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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也太……”
“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何止错了?简直大错特错了!”
“我已经难受的不行了,你就别再说了!”
“不说怎么行?你……”
“我不就给他们牵个线嘛!”
“他是谁?他是梁冰!”
“梁冰怎么了?梁冰不是人啊?梁冰不用交女朋友啊?”
“他是人,也要交女朋友,他交女朋友的事全世界都能管,就你不行!”
“为什么?”
“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他对你怎么样?”
“怎么样?”
“怎么样?你真不知道?”
“我……我装不知道不行吗?”
“你装不知道没人可以管,你不能这样啊!多伤他!”
“我知道,我也不想,可是……要不是因为你,我用得着这样吗?”
“我?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
凌丽听了事情的原本,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她知道我,我答应别人的事势必要做到的,哪怕是不情愿答应的,但只要答应便会做。
“梁冰心都凉了吧!”
只这么一句,我一夜辗转难眠。
早上,三份热腾腾的早点出现在办公桌上。
梁冰从办公室门口过,竟没有走进来,连看一眼都不曾。我拿着早点走进他办公室,放在桌上。
“我吃过了。”他平平的答道。
我真是火大了!我不就替杨玉青说了句好话吗,他至于这么生气吗?
我没多说什么,爱吃不吃,我转身回到自己办公室。整个上午,我闷的喘不过气,看哪都不顺眼。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
人倒霉了,真是喝口凉水都会塞牙缝!打碎了两件玻璃仪器,记错了几个数据,等于一上午什么都没干!
近中午时,梁冰出现了。
我眼角的余光告诉我,他走进办公室了,看来他是要向我低头了。
“玉青,一起吃饭吧?”
“好……好啊!”杨玉青有点受宠若惊。
然后,那两个人就把我当空气一样忽略了!连个正眼都没看我,他们就去吃饭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梁冰与杨玉青出双入对。杨玉青对我万分感激,她觉得梁冰对她的态度发生明显改变,我那天的行动功不可没
而梁冰和我陷却入了冷战中,早上我买早点不会算他一份,中午他叫杨玉青去吃饭也不会看我一眼,晚上下班我们更是形同陌路,他的阳关道是携着杨玉青走的,我的独木桥则是只有我一个人走。
心里有个疙瘩,怎么都觉得别扭,有点委屈,可细想我也是活该,能怎么办呢?
一天,在公司的布告栏里看见了新发的人事通告,梁冰被调到一个分公司做经理。这有点像是政府机关里某干部得到提拔前的下乡锻炼,回来之后必是得到重用的,算是好事吧!
这个消息在布告栏里看到,而非是他亲口告诉我,让我有点不舒服,难道我们就要这样生分下去了吗?
晚上,熟识的同事聚餐为梁冰送行,我和杨玉青都参加了。
“梁冰,这回你终于如愿了!”
“谈不上什么如愿,在哪不都一样工作。”
“这可不一样,没准再回来你就变我们领导了。”
“机会都是一样的,说不准我这就成了流放边疆呢!”
“你小子就胡说吧,谁信呀!”
“就是,就是,谁不知道经理有意提拔你,到时他要是升了总经理,你就成我们的直属上司了!”
“得!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看来咱们得好好巴结巴结未来领导了!”
“是啊,不如每人敬他一杯!”
“同意,同意!”
“……”
原来他一直想走,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争取外调,我想我明白是为什么。
第二天,他回公司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走的时候,他来到我办公室,我低头佯装忙碌。杨玉青百般不舍的含泪与他告别,他对她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没有明确关系,他这一走更是彻底了断了。
他说了几句客套的告别话给她,走到我桌前。
“我走了。”
我没有抬眼,只是点点头。
他转身离去。
啪嗒,啪嗒。两滴泪落在纸上,我的泪竟是比杨玉青还先掉了!
没有梁冰的日子在不知不觉间慢慢流过,他没有打过电话给我,也没有写信,就像断了联络般,彼此不再有任何来往。公司里没有他要调回来的消息,我成天的也就独来独往了。
高俊还是关心凌丽,好几次他打电话给我,问我凌丽的消息。
他们怎么会这么倔强,程勇毕竟是凌丽的过去了,如果可以坦诚相对,他们之便不再有任何障碍,至少可以在未来学习着重新来过。明明相互关心的两个人,明明可以很简单的事,现在却弄得很复杂。
陈雅云打过几通电话给我,无非是想让我参加一些无聊的酒会聚餐一类的,我全部避开,不想见她,不想见周天鸿,不想见刘明艳。
发呆时,我还是会想周天鸿,可是见也无益,又何苦折磨自己呢!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
杨玉青和梁冰办公室同期新进的小姜谈起了恋爱,浅浅的动情还是好的,忘记的也快呀!下班时,看到他们手牵手的走去,有点羡慕起来。
叹口气,转身要走,竟看见周天鸿的车停在路边,他倚在车旁,吸着烟,黑衬衫加西装外套看起来有点单薄,风吹得头发略显凌乱,却更加重了他身上颓废且迷人的色彩。女孩子从他身旁走过,都会不自在的整整衣服,理理头发。
打了照面,不能装作没看见。我犹豫着要不要走上去,想着他应该是来找我的,就怕自做多情了。正原地踌躇着,他已站直了身子在车旁,看样子是等我了。
“嗨!”
“上车!”
“去哪?”
他不再回答,打开车门等我进去,我坐进车里,他随后上车。安静的氛围中,我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作响。
“想吃什么?”
