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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曹时拜见陛下。”
“妾阳信拜见父皇。”
天子披着黑色长袍头带长冠,长的文质彬彬如读书人,只是脸上倦色难掩:“起身吧,坐!”
王皇后恭敬的行礼问候,才听到窦太后说道:“天子今日来的早,正巧阳信这丫头带着郎婿来拜见老身,从府里带来许多稀罕事物,我这老眼不中用也看不到影子,王皇后看了一会儿也说不清好处,方才平阳侯说了好些个妙处,老身也没记住几条,正巧天子归来就代老身分解这事物到底哪般好。”
“儿子好些日子没见到母后展颜一笑,今日母后心情好就由儿子为您看看这好物什。”天子摆摆手阻拦王皇后劝谏的意图,起身走到铜炉前提着烧沸的铜壶亲自为窦太后斟茶倒水,又为自己倒满一杯尝了尝赞叹荼叶的甘美,献上的几样铜器也一一点评,火炉能烧水做菜便利万民而被评价最高,铁锅与水壶只是器具的改良评价也较为普通。
阳信公主听着不满意,撅起嘴吧说:“我家君侯制作器物可不止如此,宫门阶下那五辆四**马车也出自君侯之手。”
“你这丫头,不让人说几句不是。”窦太后笑骂几句使得气氛轻松起来。
王皇后没见过马车,就着卫士抬着马车都廷中,没想到这一趟等待许久才看到八名卫士用抬杠缓缓架着一辆巨大的车架进来,通体黑红相间的四**马车高端大气,即便久居宫廷见惯奢华的皇后也为之一惊。
见卫士们抬着马车挥汗如雨,王皇后问道:“好漂亮的四轮马车,此物份量不轻吧?”
“以汉制计量四轮马车净重一千六百三十余斤,每辆马车的选料相同重量相同形制略有区别,这四辆车就是臣献给太后、天子、皇后、太子的器物,臣与公主所驾的那辆四轮马车只有一千二百二十斤,形制与规格要差这四辆马车许多。”
王皇后惊讶地说道:“竟然有这么重的马车!难怪卫士们累的汗如雨下,吾等作主赏赐卫士们一千钱买写冰镇的饮子解解暑气。”
汉制一斤等于半市斤,1630余汉斤折合815市斤左右,一辆马车有八百多斤分量也着实不轻了。
卫士们领命退下时神情十分欢喜,天子正向太后描述着四**马车的模样,对于皇后施以恩惠的手段也不在意,宫中法度与外朝汉律截然不同,按照规矩应该是皇后掌宫禁拿生杀大权,奈何太后在上也只好委屈皇后搞点小恩小惠收买人心。
阳信公主冲着曹时甜甜地一笑起身说道:“此物制造前,我家君侯画过几长草图给妾看,初时妾也是极为不信的,妾记得只有天子祭祀才会用到四轮、六轮马车,而且车体沉重转向不灵非常笨重,但是我家君侯所制的马车转向灵活,在官道上行走感觉不到颠簸,如果不去破烂低洼的道路想来应该是长安最好的载具。”
天子扶着窦太后走下中廷,在宫女的帮助下登上马车的座位,天子、皇后分坐两边四处打量着车里的内饰,王皇后用手按压柔软的蒲团坐垫对座椅非常好奇:“平阳侯能说说这座椅设置有什么原因吗?”
“出于身体放松的考虑,仅次于躺卧最舒适的姿势就是这样坐着,背后有靠垫可以保持微微仰卧的姿势,有助于缓解长期跪坐而感到不适的双腿,此物只不过是马车上随手一用的方便工具罢了。”曹时随口解释几句,跪坐的益处是源自上古行礼方便,害处却有跪坐久了血管不通畅,长期跪坐会变成罗圈腿等等,这个小设计只不过打了个擦边球。
窦太后靠着坐垫露出舒适的笑容,罕见地夸奖道:“平阳侯设的马车坐席非常好,老身坐着总觉得腰背更舒适了。”
如她这把年纪的老人骨骼松脆是最不耐长久跪坐的,即便盘腿而坐也已经非常困难,马车上舒适的座位非常适合老人,曹时也是误打误撞投其所好,获得一份难得的认可。
得到老太太的赞许,天子也就不再犹豫:“平阳侯甚博学,守孝三年学到不少有用的东西,这四轮马车可载人亦可载物,只要驰道修建的好南北运输不在是困难,北方用兵事也不必缓慢运作,此物乃利国利民的国之重器也!平阳侯时造器有功,赐千金,授予令符可出入长乐未央宫禁之内。”
谒者随即唱道:“天子有诏曰,平阳侯时造器有功,赐千金,授予令符可出入长乐未央宫禁之内!”
