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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太子顿时傻了眼,天子教导他的帝王术可从没有对于意识形态领域的管束之策,名垂青史千古罪人毁誉参半之类的东西完全不了解,懵住了好半天悻悻然作罢。
时隔几个月,纸匠献上造出来的新纸,用上最新研制的涂布技术,用到的材料竟然是曹时从侯国带回来的高岭土粉末,从煤山挖出来的煤矸石就是这种高岭土的原材料,由于煤矸石是煤炭的伴生矿,因而储量非常惊人,这种高岭土挖出来是不能直接用的,里面罕有少量的碳导致颜色发暗,必须充分燃烧过变成煅烧高岭土才能达到洁白如滑石粉的效果。
早在煤山陆续发现的时候,曹时就让守在侯国的陈叔传达命令,侯国里挖出来的煤矸石全部要与煤炭掺杂着作为燃料使用,烧过的煤炭石用石磨碾成粉末就是煅烧高岭土粉,作为涂布用的填充料和增白剂效果非常好。
纸匠们献上的涂布纸洁白如雪,高岭土粉末的涂料与原纸结合提高了表面强度,对油墨有着更优秀的接受性,涂层表面摸上去非常光滑明亮,即使品相较差的竹纸也可以通过涂布提高强韧度和光洁度,美中不足的是人工涂布不均匀,多少会让表面出现凹凸不平的现象,有些纸张还会出现局部掉落粉末的情况。
虽然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是得出的产品还是大大出乎意料的优秀,曹时鼓励了几句,吩咐道:“我会让鲁不害帮你们设计个铁制的手摇滚筒,涂布好的纸趁着热量未散去改用滚筒碾压几遍,把凹凸不平的表面压实了,就可以制出更完美的纸!你们表现的不错,每个学徒奖励一千钱,匠人三千钱,你们几个每人五千钱。”
匠人们很高兴的走了,樊它广又接着走进来悄悄说了几句,放下一封信也退下去。
拿着书信一目十行看着,忽然惊讶道:“什么?章武侯说不要钱白送渭河边的那块地,只要我把造纸的方子交出去?”
曹时差点乐歪了嘴,章武侯窦完到是挺有意思,看准造纸业的宽广前景下手投资,宁愿舍出数亿钱的土地也要把造纸的方子弄到手,心里指不定在想着大捞一笔把投入的成本赚回来。
“君侯千万不能答应!”
“为什么不能答应?”
樊它广愣了一下:“因为这是君侯辛苦所创独家享有,献给天子是迫不得已,除此之外还有谁能逼迫君侯拿出此方呢?”
曹时摇摇头很不赞同,这年头又没有专利保证可以坐收五十年税,一项技术泄露出去必然是一传十,十传百直到天下皆知其中奥妙。
乍看起来理论上不泄露出去,平阳侯府就可以独享造纸术红利,然而事实绝非如此。
古人不呆不傻反而很聪明,即便眼界狭隘也并不影响智力正常发育,造纸术的好处但凡是个思维正常的人都会发现,只说这更低成本和更易携带就足以打动更多人,许多原本没有机会获得知识的儿童可以买到廉价的纸张读书写字,对于汉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注意到造纸术的方便性,就会有人千方百计到侯府里寻求转让技术的方式,威逼利诱,求天子下旨赐予,又或者是买通侯府家人偷偷盗取,无论其中那一种用到侯府身上,都会让平阳侯府不得安宁,从此侯府里上下人心惶惶,原本安稳老实的仆役也会生出异心,到不如把烫手山芋丢出去。
而且人都是有利己的冲动,亲兄弟为了点家产吵翻天打破头的大有人在,更何况是造纸术这样前景光明的新兴产业,毕竟人行千里为求财,不给财路就是不给活路,轻则伤了长安勋贵们的和气,重则翻脸成仇反而得不偿失。
汉家与夷狄的区别在于高度发达的文明,汉人有文字、图书、绘画等多种方式传承文明,造纸术让文明传播速度变的更快更广,如果他把造纸术据为己有秘而不宣,将来得罪全天下的王侯和商人到是次要,天子也会反过来埋怨他为一己之私不识大体。
曹时解释道:“造纸术对于汉家实在太重要了,即使我有心敝帚自珍,他日天子发现新纸对教化百姓的作用,也会逐渐开放造纸术向民间传播,造纸术又不是军国机密,即便仿制不出来也可以请求天子从少府调拨几个造纸工匠,到那时还是保不住方子。”
樊它广被条条框框的害处吓的张口结舌脸色发青,造纸术不同于侯府掌握的防锈铁器技术,市面上仿制的铁炉、水壶、铁锅泛滥成灾,铁炉的构造如此简单,用细腻的粘土模具浇筑就可以做出来,耐火技术也不是特别稀罕的东西,除了侯府独有的防锈技术仿制不来,而造纸术大不一样,单从纸张的外形和结构无法仿制,如此重要的技术不公开,只会给世人留下贪婪自私的不良印象。
