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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飘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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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现金星,渐感一片空白,灵魂已在虚无飘渺中了……”
  于是,老远的,一条黑影快如流星赶月般,一闪而到了大树下灿烂的银芒就在那黑影暴弹上跃中,挂在树上的丝带应声而断,“叭”的一声闷响,年轻人已跌在大树下面女尸一旁!
  黑影及时落地,一掌拍在年轻人命门,左手指甲掐入年轻人的人中……
  就在她一阵推命中,只听好长一声叹息,年轻人倏忽醒来,无神双目微启:
  “啊!我这是在哪儿啊!”
  “不要说话,安静点先喝口水!”
  一听是女子声音,年轻人想挣扎坐起,却全身瘫软无力,目冒金芒,断断续续道:
  “你……是蓉蓉……蓉……蓉吗……”
  低头望望地上那女尸,黑衣女子顺手拉起一片破衫把那女尸的脸盖起来,这才低声道:
  “我不是蓉蓉,不过你应该知道,不论谁是蓉蓉,都不会同意你这么没有骨气的吊死大柿子树下的!”
  目凝滞呆眼神,年轻人低喟一声,道:
  “一个生不如死的人,还能谈什么骨气,死了百了!”
  “发肤受之父母,生命来自上天,如此结束生命,岂能言孝,如今既然被我黑牡丹遇上,多少总替你出个主意,只等你喘过气来,把事情原因说给我听!”
  于是,一阵沉默,年轻人斜着身子跌靠在大石上,泪眼底下衬托出一付凄苦无助的模样,道:
  “原来是一位姑娘,唉!你还是让我死吧!活着对我是一种痛苦啊!”
  黑牡丹冷然道:
  “生为男子汉,这样没出息,就算你死,这位叫蓉蓉的女子也因你的死而暴尸荒山了。”
  提到蓉蓉,男的斜身扑上那具女尸痛哭起来……
  黑牡丹长身而起,遥望着远方,只见四周层峦叠嶂,山溪如带,双眉梢皱,道:
  “不用再哀伤了,我帮你把尸体用石头掩埋起来,正可以赶到白沙湾吃饭……”
  突听男的惊吼道:
  “不!我不去白沙湾,我恨那地方,更恨那地方人,因为……因为……”
  突见年轻人咬牙怒声道:
  “因为白沙湾的人同老爷岭的土匪沆瀣一气,害得我夫妻二人好不凄惨呀!”
  于是黑牡丹先找了一个低洼地方,搬了一些山石,再把女的尸体就地用石块掩埋起来,这才对年轻人道:
  “大青河离此三十里,那儿有个摆渡的,晚上我们何妨在那儿住下来,你也好详细对我说说看,到底你是怎么知道白沙湾的人同老爷岭上的土匪有勾结的!”
  怒指着夕阳山的东面,年轻人捶胸顿足手指乱颤猛点:
  “白沙湾那儿的人,我恨透他们!”
  黑牡丹望望晴空太阳,已经是偏西了,当即对年轻人道:
  “快走吧,山路摸黑不好走,先赶到大青河,咱们船上你再详细对我说吧。”
  年轻人这才扶石站起来,黑牡丹随手递给他一块干饼与一块酱肉,道:
  “边吃边赶路,委曲你跟着我的坐骑后面走了。”
  无奈的点点头,年轻人双手接过吃的,又走到石堆旁,垂泪道:
  “蓉蓉,我走了,如果上苍有眼,指望着能为你报仇,为咱们于家雪恨。”
  于是年轻人跟着黑牡丹走下夕阳山,朝着公鸡岭那面缓缓而去……
  夏日天长,黑牡丹与年轻人从夕阳山下来,过三条沟赶到公鸡岭下的大青河时候,天才开始灰暗,渡舱上的牛大壮,正在插篙洗船,准备回到岸上的小茅屋呢!
  一见黑衣姑娘领着一个文弱青年人来到大青河,牛大壮一跃到了岸上,迎着黑牡丹抱拳道:
  “一个多月未曾见姑娘面了,快请到我那间小茅屋坐,姑娘这是到哪儿呀!”一面又望望那年轻人。
  黑牡丹一笑,道:
  “牛壮士,咱们就在你那渡船上坐坐,听一听这位相公的遭遇。”
  牛大壮似是心情开朗多了,边笑对黑牡丹道:
  “这样也好,我这就去替二位弄晚饭去,二位就在船上慢慢谈吧!”
  黑牡丹笑道:
  “我带的有干粮,也有酱牛肉,足够咱们三人吃的,你只要去熬一锅包谷汤来就好。”
  牛大壮应着,早走向他那个草屋去了。
  就在船边,黑牡丹取出一条布巾,就着大青河那清澈见底的河水,洗擦一把汗渍的脸,这才坐到姓于年轻人对面,缓缓问道:
  “这时候你也该心中平静了,可以把事情告诉我了。”
  姓于的年轻人先是起身端正一下衣衫,很恭敬的对黑牡丹深施一礼,道:
  “在下于柏年,先谢谢姑娘救命之恩!”
