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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这东西的做法还是从你家传出去的,我家里也做,就是没有你家做的地道,老祖宗常说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到你家孝敬的美食。甚为遗憾啊,以后要长送!”
这就是来弥补关系来了,云烨心中有数,点点头说:“这倒是我们做晚辈的不是了,老人家想吃两口合胃口的这是该的,长风你就该直接派人到家里拿,云家的厨房其实就是给京城的这些老人家准备的,军中老将还有房相,杜相他们都是这么干的,魏公过世了,叔玉就过来的少了,以后不论任何时候,老人家想吃了,就过来拿,云家也好尽尽孝心。”
独孤谋点点头,一连吃了一盘子包子,又把一碟子小咸菜倒嘴里用米粥冲下去之后,盯着云烨说:“给我一句话,长孙无忌倒霉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这时候可不是犹豫的时候,云烨也看着独孤谋一字一句地说:“我本来就是一个胸无大志的,是被人家生生的给逼到这个份上的,如果云家没了对手,自己也很危险,所以只要云家没了危机,我就立刻进玉山书院教书,这才是我应该干的事情,领兵打仗,混迹朝堂,都是为我的这个理想做的踏脚石。
而且,大唐从今往后不会再出现权臣,只要出现这样的人,我们共击之如何?”
独孤谋的瞳孔再一次缩了一下,伸出手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着说:“君子一言。”
云烨毫不犹豫的在他的手掌上拍了一巴掌说:“快马一鞭!”
“不流血了,能否做到?至少不流自己人的血。”
“如果不是顾忌流血,我不会隐忍到现在的地步。”
“过完年,我会担任户部尚书,新制定的《商律》也会彻底的贯彻下去,十三税一,这是最新的商税,作为附加条件,为了保证没有偷税漏税之事,剥皮揎草的刑律被重新启动,你不会有意见吧?”
“你要保证这一条刑律只适用于《商律》,不得涉及其他!另外,商人的正当财产不受侵犯,这也是需要写进《商律》的。”
“头一条同意,后一条不保证,皇权至高无上!”
云烨表示理解的点点头,这一条本来就不是他们两个人能决定的,生杀荣辱,原本就是李二不容侵犯的权利,这一条,李二不会容忍任何人触碰。所谓的风能进,雨能进,皇帝不能进。这样的权利现在说实在是太早了,至少需要在皇权最虚弱的时候才能提,而不是在李二这样强势的帝王面前说,不管谁说出来,砍头就是他唯一的下场。
“只好如此了,陛下开始允许商人崛起了,但是又给他们套上了枷锁。你就是陛下选出来的监督人和执行人吧?”
独孤谋认真的对云烨说:“这十年,我冷眼旁观了十年,也整整地读了十年的书,其实我大部分的时间都泡在玉山书院的图书馆里,那里甚至有我的一个单间。
铁面先生的著述我看的最多,最终从中悟出一个道理,那就天地间自有规律,从日月星辰的运转到春夏秋冬,这是大道。
狼的管理体系不适合大唐,因为突厥狼族已经烟消云散了,蚂蚁的蜜蜂的社会关系也不适合大唐,那样的话,就会过于无情,秦始皇就已经干过这样的事情,最后表明他也失败了,所以,我们无从借鉴,现在的大唐,前所未有,国势之强横远超秦汉,而且我认为,目前的朝政和制度都是最合适的,军政彻底的被分开,皇权在一定程度上也受到了约束,其实我到现在都对你在远岛的布置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因为所有人都有退路,所以皇权就不能过分的煎迫我们,盛世的时候我们共襄盛举,帝王残暴的时候我们就远远地避开,留在远岛坐看风云变幻,一旦事情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我们再卷土重来,重新收拾旧山河,重新确立帝王,毕竟我们才是这个世界第二大的力量。
只要我们自己不贪心,就能把盛世永远的延续下去,这中间或许会有波折,但是能保证整个大唐在不断地向前走,我们现在已经领先别人太多了,只要不自己停下脚步,或者走回头路,我们将永远是这个世界的贵族,真正的贵族!”
