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锦福公主也看出了向晚菁有些不对劲,跑到中间隔开了她与太平,说道:“菁姨,是燕先生和他的弟子,他昨日染了风寒未来,我还道他不记得对我的承诺,没想到他还记得,他有早起的习惯,一定是起来想到就赶过来了,我们快去看看!”
向晚菁回过神来,想到这个时候场合不对,萧子逡也不在,就算要羞辱太平,也要挑个萧子逡在的时候,让他看着,遂对锦福公主笑了笑,说道:“燕先生一来,公主就高兴了,走吧,我们去听先生抚琴!”
燕先生?太平听着那熟悉的弦律,低头轻笑。
鎏金低声问道:“姑娘,是烂桃花吗?他不是在荆州,怎么会跑来了京城,还进了宫,连公主也知道他?”
太平看着她笑道:“嗯!一定是他!至于你说的问题,不如亲自去问他好了!”
“我才不问呢!”鎏金红着脸道。
主仆二人随后进了花厅,厅中燃着熏炉,有宫女正在角落的茶案上煮着香茗,满室馥郁。烟雾缭绕间,太平看向花厅中央的抚琴的燕出尘,一样的白衣飘飘,一样的乌发如墨,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衣摆的刺绣不再是桃花,变成了竹叶。
似乎心有所感,抚琴的燕出尘抬起了头,看向太平的方向,神情专注地盯着她,忽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手指轻勾,弦断,音停。
唱歌的姑娘同时住了声,低首退到了燕出尘身后,炎王萧剑南的目光从进了花厅就粘在了那姑娘的身上,不曾有片刻稍离。
“王爷,公主,抱歉了,弦断了,只好等改日续了弦再请王爷公主指教!”燕出尘抱着断了弦的琴施礼道。
“燕先生想什么呢,居然不注意把琴弦都给弄断了?”锦福公主笑问道。
“突然想到了一个故人!”燕出尘一笑,视线落到了太平身上,“这位姑娘与我那故人长得很像!”
太平的身上顿时落下了道道目光,谁都想知道能让燕出尘这么俊美的男子惦记的人,会是怎生模样,只不过那些目光在看清她后,明显地有些失望。
太平无语地看着面前飘然出尘的男子,无奈福身道:“慕氏小女子太平见过燕先生!”
“慕姑娘免礼!”燕出尘回礼道,“姑娘可是户部慕侍郎之女?”
“正是!”
“姑娘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我如今在国子监教习音律,不知道姑娘可有兴趣做我的学生?”
“啊!”众人惊呼,谁也没有想到,收徒向来严谨的燕出尘会亲自开口收徒,他在国子监教学不是一年两年了,往往都是惊鸿一现,这么多年来,好多想拜入他门下的都没有得尝所愿,他门下无人,直到前日回京,身边多了一名女弟子。
燕出尘原来不光是荆州第一美男子,还是天下闻名的“琴仙”,当今皇帝在音律上有不懂之处都得向他讨教,谁都以为他终于开了先例肯收徒了,一个个慕名前往,重提拜入他门之一事,可是他一样拒绝了,而且根本不提理由,让人无从下手。
大晋闺阁女子中流传着这么一句:“九宵仙音落凡尘,燕郎一笑桃花惊,只为燕郎一回顾,错手羞把新曲误。”
这词中的燕郎,指的便是燕出尘,他貌美、才高,音律一项,更是无人能出其右,连大齐皇帝都曾派人请他入朝,想以大学士拜之,只不过他是晋人,故土难离,这才没去。
他出名的时间已十年有余,他的琴音曾引得飞鸟驻足,河鱼沉寂,“琴仙”之名也就是在那之后不胫而走,流传至今。
太平没有想到这个住在她附近的邻居会这么出名,她以为像燕出尘那样的人,应该是淡泊名利的,他应该就是她前世所见那种学者型的人物,一心扑在自己的学术研究上,不会旁顾其他。
在荆州的燕出尘确实是这样,尽管他有着第一美男的称号,却隐世而居,很少出门。
现在太平才知道燕出尘的有名不光是在荆州,而是全国,甚至全世界。
她甚至都不知道燕出尘这个名字都少有人知,大家只知他姓燕,尊他一声燕先生,唯有太平与他独处时,一口一个燕出尘,指名道姓地叫。
就算现在,看到人们对燕出尘的崇拜之色,太平依旧没把这个和自己下棋还会耍赖的家伙和高高在上的“琴仙”联系起来,看到燕出尘那浅浅的笑,她不知怎的觉得特别刺眼,这个家伙不会是故意的吧?
