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弓不离手熏陶二十多年,随着右贤王西征大月氏打过不知道多少场恶战,才练就这力发百矢的神技,换做他想复制甘父七八成的射术水准,没有十年八年的磨练是不可能做到的。
曹时目前能做到一刻钟之内连发百矢,命中率在百分之四十左右,起先三十矢的命中率有十之七八,中间四十矢命中率不断锐减到四成左右,最后三十矢因为气力衰竭命中率简直惨不忍睹。
“差距好大啊!”曹时气喘吁吁躺在来,脑袋枕着阳信公主的双腿上:“最后十矢,我的手在拼命的颤抖,发箭的准头已经完全没有了,难以想象甘父是怎么做到连发百矢,而且百发百中的。”
阳信公主取来温水为他擦拭汗水,满心欢愉地夸耀道:“甘父可是年近四旬的壮汉,而君子今年才只有十五岁而已,假若甘父当年与君子相同年岁,是否有君子发百矢的能耐还不一定呢!”
曹时想想也确实如此,匈奴人在草原大漠上往来驰骋放牧为生,吃的是牛羊肉喝的是牛羊奶,要说身体粗壮到的确不假,但是饮食修养绝不会像他这个列侯之尊过的舒服,他今年十五岁身高就有一米七十多,不出一年个头就会超过甘父,力气日益见涨以后会更厉害。
大漠苦寒虽然身体精壮,但也不易保养,过了四十五岁不用几年体力就会出现巨大滑坡,身形枯槁形销骨立如风烛残年,而后不过数年就会被部落抛弃。
甘父今年三十六岁,按照匈奴的传统至多还有十来年黄金期,而后体力陡然下降从部落勇士变成被抛弃的负担,他用二十多年磨练的箭术会随着体力下降而变为鸡肋,无法力发百矢而气力不衰,他就会从草原上的英雄变成废物。
狮王再强可毕竟老了,反而不如曹时营养丰富身体健硕保养得当,稳扎稳打用几年时间达到甘父七八成水准,而后慢慢雕琢用不了多久会逐渐超越他,并保持长时间的巅峰状态。
造纸工坊拿来一批新纸,以桑树皮为主要原料耗时二十余天制作出来,泛黄的桑皮纸四个方向轻轻撕扯不会断裂,韧性大幅度提高,墨汁滴在桑皮纸上没有大面积的浸染,纸张表面可以做到最基本的光滑。
但是晦暗发黄的表皮让他甚是不喜,见惯大世面的他又怎么看的上像草纸一样的颜色,曹时放下一摞新纸:“不行,继续重造,你这工艺也太繁琐,二十余日只能造出几千纸,效率低原材料限制大,我让你们试试桑皮不代表只有桑皮能造出高韧度纸,竹纸还要多加把劲,尽快拿出来。”
纸匠们满怀欣喜的表情顿时垮下来,原以为造出传说中扯不破的赫蹏,最后却得到不满意重做的命令,几个纸匠头僵立在原地苦着脸不知所措。
阳信公主捧着柔软坚韧的桑皮纸笑着说道:“几位造的赫蹏非常好,君侯对你们要求高也是好意,造出完美无瑕的器物应是工匠的最高追求,想必你们也是立志造出完美的赫蹏,传令下去每名絮纸工匠赏五千钱,学徒二千钱,你们几人就每人一万钱,回去多想想工艺更新,切记管好手下不可走漏消息,否则你们当知道侯府的手段。”
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随手把匠人们揉扁搓圆,那几人时而喜时而惊,直到阳信公主挥手才如蒙的大赦退下去。
阳信公主目送人群离开,命令婢女合上门窗,才露出惊喜的表情:“君子造的好东西啊!此物是献予天子的宝物吗?”
“宝物?还远算不上宝物,这还远远不是赫蹏的完全体。”
“完全体是什么意思?”
“完整,完美,无瑕疵的。”曹时拿着狼毫细笔写下一行行蝇头古隶,他手里有一根铁尺矫正字体行序,铁尺表面用刀刻上笔直均匀的刻度再涂上漆,既可以当作简单的测量单位,也能用来对当作齐字体和镇纸的工具。
阳信公主睁大双眼:“完美无瑕疵的赫蹏,那会是怎样的完美?”
“洁白如天上的白云,手放在赫蹏上润滑如牛乳,坚韧是桑皮赫蹏数倍,没有讨厌的植物纤维干扰,只要保养得当可以千年不朽。”曹时低着头《老子》五千言一气呵成写下来。
一双纤手把他的脸颊转过来,阳信公主一脸天真地望着他:“世间真有那样完美的赫蹏吗?”
第38章 太子刘彻
“这就是赫蹏纸?”
