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哈哈,无声就是默许,你不回答,说明你心理肯定有这样的想法。那我再问你,如果昨天你输的不是王仲明,而是本田速人,你是不是还会这么痛苦?”崔实源问道。
“这个……痛苦肯定还是会有,但应该不会这么强烈吧……”沉吟着,李元豪答道。
“原因呢?”崔实源再问。
“……,本田速人是日本年轻一代棋手的代表人物,而且在不久之前还在碁圣战五番胜负中战胜上阳三生九段,成为日本棋史上最年轻的碁圣位拥有者。输在他的手下,是很正常的事情。”李元豪答道。
“那么王仲明呢?仅仅是因为人家没有拿到过碁圣位那样的冠军?还是因为人家没有那一纸职业证书?和本田速人相比,你觉得他们俩的实力谁更强?”崔实源又是一连串的发问。
“这个……,我今天没去棋院看棋,不知道他们两的对局情况。不过既然比赛的结果是王仲明赢了,说明至少他的实力不比本田速人弱吧。”李元豪迟疑道。
“看。你不是很明白吗?王仲明的实力至少不比本田速人弱,那么输给本田速人你能接受,输给王仲明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呢?”提高声音,崔实源质问道。
“……,我也说不清楚……”李元豪喃喃道——崔实源说的道理他其实也明白,不过道理归道理,心情归心情,并不是每一个人在每一个时候都能做到冷静理智……真要是那样,那个人和机器还有什么分别?
“你呀……说到底,你还是在为人家业余棋手的身份而耿耿于怀。这方面,你比人家本田速人可就差远了。”崔实源叹道。
“……我的实力本来就比不上本田速人。”李元豪答道,他还以为对方说的是棋力,比赛经验方面的事情,这方面他当然是没办法和人家去比了。
“谁说那个了,我是说在面对比赛的胜负上!”崔实源纠正道。
“……,他怎么样呢?”李元豪好奇道,所谓同是天涯伦落人,同样是败在王仲明的手下,人家是怎样的反应呢?
“据我了解,在来首尔参加三星杯前,本田速人对赢得出线权的信心很强,完全可以用‘志在必得’四个字来形容,在一次棋友后援会上,他甚至讲出如果此次比赛不能出线,他将把满头的黑发全部剃掉,怎么样,对这次比赛的决心,他不比你差吧?”讲出一段小花絮,崔实源向李元豪问道。
“……,应该是吧……”,李元豪点了点头答道,对崔实源讲的小花絮他并不怀疑,因为剃发以明志是日本人常见的作法,象第一届中日围棋擂台赛时因为输给了中国队,小林光一,加藤正夫,藤泽秀行三位主将就曾一起相约剃了个光头,所以本田速人会许诺出不了线就剃头的誓言并不意外。
“他的实气比你大,知名度比你高,这你也不会否认吧?”崔实源再问。
“……是。”李元豪只能点头。
“所以按理来说,同样是输棋,他受到的伤害和打击其实比你更大吧?”崔实源问道。
李元豪继续点头,这一点儿他无法否认,就好象打赌,百万富翁和街头乞丐同样是压上全部家当,谁会觉得那是公平的赌局呢?