故意让她成为众矢之的,以报前一回她偷桃花酿之仇?
太平对古琴曲没有研究,燕出尘琴技上造诣有多高,她不晓得,她只知道燕出尘酿的桃花酒是最好的酒,能让辛无殇那个千杯不醉的老酒鬼都说好的酒,自然是好酒。
辛无殇知道她与那个会酿桃花酒的邻居相识后,曾经指使这个徒弟将燕出尘的桃花酿偷了个空,等燕出尘知道的时候,酒已经全部灌进了辛无殇的肚子。
太平做事向来不留后手,连用来做引子的酒曲都喂了辛无殇的馋虫,害得燕出尘只得重新配制桃花酒,可惜后来配制的再不如从前,让他一直耿耿于怀,痛悔自己引狼入室。关键是对方还是个小姑娘,除了责备两句,他根本无法惩处。
被一个人用眼刀杀,太平可以无视,但是被很多人,还是一群女人用眼刀杀,太平终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就算不怕被敌视,被孤立,被人在身上戳无数个窟窿,也要可怜可怜这些眼睛抽筋的姑娘们。
“我一窍不通,先生还是另择弟子吧。”太平乐呵呵地看着燕出尘道。
“三妹妹,能做燕先生的弟子,这是多大的造化,你怎么可以拒绝?”慕蕴诃不知从哪个角落跳了出来,一脸兴奋地看着太平。
太平暗自撇了撇嘴,她对这个二哥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哪里是喜欢音律的人,只怕惦记的是燕出尘的那把剑吧,当今十大兵器排行榜中的第三位——流水问心剑传说就在燕出尘手中。
要说慕蕴诃不是为了这柄剑才让她和燕出尘套近乎,太平打死也不信!
“慕家妹妹,多好的机会,咱哥儿几个想求也求不到呢,赶紧答应吧,可别拒绝啊!”
似乎尚武的人大多都交游广阔,慕蕴诃的狐朋狗友一起凑上来,齐声劝告,他们都是京中的游侠儿,家中父辈皆是高官,少时就混在一处,早就听说过燕出尘之名,不仅想看看传说中的流水问心剑,更想看看燕出尘的剑法。
燕出尘文武双修,一手剑法出神入化,所以他的名气才会如此之盛,有才的人天下多的是,但是全才却很难得。
慕蕴诃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他向来对家中的事都不大关注,对这个一向不住在府中的妹妹更是如此,成日里忙的就是交友聚会,没想到今日他敬佩的人就出现在面前,还要收自己的妹妹为弟子,这事光是想想都让人兴奋。
问题是他怎么就有这么笨的一个妹妹呢,这种事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得的,太平居然给拒绝了。
“慕姑娘不再考虑考虑?在下可以等。”燕出尘对太平的拒绝不以为意,微笑着说道。
太平斜睨他一眼,抛了个眼神过去,她想问的是燕出尘在搞什么鬼,两个棋逢对手,相处多年,这点小眼神她相信难不倒燕出尘。
眨了眨眼,收到信号的男人笑容更甚,那样俊美的容颜,温柔的表情,看得某些人心跳不已,这其中也包括了锦福公主。
少女情怀总是诗,在她小小的心里,第一个闯入的男人就是成熟而魅力惊人的燕出尘,在她看来,世间的男子再也没有比此人更好了,他的身上几乎挑不出半分缺点。
太平实在不明白燕出尘的意思,他既然不告诉她真实目的,太平自然依着自己的想法行事。两人向以平辈论交,哪能让燕出尘平白无故压她一辈!再说她又不想学琴,相比弦乐,她更喜欢管乐,偶尔在幽云十二坊客串,都是水铃铛弄琴,她吹笛。
“不用考虑了,我不喜欢!”太平说道。
“你妹妹怎么……怎么……”慕蕴诃的朋友们无语了。
有人拍着他的肩悄声问道:“慕兄,你这个妹妹不是傻的吧?方才见她与金使节对话,就觉得有些傻气。”
“可不是,这么好的事,当燕先生的弟子,就是一坨烂泥也能给扶到墙上去,她这是连烂泥也不如啊!”
太平皱了皱眉,她这个二哥交的这都是些什么朋友?