云烨握紧了拳头对独孤谋说:“既然已经开始走了,那就别停下!如果我们不断行走的时间够长,步伐够大,总有一天我们会走向星辰大海,那里才是施展雄心的好地方。”
“拿酒来,我又想喝酒了,不要拿太烈的,一般猛烈的就可以了,我独孤长风寻找了一辈子的知己,没想到自己的知己被自己当年扔进了臭水沟,被臭味遮住了英雄气,所以没有看到,云烨,我们再干一坛子,从今后,我们的脚步将不再停下,不管谁死了,另一个接着往下走,我真的很想看看走到最后会是一个怎样的场景,大丈夫做事,莫过于此,痛快啊!”
“咣当”!两个酒坛子撞在了一起,然后就一饮而尽。云烨从来没有一口气喝光过一坛子四十五度的烈酒,勉强压制着翻江倒海的胃部,红着眼睛看着对面的独孤谋,独孤谋的脸就像是一块红布,同样面目狰狞的瞅着云烨。
俩个人谁也不说话,就这样相互瞪着,就像两只愤怒的斗鸡。
云烨的嘴角开始往外涌酒水,还有早上刚刚吃下去早餐,独孤谋同样如此,俩人不约而同的在自己的胃部擂了一拳,都是酒国高手岂有不知这样喝酒太过损伤身体的道理,早点吐出来才是正理,好身子以后留着还有用,轻易地损伤不得!
云烨一头趴在桌子上,喷涌而出的呕吐物瞬间就铺满了桌子。而独孤谋仰身朝后倒去,嘴里的脏东西喷涌的足足有两尺高,落下来以后糊满了全身。
站在一边伺候的老钱,和独孤谋家的护卫头子面色奇怪的对视一眼,同时大呼小叫的喊人……(未完待续。)
第五十节雪夜读春秋
头疼,头非常的疼,嗓子眼就像是着火一般,脑浆子已经彻底的离开了头皮,想要睁开眼睛却无能为力,辛月怎么搞得,再不给灌水,老子就会活活的渴死。
鼻子努力的抽抽,身边有一股子柑橘的味道,这就难怪了,看护自己的是小苗,这妮子最喜欢的柑橘,所以熏衣服的时候也用柑橘皮。
辛月怎么让小苗来伺候自己?这就是一个能上马打仗的,指望她伺候人那根本就是在痴心妄想,那日暮也就算了,粗枝大叶的,这时候就该让铃铛过来才好。
为了让自己不至于被渴死,云烨用尽力气睁开了眼睛,浑身就像被马踏过一般不受自己指挥,好不容易转过头,就看见小苗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件五毒褂子在看,这是给未出世的孩子准备的,一个即将做母亲的人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腹中的孩子身上半点都不奇怪。
“水,水……”云烨低声的喊了出来。
小苗瞅了丈夫一眼,放下手里的褂子,抬手就把旁边的茶壶拎了过来,壶嘴塞进云烨的嘴里,浇花一样的给丈夫喂水。
平日里云烨也会嫌弃,但是今天算了,这样做正好合适,茶水是冰凉的,最是提神醒脑,一壶茶喝下去,全身的燥热就消失了一大半,感觉体温都下降了。
小苗晃晃茶壶,见茶壶里没有了水,就把茶壶放在桌子上,一只手抄着丈夫的后背,轻易地把他扶起来在后面放了俩个**的枕头就算是靠背了。
云烨还没有说话,小苗就急不可耐的把那件五毒褂子放在他的面前晃一晃,得意的说:“您看。这是妾身自己缝制的五毒褂子,蛤蟆的图案最是不好弄,花花绿绿的,妾身从库房里找了很多布料,才凑齐了颜色。好不好看?”
云烨尽量不去想那些被剪坏了的布料,只要小苗高兴就好,笑着点点头。都是自己的老婆,虽说笨手笨脚了一点,既然已经娶进门了,那就闭上嘴忍着。好坏都是自己找的,没有道理怨别人,既然当初贪图小苗的武艺高超,就不要指望她是一个温婉可人的。
得到了丈夫的夸奖,小苗非常的高兴,不断地把褂子放在云烨的身上比划。好像她真的能够生下这么大的一个孩子似的。
“妾身知道,孩子一定像您,所以就照着您的身材缩小了很多之后给孩子做的。”小苗的眼睛笑的弯弯的,很好看,惹得云烨的心情也立刻好了起来。
把手放在小苗的肚皮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孩子在活动,再有一个月这孩子就要降世了,云烨非常的希望给这个孩子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在接受了小苗的大力推拿之后。云烨终于站了起来,虽然天色已晚,他还是想去看看独孤谋是不是比自己起来得早。
“那个人被家将用马车拖回去了,刚刚倒下,丫鬟给他换好了衣衫,就被拖走了,片刻都不停留,姐姐中午还在骂人呢,说咱们云家难道就伺候不起一个云中侯?”