宫外一声声唱响传遍长乐宫,不消片刻功夫长乐未央之内人人皆知天子与长信宫重赏平阳侯,宫中来往的勋贵子女们惊愕的望向长信宫的方向,对平阳侯充满了羡慕与嫉妒之情,这就是天子一言举世知的力量。
按照规矩有功者才赐予千金,天子舍得拿出千金赏也是看出四轮马车造价不菲,还有铜炉铜壶杂七杂八的器物的花销甚剧,作为岳父回赐给女婿的礼金太少也不合适,说不定阳信到宫里哭诉自家折本赔钱讨好天家而一文不得。
天子不想在老太太面前做恶人,多花点钱图个家人舒心也是好的,更何况天子用这笔赏赐着重加提点了句国之重器,暗示平阳侯把制造马车的技艺转给少府一份,即使曹时片刻间领悟不到还有他聪慧的乖女儿阳信提示,用一千金买来四轮马车的专利技术绝对划算。
这边天子精打细算,那边曹时心里也清楚明白,当即稽首拜下道:“臣谢陛下赏赐,臣初造四轮马车时也想着会为军中所用,于是特意绘图数张并府中制作马车的木匠送往少府,想必不出一年长安城内随处可见四轮马车了。”
“平阳侯忠谨,朕甚欢喜。”天子抚着长须高兴不已,女婿聪明懂事是个好苗子。
窦太后坐在马车上忽然哀叹一声:“如果阿武还在,馆陶也过来,我们一家人坐着四轮马车,阿武做御戎游览长乐宫岂不快活。”
天子欣喜地表情顿时凝固着心里老大不痛快,他与已故梁孝王刘武之间的恩怨世人皆知,刘武死后窦太后寻死觅活就是不肯吃饭,迫使天子封梁王五子为诸侯王裂土分疆,老太太这才转怒为喜好吃好喝安稳下来。
听到母亲提及已经死掉的弟弟,天子的心里很不痛快:“馆陶长公主家出了点小事,这几天不能侍奉母后,可是儿子侍奉在母后身边还不够嘛?”
眼见要皇家秘闻,王皇后当即轻轻挥手让女儿女婿起身离开,阳信公主与曹时噤声行礼退下,整个过程不敢有一丝一毫声息。
长信宫门前,早有天子身边的侍中取来竹符,并告诉他:“此为天子所赐令符,出入宫禁之内守卫不会阻拦,平阳侯要谨慎使用,须知有些地方即使有令符也去不得的。”
“多谢告知,吾省得,此令符只用于拜见而不敢用于他途。”曹时握着漆制的竹符返回车队里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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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边郡战云起
八月正值夏末秋初换季时节,草原上暑热还未散去,此时正是夏季的尾巴也是年中水草丰茂的最后一段黄金时节,草原上的牛羊每时每刻都在拼命吃草,尽量让自己更加肥壮才好熬过接下来漫长而艰难的冬天。
雁门郡是距离匈奴最近的边郡之一,每当匈奴人入寇中原都会选择雁门作为众多突破口的绝佳选择,此地也是大汉帝国边军防卫最稠密的战区之一,马邑城是雁门郡南方重镇,向北是郡治善无,再向北就是抵挡匈奴人入侵的万里长城。
天刚蒙蒙亮,侯府的骑士们就匆忙起身生活做饭,侯府提供的铁锅铁炉大大提高做饭效率,只要有烧好的木炭引火投入几块石炭煽风助燃,很快救可以端出一锅热腾腾的早饭。
陈掌习惯了起个大早的生活,梳洗过走到饭桌前看到朝食立马苦着脸:“怎么又是肉糜粟米粥,这陈年的粟米混着肉糜吃的我脑袋疼。”
“没吃出病来就行。”卫步广端着肉粥稀里哗啦扒拉起来,骑士们纷纷闭上嘴巴一个个闷头吃饭,在边地浪费食物是可耻的行为,能够终日饱食在这儿是无上享受,离开马邑向北走的越远就越危险,吃不饱饭睡不好觉实属寻常,每个人都很珍惜盘中餐食。
陈掌来到马邑也有近月余,慢慢从一个打理生活都很困难的新手,成长为懂得整理商队货物的一百零八种绳结的打法,熟练骑马并知道战马在何时进入发情期要小心骑乘,以及自己整理个人生活随时做好守夜的合格骑士。
在雁门郡的日子烦闷而又枯燥,这一个月里每天重复同样的工作,上马下马训练,策马疾驰停止训练,转弯训练,队列训练,以及冲杀劈砍训练,一天的时间有大半天泡在马背上,屁股不知道被磨破过多少次。
