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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让我评价,我只会说,这钥匙坯子造得不错。”
钥匙坯子……
一群人无语,但看着夏芍的目光却是震惊!
看这女孩子,年纪也就十七八吧?怎么有这眼力?且不说眼力了,就这古玩方面的知识,他们这些老人家都自愧不如。
正当周围的老人们震惊的时候,却有人笑了。
于老笑了,只是审视着夏芍的目光略显有些深,话也别有深意,“这小姑娘有意思,看物件都能看出神韵来了。古玩这一行,神韵一说是最难看的。没个二十年的眼力,谁也不敢谈看神韵。我这年纪,看这物件都不敢说准,小姑娘倒是把神韵说得笃定啊。就是不知小姑娘今年多大年纪了?”
这话听着是好奇,但细一听,于老这是在说夏芍只怕连二十岁都没有,哪来的二十年的眼力?她分明就是信口开河!瞎鉴定!
这话一出口,马老刚还发懵发白的脸色瞬间回春,有了血色。
周围的老人们却听不懂了。
怎么?这枚金错刀不是本来就是赝品么?怎么这小姑娘鉴定出来了,于老反倒要拆她的台?莫不是,这刀币可能是真品?
夏芍却看向于老,淡定微笑,笑容略微嘲讽,“您老说的是。古钱币本来就是冷门,没个二十年的眼力谁都不敢入手高端货,所以……”夏芍看向马老,劝道,“老人家,有钱想收藏古玩,最好先入手大开门的东西,这种物件容易打眼,我劝您老还是慎重。没听于老说么?他看这物件都不敢说准。”
马老闻言一愣,看向于老。于老则脸色瞬间一沉,有些难看。本是拿年纪阅历来拆夏芍的台,让马老重新相信这物件是真,哪想得到,反倒被她将计就计,反将一军?
于老审视着夏芍,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这少女看起来有些面熟。但是看她穿着运动装扎着马尾,他印象中还真不认识这么个人。
精心设的局被这本路杀出的少女给搅了局,于老本就是又急又恼,正心烦意乱,见马老询问不解的目光望来,于老顿时没好气,“别看我!这是你要入手回去练眼力的物件,看真看假了我都不讨好儿。”
于老这么一说,马老没主意了,但刚才于老分明是看真的,他笃定这金错刀是真的,现在又说不敢说准。这是因为这少女笃定说这是假的,还是说,于老见他动摇了,所以生气了?
毕竟于老是古玩鉴定方面的专家,专家最不喜欢别人质疑他的权威。他刚才动摇了,也就是怀疑了他的学识水准,他不会是因为这个而生气了吧?
得罪一名古董鉴定方面的专家,对于喜好收藏的人来说,绝对不是件好事。
马老见于老恼了,便又看向夏芍,有些不自然地笑问:“小姑娘,或许是你看错了吧?”
夏芍闻言挑眉,并不恼,只是淡然一笑,“老人家,我也是那句话。这物件是您要入手的,真了,您赚。假了,您赔。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只是把该说的都说了,只盼您老慎重。毕竟谁家里三万块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到时您老别后悔就成。”
莫说是现在这年头了,就是放在十年后,三万块钱对于普通百姓家庭来说,也不是说拿就拿出来,一点也不心疼的。
今天这事,如果是正常的古玩行当的买卖,夏芍绝对不插嘴。但她既然看出这是做了个局给这位老人钻,她不吭声实在有违做人的原则。
当然,夏芍可以明摆着说这事儿是个局,但她没有确实的证据,说出来说不定还得被人反咬一口,说她诬蔑。反正她的目的只是不想让马老花这冤枉钱,只要提醒他了就好。
只不过这决定,自然还得马老自己做。
一提到三万块钱,马老果然犹豫了。而周围的老人在听到成交的价码之后,都震惊了。
“三万块钱买个赝品?老马,你家儿女再能赚钱,也不能这么糟蹋啊!”
“是啊!老马,我怎么瞧着你有点奇怪啊?你到底是希望这物件是真,还是假?”
“这事于老都说不确定了,小姑娘也说了好几处不看真的证据了,老马你非得花这三万块钱干什么?钱多了烧的?”
