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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筋的牛肉,带刺的鱼肉都有特别的饮食技巧,上百个列侯几乎相同的动作,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舞乐声起,汝阴侯府的歌姬翩翩起舞,列侯们进食的动作也渐渐放缓,开始仔细品味着咸鲜可口的美味鱼汤,鲜嫩多汁的烤鹿肉,同样一块烤鹿肉只有平阳侯府的庖厨可以做出让人流连忘返的美味,以至于越来越多的列侯千方百计的去平阳侯府蹭饭,若非君子不夺人所好的限制,曹家那点庖厨早就被抢掠一空了。
坐在最上手的老人,雪白的胡须眼眸里精光闪闪,身体肥壮高大魁梧的身材让人惊讶,老人忽然顿首拜下:“多谢平阳侯向天子进言,老夫的劣子辅儿得以晋升骑都尉,天子亲口许诺若有功劳定然绍封为侯。”
曹时神色一肃,急忙顿首回礼:“况公乃万民敬仰的天下英雄,我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弱冠少年,在下可不敢当况公这一拜。”
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郦寄,当年出卖赵王吕禄的人就是此君,他父亲就是汉初开国大将郦商,他的弟弟缪侯郦坚就坐在他的身旁,随着兄长一起拜谢曹时的进言。
周勃死后,本来是应该郦寄为列侯首领,只可惜天子很早就盯上列侯里个带头人,早在中元二年,郦寄脑袋一抽筋非要去迎娶天子的丈母娘,王皇后的亲妈平原君臧儿为继室,正巧碰到天子的枪口上当即就免了侯位做个黔首平民。
后来因为非议声太大,天子才退让一步封了郦寄的弟弟郦坚为缪侯才算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天子命不久矣,曹时就建议天子安抚列侯,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抬举被废的列侯,绛侯周家一系才刚被灭掉大半,一时半会是不可能拧回来,除非天子自打耳光承认自己的愚蠢,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所以退而求其次抬举一些不太重要的列侯。
比如废平曲侯郦寄,废舞阳侯樊它广就属其内。
“樊它广的绍封并不难,只可惜平曲侯的绍封是很难做到了。”曹时的目光落在缪侯郦坚身上,这会儿一门五侯的卫青还是个小孩子,一门几侯除了吕家之外还没有人做到,就算郦家在强也不可能做的到。
郦寄感叹道:“我也没奢望过,只要辅儿能有翻身的机会就好了。”
曹时满含深意地说道:“天子不在弹压列侯,并不代表律法会纵容列侯违法,天子离去前就曾告诫列侯子息繁衍,已经不同于十几年前的景象,许多列侯骄溢狂妄目无律法的记录,当今太子临朝监国理政正是立威的时候,诸位列侯要得珍惜自己的侯位,不要做出违反汉律的恶劣行为,否则没有人能救得了。”
列侯们深以为然,但是有一些人不以为然,曹时都一一看在眼里也不点破,这年头就是不缺爱作死的人,明明知道是刀山火海还非得撞一下试试看,对待这种人就得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才有震慑作用。
陈何笑嘻嘻地走过来说道:“平阳侯,我得感谢你的帮助啊!造纸作坊每天盈利超过五百钱,虽然竞争激烈了点但是这钱来的容易啊!以后还有什么好买卖一定要想着兄弟们。”
“你们占了不少的便宜,还要什么?”
“嘿嘿,还是平阳侯了解我们,马车的生意不错,让咱们参一脚如何?”
曹时翻了个白眼,对这几个家伙的脾性很了解,估摸着早就盯上马车的生意,只是不好意思开口提罢了,这些列侯那个没承过平阳侯的好处,要不是列侯们许诺让平阳侯府在关东开矿设店铺不加任何阻挠,估摸着都不好意思出来见他了。
“不就是四**马车吗?想做就给你们,民用的马车,还有拉货的马车都有的选择,但是我要事先说好买卖和人情要分开说,最近我要许多人手开山凿石,你们花钱故人也好想办法自己解决也罢,必须给我找到足够的石料石方,还有沙土和石灰石也都需要,只要你们能满足我的要求,马车生意就全部交给你们来做,制铁生意也有的商量。”
列侯们瞪大眼睛欣喜地说道:“平阳侯此话当真?”
曹时正色道:“我说话算话从无虚言!不过诸位君侯要以为我的要求很简单可就大错特错了,这些石头沙土石灰石不值钱,只要雇工开挖用车马传播运到长安码头就可以,所以我的要求是量非常非常大。”
“有多大?”
