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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与梦无马皆是一惊,夏紫樱的声音十分嘶哑,一字一句中却带着一种不愿屈服的倔强,事到如今她并不怕死,却如何都不愿死在自己怨恨了一生的那个女人之手。
第二*不禁叹息,她是想报仇,可要她杀死如今的夏紫樱犹如踩死蝼蚁,意义何在?
死去的人不会再次回来,活着的人才能做出心中的选择。或许对于如今这个失去心中所爱,失去所有尊严的夏紫樱而言,活着比死了更痛苦,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脏了自己的刀。
“我没兴趣杀她。”第二*转身不再去看:“如果你所谓的了断就是想让我放下仇恨,大可扶起你的妻子替她好好治伤了,只要無法收回追杀令,我自然不会再追究任何。”
说吧,碰了碰梦无马的手臂,转身欲走,却听见云飞云沉声问道:“你能原谅我了吗?”
第二*忽觉脚步沉重,不自觉的停了下来……原谅吗?对于云飞云,她要如何原谅?
“你没有做错任何,让我怎么原谅?”
“水妹,我……”
“那么多年都过去了,你比谁都清楚,曾经深爱着你的口水妹死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人是第二*,她的心中亦是只有一人,那便是梦无马。”
云飞云不由一愣,随后苦笑起来:“是,她死了……”所以,他终究得不到她的原谅。
梦无马不禁轻叹一声,拉着第二*快步走远,唯留下云飞云默默望着那一双远去的背影。
“被你杀死了。”云飞云蹲□子,指尖托起夏紫樱白皙的下巴,道:“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云飞云,你不得好死!”那嘶哑的诅咒让云飞云不禁冷笑,他将夏紫樱从地上抓起,拖到茶桌旁,在夏紫樱惊慌的目光下用衣袖轻轻将她脸上的血污拭净,再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慢慢理顺那长发,生怕弄疼了她。
许久,云飞云终是开口道:“你说你做得一切都是因为在乎我?”
夏紫樱不开口,目光中的痛苦与迷茫却已是透露了一切。
“若是这样,你毁了我在乎的一切,我毁了你的心,倒也公平的很。”云飞云说着,在夏紫樱不忍的目光下将桌上的一倍茶水拿起,默默饮下。
“其实我也没想到,到最后,陪在我身旁的人竟然是你。”云飞云感叹着,不由低头看向夏紫樱,轻声问道:“如今这样,你还愿意陪我走下去吗?”说着,掐住了她的下巴,将另一杯茶水端到她的唇边,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若是当初肯对她做出妥协,若是当初愿为她放下帮派,如今的一切都会不一样?他的心本非邪非魔,却是因着长久的压抑而渐渐变得疯狂。毁灭是他最后的救赎,毁灭那个毁了他整颗心的人,也毁了自己。
夏紫樱闭上了双眼,不再言语,下一秒只觉自己被再一次推倒在地,睁眼时身上绳索已被割断,穴道也已被解开。
她愣愣的睁眼看向云飞云,见他唇角溢出一丝黑血,不禁心生恐惧,只想要赶紧逃离这个危险的男人,可当她忍着剧痛起身欲逃之时却见云飞云那漠然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一抹哀痛与孤独,这样的眼神只在瞬间刺痛了她本就破碎的心。
他将自己的心隐藏的太好,直到这一刻才让她得以触碰。
夏紫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忍痛缓步上前拿起了桌上另一杯茶,和着眼角流下的泪一同饮下。
无论有情无情,这一路都伴他走过了,在这里分岔,也未免太不甘心。
云飞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下一秒只觉那轻柔的身子埋入自己胸口,带着泪水的温热,一点点消融着那多年不化的坚冰。
“夏紫樱,你……何必呢。”
“云飞云,我熬断今生,只求来世别再遇见你。”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怀中女子的身子一点点冰凉,内功修为不及他,又本就负伤的夏紫樱终是先他一步而去。云飞云突然大笑起来,笑得连连咳血也不曾停下,他从前都没发现,自己竟是如此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一无所有,彻底毁灭。
***
那一日,無法無天的帮主云飞云携妻一同服毒自尽,梦破天宣布解散無法無天后不见踪迹,部分帮众选择留下坚守,最后却被秦魂强行攻破驻地,伤亡无数,十余年来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一大帮派就此不复存在,震惊了江湖各大势力。
听闻这个消息的第二*沉默了许久,只余无声的感叹。
光阴似箭,转眼漂泊数年,再次回到苏州走向绝天峰,大门上的石扁已经换做秦魂二字,许是缘分,不知为何晃悠到帮派大门口的水凌鄢双眼瞬时一亮,向梦无马与第二*连连招手。
第二*无限感慨的走了上前,看着水凌鄢明媚的笑颜,恍惚间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
“*,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了。”第二*都快忘了这次离别究竟过了几年,她不喜欢去记忆那些流逝的时间,只想安安心心过完每一天,这一路的风景都由梦无马陪她看过,也许他并不是那个能让她快乐的人,却一定是那个能让她安稳一生的人,以至于,和他在一起根本无需顾虑时间的流逝,因为……只要携手,便是一生一世。
江湖那么大,只要有他在身旁,便哪里都称得上家。
“喂,你们这些年过得很好的样子嘛。”水凌鄢拍了拍第二*的肩,侧头看向梦无马,道:“你没欺负我家*吧?”
