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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茫然的走过去,站在床头俯视着安安。
“我老公死了,你认识他么,他很好的,对我一直很好,他跟我说要出差办点事情,就再也回不去了……”
低着头,死死的盯着安安的眼睛,小可恐惧的走过来,徒劳的想把她拉开,胳膊却软软的,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我老公死了,他为你死的,他为什么会为你死呢?他不是来出差的么?你知道我家的电话,奇怪,你怎么会知道我家的电话,大夫说你怀孕呢,真好啊,我一直想要个小孩的,他总嫌麻烦不让我养,你都有孩子了……”
措手不及的,女人歇斯底里的扑过去,死死扳着安安的肩膀,
“说啊,告诉我你们到底什么关系,你怀孕了,他为什么会陪你,告诉我啊,你们告诉我啊。”
安静的看着她,安安麻木的挤出一个愧疚的表情:
“对不起,我实在是很抱歉。”
“一切就是这样的,他路过我们学校,看我等不到车就让我搭了车,医院前面太乱了,车子就停在十字路口西边的停车场,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会有这么多的车,我不知道,会有逆行的车辆直冲过来,我不知道,他会为我伸出那只阻拦的手,我不知道,这会要了他的命。
我不过是想,能让他多陪我走一会儿,哪怕只有短短的一条马路。
“真的么,你是说你们俩没什么关系?”女人大睁着双眼,满脸想要相信又不敢相信的样子。
阳光不失时机的走过来,一边揽过安安的肩膀一边满怀感激的对她说道:“谢谢你,谢谢你老公,我……我和我女朋友,我们知道说什么都是白说,可……”
“你的女朋友么?她是你的女朋友么?”怔怔的盯着阳光和安安,终于看见他们沉重的点了一下头。
女人趴倒在床上,肆无忌惮的嚎啕痛哭起来。
好些天就这么的过去了,久的小可似乎都忘了那天的情景,忘记了三个人是如何互相搀扶着走出病房,走过那个孤独绝望的女人身旁。
安安寂寞的躺在床上,这几天她一直住在阳光小可这里,本来是挺有嫌疑的一件事情,但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自己怀孕的事情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早在学校传了个沸沸扬扬,幸好现在是在假期,只要看不到听不到,应该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吧。
这俩人倒是好心,怕她寂寞难过,死拉活拽的把她带回了家,现在倒好,俩同性恋加一个未婚先孕,自己是早计划好了的,只是放心不下这两个人。
“我你有什么不放心的,照顾好你自己就万事大吉了。”对她的担心,阳光是一贯的嗤之以鼻。
“我才不是担心你,我是怕连累了人家小可,你现在怕什么啊,有个导师撑腰,他那种牛人,我们这小破学校供着还来不及,谁敢说他的入室弟子坏话,人小可有什么,就我们系那帮人,且挤兑他呢。”
小可正在厨房熬着粥,听见这话赶紧跑出来,“我没事,甭担心,学校这边没什么,反正我外边还有一摊儿呢,前几天我一在国外的哥们还联系我,说是他认识一个法国人,正打算上咱这块投资,就想找个懂经济的翻译,你说这不天上掉馅饼么,我要把这拿下了,咱生活水平可就直接奔小康了啊。”
安安淡淡的笑笑:“行了,知道你牛,你们俩可得好好的,让我走的也放心……”说着说着,眼泪就滴了下来,小可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求救的看着阳光。
“行了,来,先把眼泪擦擦。”递过块毛巾,阳光皱着眉头问道,“你决定了,真的要走?”
擦干眼泪,顺手撕了张纸巾擤擤鼻涕,安安痛快的一点头:“嗯,我想好了,我昨天给刘主任打了个电话,他说像我这种情况,因为是聘任的,到年底正好满一年,如果提前解约,大概得掏两万的违约金就可以了,我算了算,他……孙振祥给我的钱一共有五万,交这个还有富余呢。”
“那你以后怎么办,到了别处,人家照样得说你闲话,未必就比这里好听。”
“那不一样的,到个没人熟悉我的地方,我就可以说我是离婚的了,那样可以避免好多是非。可在这里,谁不知道我?现在无所谓,将来有了孩子,我不想让他也跟着受罪。”
阳光想了想,又不放心的问:“那你们家呢,你爸妈还不知道呢吧,你打算怎么给他们解释这个从天而降的外孙子?”