“骊山里那个秦王陵那么大。”
列侯们面面相觑,骊山可是汉家非常忌讳的地方,不同于后世战乱早就忘记那有个秦王陵,汉初的时候人人都的骊山里有祖龙存在,当初陈涉就是要去修骊山墓不愿意去就造反了,英布从骊山墓的刑徒里逃出来返回老家做水盗。
汉初还有个很不吉利的传说,祖龙虽然,却会在某一听突然复活,所以那墓葬里埋藏着许多兵马车架,光想想就让汉家天子寝食难安。
秦始皇死了还不安心,非得传出个谣言让汉家上下不舒服,因此举国之内都很忌讳谈骊山的秦王陵。
陈何捏着嗓子问道:“子寿你疯了吗?你要那么多砂石到底要干什么?”
曹时摊开双手,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你们放一百个心,我这是要替天子修长安,这也是得到太子支持的大事情,并非做什么违法乱国的勾当,太子特命今年关中的徭役都要去修长安,你们就等着睁大眼睛看着吧!前提是在两个月之内帮我准备好足够的石料,石灰石和沙土,请诸位日以继夜的准备越多越好,到时候我会给诸位满意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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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价比千金
一夜之间长安市民发现列侯们都疯了,京师里的列侯仆役成群结队的奔赴河口码头,乘坐着一艘艘民船扎堆驶入黄河,民船上装满了平阳侯府提供的铁钎,铁锤,铁锨等工具,无数艘民船突然涌入渭河立刻堵塞航道,以至于主掌京师的传司空向内史府提交抗议。
列侯们可不管内史的烦恼,向自家的侯国以及太守打招呼,通过目前在职太守或都尉的列侯在各郡的郡治张榜雇人,长安的列侯们为了用砂石白灰换取铁器生意的买卖,他们也是豁出也去拼了。
大家都在拼命,曹时当然也不可能闲着,趁着太子给他放权的当口在太**中展开大幅卷轴,为心目中的长安城涂上耀眼的光彩,他的野心是筑造举世无双的帝国都城,一座永远屹立于世间不被战火覆灭的帝京。
当他提出这个宏大的计划时,不仅让太子刘彻怦然心动,包括大汉帝国的天子刘启也露出神往之色,人非金石所造又岂能万世不灭,那么他就塑造一座金石浇筑亘古永存的帝都便是。
如此庞大的计划不可能只有他一人经手审核,丞相卫绾与御史大夫直不疑几乎每天下午都要抽空到太**看看,看着曹时用手中的笔墨一点一滴勾勒出规格齐整美轮美奂的地图,即便他们不懂作画也不通土木之学,却依然为他的手笔感到惊讶。
“平阳侯是个了不起的大才啊!你们看这运笔描画的笔法非常神妙,我在这里看了整整十六天才摸索出些许新得,这样神妙的运笔技艺没有二十年磨练决不可能做到。”北平侯张预的白胡子一翘一翘的非常兴奋,他是秩两千石的将作大匠,去年他那年近八十的老父亲长奉去世,轮替上已经年过半百的他来继承侯位,他的祖父是大名鼎鼎的张苍。
北平侯一家上下都很长寿,或许是基因遗传的比较好,虽然张预的年岁不小却气色红润不见老态,围着曹时作画不时发出赞叹声,即便贵为三公的卫绾与直不疑过来也没发现,眼睛始终痴迷的盯着图画都没注意到。
“平阳侯,你这画技是师承自何人啊?”
“自己瞎琢磨的,让诸位看笑话了。”
卫绾听了连连摇头,他这一大把年纪也见识不过不少大才,有的擅长修辞作赋有的擅长抚琴高歌,至于单骑走马弯弓射箭的武夫更是不计其数,如此善绘画的到是闻所未闻。
上古先秦时代,只有善于画龙的叶公少数几人比较有名,而且寻常书写可用的竹木简牍是不能作画的,必须要非常贵重的丝绢布帛作为画布,每次绘画必须小心翼翼全神贯注,稍有不慎就要画废丝帛浪费颜料。
直不疑也不太懂绘画,但是并不影响他欣赏图画的美丽层次感,几张上好油彩的城市想象图裱如木制画框里,引来许多列侯凑过去围观:“请问平阳侯,横平竖直的城市结构代表闾里制度吗?”