梦无马笑了笑,道:“没,不敢。”
“没就好。”
“你呢?最近过得如何啊?”第二*抓住了水凌鄢的手,反问道:“恨不恨嫁?”
水凌鄢不由一愣,下一秒皱眉道:“你在说什么啊!我一个人过得可好了!”话音刚落,便闻不远处有人喊着她的名字,第二*抬眼去看,只见一个相貌端正的男子,手中提着好几包药,面带笑意的向着水凌鄢快步走来,水凌鄢面上顿时浮起红晕。
这两人的表情真的可以再明显一点,真的!水凌鄢根本是算好时间出来接那家伙的吧!
第二*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道:“一个人可好了?”
水凌鄢摆了摆手,道:“我不和你说那么多,帮里还有伤患呢,药来了,我要去帮忙,既然回来了,你还走吗?”
“下逐客令了?”第二*摊了摊手,道:“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短时间内不会再走多远。”
“那你可要时常来看看我哦!”水凌鄢吐了吐舌。
“喂,你和那男的在一起没有?”第二*附身在水凌鄢耳旁轻声道:“来偷偷告诉我。”
“告诉你个头啊!”水凌鄢推开第二*,道:“别光说我啊,你和梦无马呢!你们俩在一起那么久了,怎么连个孩子都没有,我等着当干娘呢!”
第二*有些无言,侧身尴尬的看了看梦无马,后者沉默望天,她只得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不问你了,一点都不好玩,你家那位马上过来了,再见吧。”
水凌鄢点了点头,下一秒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梦无马!”
“什么?”
“你们两出城往南一直走,在一个小村外找到一棵两人环抱那么粗的树,去看看树下有些什么,惊醒哦!”水凌鄢说着,将双手背于身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第二*迷茫的点了点头,此时那拿药的男人走了上前,看了看两人,对水凌鄢问道:“他们是?”
“我以前在無法的老朋友。”水凌鄢淡淡一笑,拉着那人往帮派内走去。
第二*耸了耸肩,转身走在前头。
“走吧梦无马,我们去找大树下的宝藏。”
“也许她在逗你玩。”水凌鄢又不知道他与第二*会回来,怎么会故意埋了礼物等两人去找?况且,水凌鄢能有什么好东西?
第二*笑道:“兴许,她埋了足够我们吃小半年的药,这年头,药又贵又不能停,十分值得重视。”梦无马无奈的摇了摇头,却还是跟在第二*的身后。
其实有那么一群人病重的原因不是不吃药,而是药太多。
二人并不心急,一路慢慢悠悠的走了两天,终于走到了一个“疑似有大树”的小村子,第二*四处逢人便问,却没人见过村子附近有那么大的树。
正当第二*疑惑不解之时,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撞入她的眼帘,刹那间,泪湿润了双眼。
梦无马循着第二*的目光望去,也不由惊讶万分。
第二*几乎在回身的瞬间向那个身影跑去,直到站定于他的身前,对上他迷茫而疑惑的双眼许久,才有勇气叫出那藏在心中许久的名字:“真武……”
尉迟真武,自他去后,那曾经回忆中的一幕幕皆是一寸一寸蜿蜒成了心底至深至痛的伤疤,如今,竟能见到他站在自己面前,也许这便是天的宽厚!
