺长一道血槽,只见他口喷鲜血,左手翻向摸往自己背后,才不过奔出四五步,“咚”的一声,栽在山溪旁边!
这时张团练咬牙咻咻响的靠近另一名近身大盗左劈右砍,毫不放松,气势上逼得那大盗连连后退不迭。
就在这个时候,南宫年怒哼一声:
“去吧!”就听一个大盗狂叫着,手后边足蹈的一头栽倒冰冷的山溪中,血更鲜艳了,因为那大盗的一张脸竟被南宫年劈去一半!
余下两个大盗见势不佳,抹头就逃,边狂叫着:
“杀呀!杀呀!”
黑牡丹三个腾空翻跃,早拦住一个大盗,冷冷的道:
“你还想逃!”抖手挽了三个剑花,分三路直刺上去,那大盗身体极壮,见黑牡丹拦住去路,双手抱刀,猛然暴斩如砍山岳般冲向迎面的女侠,口中凛叫道:
“老子同你们拼了!”
他这里才举刀,不远处又是一声嗥叫,一个大盗已躺在石堆雪窝中,背上明晃晃的插了一把匕首,有一半插在后心肉里面,原来张团练情急之下,抖手打出一把匕首。
举刀砍向黑牡丹的大盗正和身扑上,不料南宫年不容他走出三步,幽灵似的一闪而自他身后错过,带起一溜血雨来,就见那大汉猛回头,南宫年已走出四丈外,迎向正冲过来的四五十名老爷岭埋伏在长腿谷后面的喽兵。
黑牡丹见这大盗已是活不成了,忙问张团练道:
“你身上的伤如何?”
张团练道:
“还可一战,大约这帮家伙是一支埋伏兵,先解决了再回夏馆去。”
这时候迎面正有四十个喽兵,嗷嗷叫着举刀杀来,但他们何是黑牡丹与南宫年的对手,一上来就被杀死七八个,再加上张团练也是奋不顾身,连杀三四个,立刻把这些喽兵震住……
黑牡丹对南宫年道:
“师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恶人不除尽,终究是祸根,今日一个也别放生。”
南宫年道:
“这些强盗窝藏在深山里,每日尽是杀人抢银,今日饶不了他们!”
又是一阵劈杀,地上已躺了二十个喽兵,不料这时一个喽兵突然大叫道:
“老子想起来了,那个男的狗杂种就是伤我们寨主一目的人,想不到他又回来了,大伙上呀!”
南宫年正要杀过去呢,不料那喽兵叫别人上,他却拚命的往山岭上冲去,分明自己在扯呼撒鸭子。
那喽兵一逃,别的也并不傻,早一声扯呼,四下里逃窜而去。
黑牡丹与南宫年哪里肯放,二人展开轻功一阵追杀,立即又被二人杀死十多名,如果不是张团练又受刀伤,二人可能真要把逃走的杀光呢。”
南宫年跳上沙丘上,把金银收拾在包裹里,架着张团练越过山溪,黑牡丹拉过那匹马把车拖到山道上,先让张团练坐躺车上,南宫年与黑牡丹在车前并肩坐着,直到把车拖过山道,拖出长腿谷,这才挥鞭催马急奔向夏馆而去……
而夏馆这时候正得到消息,老爷岭上过来了四百多喽兵,急急的往这边扑来,于是,整个夏馆的人,不分男女老少,全动员起来了,单只看看四周城墙上,黑压压全站满了人,长棍矛刀三节棍,拐杖扫刀三尖叉,全都高举着,如果算一算,绝不下五六百人,迎着山寇的那座城门,何家集的人全守在那儿,何浩然曾对何家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