王皇后捧起一叠新纸,心下略有些纳罕,絮纸在宫廷里并不稀罕,可她从没见过薄如丝絮还有韧度的絮纸,晃动纸张发出脆生生的响动,摸在纸张表面冰如玉滑入丝缎,提笔在上面写下几行小字,墨迹凝而不散翻折过来对着光亮还能看到反面的字迹。
窦太后眼睛看不到东西,听到新纸的神奇也忍不住拿来摸一摸,听到纸张还有诸多好处心里非常高兴:“平阳侯总算制出一样好东西,竹简木牍太笨重远不如丝帛轻便易用,不知道造纸的成本能不能承受的住?”
絮纸是用纺纱的边角料制成,排除絮纸先天脆弱的毛病不谈,受限于生丝的供应很难大规模生产,强行提高产量就必须牺牲丝织物来制造絮纸,有点像丢掉西瓜捡芝麻的意思,因而这个时代的人们虽然很看好絮纸的发展前景,却不太赞同大规模制造絮纸。
窦太后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最担心的是成本太高,又或者受到原材料限制达不到量产,否则即便新纸有千般好处也只不过是宫廷里贵人们的玩赏之物。
阳信公主笑盈盈地解释道:“皇祖母不用担心,我家君侯试做第一次二十余天制造质量上乘的桑皮纸万余张,质量稍差的竹纸十数万张,桑皮纸用料选自桑木而稍贵一些,竹纸的成本比起开山伐竹造简还要节省许多,还可以省却伐竹制简运输的民力,仔细算算或许成本更低。”
王皇后半信半疑道:“竟有这么神奇?”
曹时也不说话,取出竹笥又拿来厚厚的一叠竹纸,又拿出桑皮纸两相对比之下,桑皮纸油光发亮纸张坚韧发出脆响,竹纸色调偏暗缺乏韧度就差出了不少,单从肉眼也能看出纸质的品相差别,即便是丝毫不懂的外行人也明白哪个好哪个坏。
“我原以为婠儿这丫头在哄我开心,没曾想平阳侯真的制出两种新纸。”王皇后忍不住惊叹起来,她很清楚造出一种新纸可以是巧合,那么造出两种截然不同材料的新纸就是必然的。
窥一斑而知全豹,曹时的造纸术并非等闲人家献上几个新奇好玩的事物哄太后开心,一高一低两种新纸的作用和意义也从简单的玩赏器物上升到更高的层次,昂贵的桑皮纸可以用于官府贵胄们的公文信纸,廉价的竹纸是黔首百姓们也能使用的起。
细想下去,平民买的起纸张就可以攒钱购买毛笔和松墨,这样岂不是全天下的老百姓都可以读书识字,人人都可以闻圣人言听天子命,知礼义廉耻晓仁孝忠恕,世上每个人都以君子为榜样,那么天下大治万事太平的目标就更进一步了。
王皇后心里高兴极了,连忙与窦太后细细分说,不过片刻就让老太太笑容满面:“好好好!平阳侯造纸有功,吾会让天子好好赏赐你的功劳,如果天下的列侯都有平阳侯一半的忠谨可靠,天下大治也就为时不远了。”
“皇祖母有赏赐就直接给吧!父皇那里,妾再去要一份恩典。”阳信公主两眼发亮,她可比谁都清楚长乐宫里堆积如山的宝物,每位诸侯王到长安拜见天子,都少不得向这位老太太进献金珠宝玉作为献礼。
窦太后笑骂道:“好你个鬼丫头,总想着从老身这里要赏赐,也罢!吾就赏赐平阳侯一千金,日后多多为天子效忠吧!”
“多谢太后赏赐。”
两位大汉帝国最有权势的女人,得到心里想要的满意答复,接下来就是三个女人聊起来,阳信公主见缝插针的夸奖自己家君侯造器能耐,两位长辈面带微笑的听,这年头有公主夸奖夫婿贤良有才的很少见,听听倒也觉得挺有趣。
正当阳信公主讲的开心,被宫外传来的急促脚步声打乱。
“什么纸?我要看看。”一道稚嫩的声音从前廷传来。
说着从外走进来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人,穿着黑红相间的袍服脚步又快又疾,迈入廷中噗通跪下来稽首行礼:“孩儿刘彻,拜见皇祖母,拜见母后。”
“彻儿快起来。”两位长辈见到皇太子刘彻顿时喜笑颜开。
阳信公主高兴的与少年打招呼,坐在一旁的曹时才反应过来顿首行礼,十三四岁的少年人就是大汉帝国的太子刘彻。
刘彻拿起一张桑皮纸,好奇地说道:“吾听说平阳侯造纸有成,而且这新比绢帛还要轻,比竹简还要简便廉价,如此看来果真是一个妙物。”
“平阳侯还说这新纸还有助于天子教化百姓,若人人知晓礼义廉耻,想必天下大治也是可期的了。”
刘彻惊喜道:“竟能如此神奇?真是好东西啊!父皇应当重赏平阳侯。”
太子捧着桑皮纸高兴不已,又仔细询问造纸的若干好处,听了会儿大略的制造工艺,不住的赞叹他匠心独运,做了件利天下的大好事。
聊了一会儿眼看时辰也不早,刘彻就说道:“平阳侯进献的四轮马车端庄大气,比宫中步辇方便的的多,甚得吾喜,改日到太**吾有话要问你。”
“喏!”
