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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这是怎么回事?那些记者为什么会对一起意外事故感兴趣?”
邹兰说:“你怎么知道易然是死于意外事故?”
罗威望了一眼夏莉,说:“我们是从朋友那里得知的,但是却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邹兰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银质打火机,点燃一支香烟,猛吸了几口。“具体情况……”她的手有些微微发抖。“那些记者变着不同的花样来了好几次,都想知道这个‘具体情况’。”
罗威皱了皱眉:“到底是怎么回事?记者为什么会对一起意外如此关注?”
邹兰盯着他说:“他们关注的原因就是——这场意外事故实在是太不像‘意外’了。”
“什么?”罗威晃了一下脑袋,有些没听明白。
邹兰又抽了一口烟,嘴唇颤抖着说:“那天的一幕……直到现在我都历历在目。”
“怎么,难道易然死亡的那一天,你……”
“没错。”邹兰说,“我正和他在一起。”
死亡约定 异兆 第二十四章
死亡约定 异兆 第二十四章
邹兰最后猛吸了几口香烟后,将烟头掐灭:“实际上,那天跟他在一起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另外两个朋友。”
“你们一共四个人在一起?”罗威问。
邹兰微微点了下头:“那是星期天的下午,我们约好一起去公园游玩。汇聚齐后,我们四个人愉快地聊天,向公园走去……”
“那段时间,易然都显得心事重重——实际上,这也正是我们去公园散心的目的。但是,那天下午,易然像是忘记了烦心事,和我们一起开心地聊着,直到走过一个街口……”
罗威和夏莉不敢打岔,全神贯注地盯着邹兰。
“刚走到那条街,易然就站住了脚,他停止和我们说话,神情怪异地注视着这条街,嘴张开,眼睛也瞪得老大——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怪物一样。”
“当时我们几个人都莫名其妙地望着他,再沿着他视线的方向望去——可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便问他:‘你怎么了?’他没有回答,反而伸出手,示意我们不要说话。”
“就这样,过了十几秒钟,易然突然大叫一声:‘我明白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们感到诧异,正准备问他——他却猛地抬起头,大喊一声‘小心!’然后向后大退一步——”
说到这里,邹兰忍不住打了个冷噤,身体又颤抖起来。
夏莉忍不住问:“发生什么事了?”
邹兰脸色苍白地就像一张白纸:“接下来发生的事……太快了,就是那么一、两秒钟,易然他,他就……”
她说不下去了,双手捂住脸,痛苦地哭起来。
罗威和夏莉没有催促。过了几分钟,邹兰稳定了一下情绪,从桌子上拿起烟,又点燃一支,吸了几口后,她继续讲:“当时,我们几个人一齐抬起头,看见上方有一个塑料花盆砸下来,刚好掉落在易然刚才站的那个地方。”
“这么说,他躲过了花盆。”夏莉感到奇怪,“那他怎么会……”
“是的,他是躲过了这个花盆,可他向后跨一步,却……却刚好被楼上砸下来的花架打中脑部!当场就……天哪!”邹兰大叫一声,紧紧地捂住嘴,像是当天的一幕又在她眼前重演。
“花盆和花架……一起砸下来,怎么会有这种事?”罗威难以置信地问。
“八楼的那一家人,他们想进行阳台改造,把旧的花架拆下来换成新的,没想到拆搬时,那两个工人一失手,花架撞到那个塑料花盆上,那两样东西就一齐砸了下来!”
罗威从椅子上站起来,神情惊诧。他张开口,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最后,他坐回原处,说道:“是不是这样——如果易然没有停下来思考,那你们就会直接过去,他也就不会被砸死。”
邹兰满脸泪水地悲叹道:“而且,要不是他抬起头来发现了那个花盆而向后退了一步,也不会被沉重的钢筋花架砸到——实际上,他要是只被花盆砸到还要好些,也许不至于会要他的命。”
罗威也叹了口气。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邹兰说:“当时目睹这件事整个过程的,除了我和那两个朋友,还有一些路人。意外发生后,所有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从当时的情形看,似乎易然预感到了这场意外,却没能躲开这场意外。”
罗威问道:“易然在发生这场意外的前一段时间,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邹兰抬起头望着他:“你指什么?”