“我妈肯定会原谅我的,以前我犯了错被老师骂,不敢回家,我妈在大街上找到我,抱着我说,没事,有妈妈呢……”
“废话,你那时候是不打招呼就逃学,现在可是不打招呼就生孩子。”
安安骄傲的笑笑,小心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你不知道,我有了孩子才体会到,自己的孩子总是最好的那一个,我现在就想,这个小家伙,将来他一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疼他。我想,我妈妈当年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她不会怪我的,他和爸爸都不会怪我的,我要告诉他们我的故事,我相信他们肯定会保护好我这个女儿,就像我要保护我的孩子。”
小可去厨房乘了一碗香喷喷的粳米粥,加了一勺糖端到安安身前:“来,先吃点东西,甭管打算去哪儿都得告诉我,我同学全国到处都是,熟人多了好办事,总得有人照应着点。”
端起碗来,安安狠狠嘬了一口,连声咂吧咂吧嘴:“行,放心小可……嘿嘿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得我真传啊……你们就放宽心思吧,我早打算好了,我这阵子一直给几家报纸写专栏,靠着稿费也能过活,有一家报纸在招熟悉金融的记者,我打算也去试试,你们就等好儿吧,我这么牛,去了哪儿也饿不死啊。”
想了想,有特认真的对小可说:“哦对了,昨天和老刘电话,他觉得挺过意不去的,就是你那事儿,老头上年纪了,有时候转不过弯儿来,他让我转告你,好好干,过年考个研究生,以后还指望你呢。”
小可撇撇嘴:“嘁,还不是系里连走了好几个人,这才想起我来了。”
“行啦,别耍小孩儿脾气,”安安一幅老前辈的样子说着,“大学都这样,你这算不错了,把这当个机会好好干,我觉得你成。”
阳光在旁边坐着,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上:“让你好好干就好好干,哪来这么多废话,你管他为什么呢,给你机会抓不住,傻子都不如。下学期每课,你也好好用用功,再往后,还不定怎么着呢,咱俩一块儿折腾一把,也能弄个德艺双馨。”
忍了半天没忍住,安安嘴里的最后一口粥,全喷在了小可的牛仔裤上。
NO。60
幸福就是,哪怕只是自己一个人待着,心里也不会再觉得寂寞。——任何文章写到最后都有个中心思想,笨作者总结不出,小可帮着想了一个。
“苏林,你还好吧,我现在过的还挺不错的。
“收到你的信了,谢谢你还惦念着我,你在那边过的还好吧,我听新闻说中国马上要办中法文化年了,嘿嘿,你去的是时候啊,祝你是画技与“爱技”并长。
“你这出去也有俩月了吧,说实话刚听说的时候我还挺意外的,你这种人居然都出国了,咱国家对外开放政策真是与时俱进,看样子你现在混的不错,作品什么时候进卢浮宫啊,等你给咱中国人争光呢。
“嘿嘿,胡说了这么多,其实写这信还真是想谢谢你的。我前天和你说的那个法国人通了e_mail,昨天和今天又打了几个电话,靠,我这月电话费海了。不过他对我还挺满意的,说是等月底来了当面再谈谈,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定下来了。这法国人办事就是利落,不像日本鬼子,七面八面的,没完没了。阳光前阵子想给个G大的日本学生教中文,操,费老力气了,普通话证计算机证教师资格证的折腾了一溜八开,最后那鬼子居然说他是教历史的,怕把自己带到古汉语里去,阳光回来骂了一天街,一水儿正宗的普通话。
“我们俩现在还可以,你走以后事情也挺多的,折腾了半天,反正我们就又凑一块儿了,上回你说他不踏实怕我吃亏,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听的才不踏实。不过说实话,我也想通了,有什么好心虚的,老老实实过好眼前日子就是最踏实了,其实我也想过,和他这才几天啊,满打满算都没一年,虽然出了好多事,显得我们俩挺同甘共苦,可毕竟时间还短,现在还是兴奋期呢,这今后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不过管他呢,想想他的话也对,这要是整天高瞻远瞩的,得多累啊,我们俩这么一天天磨合着,日复一日,不也就是天长地久了。