“都好。”
他发动车子,带我到了一家有名的高级餐厅,是有名的贵。既然贵自然有它的价值所在,我从没进来过这么高级的地方,只好请他帮我点餐,幸好他也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反正有得吃,我不会挑剔什么的。
不是第一次见他,我已经有点适应了,再者我肚子饿得紧,一上菜我就大口吃起来。他似乎没吃多少,而是一直看着我吃,大概这些东西他已经司空见惯。看就看吧,对我而言,可不不是天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吃过饭,我们走出餐厅,没有拿车,信步走去。
吃得多了,散散步有好处。
他松松领带,然后从脖子上扯下来,似乎是想随手丢在路旁。
“喂!”
他被我喊得一怔,我抢下领带拿在手中。这人未免也太浪费,不想拿就这么处理吗?
他无所谓的把手插在裤袋中继续走,我默默的边走边把玩手中的领带。
这就是他吧,再怎么变,骨子里也还是那个人,有着很随意的一面,也有着很在意的一面。只是不知道,他的随意与在意是不是还是没有变。
他在一处路边的木椅上坐下,我也跟着坐下。斜后方的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打在脚下,向前延伸,重叠在一起。他身子往下滑一滑,头靠向我肩上,我立刻全身僵硬,有点想躲开。
“不要动,让我靠一会。”
我取消即将发生的动作,乖乖留在原地。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同意那样做?
他知道了?我笑,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既成事实也没什么好挽回的了。
“我放弃了。”
“他逼你的?”
“是我的选择。”
“你可以选择不离开。”
“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我们一样。”
“我们不一样。”
“如果再让你选一次呢?”
“我还是会离开。”
“不爱我?”
“爱!”
“你为什么不会自私?”
“其实我很自私。”
“如果你自私,你不会为了别人的生活而离开,如果你自私,你不会为了满足别人的心愿而拿他的钱。”
“你说的别人是我的亲人,是我的姥姥和她的儿子。我还是自私的,我怕自己会愧疚,那样的话,无论怎样生活都不会幸福的。”
“那么我呢?”
“就当我欠你的吧!”
“怎么还?”
“也许……下辈子!”
他笑,起身,双肩微微垂着,手插在裤袋里,循着来时路走回去。
我在背后静静的看着他,他的身影稍显落寞,犹如多年前那个叛逆的男孩。
当时,他的父亲找到我,告诉我,我们不应该在一起。他给我钱,一大笔钱,够我做很多事。然后我同意了,在他回家的时候,做出一场好戏,让他以为我为了钱与他在一起,为了钱离开他选择他的父亲。再后来,就是我拿着钱,真正离开了。
年少时,总觉得爱一个人的那几年岁月便是一辈子,每一天都在记忆的更迭中无限扩展,连悲伤都变得凄美绝伦。蓦然回首,连自己都要以为那真的是一辈子了,现在的我们像是已经投胎转世的!看着上一辈子,有人会怀念,有人会厌恶,可任凭什么人也无法回到前世再继续亦或重新来过。我们当然也一样!
他是我前世的爱的人,这一世,就算了吧!
一别十年,还以为这辈子都会让他那样以为。十年间,多少韶华似水匆匆流过,一段感情能有几个十年?我们都在流水间变老了,真个恍如隔世啊!
之后,周天鸿常常出现在公司门口,我几乎收集了快一打领带,每一条上都有他的味道。我舍不得还他,反正他也不在意,就当是他已经丢掉的好了。
三月间,乍暖还寒。
梁冰离开将近一个月后,终于因为公事回来了。行程很紧,只在这里停留一个晚上就又要走。晚上,与很多人热火朝天的吃了顿晚饭。之后,他送我回家。
我们在路上慢慢的走,真正散步一样的走。
“他,周天鸿就是那个人吧?”梁冰突然这么问我。
我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他。
“你……爱的那个人?”
我有些诧异,不过答案已经写在脸上。
他涩涩的一笑,“我们认识六年了,我不应该猜到吗?”
是啊,那么久了,他应该已经足够了解我了。
“对不起!”
“为什么?”
“杨玉青的事。”
“原来是这个。”
“这么说好像我有很多事对不起你一样!”
“终于体认到了吗?”
“你不要太过分哦!”
“哪有?”
“那件事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好吧,我原谅你。”
“哼!现在表现的这么大度,早点干吗去了?”
“现在晚吗?”
“当然晚!你有一个多月都不理我。”
“是吗,这么说你还挺想我的?”
“你少臭美了!想你?你以为你是谁?”
“我?我不就是宇宙无敌超级大帅哥!”
“你……哎,我还能指望你有多成熟吗,本来就是个幼稚的孩子呀!”
“什么?我幼稚?”
“难道是我?”
“我只不过说了句实话而已!”
“哈——哈,我看我们之间有代沟了。”
“你终于承认你老了!”
“不是我老,是你太幼稚,这么多年,我还以为里面会装点有价值的东西呢,没想到还是一堆糨糊!”我指着他的脑袋说。
“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就承认你是想我吧!”
“……”
我们恢复了原来的相处模式——不拘小节、肆无忌惮,为这,我很开心。
过了几天,我收到奇怪的人事变动通知,我被调到财务部做支援,说是最近上面要来查帐,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完全不懂财务上的东西,真不明白公司里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去就去吧,大不了就当个打杂的呗!
我把办公室里的事不分巨细,一一交代给了杨玉青,还说有什么不知道就过去找我,打电话也行,交代完毕,我就孑然一身的赴任去了。
工作了几天,把流程大概搞了个清楚,却也没见怎么忙,杨玉青那边应付自如,我也就安心待了下来。
凌丽和高俊一直分居,没有见面也没有办理离婚手续。
他们谁都放不下,随着时间的推移,离婚也许会成为事过境迁,他们需要一个契机再次走到一起,我想。
然后,这个契机很快就来临了。
手机铃声急促的响了又响,我把正在学着弄懂的一本帐放到一边。
“小……小家……”
电话里满是凌丽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