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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大怒之下,派了几十个人守门,永和公主大概是不可能再出来了。
江素梅好笑:“你看看,公主都有任性的时候,也不知这平阳公主如何呢。”
“你若不想去,也罢了。”余文殊并不想勉强她。
“还是去罢,那杨肃也实在讨厌,小鸡肚肠,尽咬着人不放了。”江素梅咬牙道,“有机会拉他下马,我干什么不去呢,必须去!”
见她一会儿柔弱可人,一会儿又杀气腾腾的,余文殊实在喜欢,长手一伸,又把她抱过来,放在自己腿上坐好:“继续写罢。”
她胸口被他抓住,揉来揉去,哪里写得好字!
偏他吐息还在耳边,拂的她发痒。
见她脸色慢慢涨红,余文殊知她也是心猿意马,手伸向下面,褪了衣物,抱着她便是颠了一回。
二人意尽了,清洗干净,才有心思各做各的事情。
江素梅写册子,余文殊则搬来大大小小的地图翻看。
他的任务繁重,需得明年就把图绘制完毕,其中不得出一丝错误,压力也是非常大的,如有必要,还需派人专程去几处地方再看一看。
直忙到亥时,才停手。
余文殊似有心思,抱着她睡了一会儿,忽然问:“虫娘,你觉得我要不要去同父亲说一说?”
只因余拙最近太过反常。
原先碰都不碰事情的,竟然还来管家了,也不顾自己的腿伤,这是干什么呢?
江素梅不喜欢余拙,撇撇嘴道:“同他说什么,母亲当日走,他也没有挽留的,我看他好似还很高兴。”
“怎会高兴?”余文殊道,“你别这样看父亲,他只是不知道如何做罢了。”
江素梅瞪圆了眼睛:“那你觉得父亲对么?”
“你是指哪件事?”
“任何事。”
余文殊皱眉,语气冷淡下来:“你在气头上,我不与你说,在我看来,父亲也不是那样坏的。”
他年幼时,不是没有见过父母之间的恩爱,即便是多少年后,父亲归家,都会送母亲礼物,他好像一个满载而归的孩子般,想与他们分享在路途上的喜悦。
父亲,他只是一个单纯的人。
论到贪恋女色,这些年,也不过是听弦一人罢了。
卧房里静寂了片刻,江素梅叹了口气。
不得不说,余文殊是对的。
她是亲眼看见余二夫人怎么对待余拙的,她太惯他,以至于没了原则,让余拙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故而余拙也没有反思过,他到底哪里不好。
婚姻,当真不易啊。
“那你去同父亲说一说罢。”她偎入他怀里,“刚才是我冲动,没有想清楚。”
余二夫人与余拙感情破裂,对他们是没有好处的,假若余拙可以悔改,求得余二夫人回心转意,总不是一件坏事,不然,难道真要看他们和离?余拙再娶新妇,而他们却失去了那样一个好母亲。
假如可以修补,也许还是挽留一下为好。
江素梅在这一刻,领悟了什么叫做退让,什么叫做妥协。
成家了,便再不能只以好恶来做决定。
“现在已过了段时间,父亲母亲应也冷静下来,希望父亲可以想明白。”余文殊并不想见到今日这种状况,作为儿子,总是希望父母和睦,一家子在一起的。
只不过,余拙是否也是这个想法?江素梅对此并不乐观。
作者有话要说:
ps:最近只有余渣爹的戏份,余妈暂时不会出来~~
还有,我自己发现前面有一个小bug,关于永康侯夫人的,余家跟沈家混淆了,现改为是沈家的姑奶奶,余家没有。
☆、第64章
因姜氏的母亲以及叔父一家很快就要到京都;江素梅命人去收拾西苑。
西苑一直空置;几年未有人住过;余家除了定阜街的余家,本也有远房的亲戚,只余老爷子当首辅的时候;很是厌烦与他们来往;在十几年前,余老太太过世后,便一一断了联系。
江素梅听下人回禀后,让他们去添置一些必要的物什,若是库房有;则去库房拿,没有的;去家具铺买些现成的即可。
一番吩咐后,众人领命而去。
江素梅又去抄写册子,亲自动手,印象更为深刻,等抄完,基本她就记下来了。
“少夫人,丁贺来了。”宝珠蹦跳着跑来道,“还拎着一篮子东西呢。”
江素梅便去堂屋见他。
丁贺行一礼,把篮子送上:“是老太太叫小的带来给少夫人的。”
江素梅掀开上方盖的绸布,笑道:“原来是包子啊!”
