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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蒙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他心中很清楚赛摩所言并非信口雌黄。况且,他怀
疑佛若莲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其他人有没有伤亡?”
“只有两人受轻伤。”莱蒙指的是医生助理与那名女护士。
医生助理的身上还穿着那件血迹斑斑的白制服,护土的脖子则打着绷带,两人
都说并不严重。
雅年局长指示医院将赛摩的尸体做好善后处理,便打算回警局。
“对了!莱蒙,忘了告诉你,葛耳东已被证明清白无辜!”
“噢!这太好了!葛耳东先生,祝贺你!”
“非常感激你!莱蒙医生,没有你的帮忙,我也不会有今天。”
“哦,那新式的科学鉴定法还挺管用,还有雅年局长,真正的案犯呢?”
“还没抓捕,我正要与你研商此事,你现在与我一道回警局吧?”
“不过,我打算先去爱心天使国,将赛摩死亡的消息通知夫人和佛若莲丝,让
她俩不再担心受惊,随向我便赶往警局。”
“好的,就这样吧!我在警局等你。”
“莱蒙医生,我打算与你一同前往爱心天使园,在海边,佛若莲丝小姐曾搭救
过我,我要当面向她致谢!”
“也好,不过,请你不要在夫人面前向佛若莲丝致谢,因为佛若莲丝断断不会
将救你一事让她的母亲知晓。”
“这是为什么?”
“她可能不想让她妈妈知道,一个年轻少女去危险偏僻的海边。”
莱蒙信口胡诌了一个原由。
“好的,我不提就是,咱们走吧!”
当德丽彼思夫人闻听赛摩的死讯,和蔼可亲的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
“咳!罪过呀,罪过呀……”
夫人只是这样喃喃道,便悲哀地将双眼闭上,佛若莲丝也禁不住长叹一声。
然而,她并非与她母亲一样在心中那样宽恕了赛摩,她是在暗自窃喜,赛摩一
死,她的秘密就无人知晓了。
一直堆积在她胸中的垒块顷刻之间消弥了,她的心里顿时舒畅起来。
接下来,莱蒙对夫人讲起葛耳东无罪被证实一事。
当夫人了解到葛耳东因遭人暗算而受尽苦头,不禁潸然泪下,又闻听再次鉴定,
证实葛耳东是清白的,他的冤情可以昭雪,又不由得破涕为笑,转阴为晴了。
夫人是个感情纤细的人,又以慈悲为怀,像个菩萨,她获悉葛耳东还是个律师
时,便对他讲:
“据我猜想,你会重操律师旧业吧?不清楚你有没有兴趣来爱心天使园任顾问
呢?
“我们这里除收容孤儿和遗弃儿外,也为刑满释放的人重新做人创造条件。不
过,我们经常被各种各样的问题所困扰,我们的法律知识很是欠缺,这让我们倍感
烦恼。”
“这太好了,我非常高兴去天使国、作。”
“葛耳东先生,我也有一事相求,待你一切都安顿下来,我再和你谈具体的情
况。”莱蒙医生讲道。
“没问题!愿意为您效劳,你对我的恩情还未报答完呢。”
此时,麦丽将咖啡端来,4个人边聊边饮咖啡。
阳光照射在一株枝繁叶茂的树上,咖啡显现的热气如缕缕白烟向上升腾。
“夫人,我能和佛若莲丝单独谈谈吗?”莱蒙向夫人请求道。
“好的,好的,你去她的房中谈吧……我与葛耳东先生还要就法律顾问一事详
细商谈。”
莱蒙与佛若莲丝到了她的房中,相对而坐,两个人都默不开言。佛若莲丝低头
不语,在玩手绢。
“佛若莲丝,我斗胆问你一句,也许特别唐突,抱歉请你告诉……我是想问……
你是否知道那个红圈怪女是谁?”他想把话尽量说得委婉,但却是很直白。