“我的意思是,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有可能会死……这一类的话?”
邹兰凝视着罗威的眼睛:“是的,他说过。”
罗威等待着邹兰往下说。
“在他出事的大概半个月前,他就跟我说他遇到很多奇怪的、无法解释的事。这些事就像是不祥的预兆;他还说,也许自己哪天会突然死亡……我当时叫他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没想到,他真的在不久后就……”
“他就只说了这些?没说更具体的什么吗?”
“没有。”邹兰摇着头说。她将烟头丢进烟灰缸里,直视着罗威:“你刚才告诉我,你们也遇到了和易然类似的情况,这是什么意思?”
罗威望了一眼夏莉,说:“我们……也遇到了奇怪的、无法解释的事。”
邹兰将头靠向后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她发出一阵干涩的、让人骇然的笑声:“哼,我就知道,这不会是意外。这些事情,不会是偶然,它还会发生的——易然,你不会孤独的,有人来陪你了。”
邹兰的最后一句话让罗威和夏莉感到毛骨悚然、全身发冷。
罗威干咳了两声,想驱散一下这诡异的气氛。他问邹兰:“你知不知道易然在出事之前见了一位和他有类似经历的来访者?”
“不知道。”邹兰机械地回答道。她的头仰靠着,一脸的疲倦和木然。罗威叹了口气,他看出来,邹兰已经不想再跟他们说什么了。他冲夏莉使了个眼色。两人站起来,罗威说:“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么多,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邹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眼珠也没有转动一下,就像死人一般。
罗威无奈地叹了口气,和夏莉一起走到门口,打开门,离开了。
死亡约定 异兆 第二十五章
死亡约定 异兆 第二十五章
两人一路无言地走到楼下,夏莉突然说:“我觉得有点不对。”
“什么?”罗威望着她。
“我总觉得邹兰其实是知道什么的,只是她没有告诉我们。”
“怎么见得?”
夏莉分析道:“第一,我们告诉她我们也遇到了和易然类似的怪异状况,她却根本不问我们遇到的究竟是什么事;第二,你提起易然在出事前见了一位和他有类似经历的来访者,邹兰也表现出漠不关心——你不觉得奇怪吗?她难道一点儿也不关心丈夫死亡的秘密?除非是……”
罗威盯着夏莉的眼睛:“你认为,除非她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是什么,才会表现得不关心?”
夏莉望着罗威,没有说话。
“如果是这样,那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罗威不解地说。
“我觉得。”夏莉用手捏着下巴,“她并不是不愿意告诉我们,而是在强烈的绝望和悲伤之下,说不出话来。而且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
“什么意思?”罗威有些着急起来,“你说明白些呀。”
“你想想,她的家里杂乱成那样,她根本不收拾;我们走进这‘垃圾堆’,她也一点不在意——这说明她已经相当消极了。再加上她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她说,这些事不是意外和偶然,还会再发生的。还说会有人去陪易然了。这会不会是指……”
罗威和夏莉对视了几秒,他说:“快,我们再回去一趟!”
邹兰的家在六楼,两人来到电梯前,电梯却刚好上去了。罗威急迫地说:“等不及了,走楼道吧。”
两个人气喘吁吁地爬上六楼,再次来到邹兰的门前。罗威推了一下门,门自然就打开了——刚才他们离开时只是将门带拢,并没有锁。
罗威和夏莉走进屋,邹兰却没有在刚才的沙发上,他们挨着每一间屋寻找,跨进一间屋时,夏莉一眼便看见了这间屋通往的阳台,她“啊”地惊叫一声。
邹兰背对着他们,正站在阳台的水泥围墙上。
罗威大惊失色,他快步冲上去,想把邹兰拉回来。突然,邹兰回过头,大喝一声:“别过来!”