  “算了,只要你能不再寻短见,就算谢我了。”
  于柏年黯然神伤的一叹,道:
  “蟊贼四起,民不聊生,在下原本家住凤凰沟,就在老爷岭西面二十几里地方,不间年初老爷岭上来了一帮土匪,他们远掠近抢,弄得户户家徒四壁,山间独户,十室九空,大多都逃往大镇上躲避,我们凤凰沟的人一大半都远走他乡,情势所逼,只得同我家里一商量,夫妻二人决定走南阳,先投奔一房远亲!”他深长的一叹,又道:
  “今日天一亮,我夫妻二人就离开凤凰沟,原本是经白沙沟过夕阳山先到赤眉的,不料就在白沙湾……
  白沙湾就在老爷岭西南面,一条白沙河在这儿成九十度变了方向,原本是由北往南流,却因老爷岭那个十里长的大山脚,名符其实的横插一腿,而把白沙河那原本往南的河水,揽成了往东流,于是好大一片白灿灿的大沙滩在三条山沟前面形成。
  就在这大沙滩正面,一条山路是通往夏馆的,路旁边搭盖了几户人家,全部是小饭铺,这些饭铺没酒没肉,只有高尖馍与面条,这两年的年景不好,连杂和面馍也出笼了,还是有人买。
  是吃早饭的时候了,几处草屋上面正冒着灰烟,在山压下来的微风吹荡中,炊烟很快的消失在白沙河那面……
  于柏年手拉缰绳,急步来到一家茅屋前面,回头对骡子背上妻子道:
  “蓉蓉,咱们在这儿吃早饭吧,过午就可以过夕阳山了。”
  “已经走了二十多里,年哥也该歇歇了。”马上的少妇,就在于柏年双手的托扶下,翻身下了骡背。
  就在这时候,一个双肩挂着没扣背心,年约三十多岁的汉子,嘻嘻笑的走过来,道:
  “二位快请里面坐,刚出锅的热馍,芝麻叶菜包谷汤,大蒜麻油嫩豆腐……”
  于柏年夫妇跟着那人走入屋里,骡背上蓉蓉还把个小包裹摘下来挽在小臂上。
  年轻的于柏年完全是个相公模样,称不上风流倜傥,但却是五官端正,天庭富态,一付老实忠厚像。
  蓉蓉生得细皮白肉,小巧玲珑,娥媚曼睬,惹人怜爱,算得是山中美人。
  二人一进入草屋里,店中那伙计立刻端上两碗包谷稀饭,小菜两碟外带四个正冒热气的高尖馍。
  于柏年夫妇二人吃着早饭,那伙计却坐在一旁笑问:
  “二位这是往哪儿去呀!”
  “我们探亲去的。”
  伙计低声而又审慎的道:
  “探亲不如投亲,这-带出了土匪难道二位不知道?”
  于柏年道:
  “怎么会不,赵长腿领着一帮土匪已经把这方圆二百里内全踩烂了。”
  诡笑一声,伙计又道:
  “二位准备往哪儿探亲?”
  正吃馍的蓉蓉望了丈夫一眼,那是示警的眼神,却早被伙计看到,不由一笑,道:
  “听说赵长腿又下老爷岭了,他们好像是要朝着……”
  于柏年立刻道:
  “俺们是往南阳那里去的,赵长腿该不会……”
  那伙计呵呵一笑,道:
  “平安无事,我听说赵长腿他们是往北拉去的,南阳在东南方,二位尽管轻松的吃吧!”
  那伙计有意无意的伸手按了一把蓉蓉放在桌上的包裹,而使得蓉蓉一楞!
  不旋踵间,从后屋匆匆走出两个大汉,只见二人连连打着哈欠,来到屋前,连正眼也不看于柏年夫妇,伸手在笼里抓几个热白馍,案板上抽了两粒大蒜,出门扬长而去!边吃着高尖馍,蓉蓉对丈夫道:
  “年哥,你看刚才走出店的二人,长的好怕人。”
  于柏年道:
  “蓬头翘鼻,穷形极相,扎腿带刀,似非善类,蓉妹咱们快吃了上路吧!”
  夫妻二人匆匆吃过早饭,伙计及时自后面走来。
  算过饭钱,伙计面露神秘的把二人送到门口,门外面,正有一个老太婆端了个木盆子走过,一见于柏年夫妇,还真的一怔,转眼间,老太婆望了一眼门口叉腰站的伙计一眼,摇摇头走进屋子里去了。
  于是,于柏年把蓉蓉扶上骡背,夫妻二人又上路了……却听刚进门的老太婆道:
  “造孽啊!”