泪水又开始在佛若莲丝的眼中聚集,她的嘴唇不由得哆嗦起来,她想是不是到
了向他摊牌的时候。
可是,她把心中要说的话已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她真的没有胆量将那个
令人恐惧秘密讲出口。
她的手愈发用力抓着手绢,并且不住地哆嗦。
莱蒙很清楚佛若莲丝心里的苦楚。
“上帝啊!佛若莲丝真是那个红圈怪女。我最不情愿出现的情况偏偏出现了。
“我很明白她其实早就想将隐情讲给我听,只不过,她有口难言!多么让人同
怜的佛若莲丝……”
莱蒙用双手轻柔地抚摸她的手,从指间的温度传递的讯息,她可以清楚地感到,
他深深爱着的人就是自己。
她的心越跳越快,发出急促的“怦、怦”声。
真相是再也无法遮掩下去,无论怎么令人恐惧,令人羞愧的秘密,都要如实地
讲出。尽管说出这个秘密,心上人莱蒙可能看不起她,可能永远地离她而去,但是,
佛若莲丝还要鼓足勇气讲出真相。
莱蒙心中的炽热的爱,让佛若莲丝胸中冷冷的心里冰雪消释了,她已拿定主意
向莱蒙敞开心扉。
她把头抬了起来,说道:
“我就是你所要问的红圈怪女,莱蒙医生。”
讲完这句话,便悲伤地低下头,她的目光落在右手背上,一个粉红色的红圈若
隐若现。
由于她的心中受到严重的刺激,因而显现出红圈,她一言不发将一手背展示给
莱蒙,手在不住地发抖。
莱蒙目不转睛地盯着红圈,它的颜色正在渐渐地由浅人深。
“你……你……真的是……”惊讶还是让莱蒙不知该讲什么。
随后,莱蒙捧起那只右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以示他对她的最深切的同情
和理解,与此同时,他的泪水也禁不住流下来。
莱蒙如此地温柔、如此地流泪,让佛若莲丝更是痛哭失声。
“佛若莲丝,别伤心地哭了,我的心里早在怀疑你是那个不幸的可怜人儿,我
能够理解你。”
“‘博买借据被盗案’中,我已开始疑心是你所为,你的出发点在于救穷苦人
于水火。
“你在海滨,又搭救了‘崖下行者’,因为你相信他是清白无辜的人。
“当你决定舍身助人时,便会兴奋不已,因而有红圈在手上显现。你发病的情
形与杰摩有本质的区别,他是每当要为非作歹时,红圈便会显现。
“从情理来讲,你是清白无罪的,若非要论罪的话,只得将罪名归于遗传这种
怪病的祖先。你的体内流淌着魔鬼的鲜血全在于他们,但你和你爸爸杰摩是截然相
反的。”
“什么?你也知道我是杰摩的女儿?”她的神情突变。
“这我也是刚刚知道。自从杰摩离开人世后居然还有人手背上带有红圈,并且
是个女的,我推断杰摩也许生前养有一女,因此我对此事开展调查研究。
“调研的结果是,年轻的杰摩曾去过西部的矿区,在一次土匪袭击中,矿区聚
集地的很多人被杀死。而恰在那时,降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这些情况,是我从
西部历史记录的和一些老人的回忆中了解到的。
“后来我还了解到,在那场劫难中,两个孩子被杰摩抱错了。”
莱蒙的调查结果与麦丽所讲述的往事完全一致。
“接下来,我以这种奇怪的遗传病为研究课题,经过我的钻研发现,这种病无
法完全根除,只能够通过自我的训练和意志加以控制发病的次数。
“这本质上是种精神病,倘若你能时时持一种心平气和,加强适应各种刺激的
能力和胆识,红圈怪病也就不会犯了。
“目前,你的手指上又显现红圈,是由于你的内心遭到沉重的打击,减少这种
打击,你也不会犯病。
“佛若莲丝,让你我团结协作,根除你手上的红圈,好吗?”
“好……但是,你我如何团结协作呢?”
“你嫁给我,我们结婚吧!”
