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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棋扳头,白棋退,黑棋四路虎,接下来三路夹价值很大,但金钰莹选择的是下边中间三路飞栏——这手棋的价值也非常大,补强右下三颗白子的同时,左下角的阵势也显现出了模样。
白棋既然不抢左上角的实空,黑棋自然不会给对方留着,两处大棋对等见合,若都被一方占据,对阵双方也就不能称之为对手了。
黑棋左上角三三托,白棋扳下,黑棋星位断,白棋三路打吃,黑棋接,白棋左边二路打吃,黑棋上边三路断打,白棋提子,黑棋二路打吃,白棋三三接住,黑棋早路打吃,白棋拐出,黑棋追打,白棋逃,黑棋再打,白棋提子,黑棋二路打吃,白棋接,黑棋上边五路接——这是小目高挂外靠定式脱先后的一型,白棋取得的实地相当可观,而黑棋则在外围筑成壮厚的外势,具体到这盘棋,由于有右上黑子的配合,黑棋可以满意。
如何化解黑棋的模样成为此时的焦点,大模样的攻防侵入时机和选点非常重要,太早,强攻之下很容易让黑阵由虚变实围成大空,太晚,对方阵势已成,便难以措手了。
黑棋的模样太大,白棋固然难以找到最佳的打入点,但让黑棋花一手棋去围却也围不住。
不知道怎么下的地方就先不下,这是围棋非常奇妙的地方,就象斯诺克台球,在找不到好的攻击线路时,高手通常会将主球置于一个难以活动的位置,把难题丢给对手去破解。
金钰莹实战采取的也是这种方案——右下角三三托,不直接对黑棋模样动手,先补强已方弱棋,已方棋型变厚,黑棋阵内的弱点便会自然出现。
摆到这里,赵恒停下了手——开局到现在,对职业棋手而言是非常普通的进行,或者说双方都是常识性的下法,谈不上好或者不好,只是双方棋手的选择与趣向问题。
赵恒停下了手,林海涛愣了一下,“棋谱就到这儿吗?”,他抬起头来问道——到白棋托是总手数的第三十六步,比赛是上午十点开始,现在是下午一点半,就算以职业棋手的对局来看,这样的进程也属于比较缓慢的了。
“不是”,赵恒答道,“实战黑棋是在二路扳,不过我们的研究,黑棋这里错过了一次取得领先优势的机会。”赵恒答道。
“哦,怎么讲?”林海涛问道——三三托角在这种棋形下是常识性的手段,不知道赵恒发现了什么。
“黑棋此时应该上扳,白棋星位断后,黑棋右边二路打吃,白棋立下,黑棋二二贴,接下来白棋有两种下法,一是二路拐打作战,局部对杀的结果将成为劫争,一般情况下这个劫太重,黑棋行不通,但在这个棋形下,黑棋恰好有四路拐的劫材,以下或劫胜或将白棋二子棋筋吃通,黑棋优势明显,棋局基本可以判定结束。另一种下法是两边三路打吃,弃掉角上两颗白子,这个结果比前一个要好一些,但白棋八颗棋子才吃到黑棋一子,且在劫材有利的时候,这一子还有四路俗尖鼓出打劫的强手,尽管这个劫发动的时机很难把握,但留着这个手段终究是白方的隐患。你觉得呢?”在棋盘上摆出早前的研究结论,赵恒向林海涛问道。
第六百二十二章不敢贪功
“上扳?嗯……,有点儿意思,的确是一步意料外的强手……,哎,老赵,什么时候你的棋风变的这么犀利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仔细计算了一下儿扳断后的变化,林海涛有些惊讶地向赵恒赞许道——单纯的攻防变化对职业棋手而言难度差别不大,真正难的是发现机会出现的敏锐嗅觉,而这种嗅觉的敏锐程度往往决定了一位棋手所能达到的高度,赵恒的知名度很高,但这个知名度不是因为其实力多强,战绩多么辉煌,而是经常做节目,常常在媒体上露脸的结果,当然,做为有着近二十年职业经历的老棋手,赵恒的职业生涯也不是全无亮点,不过总体而言,其定位最多只能算是一流棋手中的三流,技术上的特点用两个字就可以概括,‘本分’,具体来说,赵恒的棋少有精彩的构思,绝妙的手段,多的是本格的着手,质朴的推进,靠着不出错或者少出错慢慢将对手磨垮,这样的风格当然也可以取得很好的成绩,当年的石佛李昌镐就是这种风格棋手最优秀的代表,不过与李昌镐相比,赵恒力量方面的差距明显,在棋上的成就就更是天上地下,没的可比了。以林海涛对赵恒的了解,类似这样的棋形,赵恒肯定是选择角上内扳而不是外扳求战,宁愿放过可能出现的机会也不会冒着被强烈反击的风险,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棋手的风格一旦定型就很难改变。所以林海涛才会对赵恒有扳断挑战的思路感到意外。
“呵,你搞错了,这步棋我可不敢贪功。”赵恒笑道着答道。
“不是你?是谁?”这样的回答林海涛并不意外,因为这一招的确不是赵恒的风格,他把目光转向同桌的其他几人,琢磨着谁会想出这样的招法。
陈淞生,陈百川的表情很坦然,看来不是他们二位。曹家兄弟的表情则有点儿奇怪,特别是曹雄,是厌恶?是不屑?还是怨恨?不过不管怎么看,这步棋也不该是他们俩想出来的,不然没理由在赵恒明显替别人扬名的时候摆出这副表情吧?