“略有不同,这座新城的规模更大设施更先进,应是闾里制度的进化版,我给他起个名字叫里坊制。”曹时提起狼毫笔画出印象中那座美丽的长安城,这座城寄托着他对大汉的希望,或许新的长安城会随着他的梦想一起放飞希望。
卫绾看了一会儿有些乏了,转过身走到靠窗的地方透透气,无意间瞥见角落里有个不起眼的画架被浅色布帛遮盖住,好奇之下走过去轻轻揭开定睛一瞧吓的连退几步踉跄摔倒在地。
“啊呀!是天子!”
好端端的丞相忽然跌了一跤,侍奉在外边的内侍们慌里慌张的走进来正要搀扶,抬头看到天子满含威严的目光吓的两腿一软跪下来,惊惧地俯下身稽首:“奴婢拜见陛下!”
从后面赶来的内侍们全都慌了神,像下饺子似的稀里糊涂的跪下来给天子磕头行礼,稀里哗啦的高呼拜见陛下,可把三公九卿给吓的不行,急忙对着天子的方向稽首。
拜了好半天不见天子说话,几个上卿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望见天子目带威严嘴角含笑的坐着不动,身旁的太子头戴金冠目光锐利脸上挂着些许自信的笑容。
“陛下不说话,难道在考验我们的意志?”
“不对呀!我刚才在中殿拜见了太子殿下,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太子殿下与天子在一起了?”
三公九卿被唬的不行,跪在地上的内侍们更是吓的瑟瑟发抖,还因为自己君前失仪的举动惹的天子不快,想到再过一会儿就要被治个不敬天子罪,几个年轻的小宦官几乎要昏过去。
“哎呀,这幅画上的蒙布怎么被揭开了,惹得诸位吓了一大跳实在不好意思,多有得罪请多包含。”曹时急匆匆的走过去把蒙布重新盖上,回过头看见十几个长辈瞪着他发愣;又拱拱手:“前些日子送陛下离开长安,临行前由我为天子与太子做了幅画,直到到今天上午才抽空把颜色上完,这图还不是完成品,需要仔细雕琢才算完工,让诸公见笑了。”
卫绾气急败坏的爬起来整理发冠袍服,待确认自己形象没有出差错,立刻暴跳如雷:“好你个平阳侯,我还以为你只是画技了得,没想到你画出来的图画几可以假乱真,吓的老夫差点坐在地上险些起不来身!”
“抱歉则个,我真的不是有意害诸位出丑的。”曹时不断的鞠躬作揖,一脸的无奈和难为情。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机会展示自己的画集,偶尔画画水车权当娱乐一下放松身心,这是第一次真正有机会向外人展示画技,这些天除去画建筑图纸和三视图以外,大部分精力都倾注在这副天家父子肖像图上,他原以为时隔大半年没有碰过画布,技艺恐怕要退步许多,没想到只用十几天就恢复到接近巅峰的状态,这几日细心琢磨人物画还有不小的收获。
“老夫差点被你给吓出病来,我就在想天子远在甘泉山休养身体,怎么就突然来到太**里,原来是你这小子在作怪!”
“你这小子到底藏了多少东西,每次抠抠搜搜拿出点东西都能吓的我们一跳,画张画竟与天子亲临有九成九的相像,差点把就吓死人。”
高宛侯丙武,节氏侯董罢军纷纷笑骂,突然之间从画室里冒出天子和太子,胆子小点的能被生生给吓死。
缓过神来,三公九卿们又忍不住掀起画布,这一次用欣赏的眼光去平叛画作的样子,不出所料的引来满堂喝彩。
如果说长安城的想象图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那么天家父子图给人的感觉就是皇帝亲临,因为实在太像了才会让三公九卿当场俯身行礼,不能怪他们眼界浅薄辨识不足,实在是曹时太能作怪了。
卫绾不禁感叹道:“三皇五帝至今已有两千多载,我从没有见过比太中大夫更善绘画的人,没见到这幅画之前根本无法想象这世间有人能如此画的栩栩如生,你的画作简直不可思议的厉害,什么时候也为老夫画一幅肖像画啊?”
“平阳侯,我也要画一幅!”
“还有我也要画一幅。”
“呵呵,多谢夸奖。”曹时只顾着傻笑就是不应话,开玩笑他又不是靠画画为生的画匠,想让他给人画画没那么容易。
北平侯张预盯着曹时眼眸发亮:“太中大夫,我想拜你为师学习绘画之术。”
“实在抱歉,我的时间有限,而且也没想过要传授技艺。”
董罢军笑着劝道:“刚才你不是还说这画技没有二十年磨练不得有成吗?现在又想掏平阳侯府的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