莱蒙的声音有些发颤,却是饱含深情。
佛若莲丝的脸一下子全红了,连耳朵都红了,红圈愈发红了,如珊瑚般靓丽妩
媚。
“看你,又受打击了,红圈更红了。”
莱蒙不再讲那些客气有加的话,因为已表明了心迹,话题变得丰富而欢畅。
他张开双臂,靠近了佛若莲丝,佛若莲丝勾住了莱蒙的脖子……。
红圈愈发显得红,愈发有魅力了。
一段日子以后的某个下午,突然,莱蒙接到雅年局长打给他的电话,让他感到
惊诧万分,雅年告诉他,佛若莲丝被抓起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你下令的?”莱蒙因过分焦急,诧异而使声音显得发
颤。
“是检察院发布的逮捕令,我也不得不照章办事,三言两语在电话里也讲不明
白,你马上来警局吧。”
雅年局长所解释的具体情况是:
“当天下午2点左右,地区检察院下达命令指控佛若莲丝为‘借据盗窃案’的犯
罪嫌疑人,我感到异常惊讶。然而,博买已付诸诉讼了。无可奈何,我去爱心天使
国将佛若莲丝带到了地区检察院。
“也许,目前正对她作询问笔录,我心里对她也是十分担忧。”
焦躁不安不由得从雅年局长心里流露出来。
但是,莱蒙的心里要比他担心、焦虑上万倍。莱蒙马不停蹄地乘车前往地区检
察院。
请求见负责此案的检察官。
但询问仍在进行,莱蒙的请求得不到口应。
他又向其他的检察官打听,但无济于事。
心灰意冷、垂头丧气的他坐车前往了爱心天使园。
夫人的两眼已哭得红肿如桃,一见到莱蒙不由自主地趴到他的胸前痛哭。
“莱蒙…”
莱蒙先将德丽彼思夫人架到长椅上。
“夫人,让你觉得万分惊诧吧!请你放心,我肯定协助她走出不利局面,雅年
局长也会竭尽全力帮忙的。倘若佛若莲丝被地区检察院公诉,葛耳东会作辩护人的。”
“我很感谢你,不过……她会坐牢的,刚刚雅年局长给我打电话,讲她对窃取
借据一事供认不讳。”
“这也不要紧,即便她全部供认,但还有回转的余地,法院作出裁决是根据案
情来判的。从她作案的动机及背景,她很有希望被判无罪或从轻处理。
“佛若莲丝不忍心看到博买置穷苦人于死地才挺而走险去盗取借据。法院会鉴
于她作案的动机,判她无罪释放。”
莱蒙为了使夫人得到安慰,不丧失希望,特意信心十足地说。
但是,夫人仍难过地摇了摇头,说道:
“我……真的替她担心。这时,她的手背上着显现红圈,那可就糟了。法官会
认定杰摩的女儿是危险人物,将她无罪释放的话,她有可能以会干出更无法无天的
事,也许这样的话,便会判她坐一辈子的牢。”
夫人用手绢不住地擦拭泪水。
莱蒙则很是惊诧地问:
“你是如何知道佛若莲丝是杰摩的亲生女儿的?”
“是麦丽告诉我的。佛若莲丝在今天被警察带走之后,麦丽向我哭诉了事情的
真相。
“她对我讲,当初,杰摩错把我生的孩子当他太太生的,我生的是男的而非女
的,这个男孩便是前不久与杰摩一同死去的包勃。她哭着让我对她这种作法进行宽
恕,因为她一直瞒了我好多年。”说了一会儿,夫人又哭成了泪人。
“原来是这样……”莱蒙说完,也是许久地不说一句。
默默地过了一阵子,德丽彼思夫人又将头抬了起来,一边摸着湿手帕一边用低
沉的嗓音对莱蒙说:
“当我知道包勃在外成了一名坏小孩,我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不该责怪包勃。
包勃是我的亲生孩子,假若那时没有发生意外的话,我坚信他会长成人材,会在爱
的哺育下,茁壮成长。
“杰摩的太太在劫难中当场死亡,杰摩抱走了包勃。
“一个男人将包勃抚养,真不晓得包勃会过怎样一种缺少关心爱护的生活……
我一想到这些,我的泪水就禁不住流了下来。
“我深深爱着佛若莲丝,她一直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能够想到她不是我
的亲生女儿。要论不幸,她与包勃一样不幸。她一出世,便没了亲生母亲。尽管她
的体内流淌着杰摩家族的血液,有时还有令人恐惧的红圈出现在手背上,但是,她
从来都认为我是她的妈妈。我并不会憎恶她,我会更加爱护她这个可怜儿,无论是
佛若莲丝,还是包勃,都是我的心肝,莱蒙医生,请你帮帮我。”
德丽彼思夫人仍不停地拿手绢擦拭泪水。
起初,莱蒙的眼中也饱含着热泪,禁不住也想哭,阳光照在沾在睫毛的泪珠,
折射出霓虹的光。
这种光彩很快消散了,太阳已落山,外面的光线暗了下来。
当人们得知警察抓走了佛若莲丝的消息时,都震惊万分。
“这怎么可能呢?……一位年轻美貌似天使的少女会被……”人们对此议论个
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