  闹年荒,那是上天造孽;闹土匪却是人造孽,有道是:天造孽尤可说,人造孽不可活!
  不过,处在乱事,既然当上土匪,就不会顾及什么天理循环或天道好坏了。
  不是吗?如今老爷岭上的赵长腿两个悍将,大腿八与赛周仓石二楞子,两个人正在夕阳山半腰的大柿子下面闲嗑牙呢!
  石二楞子还正把他那把钢刀在一块大石“沙沙”的磨着,边咬着牙,翘着一脸绕腮胡子道:
  “老八,我石二楞子就是想不通,咱们老爷岭上总已经有两百来人口,这股力量也不算小了,为何头儿偏就把咱们分散开来,扮演那翦径的小蟊贼,老子就觉着有失身份,心里窝囊。”
  嘴巴里衔了一根茅草,大脚八紫膛脸一僵,道:
  “二楞子这你就不懂了,头儿这一招还真的叫我佩服!”
  鼻孔哼一声,石二楞子道:
  “佩服个屁,遇上大股逃难的,咱们就抓瞎,劫些走单帮的,只够他娘的喝稀饭的……”
  突然间,大脚八手一摆,道:
  “是那话儿来了!”
  石二楞子长身而起,毛森森泛红的嘴巴上翘,带着两疙瘩跟屎的大牛眼从矮林中望过去,只见一匹骡子背上正坐着一个少妇,翠玉珠花绕头,水湖薄短上衣,一条长裙是粉红的,配合着骡子拢口上的小串铜铃“哗啦哗啦”声,骡背上的少妇细腰一扭三摆,旋动着缓缓往夕阳山的这条山道上过来……
  于是,骡子前面的年轻相公也被看到了,可不正是于柏年与蓉蓉夫妇夫人!
  石二楞子咧着毛嘴冲着依然轻松自在的靠在树旁的大脚八,道:
  “娘的,大老远往南阳府那大地方探亲,这明明是在说瞎话,远走他乡逃难倒是真的!”一面望着刚磨亮的钢刀,伸手小心在刀刃上一摸,又笑道:
  “老呱那小子伸手摸过那女人身上小包袱,硬崩崩的。”
  大脚八冷哼,道:
  “老呱嘴巴里说出的话总得打个折扣,万一人家包袱里是干粮,那不也是硬崩崩的?”
  呵呵一笑,石二楞子道:
  “能骑上骡子探亲,至少也会带个三十两银子做盘缠,就算弄他娘的十两八两,也不虚此行呀!”
  就像两只从石堆矮林中冲出的两只野豹,大脚八与石二楞子抡刀冲出,早拦住于柏年夫妇二人。
  一见二人手上各握着明晃晃的砍刀,于柏年一哆嗦,却听骡背上的蓉蓉惊叫道:
  “你们不是刚由沙湾过来的吗?”
  嘿嘿一阵笑,石二楞子道:
  “娘的,这个女人生得嫩,就算他们包袱没银子,老子也高兴。”
  大脚八一摆手中钢刀,厉喝道:
  “还不快下来!”
  于柏年一介书生,途中遇盗,魂灵儿几乎出窍,“噗通”一声他跪在地上,哀告道:
  “二位好泽爷饶命,愚夫妇远地探亲,腰里没银,还望好汉爷高抬贵手放我夫妇过去……”
  于柏年边说边磕头如捣葱,不防大脚八突然暴抬一脚,把于怕年踢滚两丈外!
  “年哥!”蓉蓉叫喊着正要翻下骡背,早听地上的于柏年摇手阻止,厉叫道:
  “蓉妹不要下来呀!快不要下来……”
  于柏年起正自高声叫呢,不料骡背上的蓉蓉早被石二楞子一把抓住罗裙,狠力往下一拖,蓉蓉“哎呀”一声,正倒在石二楞子怀里,大草胡子顺势在蓉蓉那粉面失色的面孔上狠狠的一阵磨蹭……
  于柏年强忍身上痛疼,双手狂舞的长身而起,怒叫道:
  “放下她!放下她呀!”还未冲出三步,突见刃芒一闪,“咻”的一声,大脚八的钢刀横劈过来!
  于柏年急忙身子一斜,不料脚下大石一绊,竟然一路翻滚到十几丈深的山崖下面失去知觉,昏迷当场!
  站大石上往下望,只见于柏年满脸是血,衣衫破烂,大脚八冷笑连连,道:
  “娘的皮!摔死了!”
  正在石二楞子怀中狂怒挣扎的蓉蓉,呼天抢地,痛不欲生,声嘶力竭的拚命狂叫道:
  “年哥!年哥!年……”突觉脑后一震,早昏死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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