“呵呵,可是,就算输掉了比赛,本田速人还能保持棋手的风度,不仅在比赛结束后的第一时间向对手表示祝贺,而且随后不久还接受了我的采访,如果是你,做得到吗?”崔实源问道。
“……第一个应该可以,第二个……,”崔实源的声音越往后越低,显然是没什么底气。
“所以啦,职业不职业,不仅仅是有没有那一纸证明的问题,而且还包括对待比赛胜负的态度问题,假如都象你一样,输一盘棋就痛不欲生,连日常训练都不参加,这象是职业棋手该有的态度吗?”崔实源责问道,他当然不是回家顺路来探看李元豪,而是受权灿熙之托——昨天王仲明在道场临时讲课后,这位老师对王仲明非常有好感,特意嘱咐他今天比赛结束后要尽快把结果告诉他,崔实源是个守信的人,比赛结束后给权灿熙打了电话,汇报完情况后,他顺便也问了李元豪现在的情况,权灿熙唉声叹气,将李元豪受打击太重,至今也没恢复过了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又托他来安慰李元豪,终究他现在二十多岁,又是做围棋记者的,和李元豪之间的代沟不大,容易找到共同语言。权灿熙所托,他自然不好意思推辞,所以才有现在的探视。
李元豪羞愧地低下头去,他知道自已现在的作法不对,因为输了棋心情不好就不参加日常训练,这绝不是职业精神的体现,被对方责骂是应该的。
“还有,你现在的样子不仅是对自已的不负责任,同时也是对你对手的不敬,估计你已经把昨天那盘棋反复想过了无数变了,凭心而论,你觉得那盘棋输了,是因为人家下的好,还是因为你下的差?”见李元豪低下了头,崔实源的语气稍稍放缓了一些。
“这个……,两方面的原因都有吧……”李元豪犹豫了一下儿,然后答道——正如崔实源所讲的那样,现在他的眼睛只要闭上,那盘棋的情况便会跳入在脑海之中,但凡感觉有点儿问题的地方他都是反复想过了无数遍,有些已经有了答案,有些则还存在疑问,但不管怎样,他都无法否认对手棋艺的高超。
“你觉得王仲明算不算得上是一位强手?”崔实源问道。
“……是。”迟疑了一下儿,李元豪点头答道——开玩笑,在正式的世界比赛中连赢朴泰衡和本田速人那样的棋手如果都算不上强手,那这个世界上还有几个人够资格称得上强手?
“既然如此,败在强者手下,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吗?想知道我在赛后采访本田速人时他的回答是什么吗?”崔实源问道。
“想。”李元豪马上答道。
“他说,‘不可否认,棋输了,我很失望,但这盘棋王先生的表现非常出色,我没有什么好遗憾的,说到底,还是自已的用功不够,回去以后,我会认真反省,提高自已的实力,希望以后有机会再次与王先生交手’,听听,听听人家的回答,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不觉得差距很大吗?”崔实源表情严肃的问道。
“……,你不要说了,我知道错了。”李元豪羞愧答道——本田速人输了棋,想到的是自我反省,想的是在以后的交锋中怎样取胜,而自已却是以酒浇愁,自怨自艾,把自已关在宿舍不去见人,相比之下,的确是差得太多了。
“知错就好,那接下来该怎么办?”趁热打铁,崔实源追着问道。
“……我要去训练室。”想了一想,崔实源从床上下来。
“呵呵,这就对了。走,我和你一起去。”崔实源脸上露出笑容,把背包挎起,两个人一起离开了道场宿舍。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看法
来到道场,两个人先去办公室见权灿熙,推开门儿,权灿熙正戴着老花眼镜在电脑前搜寻着什么,听到有人进来,他这才把头转了过来。
“权老师。”李元豪忐忑地叫道——因为自已的不成熟,老人家不知操了多少的心,看着鬓发班白的权灿熙,想着自已输棋以后的所作所为,他心中满是不安和内疚。
“呵,上来啦。”见是崔实源带着李元豪进来,权灿熙如往常一样和善的笑道,似乎一切也如往常一样,并没有任何不同。
“嗯。”李元豪点头道——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已该说什么,什么样的语言才能表达为自已给别人造成麻烦的歉意。
“既然上来了就去训练室吧,虽然有特别的原因,但该进行的训练课目一项也不能落,听到了吗?”明白对方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权灿熙装做板起脸来吩咐道。
“……,听到了,那我过去了。”深深地向权灿熙鞠了一躬,李元豪离开办公室去训练室了。
李元豪离开了,权灿熙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呵呵,崔记者,谢谢了,要不是你,不知道元豪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振作起来。”他请崔实源坐下,笑着向对方感谢道。