商队里的医工是治疗外伤的好手,甭管屁股磨出伤口有多严重,第二天保证人能爬起来活蹦乱跳的继续训练,新手们连找借口躲避训练的机会都没有,暗地里不知道冲那个胡须乱八糟的老牢头唾了几次口水。
陈掌曾经大着胆子找到商队的头目徐完,希望他能给新来的骑手一点优待措施,结果第二天召孟提着一摞新的衣服过来,新的裤子上在屁股那一侧特别缝制上皮质的衬套,美其名曰特殊照顾要知道感恩,当时三十多号新人捧着裤子就想哭。
他们想回家又不敢回去,雁门郡距离平阳侯国大约三百多里,只不过只身一人想穿越层层关卡几乎是不可能的,内郡到边郡依然保留秦制的关传制度以防奸细渗透,即使他们绕过去也不敢回家,家里的老父老母会打死他们。
曾有人想要反抗,事实却告诉他们每一个久经考验的老兵都可以收拾他们五六个人,更不用说凶神恶煞的召孟可以打垮他们所有人,打又打不过逃又不能逃剩下的就只有默默承受,忍的时间久了渐渐的也就习惯高压生活。
训练的日子枯燥而乏味,幸好商队的待遇优厚不愁吃喝,依照侯府里的制度每个战丁可享受三餐待遇,顿顿见荤腥餐餐能吃饱也挺不错,总好过马邑街市上面黄肌肉的其他商队,那些倒霉鬼要么是被抢了货物忍饥挨饿,要么是做生意被坑的血本无归。
召孟说这种人最危险,因为他们吃上顿没下顿,每天都在饥饿的边缘上挣扎,为了活命更为了翻本就像个压上所有家产的赌徒,疯狂的孤注一掷寻找任何可趁之机,他们手里没有可以交易的货物,只有冰冷的刀枪和致命的弓矢,他们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马贼。
没有人天生是马贼,最初当上马贼的是在马邑破产的商人,他们遇到不守信义的小部落被抢掠一空,在绝望中拿起刀枪对自己的同胞下手,时间久了马贼也渐渐多起来形成边地一种隐形职业,所有商队都知道自己会面对这帮人,当然他们也清楚自己也可以做同样的事。
边郡就是如此的混乱,朝廷里派来的太守是高危职业,郡治善无那边几乎每年都有新太守到任,而能够满任三年的非常罕见,因为每年都会有匈奴的部落自发寇边,太守兵败身死或守城而死似乎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由于匈奴人的出现导致边郡治理的更像是形式主义的口号,即便酷吏郅都到来很是整饬一番也没有大成效,雁门太守的职责是防卫并反击匈奴,励精图治要放在更靠后的位置,边地依然照着自己的规矩自行其是。
这一天又在枯燥乏味的训练中过去,这次召孟没有立即喊出解散的口令,而是对他们说道:“你们这个月的训练已经圆满完成,35个人淘汰掉7个骑术天赋太差的,剩下28人里可以作为骑手的只有10人,剩下18个要从预备骑手做起,包括打扫马厩,为战马加草洗澡就是你们的工作。”
召孟首先念道7个被淘汰的人,即使早已知道被淘汰的结果,但是当念到他们的名字依然忍不住失声痛哭,成不了骑丁意味着在商队里的地位大大下降,只能做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照看商队货物以及守住马邑大本营的小事。
乍看起来没有危险的工作也挺好,可是到了分钱的时候比骑丁少一大半,抢劫得来的财富要等到旗丁们拿走好的再挑边角料,拿到的战利品往往只有骑丁的十分之一,时常还要忍受骑手们善意的调笑或恶意的嘲讽,在商队中的生活无比屈辱。
陈掌很自信,他知道自己不会被淘汰,他的骑术是祖父陈叔亲手教的,当年他的祖父作为曹太公亲卫骑士的时候,在场所有人的父亲甚至祖父还没有诞生,即使这几年他的训练有所偷懒懈怠,一年也不见得摸几次马背,但这个优势依然存在。
18个预备骑手的名字念完,有的人懊恼的垂头丧气,有的人则轻轻松了口气露出喜悦的表情,陈掌果然名列前茅成为一名光荣的商队骑手,他与其他十个人一样有着部分骑术基础并拥有不错的骑术天赋,另外18个人里也有几个条件类似,只不过距离正式的机会只差一点点。
骑手可以领到一把角弓,两袋箭筒一把匕首以及一把弯刀,匕首是野外吃饭时的重要餐具,还可以当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