罗威赶紧停下来,他离邹兰还有三、四米的距离。他伸出手,试探着说:“别做傻事,好吗?”
邹兰冷漠地望着罗威:“你认为我是在做傻事吗?你认为,你叫我下来就是在救我吗?”
罗威的头上渗出了汗水,他说:“先下来再说,好吗?”
邹兰绝望地摇了摇头:“你不会明白。他已经知道这些事了,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他?他是谁?”罗威紧张地问。
邹兰睁大眼睛望着罗威,表情骇然无比,她低下头,小声说:“他就在我们身边,每时每刻都在注视着你。”
还没等罗威开口,她便转过头,面向外边,自言自语道:“我不会让他来找我的,我赢了。”说完这句话,她纵身一跃。
“啊——”身后,只留下夏莉撕心裂肺的尖叫……
死亡约定 异兆 第二十六章
死亡约定 异兆 第二十六章
从公安局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罗威和夏莉足足在那里呆了五个小时。
幸好在邹兰跳楼之前,对面七楼的中年男人目睹了邹兰自杀的整个过程。如果不是他赶来公安局作证,罗威和夏莉恐怕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为什么他们一来,女主人就会坠楼身亡。
身心疲惫的两个人刚走出公安局大门,街道上几个背着书包路过的少年引起了罗威的注意,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摸出手机,拨通家里的电话。
手机里传出徐蕾的声音:“罗威吗?你在哪里?”
“我在Z市。家里都好吗?罗尼呢?”
“罗尼刚吃过晚饭,在房间做作业呢。你什么时候回来?”
罗威松了口气,说:“我一会儿就坐夜班车回来。”
“罗威,你到底在瞒着我做些什么事?你不是说今天要去上班吗?为什么又去了Z市,还不准我打电话问你?”徐蕾一连串地问道,口气里尽是不满,“我早就看出来,这几天你一直都心事重重的,又常常问一些奇怪的问题——你为什么不能跟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威迟疑了一下,说:“其实,并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只是事情太复杂了,而且又很紧急,所以才一直没机会跟你说——这次我回来,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吧!”
徐蕾似乎消了一些气,说:“好吧。”
挂完电话,罗威抬头仰望星星点点的夜空,长叹一口气。
一直站在旁边的夏莉问道:“你准备一会儿就回家?我们不去齐鸿那里了吗?”
罗威眼睛望着远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夏莉问,“难道你放弃了?你不想继续寻找破解的方法吗?”
罗威将脸调过来望着她,阴郁地说:“我不想放弃,可是,我实在是没有想到,我们的拜访,或者说是调查,竟然导致了一个人的死亡。我们本想解救自己的生命,却反而让另外一个人失去了她的生命。你叫我怎么继续下去?”
“可是……并不一定每一个人都会像她一样……”
“夏莉。”罗威神情严肃地凝视着她,“难道你能保证,我们去齐鸿家里,就不会发生同样的事?”
夏莉张了张嘴,感觉无言以对。
“而且,我……”罗威低下头说,“我虽然才离开家一天,却像是过了很久一样,我非常担忧儿子的状况,我怕他遭遇到……”
他痛苦地紧闭着眼睛,说不出来了。
过了片刻,夏莉悲哀地说:“难道,我们就各自回家……等死吗?”
罗威的心像被针刺了一下,他脸部的肌肉跳动着,狠狠地咬着嘴唇,没有开口。
过了许久,罗威低沉地说:“就算我会死,我也一定要想办法救我的儿子!”
“如果你死了,你又怎么救得了你儿子?”
罗威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总会有办法的。”
夏莉能明显感觉到罗威的底气不足,她对着天空呼出一口气,冰冷的夜空吞噬了那白色的雾气,也吞噬了她所有的希望和勇气,夏莉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掉进了冰窖一般,正在层层下坠。
“那么好吧,罗威,再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