纠结好半天权衡利弊得失,樊它广作出了正确的选择,满心不甘愿的同意把造纸术交出去换来渭河边上五百顷良田。
曹时沉吟道:“换是可以换,但绝不能便宜这个章武侯,前些日子让你布置的事情可以动一动了,听说最近肆虐关中的雪灾也影响到渭河边上的几个村庄,你去查查情况损失如何,争取给章武侯献上一份天大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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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个冒牌的李家可不是乌梅为了文青写进去的,也不是什么王子复仇记的西汉版,具体情况不便透露,请大家相信乌梅是没有文青细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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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痛宰肥羊
几天后,京师里盛传平阳侯府要用造纸术换渭河边五百顷上田,见识过造纸术的神奇之处,长安市民对这个交换很不理解,平阳侯府生产的桑皮纸销量非常好,一刀新纸五百张总价为一百钱,每张纸有成年人四个巴掌这么大。
五百张新纸也就不到二斤,却可以卖出一石粟米的价格,放在长安城任意其他奢侈品都算的上高价,可长安市民不认为价格很贵,一匹质量最差的白绢也要300钱,书写面积叠加起来还没有五百张纸的四分之一。
劣质绢帛的书写和保存价值都不高,至少要购买600钱的白绢才有较高的质量保障,而质量最好的白练价值1200钱,桑皮纸颜色微黄表面光滑坚实强韧,五百张纸用蝇头小字可以写上数十万言,两厢对比仍是新纸性价比更高。
平阳侯府出产的桑皮纸质量好价格优,并且作为市面上唯一的供货商,只在长安销售月余就卖出一万两千刀新纸,许多京师豪商几乎无限量的吃进新纸,侯府出产多少就买进多少,侯府的产量无法满足庞大的市场需求,新纸的价格一路炒高到230钱,一时间万人抢购长安纸贵。
上个月累计销售额达到惊人的200万钱,光卖纸一个月赚来的钱就顶得上半年来卖铁器的利润,也不能怪章武侯眼馋的紧,京师里王侯官僚商贾乃至贩夫走卒都在眼馋,加入侯府的产量跟的上,利润至少是这个数字的十倍。
惊人的暴利吓坏了所有人,长安市民也在翘首以盼平阳侯府下一步的打算,如今关中内外都知道造纸术的神奇,只要平阳侯府透露出扩张造纸工坊,招收造纸工匠的打算就会引来无数唯利是图的人,即使现在每天到侯府外晃荡的破皮无赖就为数不少,不少人盘算着从平阳侯府的盘子里捞上一笔。
“哎呀!我的子寿啊!你我情同兄弟,土地换方子的好事怎么就不早说一声,为兄家里积蓄颇丰你喜欢渭河那块地,为兄帮你买下来便是,何必把嘴里的肥肉让给窦家那竖子呢!”陈何拽着曹时的衣袖心里那叫一个悔恨,肠子都快悔青了。
“你说一句话弟几个把窦完那小子给废了,你喜欢那块地我们想办法给你讹过来,这造纸术给我们弟几个行不行?”
“子寿你到是给个话呀!我们都快被你给急死了!”
十几个列侯围住曹时,胸脯拍的震天响,口口声声要把章武侯窦完拎起来摔成个十七八块,什么狗屁窦家全是一坨渣渣,分分钟就把窦家一窝老小揍成猪头三,连窦家老太太也没逃脱挨揍的命运。
灌强拍着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兄弟啊!我知道你很为难,这样行不行?窦完那竖子交给我们来处理,事后那块地我们给你不差一分送到你手上,造纸术你让出来我们大家赚点零花钱,你看行不行?”
曹时四处拱手道:“没那么严重,真的没那么严重,章武侯那竖子想占我便宜,我就琢磨着怎么让他吃个闷亏再吐点血,我来这之前去了趟内史府与章武侯会面,造纸术换土地的事已经全谈妥,我要求立下一式五份的丹书作为证据,剩下的转让手续这会儿也差不多办理下来了。”
列侯们像泄了气的皮球:“诶!你怎么就这么心急呢?有什么事咱们兄弟们商量多好,白白便宜给那个竖子实在可惜啊!”
