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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样啊。”
“你呢?怎么认识郭义的?”
“他有次外伤进医院认识的。呵呵,时间也不短了,有2年了吧。任诚和许蔚然是我高中同学,后来郭义和他们混的倒比和我还要熟。”
一个班里三个同性恋?杨波心里暗笑。老师估计要知道得崩溃了。
“他们在一起很长时间了吧?”
“嗯,8年多了。不容易啊。我开玩笑跟他两说,老把我晾着,哪天把我逼急了,我中间插一腿打破这个完美童话。”
杨波就笑。
后来还说了好些关于郭义的事情,都不是杨波提的茬。杨波渐渐看出来这个顾晓秋应该是对郭义有意思的。或许郭义早已经象对待自己一样对待了他。现如今找到两只一样寂寞难耐的,索性推到一起完事。
这么一想杨波有些不高兴了。他郭义是什么人,上帝吗?
收拾的活任诚拦住杨波,自己去做了,几个男人坐在沙发上,看足球,喝啤酒聊天。
郭义一边和杨波使着眼色,一边白痴的问顾晓秋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听得杨波牙根痒痒,却不好发作。
倒是顾晓秋好脾气,明知道郭义的司马昭之心,却是有问必答,对郭义纵容的可以。
越是这样,杨波越觉得可笑而可气。郭义简直在利用顾晓秋,而自己,也只不过是个接受施舍的人。
倒是穿格子衬衣的任蔚然,不为所动的盯着屏幕,偶尔扭过头去看看厨房里忙碌的任诚。
杨波发觉自己爱上这对了,平淡温馨却又隽永。给旁边的人一种幸福的感觉,让他面对人生的暗淡不至于失去了勇气。
任诚收拾完毕,端上了洗好的葡萄和猕猴桃,猕猴桃切成薄薄的圆片,淡淡的绿色中隐藏着黑色的籽粒。
“真羡慕你们。”杨波由衷的说。他一般是不这么表达感情的。
许蔚然一笑。“以后多来。我们这挺热闹的。你也别客气,把这当自己家就成。”
任诚坐下,“我反正事也不多。你无聊的时候就多上来坐坐。”
杨波点点头,他实在不能拒绝这样的邀请。
球赛结束了,三人起身告辞。顾晓秋自己有车,先走了。郭义的摩托拿去修理,要杨波顺路送自己。
杨波看在顾晓秋的面子上没有说话。
车子在二环辅路上,顺着车流,缓慢行进。
杨波黑着脸,不想和后座的郭义说话。偏偏郭义毫无脸色的凑了过来“怎么样?有房有车的成功帅哥?心动了吧。”
“你吃剩下的?”杨波实在忍无可忍。
车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郭义冷冷的开口“你什么意思?我跟他什么事都没有。你不是希望好好找个伴吗?我怎么拉?我好心好意的介绍给你,我还错了?你不同意也不要出口伤人。”
“好心好意?”杨波觉得一晚上的美好都被这个后座的衰人给破坏了“谁要你的好心好意?我告诉你,你不是什么救世主。我也不是没人要,不用你把你的仰慕者弄过来介绍给我。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是不是觉得这样你很有优越感啊?顾晓秋那是纵容你,我可不,别以为我那天说了点什么你就能把我搓扁揉圆!别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大情圣!”
“停车!”
