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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道而驰 作者:鲁鸣-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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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你这个老师教得好!一切功劳归老师。”
    “你看,你也挺会赞美人的嘛。怎么能这样说,一切功劳归老师。笨学生在再聪明的老师面前也学不好。美国人可不这么幽默说话,因为这样把自己给抹杀了。”
    莎士比亚说,爱情使人变得可爱。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李之白觉得他更喜欢自己了。他发现在兰德面前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健谈,有了些幽默。后者是他最希望拥有的。他认为,幽默感是一个人最好的品质之一。可惜,他在这方面很缺乏。幽默感的中国人很少,这可能与过去的苦难深重有关。不断的政治磨难和大小运动,很难培养人的幽默感,因为幽默的内容很可能被上纲上线。他想,中国儿童心理学家现在应把培养孩子的幽默感放在重要的研究位置上。
    在进入旧金山之前,他们在海边停了下来。正是夕阳西照,他们朝海滩走去。真美!太阳像个火球悬挂在天边,缓慢地往下滑落。橘红黄紫白的天幕是一块巨大的彩色花布。云层被撕得如一条条锻织的围巾,绕行在那个火球的近处和远处,就像女人肩上披的装饰物和腰上系的带子。海岸绵延而去,沙滩灰白,让人有一种在梦中登陆的感受。两人都被这景色给震撼住了,连连高喊太美了。
    兰德抢拍了几张照。可惜,海风吹在身上有些凉。李之白把羽绒衣留在了洛杉矶兰德处。他双手搂住自己的臂膀,说:“我把羽绒衣带来就好了。”
    兰德犹豫了一下,伸出双臂拥抱李之白,照相机掉在沙滩上,也不管了。他喃喃:“这景太美了,有你在,美中加美。你使得我发疯了。这两天来我强力地克制自己,唯恐我伤害了你从而失去你。我爱你,之白!你看得出来,我多么喜爱你。我知道你有女朋友在中国,我爸爸在你到家之前告诉了我。但是,你在中国长大,你根本都不知道同性爱的美。对不起,我失控了。”
    李之白很感动。田麦从没有像兰德这样冲动地向他表白过。他说,“昨晚你离开公寓和我说再见时,我真希望你留下来。”“真的!?”兰德高兴极了,开始吻李之白。
    李之白有点不好意思。他听到自己心跳加速。“我希望你留下来并不是想和你做爱,只是希望和你在一起。我很喜爱你,但和男女的爱情不一样。”
    兰德乐得大笑起来:“两个男人相爱当然和男女相爱不一样!怎么可能一样呢?爱,就是想跟对方在一起。不是吗?”
    李之白说不出话来,兰德说得的确有道理。也许,人是可以爱同性的。他发现自己整个躺在兰德的怀里。他惊奇,兰德的眼睛并不是蓝色的而是绿色的,像湖水,充满了柔情。兰德的嘴唇很薄很软,吻起来感受很特别很舒适温柔。兰德告诉他,西方很多男人的嘴唇都如此。幸亏西方男人的脸大多比较有雕塑感,薄软的嘴唇不显得难看,反而增添了一些柔性。李之白此时觉得兰德长相挺吸引人,不仅仅是魁梧高大有力。李之白知道,自己已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李之白给我看过兰德的几张照片。在美国男人里,兰德长相实属一般。可能华人会觉得他长相好,因为华人总是喜爱高鼻子大眼睛。不过,从一张兰德只穿着健身短裤的照片可看出,兰德的裸体的确很吸引人。迷恋身体,应是吸引同性恋的重要因素,只有这个因素使同性爱和异性爱区别开来。
    看到兰德的照片,我发现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兰德。沉思片刻,我想起来了。我在米山的朋友杰尔森家里看到的那张和杰尔森合影的高大清瘦的年轻人一定是他!想必和杰尔森要好时,他已患了艾滋病,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当天晚上,兰德带李之白住进了旧金山里中国城附近的假日旅馆。饭后,他们到金门大桥海边散步。李之白站在海堤上观赏着金门大桥,心情很激动。夜色里,看不出金门大桥的红颜色。但用灯光装饰起来的大桥有它独有的魅力,让人感到大桥本身就是天堂夜幕里的金色大门,华丽耀眼,令人向往。他再次觉得,一切都像梦幻一样,自己竟然在这个当代头号资本主义国家里,和一个同性恋者在金门大桥畔逍遥自在。