“王仲明,这步棋是上午拆棋时他提出来的。”赵恒答道。
“王仲明……,噢。对了,就是那个赢了吴灿宇两盘的王仲明吧?……,他今天也来了吗?”想起是那个上次去电视台录节目想见而没见到的人,林海涛的兴致一下儿就上来了,以那个人在那盘棋中的表现,想出这样的招法再正常不过了。上午既然在这里拆棋,没理由比赛更激烈的下午离开,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次应该可以见到了。
“呵。你还不知道吧?王仲明是陈老的心腹爱将,就在棋胜楼工作吧?他现在正在四楼大会议室做大盘讲解。赵恒答道。”哦?是吗?”这个情况林海涛以前还真没留意。他把目光转向陈淞生。
“呵呵,是呀,仲明是今年年初才加入的棋胜楼,来的日子虽然不长,但着实做了好几次露脸的事儿,对我而言,岂止是心腹爱将,根本就是左膀右臂。”陈淞生笑的别提有多得意了,另外几人的反应则是各有不同,陈百川脸上的阴沉一闪而过,迅速恢复为原先常有的笑容,曹英表情木然,全无所动,而曹雄的脸色则更加难看。
介绍完一个分支变化,赵恒继续摆棋。
实战李丽红没有走出强手,选择的是常识性的应对,下边二路扳——如果白棋简单的退,黑棋二路虎,如此角上黑棋已活,实地上白棋虽然便宜了一些,但定型以后,黑棋不用担心角上的死活,便可以放心大胆地冲击白棋外围连接处的薄弱环节,如此交换,很难说是真的便宜……这大概也是李丽红选择简单应对而没有寻求更高效率招法的原因。
白棋二二扳——常识性的应对效果不满意,金钰莹使出强手,继续抢占实地。
这回,李丽红不能不反击了——老老实实的二路粘上被白棋三路退回,和正常的定型相比,白棋等于多了二路扳与黑棋接的交换,这个交换不仅是空的问题,更重要的是黑棋的眼位比虎差了许多,自身不活,还谈什么冲击白棋封锁线的事情。所以,即便脾气再怎么温和的人也必然要反击,这种时间再回避战斗那就不叫忍耐,而应该叫做屈辱了。
黑棋三路打吃,白棋二路接,黑棋星位粘住,白棋三路贴,黑棋二路冲下,白棋下边打吃,黑棋反打,白棋提子——李丽红既然选择的反击,那么这一连串的应对便是必然,白棋顺利的抢到了角空,同时对右下角六颗黑子形成攻势,黑棋虽然失去了角空,但白棋外围的棋形也出现薄味,双方各有所得,棋局也由此进入复杂的中盘激战。
黑棋五五位挖,形之要点——白棋之所以强取角地,目的就是将黑棋赶出来进行攻战斗,在相互纠缠之中自然而然地让子力进入中腹,从而对右上黑棋的模样产生影响——当然,黑棋若是走下边二路托之类的招法,白棋更是欢迎不过,简单的外边扳住,将左下角变成实空就可以满意了。
白棋外打,黑棋接住,白棋右边四路虎顶——这一步棋有俗手的嫌疑,不过也只有如此才能分开黑角与边路的连接。
黑棋三路扳,白棋二路贴,黑棋一路扳,白棋打吃,黑棋接上,白棋也二路接住,看起来黑棋不活,需要在下边马上补棋,不过要真是那样,白棋的强手就达到了百分百的效果,形势明显占优。
黑棋右下角六六位断——关键时刻,李丽红显示出了一位棋坛征战十余年的老将的功力。所谓棋从断处生,一味的忍让求稳只会让对手的气势越来越盛,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要知道,她的拳头也不是面捏的!