杨波没往后看,径直把车停在路边。
车门被重重的摔上。
杨波一踩油门,倒视镜里那个身影很快的消失在闪烁的霓虹和朦胧的夜色之间。
第十一章
省里产业化龙头企业的评定需要一个有背景图片以及各项表格数字的电脑课件。
杨波立刻想到了任诚。
“没问题,最近正好没什么事。”
“就是报酬相对低点,1000。”
“这个用不了多少时间的。这个价也差不多吧。”
“那我下午把资料图片什么给你送过去。”
“好啊,下午三点吧。”
本来这种事情杨波可以交给办公室的。可那留给杨波及其温馨印象的二室一厅似乎有着无限的吸引力。
任诚打开屋门,穿了件白色的棉质衬衣,大概是不怎么出门的过吧,脸上的皮肤在下午的阳光下显现出半透明的质感。
任诚拿着移动硬盘往书房走去。杨波跟在后面。这个比自己小2岁的男人身上有着一种让人心安的气质,一种与世无争的淡泊。
两人把内容,对应的图片和文字以及数字资料整理核对了一番。时间就不早了。任诚站起来“好了。后天交给你吧。你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吃饭吧。”
杨波点点头,“许蔚然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吧,给他打电话了。他要是等顾晓秋的话,就稍微晚点。”
“你叫他了?”杨波问。
“嗯。还有郭义。”
杨波刚张嘴想要说什么,楼道里传来阵阵爽朗的笑声,门锁一响,许蔚然开门进来。
郭义跟在后面。居然穿了件深紫色的紧身针织衫,衬得他宽肩窄臀,看上去闷骚的厉害。不知道两人正说些什么,郭义脸上的微笑还没有褪去。
抬头看见杨波,那微笑顿时转为日常的,习惯的可有可无的微笑,冲杨波点头。
杨波也笑笑。
“小顾有手术,让咱们别等他。他下了手术来。”任蔚然把几大袋子东西提到厨房。任诚跟过去,把围裙拿给任蔚然,接着开始收拾。
整个过程两人没有说话。但期间的默契让杨波回味悠长。看看人家,再看看对面那个带着可有可无微笑的衰人,杨波恨不得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郭义没再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走到客厅看电视。杨波想了想,也走了进去。
郭义点燃一支烟,想了想,递给杨波一根。杨波接了,袅袅的烟雾顿时弥漫开来。
“我记得你以前好像不抽烟是吧?”
“嗯,不过现在也是抽着玩。”
“还是别玩了,这东西不知不觉就上瘾了。”
“没事,我大学那会就开始抽着玩,玩到现在也没上瘾。”
郭义不说话了。西下的夕阳把最后的余晖投进来,细小的灰尘在余晖中快乐的飞舞着。
屋子里不一会弥漫起饭菜的香味。厨房里的两人对话简短,也毫无诗意可言。
可杨波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有了诗意的想法,似乎他们两坐在这里已经很久很久了。
几个人正摆桌子的时候,顾晓秋来了,提着两瓶特制的五加皮。说是一个病人送的。
看来是匆匆从手术台上下来。顾晓秋眼神疲惫,头发凌乱,衣服也不象第一次那样光鲜整洁。精神却很好。杨波觉得,这样状态反而到让这个有一丝呆板的顾晓秋生动起来。
晚餐没有郭义的饶舌,很是愉快。几个人把黄酒打开温了温,配上许蔚然做的清蒸鳕鱼,倒是别有风味。
杨波有些喝不惯黄酒,一开始觉得那股子奇怪的药味让人难以下咽。不过几杯下肚,也就习惯了。
不常喝黄酒的人,醉的特别快。任诚脸已经红了,顾晓秋喝得有些话多,许蔚然喝的红光满面,兴致昂然。至于郭义,安静的有些沉闷。
两瓶黄酒就不知不觉的见了低。许蔚然喝到兴头上,连呼不过瘾,叫着要和杨波再拼啤酒。杨波也有些醉意了,肯定是不服气的,就又和许蔚然干了几瓶啤酒。
任诚笑称许蔚然是酒腻子,两人喝到最后,其他三人已经移师客厅去了。
最后还是任诚过来说别喝的第二天难受了,许蔚然和杨波才意犹未尽的作罢。
这时郭义接了个电话。站起身来说星光有点事,要回去一趟。就匆匆出了门。
喝的有些软的杨波半靠在沙发上,看着郭义的背影,心里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你生他气了?”
杨波扭头,顾晓秋端着杯热茶做在他身后。
“其实也没什么。他也算是好意,大家都是朋友,介绍怎么了,现在不是成朋友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可他明知道”杨波顿了顿,“明摆着耍我们你没看出来?我可没你这么好脾气。”
“呵呵,别怪我说。你表现的这么激烈,谁都看出来拉。”
“看出什么来了?”
“你说呢?”
杨波张了张嘴,大脑不受控制顺嘴溜达“你不也是?”
顾晓秋喝了口茶“那也是一两年前的事了。现在早就自己医好自己了。奉劝你一句,及早看开吧。”
杨波梗着脖子“没治了?”
“嗯,没希望了,还是放弃吧。”
“为什么?”