曹时丝毫没有沮丧和懊恼的神色:“怎么会白白便宜,我不但要让他占不到便宜,还要把吃进去的吐出来!至于造纸术其实也很好办,我要求在丹书上反复强调章武侯不得私下转让造纸术,如果想转让必须经过右内史居中证明,我亲笔写下丹书同意转让才可以,我不同意他只能自己用,擅自传播则必须赔偿交易金额作为补偿,章武侯声明那块地作价3亿钱,违约就要赔偿3亿。”
“莫非其中暗藏玄机?”
众人催促半天,曹时才风轻云淡地解释道:“我从没提过造纸术只转让给章武侯一家,或许是章武侯自己误解了,以为我只会把造纸术转让给他一人,这种误解我也不方便提醒,实在可惜啊!”
列侯们俱是一愣,旋即仰天大笑起来。
“平阳侯果然是我们忠义无双的好兄弟,我就说造纸术一定有咱们兄弟的份,当初你们还不信。”陈何得意洋洋地大笑着。
周左车哼了一声:“好你的陈子世,今天你休要走,我要让你领教领教我周氏拳法的厉害。”
“我会怕你?不要忘了我陈何也是京师里摸爬滚打多年的强人。”
两个列侯里的大拿,眼瞪眼抡起袖子作势要开打,一旁的列侯世子不慌不忙加油起哄,似乎类似的场景时常发生,不大会儿功夫两个家伙真的厮打起来,加油助威声越来越响亮。
曹时乐的看着他们摔跤打斗,在长安里混迹的列侯没有简单的家伙,比较活跃出挑的个个身经百战,属于街头斗殴界的高手,这种小打小闹的动作都知晓分寸,绝不会出现打出一身伤的麻烦事,列侯们的态度很有意思,打架是为了解决恩怨而不是结下恩怨,不知轻重的家伙很快会被踢出圈子。
稍后斗殴结束,陈何与周左车各自顶着两只熊猫眼握手言和,鼻青脸肿的夸奖对方的家传绝学非常厉害,若不是脸被打的青紫像个发酵的馒头,还以为这是两个多年不见的好友在热情的寒暄。
解决恩怨,曹时与一众列侯谈妥交易,造纸术转让给在场每一个列侯,每个人只是象征性的收取100钱转让费用,这笔交易几乎是白送给列侯们,但是这顿免费的午餐也并非毫无代价,每家生产的纸张定价权,以及质量标准都要由他来决定,可以商量但必须尊重他这个原创者,否则以后有买卖也没的谈。
列侯们知道平阳侯府的本事,自从入京半年来先后造铁器、造马车、造新纸,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弄出新东西,列侯们琢磨着平阳侯的造器本事非常了得,本就打算轻易不能得罪他,他自己提出来也乐得当面认了。
几天后,章武侯窦完傻傻的坐在侯府里被惊呆了,京师里的造纸作坊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仿佛一夜之间春风吹来万树花开,侯府的家奴亲自去打听发现这些造纸作坊有模有样的,采买的原料也与他们府上的造纸作坊一样。
本来他也不太相信,可没过几天别家生产的新纸已经挂出来晾晒,造纸的速度和自家造纸作坊相同,这一下可把他吓了个不轻,连忙围着京师饶了一圈发现家家造纸作坊都是相同工艺,造出来的纸张里最差的草纸,最好的桑皮纸也都一模一样,这时候傻子也知道自己被坑了。
章武侯窦完出离的愤怒了,自问与平阳侯府素无冤仇,土地交易也是你情我愿一方愿打一方愿挨的买卖,怎么就演变成自己被坑别人沾利的地步!
一声不吭的到内史府状告平阳侯不法事,结果右内史摊开卷宗仔细一看,立刻摇头告诉他内史府不会接他的状告,他还是趁早收回状纸为妙。
这下窦完可就急了,凭什么他状告平阳侯就不行,大吵大嚷着右内史收了平阳侯的贿赂,骂的不太好听顿时让右内史也恼了,一改和颜悦色的表情,撂下脸来拂袖而去。
突然闹出一遭,让窦完一下傻了眼,咆哮公堂辱骂上卿罪过不小,右内史有心对付他只要把事情上报,即便窦太后出面回护也得到廷尉大狱里先脱一层皮。
“章武侯有礼了,在下劝您还是早些收回状纸回去吧。”
窦完瞥了一眼也认得他,内史府的属吏张汤,他处理的案子还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