    李之白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兰德听。兰德认为生活本身就是梦,有时是讨厌可恨的恶梦。他说:“你现在只在学校里读书,还没看到美国这个社会里很恶心的地方。在这个国家,金钱操纵一切,包括所谓民主的产生。你知道我们国家为什么老是没法用法律来控制枪支?那是因为枪支厂商是总统和国会参议员竞选的最大捐款者之一。可以说,什么问题在我们国家没办法解决的,几乎都是因为其背后不想解决的有钱人在给总统和国会参议员竞选捐款。靠这钱上台的政客,当然只有乖乖为这些有钱人办事。以后你在我们国家待久了,就会看到这一切。”和兰德边走边聊,李之白学到很多东西。平时因为忙,尤其刚来美国,他没有时间关心美国社会,连报纸都是看中文的,对美国社会的了解仅限于读报和看电视新闻。平时上课和美国同学见面,下课了各自忙着回家或上实验室,很少交谈像兰德跟他说的这些东西。
    特别是兰德说自己是左翼激进分子,这让李之白很意外,不亚于兰德昨天表白是同性恋者。李之白脑子里很难把左翼激进分子和同性恋者这两个形象结合起来。他向兰德表示自己对左翼学说有些了解,因为从中学起就上政治课包括哲学和政治经济学,考大学也要考这一门。进了大学后,这些课仍是必修课。
    兰德眼睛睁得挺大:“真的?难怪你们中国人这么聪明,从中学起就要必修哲学和政治经济学!”
    “不过,没有新东西,只能是老一套内容。大多数学生都讨厌上这种课,只是因为必修课没办法。”
    “老一套内容是不能吸引人。不过,很多知识都是这样,当时年少不理解,可是对人的思维潜移默化,长大了受益无穷。法国中学生也要上哲学课。我觉得法国文化就有一种美国文化所没有的深刻和诗意。在西方文化里,可能法国文化与你们中国文化比较接近,因为你们都有某种深刻和诗意。”兰德解释,他所说的诗意不是指文学上的诗,而是一种情调,这种情调只有在好的涵养里才会产生,即中国老祖宗们说的有为无为的境界。
    兰德向李之白讲解了一些当代马克思主义的理论:“马克思主义哲学就是解放人的哲学。资本主义后来的成功就是因为资本家们从马克思主义那里获得了法宝。马克思早年所批评的资本主义弊病,都在资本有效的范围内得到了纠正或控制。美国的成功就是最大地拥有中产阶级,尽量给穷人提供社会福利,同时保护有钱人的利益,这是美国社会稳定的秘诀!所以美国这个社会是不会接受什么革命的,只能接受改良。在这言论自由的国家里,却没有专门和美国政治意识形态唱反调的媒介,尤其是几个垄断全国的大电视台,绝对和政府保持政治意识形态的一致。你可以反总统,但不能反政治意识形态。美国不希望发生革命,只希望改进。革命,就是和国家利益背道而驰,必引起混乱,政府头痛。老百姓则是革命的牺牲品,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所以,大家都不愿意革命。当然,美国的民主自由让法律和媒介起到了监督政府的作用。”
    兰德是从美国一流大学里最好的公立学校加州伯克莱大学毕业的。他告诉李之白,伯克莱大学和很多美国大学里都有不少教授拥护社会主义,都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并以此为荣。伯克莱大学里有些学生非常崇拜毛泽东。在西方,如法国、北欧五国、瑞士、澳大利亚和加拿大等许多国家,社会体制里其实都有浓烈的社会主义成分,全民劳保、人人享受免费医疗和高等教育。兰德认为,要想了解西方思想对其文化的影响,除了基督教思想,有三个人的思想是不可不了解的:马克思、尼采和弗洛伊德。马克思从经济角度揭示了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尼采从个人意志揭示了人的非理性本质,而弗洛伊德从潜意识揭示了人的心理机制。
    李之白真没想到兰德这个美国人把马克思的地位看得那么高。他打量着兰德,想要把兰德看够透似的。兰德拍拍李之白的肩,“别太迷信西方文化。”