“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当年和他进医院的还有一个男孩子。他被打折腿,还有多处软组织挫伤,而那个男孩子被一根断了的台球杆戳进前胸,送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死亡了。”
“啊?”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后来他出院有三四个月之后吧,我才约他出来,接触了两次,不用他说,我就知道我没戏了。那件事对他的打击和影响太大了。他好像已经不能再和别人以正常的方式谈感情了。别看他嘻嘻哈哈的,其实他自己把自己关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笼子里。不过后来机缘巧合他认识了任蔚然,大家就又相聚在这个屋子里,也算是另一种缘分。所以”顾晓秋看着杨波“他介绍我们认识,应该是真的希望撮合我们吧。虽然这种方式让你我都觉得别扭。”
杨波愕然,从小到大,杨波和血腥和暴力保持着相当的距离,连架也没打过。这件事在作为医生的顾晓秋讲来,也许是只是件突发的不幸事件。而对于杨波来说,则是可怕而又遥远。他第一次觉得拍遍栏杆的自己和郭义之间,依然有着两个世界的距离。
郭义一直没回来,杨顾二人也就告辞出来。走的时候,任蔚然已经在卧室睡了。呼噜打的关着门都听得一清二楚。任诚抱歉的笑着送他们出来。杨波突然觉得任诚的表情在某一刻有着一种不符合他气质的无奈,一闪而过。
杨波被风一吹,加之黄酒上头,走路都不稳了。顾晓秋皱皱眉“别开车了。我送你回去。”
怕杨波吹风,车窗都关着。杨波于是闻到了顾晓秋身上好闻的古龙水的味道。顾晓秋握着方向盘的手修长干燥,在闪烁不定的路灯下反射着令人怜惜的苍白的光。
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动,也许是男人那总是过剩的荷尔蒙吧。
车到了,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杨波在一瞬间有种冲动张嘴邀请顾晓秋上去。但终于没说出口。
“我走了,开车慢点。”杨波声音低不可闻。
“嗯,再见。走路慢点。”顾晓秋声音有些嘶哑。
躺在床上的时候,杨波开始为自己的龌龊念头而忏悔。拒绝了郭义,自己又能高尚多少呢?还不是被某一个瞬间的情绪左右而突然有这些念头?就算身体拒绝了 419,但思维还总是用着寂寞的理由时不时的出轨。难保什么时候就一起翻车。杨波甚至想,其实同意了郭义又有什么不可以?自己的那些理由和观点又能正确到哪里去呢?杨波感觉自己某些时候象一个虚伪可笑的卫道士。爱情难道仅仅是确认身份的通行证?拿不出来,不许通过,拿得出来,哪怕是敌人,或是赝品,都一予放行?
他们这种男人之间的关系是动荡的,危险的,不定的,随机的。就像正常情况下的2男3女或者3男2女一起,除去群P的可能,产生感情的可能性是6种,而5个GAY聚在一起,产生感情的可能就是4加3加2加1等于10种。
杨波迷迷糊糊的算着毫无意义的算术,沉沉睡去。
第十二章
转眼下雪的季节要到了,帅哥们换上了米色的毛衫和黑色的灯心绒的西装。任诚家里的奶茶也热了起来。
杨波喜欢当这样一个美好人生的旁观者。
看着任诚和许蔚然这样一对平凡人世间的平凡情侣相对微笑,仿佛看一场励志电影般,告诉自己人生还有幸福的希望。
杨波的理想就是找一个任诚般的人,专一,淡泊,干净。可是这样的人总是被捷足先登的男男女女抓的牢牢的,放眼望去,只剩下如郭义般心灰意冷,郎心如铁的浪子。
杨波和郭义已经和好如初,就是恢复到最初不太熟的阶段。他们总是会在一两周的时间里在任诚和许蔚然的家里相遇。杨波看得出来,郭义也总是来这里加油充电。
他们聊天的内容是体育和国际政治。一些与自身毫无关联的闲言碎语断断续续的维持着两人毫无进展的友谊。
倒是顾晓秋,杨波因为张启明的事情和他走的近了不少。
哦,说说张启明了,这个故事里目前最直的一个人,前不久进了医院。原因是红旗基地以前的部长老陆因为被撤职心怀不满,鼓动被退货的红旗基地的农户闹事。
其实也就是涉及和约变动的一些事,没什么暴力事件。可怜的张启明同志一时激动,摔进地旁的防渗渠里,右腿骨折。
杨波当时就在旁边,真是哭笑不得。送到张启明护士老婆的医院,才发现原来顾晓秋也在那里上班。
这时杨波才知道顾晓秋是骨科医生。顾晓秋穿着白大褂的样子还是挺帅的,戴着眼睛有点斯文败类的意思。
顾晓秋说自己是木匠,每日拿着锯子听着咯吱咯吱锯腿的声音,那骨头的质感从锯子上传到拿锯子的手上,坚硬无比。
听着顾晓秋的描述,杨波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