“呵呵,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权老师拜托的事儿,我哪儿敢不尽力呢。”崔实源笑着答道,话里话外,多少有点儿自得的意思。
“呵呵。到底是当记者的人,脑子活。办法多,会说话。说说,你是怎么把他劝好的?”倒了杯水给对方,权灿熙问道——现在学棋的孩子们年纪越来越小,残酷而激烈的竞争使得学员们的压力越来越大,平时倒还显不出什么,一旦遇到大的挫折,便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情况发生。李元豪的事儿即不是第一起,也不会是最后一起,所谓活到老,学到老,他也想多掌握一些调整年轻人心理的窍门儿。
“呵,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拿本田速人做例子。告诉他本田速人怎么发对比赛失利的,听完以后,元豪有所感悟,知道自已现在做法的不对……”崔实源简言意赅,三言两语将事情的过程讲了一遍。
“唔,原来是这样……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依,没想到本田速人的输棋反而成为打开元豪内心之锁的钥匙,真不知道该不该感谢他。”听明白事情的经过,权灿熙感叹道——如果今天本田速人赢了。不知道崔实源还找不找得到别的现成例子来劝说李元豪。
“呵呵,谢就免了吧。我想他嘴上说的漂亮。心里恐怕也很难受吧。不过真的很佩服他,能够在输棋后短短几分钟内就能平心静气的讨论自已的失利,换成是我,反正是很难做到的。”崔实源也是感慨道。
“嗯,这就是日本棋手和韩国棋手对待围棋认知的不同,日本棋手把围棋称做棋道,是做为一种艺术来追求,作为艺术,强调的是过程的美感,努力的去拼搏,在棋局中展现自已的想法,只要觉得自已尽力了,那么最后的结果便是天意,而在韩国棋手眼中,围棋是竞技较量,追求的则是最后的结果,棋输了,一切便等于零。记得曹熏铉先生在回国初期曾经有过一段非常短暂的低潮期,在那段时间,他便深深感受到两国大众对于围棋胜负观念的不同,他在文章中写到,‘在日本,人们会对胜利者给予热烈的掌声,对失败者则是耐心的鼓励,而在韩国,人们只会把目光盯在胜利者的身上,而对失败者不闻不问’。正是在那样的刺激下,曹熏铉才打消了重返日本的打算,留在韩国,用自已的实力来证明自已的王者地位。而这样的情况,在日本棋坛则很难想象。”权灿熙说道。
“是呀。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日本围棋才渐渐走向衰落,世界围棋最强国的地位为韩国所取代。”崔实源补充道。
“呵呵,求道派和胜负派的分歧久已有之,我到是不认为求道派的理念有什么错误,所差的其实还是棋手实力问题。韩国围棋虽然现在处在领先地位,但我们也绝不可放松大意,一位天才出手的出现,便足以打破原有的格局。就好象王仲明此次在三星杯上的表现,其所造成的影响,便完全可以用地震来形容。”权灿熙同意崔实源的看法,不过他的目光看得要更远一些。
“……,对了,说到王仲明我想起一件事儿,在赛后采访本田速人时,他曾经说他很难相信王仲明是一位纯粹的业余棋手,因为王仲明的对局中常常出现只有职业棋手才能下出来的那种专家味很强的棋,而那样的棋,只有从很小时间就接受专业训练后可能作到,权老师您觉得他讲的对不对呢?”崔实源忽然问道。
“呃,他是这么说的吗?”听了崔实源的转述,权灿熙眉毛一挑,惊讶的问道。
“没错,当时和我一起采访的还有一位中国的围棋记者,此外采访的过程也都有录音,错不了的。”崔实源答道。
“这样呀……,实话说起来,我也有那样的感觉。记得昨天他在道场所做的自战讲解吗?其实在听的时候我就觉得他的思路带有很深的专家味道,倒不是说他的算路有多深,而是思考的方法,周密,细致,扎实,所谓大处着眼,小处着手,这是经过严格训练后才能养成的习惯,业余棋手通过努力当然也可以达到很高的水平,但在一些细微的地方往往就没那么重视……,不过他也说过,十一岁参加段位赛时,他学了六年的棋,或许他真的是位天才,短短的六年时间就把基本功练得非常扎实?”抚了抚下巴,权灿熙喃喃道。
“……很难相信,就算是天才,儿时六年的时间也不可能把基本功打的这么扎实,连本田速人都觉得相形见拙吧?!”崔实源叫道。
“……,那该怎么解释呢?难道他真的曾经是职业棋手?”权灿熙自言自语道——他本身就是围棋教育家,见过太多的有才能的孩子,而以他的观察研究,六年时间打基础,对职业棋手而言实在是太短了。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凯旋
三星杯预选赛结束了,就结果而言,韩国是最大的赢家,十九个出线名额中韩国棋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