白棋从上边打吃,黑棋长出,这两步是行棋的调子,双方必然,真正让人需要慎重考虑的是下一步的选择——下边五路接,或者右边五路鼓,前者是要继续保持攻势,后者则是在寻求转换。
棋谱就传到这里,研究室里的进程已基本和对局室内的对局同步,金钰莹正在长考。
第六百二十三章传声筒
“从行棋的节奏看,打吃后不是该接吗?这还有什么好想的?”曹雄嘀咕道,有林海涛在,他不敢象之前那样随便发现意见——赵恒名气虽大,棋上却未必比自已高明,陈淞生,陈百川垂垂老矣,虽然是棋界前辈,但那和棋盘上的实力无关,所以,在林海涛没有出现之前,他敢说是此时整个研究室内实战比赛最强的人,不过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他再怎么狂妄,也不会敢在林海涛面前继续装牛气,提出自已的看法时不自觉的就多了几分求教的语气。
“嗯……,打后接住是常见的行棋步调,白棋此时长考,大概是担心黑棋在下边四路跨的反击吧?”和曹雄的年轻气盛不同,林海涛虽然站在现今棋界的顶峰,绝对权威级的人物,为人却要谦逊的多,或许这也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的一种表现,常常与中、日、韩三国中最顶尖的棋手交锋切磋,见多了巨匠大师,眼界开阔了,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更深的体验和理解,因此说话反而更内敛,更温和,尽管心中早有答案,却也不愿在讨论时当成结论去谈。
“……,白棋接住的话,黑棋直接逃二子棋筋比较勉强,而且就算能够逃出,势必也会让白棋的子力向中腹展开,黑棋右边和上边的大模样的规模自然而然便破掉,显然不是好棋。”
“……,所以下边黑棋跨的反击势在必行。白棋四路冲,黑棋三路断。由于左上角是黑棋的铁壁,白棋不能征吃,只能三路单退,于是黑棋右边五路先手先,白棋接,黑棋下边六路压,有先前断的棋子接应,白棋只能五路拐出。有了这一步交换,黑棋便可以在中腹夹,因为气紧,白棋不能在中腹冲断反击,只能右边三路断,先求自身安定,于是黑棋中腹先手粘后再下边逃出黑子。白棋中间和下边难以兼顾,有马上崩溃的危险……”在棋盘上摆着自已的预想图,林海涛侃侃而谈。
听着林海涛的分析,众人是频频点头,超一流棋手就是超一流棋手,虽然刚刚看到比赛的进程便能敏锐地觉察到棋局暗藏的危机。不服不行呀!
“嗯,对,大盘讲解那边也是一样的判断,认为接住勉强,难以抵抗黑棋下边跨断的反击。”赵恒接口说道。
咦……
听到转述。有好几个人轻咦一声,不约而同地望向赵恒。脸上带着奇怪的神色。
“赵老师,下午续战后也没见您出去,您怎么会知道大盘讲解那边的情况?”曹英问出大家都觉得纳闷儿的问题——对局研究室在三楼,大盘讲解会场在四楼,隔着上下楼的地板,赵恒莫非是长了千里眼,生了顺风耳?
“呵呵,别拿那种目光看我,好象我成了妖怪似的。是这个……”从左边耳朵后边取下一个很小的圆孤形夹子,赵恒笑着说道。
“……呃……,无线耳机……赵老师,您够潮的呀。”认出那玩意儿是高科技电子产品,电视综艺节目主持人与节目编导进行沟通的道具,曹英惊讶地问道——这玩意儿别看不大,价格可不便宜,比人们常用的有线耳塞至少贵几十倍,除了工作需要,大概也只有喜欢装酷扮潮的年轻人会做这种投资,赵恒一个四十多岁中年老男人的观念也这么时尚?
“呵呵,什么嘛,这是小张的,她在上边看大盘解说,就把这东西暂时借给我用。女孩子的东西,颜色是艳了点儿,但别说,真挺好用的。”赵恒笑着解释道——皇帝不养饿兵,请人家做这种本职工作以外的事情不可能没有代价,提出的条件就是这个耳机,等这次任务完成后,耳机就归她个人使用,孙文东虽然觉得有点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