“老太太说有好多种馅儿呢,少夫人若觉得好吃,下回再送来。”
其实余家什么好吃的没有呢,只是老太太一片心意,她自然高兴,笑道:“告诉外祖母,我很喜欢,等尝过了,再说与她哪种馅儿最可口。”又问老太太的身体状况。
“很健朗,自得知爷安全到马平县了,便放心许多。”
不过到底寂寥罢,才会想到做包子,江素梅心想,俞朝清一定要在下次考核后回来啊,等娶了媳妇儿,开枝散叶,俞家便又会兴旺起来了。
丁贺这次是来告知铺子的情况的,他现已是管事,十分能干,江素梅也信任他,只让他继续按现在的方式管,鼓励了一番。
丁贺满心欢喜的告辞。
这小伙子不错,江素梅点点头,忽地想起丁贺好似有二十了,但还未娶妻,她不由看了看采莲与翠羽。
两个姑娘年纪也不小了,丁贺的长相不错,又是会做事的,若是她们哪个看上,不失为一桩好事,下回寻个机会问一问。
很快,她又想到了江画梅。
过完年,她也快要十五了,正是要定亲的年纪,自己得出一份力才是啊。
等到余文殊回来,她笑眯眯便道:“相公可认识适当年龄的年轻才俊?也不说多优秀,品性好得第一的。”
“怎么,你要当媒人呀?”
“家中不是还有两个妹妹未嫁么,不过五妹自有三婶操持,未必会考虑我说的,六妹却不一样。”
余文殊也知她与江画梅相好,笑一笑道:“自然有,不过六妹乃是庶女,并不太容易。”
他认识的都是京都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即便人家是庶子,家中也不想娶个庶女的,所以,这是大实话。
江画梅的神色便有些黯然,眉头紧紧拧了起来。
在她心里,自不觉得江画梅差。
“我会帮你留意一下。”余文殊承诺一句,又道,“晚上我不在这儿用饭了,我去看看父亲。”
江素梅知道他要去同余拙相谈,点了点头。
此刻,余拙正烦躁的看着桌上一长串家族单子,都是历来与余家来往的人家,他不过十数日功夫,一会儿这家娶妻,一会儿这家死人,一会儿又是生辰,那些管事都不干事的,什么都要来问他。
他做了决定,那些管事的又说不适合,礼多了,礼少了,都有个讲究,余拙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裂开了。
余文殊走进来,叫了声父亲。
余拙忙坐好,嗯一声道:“你回了啊,怎的这个时辰过来?”
“想与父亲一同吃顿饭。”余文殊笑道,“父亲还未吃罢?”
余拙很高兴。
最近他在府里没少遭受白眼,除了下人便无人理会,儿子主动相陪,自是令他满意,忙叫小厮去把饭菜碗碟摆好。
余文殊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像是不经意的道:“母亲在家时也常看这些,有时饭都顾不上吃,如今交于虫娘来管,她也甚为忙碌。”
余拙的脸就有些僵硬,不知道如何接话。
余文殊上前扶他起来,走向侧屋:“父亲不在家,好些事并不知,儿子记得年幼时,有次祖父劳累成疾,吐血晕厥,孩儿又因着凉,呕吐不止,母亲两边忙碌,深夜求去吴御医家中,才使得祖父醒转……”
“你今儿是来跟我说这些的?”余拙斥责,“是想让我这顿饭不得好好吃,是不是?”
余文殊语气仍是很和顺:“只是忽然想与父亲说一说,因母亲在时,孩儿从不曾想起来。”他顿了顿,“父亲可想念母亲?也是过了些时日了。”
余拙沉下脸:“不想,是你母亲自己要走的!”