    李之白觉得兰德说得对。当年咱们中国解放后,没完没了的政治运动发展到灾难深重的文化大革命,哪里有什么理性呀。想到这里,他对兰德说:“我挺感谢现在中国政府的改革开放。否则,我怎么可能和你这样一个美国同性恋者走在这美丽的金门大桥海堤上。中国的门是不可能关起来了。未来的中国一定日新月异。”
    兰德说:“我一定要去看看中国!爱上你,我好像就爱上了中国。祝愿它将来会变得美好。”
    两人聊得非常开心,又到有名的渔夫码头逛了逛。那里并没有渔夫,但风景宜人,沿着码头的商店和画廊别有风味。整个市景给李之白的感觉是年轻奔放富有青春朝气,而纽约则更像一个保守忙碌的中年人甚至有点老态龙钟吃力的老年人。
    兰德建议去个酒吧:“我带你去开开眼界,去一个同性恋者酒吧,你在意吗?敢不敢试一试?”他眼里充满了期待。李之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为自己如此爽快感到意外。
    那家酒吧名叫“玩够”,是全美有名的男同志酒吧。进去之前,兰德交代他:“你拉着我的手,别人就会认为你是我的男朋友,不会再向你进攻。今晚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好。”李之白的声音不够大,有些不好意思。
    兰德半开玩笑半认真:“我没听见,Yes 还是No?”。他伸出手来,李之白没法拒绝:“Yes ”。两人手拉手,走进酒吧。
    兰德去点酒。李之白环顾四周,有些男人甚至光着上身在跳舞。舞场很大,地面是木板的,有三个大玻璃门。他走出玻璃门,外面是很大的露天院子,有一个喷泉,三个人造瀑布和许多热带树。树下有很多凳子。有好些男人在亲热地拥抱相吻。树丛里还有快乐的呻吟。
    兰德要了两杯鸡尾酒,递了一杯给李之白。他问李之白:“怎么样?大开眼界吧?”
    “美国人真疯狂!”
    “这是同性恋者的天下。很多人和你一样,第一次从远道而来。同性恋者平时被压抑得厉害,不仅是性压抑,而且是自我认同的压抑。虽然同性恋者在美国已不被认为是变态,越来越多的人公开自己的同性恋,但整个社会毕竟大多数是异性恋者。作为同性恋者,我们和社会大多数人背道而驰,很难像异性恋者那样可以随心所欲地谈或做自己想谈想做的事。你在美国可以到处看到一对异性情人或夫妇在街上亲吻,但很难看到一对同性恋者在街上亲吻,除非是在同性恋者的社区。所以,同性恋者在这里能摘掉平时的面具,就会很疯狂。”
    “他们可在没人的地方亲热嘛,干嘛一定要公开地亲热?”
    “人很奇怪,越压抑,越容易走极端,况且同性恋者本身是社会的反判者。没有相当胆量和逆反心理,即使是同性恋者,也不会公开。人有表现自己的愿望,尤其是在这个国家,人特别注重表现自己。”
    天空星星很少,月光却很好。灯光暗淡的露天院子里地上发白,热带树的影子在地上就像魔鬼群舞,光影不定,忽隐忽现。突然,地上全都黑了。原来院子被天空上一片云雾笼罩着,连月光也不能穿透它。整个院子就像是一个大大的黑洞,灯光如荧光虫闪烁。
    兰德把李之白的脸捧过来,吻他,非常温柔,轻轻慢慢地,深怕李之白心里有半点不好的感觉。李之白接受了兰德的吻,没有反感。他觉得内心真的很爱兰德,那种被吻的触电感觉强过田麦的吻。
    兰德把酒杯放在一边。李之白紧闭着眼睛,身靠在一棵树上让兰德吻,心想看兰德下一个动作是什么,总不至于想跟自己在这里做爱吧。兰德狂吻他的嘴唇、眼睛、鼻子、耳朵和颈部甚至头发,李之白不由自主地抱紧兰德。他听见兰德说:“你很吸引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兰德把李之白的一只手拉到其下身。李之白大吃一惊:兰德没穿内裤!外裤门的拉链半开着,那里温暖并有点挺拔了。李之白马上把手缩回来,心猛跳。兰德似乎理解李之白的心态,他再次吻了吻李之白:“我们去跳舞吧!”舞场上的人是另一种疯狂。这里的男人们更像一道显眼多彩的风景,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让李之白眼花缭乱。好些男人留着长发,扎着辫子、散发或脑后背留着一个马尾式发型。他发现这里扎着马尾辫的长发男人很酷,一点女人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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