马老自然不是钱多了烧的,他只是想捡漏而已。但眼下有可能捡漏不成,反倒打了眼,白丢三万块,这不能不让他犹豫了。
“要不……于老,咱拿着这枚刀币去古玩行鉴定一下怎么样?”马老小声拽着于老问。
于老一听,脸都黑了,“去古玩行?人家要知道是真的,还能三万块给你捡个漏?”
于老被气得音调忍不住拔高,这一拔高,周围的老人们都愣了。
什么意思?
难不成,于老一开始是看真的?老马肯花三万块买赝品,其实不是想买赝品,而是想捡漏?
这下子,众人都明白过来了!就说嘛!这世上哪有那么傻的人?花这么多钱买赝品?
原来是这么回事!
于老一看周围,脸上青一阵儿红一阵儿,眼看着话都说出来了,今天这局算是白做了。不仅局白做了,脸也丢尽了。于是气恼地哼了一声,瞪了马老一眼,拂袖而去!
临走前,于老回身,看了夏芍一眼,脸色难看,明显是跟她结了这仇怨。
那摊主也没想到原本事情好好的,会一下子发展成这样,顿时嚷嚷了起来,“怎么着?怎么着?这物件到底要不要了?您老给个话!”
马老见把于老得罪了,顿时垂头丧气,摆手道:“不要了,不要了。唉!”
没想到,摊主一听,不干了,“不要了?刚才说好了的,您老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是欺负我是个练摊儿的?不行!今儿这事,得给个说法!”
☆、第四卷 啸咤京城 第十一章 未婚妻与老婆
摊主恼了,也是人之常情。马老刚才急着买,现在又不要了,不知真相的他有些理亏,当即就拿出一百块钱,塞给摊主,赔笑道:“小哥儿,耽误你时间了。别嫌弃,哪去买点早饭吃吧。”
这钱不塞还好,一塞摊主更恼,“怎么着?老爷子,打发要饭的呢?您老不是要买件赝品回去练眼力么?您倒是买啊!”边恼还边把这钱收了。
马老被说得脸上发烫,直瞥着头摆手,“行了行了,年轻人,你也别挖苦我了。我是以为这是真品,想捡漏来着。不过你也是想赚这三万块钱,咱俩谁也好不到哪儿去,也就谁也别说谁了。”
说完,马老也不好意思看周围熟悉的老人们,就只看了夏芍一眼,眼神复杂。直到现在,他也不敢确定这枚金错刀到底是不是假的,如果是,他自然得感谢夏芍,让他避免了损失。但如果是于老的眼力对了,那他今天就等于错失了一次中大奖的机会了。
但事已至此,再留在这里也是丢人,马老看了夏芍一眼之后,便摇头叹气地走了。走时步伐很快,跟开溜没什么两样。
那摊主还有东西没收拾,又不能去追,见马老溜了,便把气撒到了夏芍身上。
“我说小姑娘,这事儿跟你有一毛钱关系么?眼力不错啊,这么好的眼力不知道古玩行当的规矩?你这是搅局你知道不?怎么着,这三万块你打算给我?”摊主盯着夏芍还拿在手里的那枚金错刀。
旁边的老人们听不下去了,纷纷声援夏芍。
“我说小伙子,是你自己说这是赝品的,小姑娘只不过给咱们说了说为什么是赝品,不算搅局吧?咱们还觉得长学问了呢!”
“刚才你不还挺硬气的吗?说老马不买就去潘家园摆摊,现在老马不买了,你倒是去啊!”
“老马自己说想买赝品回去练眼力的,小姑娘只是跟他说说,哪知道他是想捡漏?不知者不罪嘛!再说你这么枚赝品卖三万块钱,你敢说你没狮子大开口存了敲一笔的心思?”
老人们纷纷站出来说话,夏芍慢悠悠蹲下身子,把金错刀放了回去。而这时候,摊主对老人们的声援指责显然更加恼怒,哪还有一开始摆摊时候的实诚?当即便骂了起来。
“一群老不死的!小爷爱讹谁讹谁,关你们这群老不死的屁事!妈的!出门没看黄历,晦气!”
“你你你……”
“你怎么骂人呢?”老人们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骂你们怎么着?小爷我他妈还会打人呢!”摊主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昂着头,说话间当真伸手,一把就推向最近的一位老人。
老人登时便懵在了当场,以为定然会被打,没想到,那手在离自己胸口半寸的时候忽然停住了!