只是,尉迟真武的目光中除了迷茫还是迷茫,似一盆水将第二*的心瞬间浇冷:“你是谁?”
“我是谁……你都忘了吗?”第二*不由沉默。
“废话,记得还用问?你们这些女人真是莫名其妙,上次来一个也那么莫名其妙。”尉迟真武碎碎念着,却没有逐客的意思,只是再一次问道:“你是谁?”
上次来的人,便是水凌鄢吧?看这样的语气,绝对是他错不了,只是物是人非,往日的记忆终究消散了,尉迟真武曾经说,不愿意听第二*唤他师兄,而如今,那些执念都随着往日的记忆一同消散了。
他忘了,却也放了。
“我,我只是过路人……”第二*回身看了一眼梦无马,咬了咬下唇,欲要离去,却听尉迟真武道:“别闹了姑娘,要是每个过路人都这么兴冲冲的跑过来哭着叫了我一声再扭头就走,我会得抑郁症的。”
“……”
“你认识我的吧?”尉迟真武认真的问着,他虽然记不起从前的事,却还是可以感觉到面前的女子似乎曾经对自己很重要。
“我……我是你的师妹。”
“那你怎么不叫我师兄?”
第二*微微一愣,随即心中一暖,擦了擦眼眶的泪,喊道:“师兄!”
“啧啧。”尉迟真武不禁感叹:“我竟然有那么听话的师妹。”说着,看向梦无马,道:“妹夫?”
第二*不禁脸红,虽是与梦无马在一起许久,可被尉迟真武点穿的感觉还是略……微妙。梦无马默不吭声的点了点头,道:“也是你的好兄弟。”
尉迟真武还想说些什么,却有一个年轻的女子弯身牵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孩童走到他的身旁,笑道:“这小东西又吵着要你抱呢。”见尉迟真武俯身将孩童抱起,便又问道:“今天有客人?”
“客人?”尉迟真武恍然大悟,回身对第二*与梦无马问道:“你俩今晚要蹭饭吗?”
第二*不满的撇了撇嘴:“换个词会死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什么都不记得的尉迟真武说起话来一如当年一样欠抽,第二*看了看他怀中的孩童,问道:“这是……师兄你的儿子?”
“嗯。”
第二*似受到了打击,对着尉迟真武挥了挥手:“师兄,我改日再来看你。”说着,转身便将梦无马拉走。
看着第二*离去的背影,尉迟真武心觉无比熟悉,曾经心头那空空的一片似乎得到了填补……遗失的记忆找不回来了,遗失的其他东西呢?找回来了吗?师妹……是否是,曾经最重要的?
“那两人认识你?你对他们有印象吗?”
“没有。”尉迟真武答道:“但是,我可以感觉到……曾经,很熟悉。”
熟悉到一字一句都仿佛携带着多年前的空气,融入心间,暖入心房……仿佛那一声师兄,便是他曾经最为不舍的眷恋。
***
从尉迟真武哪里离开之后,跟在梦无马身后的第二*一直闷闷不乐,最开始只是不吭气,到后面竟是时不时闷哼一声,梦无马每每对她投去惊讶的眼神都被她还以白眼。
走了许久,第二*突然甩开梦无马的手,道:“梦无马!我不高兴!”说着,皱眉看向梦无马,后者微微一愣后不由神色沉重,许久,低声叹道:“是因为尉迟真武?过去的都过去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旁。”
或许,尉迟真武在第二*心中的位置很重很重,是他一生也无法取代的吧?
第二*抬眼看向梦无马,道:“不是!”
“嗯?”
“一定要我说出来吗!我不高兴都是因为你!”
“啊?”
第二*道:“再过两年,师兄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梦无马瞬间风中凌乱“……”
“喂!”第二*狠狠锤了梦无马胸口一下,道:“你什么时候娶我?”
第二*很生气,真的很生气,这么多年了,她不问,梦无马竟然也就真的不开口,这终生大事,她一个女子怎么好意思问出口?可偏偏这木头就是不开窍,真是急死她了!
梦无马愣了片刻,忽然笑道:“回头,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