酒意还是没有消退,云烨很想把早上的事情重新清理一遍。但是越想脑子里就越是迷糊,到了最后又开始发疼。
十三税一和剥皮揎草啊!
一方面是宽松的税率,一面是高悬的恐怖利刃,帝国对商贾的监管力度其实更大了,从古至今。商人给人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糟糕了,不管是吕不韦还是范蠡,都是投机的心理太重,才会被世人所警惕。
而管仲的变法虽然使得齐国富强一时,却也是导致齐国两百年再无存进的元凶,这样的情形也是客观存在的,所以又被士人和皇帝所忌。
李二能放开商贾的手脚,这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既然商律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皇帝返京的时间也就要到了。
大雪下了一天,到处都是银装素裹的,到了晚上,月亮却出来了,大地上一片光明,银色的月光照耀在白雪上,于是整个世界也就变成了银色,只是头顶的那片巨大的黑幕让人有一种处在黑白分明的世界里。
云烨没了睡意,站立在房檐下,整个人都陷进了清月冷辉中,在远处的屋顶,无舌就像是一尊雕像,盘腿坐在房顶,不知道他又从月光中悟到了什么东西,已经很久了,都没有动弹一下。
这可不行,年纪这么大的人长久的处在寒冷的地方不动,这会把人冻坏的,云烨紧走两步,来到花园中,高声呼唤了两声,无舌豁然站起,大鸟一样的从屋顶跳了下来,看得云烨的牙根子都酸,祈祷自己将来到了这个岁数,还能有这样的活力。
抖落掉身上的冷霜,无舌的须发上都结着冰珠整张脸却像婴孩一般红润,这已经成怪物了,无舌看了云烨一眼说:“以后在我入定的时候不要呼唤,很容易出岔子。”
“入定?禅定?”
“或许吧,不过那种玄妙的感觉不足与外人道,不过你说的好像没错,修炼到精深处,恐怕不是死亡,就是变成你早年说的石头。”
说完话之后又看着云烨说:“你的心绪很不稳定,高官已经做了很多年了,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你寝食不安,如果需要杀人,就告诉我,老夫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不杀人,不杀人,今天已经和独孤谋说好了不杀人。”
“愚蠢!朝堂风云激荡,人人口不应心,你要做的就是拿出你所有的力量去和人家争斗,谁有保留,谁存仁义心,谁就败亡的越快,我在云家已经生活了这么些年,这个宅子已经变成我的家了,所以有时候,用不着你说,我也会去干一些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无舌说完云烨就走了,还气呼呼的,老家伙已经闲的很无聊了,人家争权夺利的总少不了暗杀一下啊,盗窃个机密了,他在云家当初说好了是来养老的,结果真的就在云家养起老来了,这让心高气傲的无舌根本就无法接受。
走到无舌的院子里听见老的已经快要断气的刘方喘息着劝诫无舌:“你就消停一会,我没有几天活头了,就像安静的吃吃喝喝,然后两腿一蹬把这辈子过完,然后你把我烧了,骨灰拿给我那个在江西南道当官的孙子供起来就万事大吉了。
家主就不是一个能启用死士的人,说话也算数,你就好好的研究怎么能活的更长一些就好,。放着舒坦的日子不过,你非要去给自己找麻烦是不是?人家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你出手只会添乱,我觉着这样的争斗还不错,至少不会起太大的波澜。”
云烨跨进大门,坐到两个老头的中间诚恳的说:“您两位都是云家的宝贝,只要您两位活着就是云家的福气,早年间您两位陪着我去辽东厮杀,后来又跟着我去岳州大泽,西域沙漠,劳苦功高不足以酬谢您两位的恩情,现在年纪大了,我们就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去想别的,我和独孤谋已经有约定在先,不流血,大唐流的血已经够多了。”
“你这是自缚手脚,不说了,愚顽之徒啊,老夫从小长在深宫,就没有找出来一个干净人。想要干净的,只能去坟墓里找。”
刘方也跟着点头说:“不现实,你不能把自己限制在这个死圈子里,指望人心,不如指望武力,人心太过贪婪,武力却能压制贪婪,独孤谋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