截住摊主的那只手从下方而来,老人们震惊低头,见地上蹲着的女孩子抬起手来,一把抓住了摊主的手腕。她从下方伸手上来,摊主也是一惊,但下一刻便惨叫一声,疼得脸色发白!
只见夏芍蹲在地上,起身之时一脚踩上摊主的脚面,矮着身子纵到他身后,连带着把他那只推搡老人的手掰去身后!与此同时,膝盖往他腿弯一碰,一压,另只一手按着他的后脖颈,便“砰”地一声压去了地上!
那摊主的脑门被生生压在面前的一摊铜钱上头,一个磕头的姿势,正对着一群老人。胳膊像要被拧断了似的,疼得冷汗都滚了下来,想骂人却发现后脖颈被捏住,那厉害的小姑娘不知道会什么邪门的功夫,他竟觉的嗓子发不出声音。
夏芍脸色发寒,在一众老人惊讶的目光中,缓缓俯下身,在摊主耳边道:“别以为没人看得出来这是个局。”
摊主赫然一惊,眼神都变了变,这时,后面传来两声呼喝。
“干什么这是?聚众闹事?”
夏芍一回头,见两名警察走了过来,周围的老人们看见了,想上前解释,但是发现事情太复杂,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这时,夏芍松开手,那名摊主起来,一看见是警察,竟倒在地上装死耍赖道:“哎哟!两位,看见了没?这小姑娘当众殴打我,你们、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哇!”
却不想,那两名警察看也不看夏芍,一个人上前一把将那摊主提了起来,“谁让你在广场摆摊的?有人说你殴打老人,跟我们去局里一趟!”
摊主一呆,还没反应过来,另一名警察便帮他收拾了摊子,两人一起把人给扭送走了。走到公园广场对面一条道儿上的拐角的时候,还对两名来公园锻炼身体的上班族点了点头,很是客气的样子。老人们这才知道,原来报警的是这两个人。
夏芍的目光往那边看了一眼,正对上那摊主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今天算是跟人结了怨,但夏芍并不在意,她走去一旁,拿出手机,给福瑞祥在京城的负责人打了个电话。
福瑞祥在京城的古玩行不在潘家园,而是开在古玩城。潘家园是旧货市场,珠宝玉石、文物书画、文房四宝、瓷器及木器家具等大多以摆摊的形式,像一个博物馆,也像一个大杂烩,五花八门,物件大多便宜。这里是大多练摊儿的人最还去的地方,但却不是古玩行的聚集地。
古玩行一般都在京城的古玩城,京城古玩城是受国家文物监管的市场,也是亚洲最大的古玩艺术品交易中心。有六百余家文物公司和古玩经销商入驻经营,其中包括各国的古玩经销商。
在华夏集团吞并了盛兴集团之后,全国各地古玩市场的古玩行便挂上了福瑞祥的招牌,京城的古玩行便是其中之一。只不过,福瑞祥在京城的负责人跟其他古玩市场的负责人不一样,她是名女子。
祝雁兰,五十出头的年纪,在古玩一行里却是很有名气。她祖父是清朝进士出身,官宦世家,祖母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祝家在京城是有名的书香门第。祝雁兰的父亲是国内书画大家,也曾是故宫博物院书画鉴定方面的专家,老人家在古董鉴定行业很有权威,只是如今八十多岁高龄,早已不出山。祝雁兰受祖父和父亲熏陶,在鉴定方面也有长才,在古玩行业也有诸多人脉,古玩行里干了二十年,经验累累。
夏芍在华夏集团的高管会议上见过祝雁兰,对她涵养深厚的谈吐印象深刻。祝雁兰自是知道夏芍来了京城大学读书,只不过夏芍开学这段时间又是报到又是军训的,实在是很忙,两人还没见过面。因此,当祝雁兰接到夏芍打来的电话时,很是惊讶。
“祝总,故宫博物院有位专家,姓于,刚退休不久,你知道么?”夏芍问道。
电话那头,祝雁兰声音慈祥,“您说的是于老吧?您怎么认识于老?于老是古钱币和古书画方面的专家,今年刚退休,还常在行业里走动。上个月他还去我家里拜访了我父亲呢。”
“日后福瑞祥里的古玩,一律不请于老做鉴定。他带来的物件,也不收。至于原因,我过两天见了面再跟你说。”夏芍身在广场,这件古董赝品做局的事说来话长,也不适合细说,夏芍便索性下了命令。
祝雁兰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