太子轻轻颔首,转身朝着窦太后、王皇后行下一礼转身离去了。
“太子喜欢聪明人。”
曹时抬起头,看到王皇后语气温和地说道:“太子生来聪慧,平阳侯将来是做太子的大臣,要学会变的更聪明也更有见地,才可以得到太子的青睐。”
“多谢母后提点。”阳信公主拉着夫婿行下礼就缓缓退下。
又过半个时辰,天子匆匆的来到长信宫问安,窦太后年老体衰久坐疲乏,天子与她闲叙会儿话就去午休安寝,只留下天子与王皇后单独叙话。
“婠儿这丫头一大早来到宫里献给陛下赫蹏纸。”
天子拿起那篇《老子》五千言,惊讶地说道:“这是平阳侯所制新物?”
“确是如此,赫蹏纸在原有赫蹏的工艺上推陈出新,造价降低到竹简那样低廉,工艺简单造出来的赫蹏书写清晰而且易于保存。”王皇后取出笔墨以篆隶复写《老子》五千言,墨迹晾干后字体清洗完整,远比受到材质影响的竹简木牍更加明亮清爽。
“求赏了?”
“没有,彻儿过来夸奖平阳侯一番,看起来很喜欢这个姊夫说话,时候不早我就让婠儿他们先回去了。”
天子拿起桑皮纸沉吟道:“八月祭祀那天,隆虑侯被曲逆侯等人殴打还记得吗?打人的是曲逆侯,围观的人群里就有平阳侯,隆虑侯被打的原因是擅闯酒宴要捉拿平阳侯,他全程观看陈蟜被打不发一言,皇姊刘嫖素来的脾性你也是知晓的,若不是朕压着皇姊不让她寻衅挑事,今日母后岂会和平阳侯颜悦色。”
王皇后惊的花容失色:“得罪馆陶长公主家可如何是好,婠儿那里是否要知会一声?”
天子摇摇头:“不必,列侯惯以八月祭祀后大宴相请到不奇怪,列侯之间的私怨又怎么好拿到台面上说,皇姊那儿自有我设法安抚。”
王皇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赏赐还是要给的,就封曹时为太中大夫,秩比千石,太子既然喜欢他,就让他在太**里多走动走动。”
第39章 太中大夫
京师长安以南是一望无际的草场,这里有天子设立的马场,更是长安贵胄们狩猎的好去处,一百二十多人组成的马队策马疾驰着呼啸而过。
队伍里有十几名披发左衽的匈奴人,吹着口哨不时仰望天空的几只雄鹰,匈奴人捕猎素来以猎鹰为向导,发现列入雄鹰会不断的鸣叫盘旋作为警示。
一百二十多人呼哨一声分作三队,中间阻挡,左右包抄涌入密林,不一会儿林中的飞禽走兽惊慌逃窜,猎物们被骑士们驱赶着往开阔的草场跑去。
围猎的技巧在于围,将猎物驱赶到预定的狩猎场,不仅可以提高狩猎的效率,还有着浓厚的军事训练意义,匈奴人与汉家制度相同,每年夏秋以狩猎代替军事训练,围猎类似迂回包抄的模拟训练。
数百只野兔,山羊,梅花鹿,野猪被马队赶出丛林栖息地,匈奴护卫兴奋的取出战弓策马驰射,一支支箭矢如雨落入猎物群,汉人护卫也不甘示弱驱马疾射,不大的草场中间猎物们惊慌四处奔逃,无论逃往哪个方向都会被箭雨堵回来。
曹时的骑术水平不到家,骑射到可以勉强做做样子,一石二斗的硬弓想稳住准头不用妄想,所以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马背上,瞄准个头最大的野猪一箭离弦,百步之外野猪应声而倒。
跟在身旁的卫青眼神格外好,大喊道:“君侯猎得野猪一只!”
卫士们欢呼一声箭矢忽然稠密起来,曹时也不慌不忙的弯弓施射,几乎每一箭都会收走一条猎物的性命,他对自己百步以内的命中率非常有信心,卫青跃跃欲试的抽出小猎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