“父亲可接母亲回来。”
余拙不说话了。
余文殊又沉声道:“要不了几日,祖父便会归家,父亲若与母亲一同回来,祖父也不至于生气。”
这事儿被余老爷子知道,余拙肯定要被狠狠责罚的,余拙也最怕余老爷子。
“父亲何必要让此事严重下去?难道母亲还比不得听弦么,请父亲三思,没有母亲,家不成家,父亲当可安心不成?”余文殊劝说。
余拙还是不答。
余文殊便很是疑惑。
他先动之以情,让父亲知道母亲的辛苦,又以余老爷子为胁,对父亲起到震慑的作用,可是父亲还是没有表态。
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是否已经动摇?
余文殊竟看不出来。
这一次谈话,显然是失败了。
江素梅这日去了平阳公主府。
平阳公主府在花溪胡同,说是说公主府,其实这地方并不是原先公主住的地方,而是出嫁之后,皇帝赏赐下来的,是以也不算招婿,只是公主与驸马共同住的宅院。
府邸很大,与江家不相上下,只是冬季万花凋零,又树木稀少,此时看上去颇为萧索。
江素梅随着丫环步入内院。
平阳公主这次请了好些富贵人家的少夫人,正围着一处说话,听说她来了,笑着对众人道:“你们怕也是第一次见罢,这是余家的二少夫人。”
那些少夫人便一一过来见礼。
大多看上去都颇为和善,只其中有些不屑,有一个阴阳怪气道:“怪道说无父无母克人呢,这不是把自个儿的婆婆给弄走了。”
江素梅心道,京都八卦之风也是严重,这等事也传了出来。
她淡淡道:“谁家没有不顺之事,只公主相邀,乃为喜乐,不提也罢。”
平阳公主的目光便狠狠向那人刮了过去,上不得台面的,一来只晓得寻事,这余少夫人说得好,哪家没一点丑事呢,真要敞开来讲,几天都说不完,自己家未必干净呢,倒来说别人!
“早听闻少夫人一手好书法,大伙儿也想看看,这才请你过来的。”平阳公主亲昵得挽住她的手,“走,去暖阁,先听个曲儿。”
平阳公主那是明显的维护江素梅,刚才那少夫人顿时面红耳赤。
她不是旁人,其实江素梅曾见过她,当日在玉渊潭,她原本与几位姑娘一起来吃烤肉,结果听说她就是要嫁给余文殊的人,当即就气得走了。
如今她也嫁做人妇,可见到江素梅,仍是很不舒服。
可江素梅已经忘了她,并不记得。
一众少妇去了暖阁听伶人唱曲,屋外寒风飘飘,里头却温暖如春,欢声笑语。
平阳公主看起来很想与她结交,一会儿又让她写字。
幸好她这一手书法不是虚的,赢得众人一致好评,江素梅自谦两句,又与她们评论书画,这些余老爷子早已教导过,她说起来,头头是道,也是有几分不俗。
这些少夫人多数都来自书香门第,起先还因她的身世有些怀疑,渐渐也知道了她的底蕴,并不再轻视。
江素梅暗暗有些欢喜,她对妇人间的来往并不熟悉,余二夫人教了一些,可她还不通悟,如今看来,是有潜力的,她以后自当能游刃有余。
用过宴席,有些少夫人便走了,平阳公主这会儿正与她坐于一处。
江素梅想了想,决定主动出击。
“看公主席间叹息数次,乃是有忧心之事。”她试探道,“不知我可否为公主解忧?”
平阳公主原也是为此请她来的,淡淡道:“我这事儿众人皆知,还不是因为杨大都督么。”
“那是杨大人不对在先。”江素梅愤慨道,“世人皆知!”
虽然杨肃不对,可公主在与他的对战中,一直都没有占到好处,这场骂战不知道会持续多久,平阳公主很不耐烦,可要她收手,又不甘愿。
江素梅给她出主意:“公主不若去见一见皇上。”
平阳公主一怔,皱起眉头:“皇上不会为此帮我,皇上不是这等人。”
“我知道,”江素梅声音压低了些,“公主,您跟杨大人都是皇上信任的,想必皇上也不愿见你们如此下去罢?不然此事有许久时间,怎也不分胜负?我看,不若由公主提出和解,如何?”
“我提出……”平阳公主大怒,差点就摔了手中酒盅,可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