燕出尘听到窃窃私语都是对太平不利的言辞,出声道:“各位不必多言,这是在下和慕姑娘之间的事,慕姑娘不愿,自然有她不愿的理由,说不定是燕某不才,难当慕姑娘之师也不一定。”
“先生过谦了,世上谁敢在你面前自称强于你,那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向晚菁温婉地看着燕出尘,微笑着说道。
太平不想再听闲话,略福了福,带着鎏金离开花厅,慕蕴诃在后面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她,欲哭无泪。几个朋友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江文蔚也在其间。
所有人都在说太平的闲话,只有他没有,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太平的背影,再看了看燕出尘,神情有些愣忡。
魏茹佳是他的心上人,又如何看不出他的不妥,悄声叫丫环过去传话,问他这是怎么了。两人定了亲,反而不好像以前一样时时在一处,为的也是避嫌,怕人说长短不利于魏茹佳的名声。
丫环宝欣走到江文蔚跟前,低声道:“三少爷,我家姑娘看你有些不对,让奴婢来问候一声。”
江文蔚点了点头,说道:“没什么,你告诉姑娘不用担心。”
他想,也许在座的人中只有他一个觉得燕出尘说的可能是实话,慕三姑娘真的不是普通人,若是千里传音她都会的话,还有什么是她不可能会的?经过之前的事,江文蔚觉得就算有人跳出为说太平其实是个男的,他也会信!
但这是慕太平与他之间的秘密,她传音对他说过,就算是最亲的人,江文蔚也不能说,除非得到她的允许,她告诉江文蔚,若是他说出去半分,给她惹了麻烦,她保证这辈子江文蔚可以不用再开口。
江文蔚相信太平说得出,就做得到!他对她只有感激之心,因为是她帮忙他赢得了美人心,江文蔚心里记着这份情,再说像太平这样奇特的女子,他相信交好于她远比与她敌对来得有利。
慕蕴诃有个好妹妹而不自知!江文蔚上有拍了拍慕蕴诃,心中又是叹息,又是羡慕。
蒋氏不在花厅,不知道去了哪里,慕月蓉也不见踪影,太平心想,该不会是先回去了吧?不过觉得不大可能,他们要走也该叫上她才是,有可能是困了,跑到哪个阁里休息去了。
晋人上元节挑灯到天明,人也跟着闹到天明,不过不是个个都不睡觉,花厅四周还设得有小暖阁,里面有软榻,炭火烧得旺旺的,主要就是给人休息之用,只不过各处暖阁都设有门,虽然没拴,却有厚帘遮挡。
太平偶然挑开一处,见到的是几个陌生男子,老中青都有,向她投来诧异的目光,她不好意思地道歉着退出,接下来也不好再一一寻找。
“姑娘,不如我们找人说一声,先回去吧。”鎏金说道,一夜没睡,她也困得不行了,很想抱着枕头好好睡一觉。
太平的精神头倒是好得很,这种程度的熬夜,对她来说是小事一桩,也不知道是辛无殇的功劳,还是这具身体本身就有潜质。
“不行,如果咱们先回,蒋氏又该说我目无尊长了,不能给她把柄捏着。”太平摇了摇头。
“这倒也是,她怎么说也是姑娘的嫡母,将来姑娘出嫁,少不得还要她帮着挑婆家,和她关系好些,也能多为姑娘考虑几分。”鎏金说道。
太平笑了一下,鎏金还是善良朴实了些,太平不相信她对蒋氏掏心掏肺的,蒋氏就会为她考虑,若真如此,当初蒋氏也不会来害她,她从生下来就注定了与蒋氏是两个阵营,就如两条平行线,想要她们交叉,那是天方夜谭!
世上的人就是如此,两两相对走路,都在往前走,不是你退,对方就会跟着退的。
“我们找处暖阁歇一下,你若困了就靠会儿,等她们要走时,会来寻我们的。”太平说道。
“还是这样一间一间地寻吗?若是又冲撞了别人,却不好。”鎏金说道。
太平眯着眼看了看,指着东头角落最里的那一处道:“那儿人少,只有一位夫人一个丫环在里面,要不我们就去那儿吧。”
“姑娘,你怎么知道?”鎏金问道。
“我观察力比你好,方才看到的。”太平笑道。
挑帘进了暖阁,一股暖意扑面而来,暖阁一角,红泥小火炉上焙着茶,精美的茶具中茶色各异,难得的竟还有干花。
暖阁的软榻上,半卧着个贵夫人,头发梳得高高的,露出光洁的额头,额间一点嫣红,贴的是桂花,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