“我们的日子也算上了正轨,那家伙跟着他导师搞课题呢,据说是关于中国科技发展史的东西,我也不懂,不过好像还挺牛的,现在人家拽的很,说话就像半个专家,看个《康熙微服私访》,他能挑半个钟头错,非说人家不尊重历史,把人给烦死。
“靠,我真是老了,怎么这么唠叨,不说那家伙了,你在里昂还不错吧,我还以为你得去巴黎呢,毕竟是艺术之都啊,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也能去趟法国,到时候要是碰了面,咱们再把酒言欢,说起来你真是欠了我不止一顿,靠,你说这半年,给我们惹多少事啊。
“我这几天把以前那些个事想了想,觉得这半年真是够玄的,按说我也就是普通人一个啊,就算性向特殊点,可也挺老实的没浪荡没乱搞,怎么就摊上这么一堆事,还有我朋友,挺好的女孩,现在也……算了不说了,跟你抱怨也没用。不过有时候想想也挺过瘾,一辈子长着呢,要都是风平浪静的,也没劲。
“现在好啦,我这也算有经历的人了,之前还和阳光说,这要哪天我们真分了,我就靠这份沧桑感,也能骗个把纯情小男生。
“你说我这都胡扯的什么啊,好长时间不写信,这一写就刹不住车了,行啦,就说这么多吧,你好好保重。”
轻轻的点了一下“发送”,小可了了一桩心事似的长出了一口气。
“嘿我说你这磨蹭什么呢,快点,菜都洗好了,就等你露手艺呢,”阳光穿着件可笑的小熊围裙,急乎乎的冲进里屋,把小可从椅子上拎起来,“利索点,安安要和你比炒菜,我替你选的蒜蓉油麦菜,好好露两手啊,可别给我丢人。”
“呸,没用的白吃家伙,还好意思说嘴。”笑不滋儿的关了电脑,小可利落的从阳光身上扒下围裙,套在了自个身上。
厨房里火正旺,安安气宇轩昂的站在煤气灶前头,威风凛凛的挥动着大勺,“嘿我说小可,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这可都十七号了。”
小可边切着菜边无奈的叹口气:“我早就说走了,可那家伙非要等他过了生日,你说一大男人,一个破生日弄的这么像回事,弱智死了。我只好订了下礼拜一的票,这还有两天,我算了算,回去待上一个礼拜,回来正好差不多开学。”
“你妈要是不同意该咋办啊?”
“靠,你听谁说我要告诉我们家,我们就是过去看看,就是个旅游。”
“你这么见天的往家带男人,你们家人就不起疑?”
小可笑眯眯的反问一句:“你整天和咱们系那帮女老师勾肩搭背的,我看也没人说你什么啊?”
“废话你这是,女人不都这样,你不一样,这大热天的,万一出点什么事,你可别吓着你们家老太太。”
“也对,”小可苦恼的抓抓脑袋,“我回头得说说那家伙,别太嚣张,嗨,反正夏天热,让他上客厅打地铺得了。”
阳光贼头鼠脑的探进来:“不许想馊主意啊,我这可都监督着呢。”
一把葱飞速的塞进了他手里:“快点老实干活,社会主义不养闲人。”
熟练的翻动着炒锅,小可头也不抬的问着旁边的人:“你呢,手续办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走啊?”
“手续且办不下来呢,而且现在放假了,想办什么都得等开学。我也不管了,反正出了这样的事情,系里也没人指望我开了学还能上课,财经记者那事儿我还在联系,下礼拜去面试,如果没问题的话,估计再开学我就不在这儿了……”
挺无奈的叹口气,就这么分开了么?小可有点不适应,风风雨雨的十个月,苦的甜的,忽然就走了一个人,好像日子生生断开了,他觉得鼻子有点酸,想说点什么,却长不开嘴。
“行啦,不至于,都是奔着远大前程去的,”看着这小孩可怜巴巴的样子,阳光挺不忍心的走过来,顺手在他脸上眼睛上一扒拉,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皱皱眉头,“安安你看他这是怎么回事,以前脸挺滑溜的啊,现在怎么冒出这么多痘来,手感都没了。”
小可气得直跺脚:“操,你快一边待着去,不就长俩青春痘么,你丫怎什么都掺和。”
安安在旁边不怀好意的乱笑:“这岁数还发痘痘,我估计是内分泌的问题了,没得说,阴阳失调啊这是,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