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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秘密议定书-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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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关来的朋友,似乎又惊又喜。
  “叶夫杰尼。赛尔杰维奇,”他大声地喊道,“什么风把你吹到寒舍来了?”
  卡尔波夫手里提着个手提包,把手提包举起来并向里面掏去。“我的一个小伙
  子刚从土耳其回来,途经亚美尼亚,”他说,“一个懂事的小伙子,知道空手回来
  不好。土耳其净是些没用的家伙。所以,他在埃里温停了一下,把这些装到手提包
  里了。”
  说着,从手提包中的四瓶里抽出一瓶——最高级的亚美尼亚白兰地。
  马尔琴柯的眼睛立时亮了起来。“啊,阿克塔马尔牌的,”他叫道,“第一总
  局就这个东西是最好的。”
  “是这样,”卡尔波夫爽爽快快地说,“我正在路上往家开车,想到:谁跟我
  一起来分享这瓶阿克塔马尔呢?跟着就有了答案:皮欧特尔。马尔琴柯。所以,我
  就拐了个小弯儿。咱们尝尝它什么味儿,好吗?”
  马尔琴柯大笑起来,吼道:“莎莎,拿酒杯来。”
  普雷斯顿乘坐的飞机在快到5 点时着的陆,他从临时停车场取出汽车,开上M4
  号公路。他没有朝东向伦敦开去,却开上了向西去伯克郡的公路。30分钟后,他到
  了目的地——奥尔德马斯顿村外的一个研究所。
  人们只管这里简单地叫做“奥尔德马斯顿”,是一个原子武器研究机构。所以,
  热爱和平游行者把这里当做一个目标。但实际上,这是一个综合机构。它确实设计
  和制造核装置,但也从事化学、物理、常规炸药、工程、纯数学和应用数学、放射
  生物学、医学、健康和安全规范以及电子学的研究工作。另外,它有一个非常完善
  的冶金学试验部。
  几年以前,奥尔德马斯顿的一个科学家在阿尔斯特给一些情报人员讲授关于爱
  尔兰共和军炸弹专家们制造炸弹所喜欢用的几种金属的问题。普雷斯顿也在讲堂中
  听了他的讲座,因而,他想起了这位威尔士科学家的名字。
  达菲德。温。埃文斯博士正在前厅里等着他。普雷斯顿作了自我介绍并提到了
  多年前温。埃文斯博士的讲座。
  “啊……啊,你的记性真好啊!”他用轻快的威尔士口音说,“好吧,普雷斯
  顿,你有什么事?”‘普雷斯顿把手伸进口袋,掏出手绢,把里面包着的东西伸过
  去给他看。“这是从格拉斯哥一个人那里拿来的,”他说,“我对它们一窍不通。
  我想知道它们都是什么,干什么用的。”
  博士仔细地观察它们。“你认为是不正当的目的吗?”
  “可能。”
  “不化验很难说,”这位冶金学者说,“你瞧,我今晚请客,我女儿明天结婚。
  星期一搞几个化验,再打电话告诉你可以吗?”
  “星期一太可以了,”普雷斯顿说,“我实际上有几天假,我要回家。可以把
  我在辛肯顿的电话号码给你吗?”
  温。埃文斯博士匆忙上了楼,将圆盘锁到保险柜里过夜。向普雷斯顿说了声再
  见,便又匆忙地赶到饭桌上去了。普雷斯顿开车回了伦敦。
  正当他开车跑在路上时,约克郡曼威治监听站收到一个秘密电台的短促讯号。
  曼威治先收到这个讯号,威尔士的布劳迪和奇克桑兹也捕到了这个讯号。电脑进行
  了测算,是在谢菲尔德北部的山丘地带。
  当谢菲尔德的警察赶到那里时,原来是巴恩斯科和蓬特弗莱克特之间的一条偏
  僻小路,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当晚,切尔滕纳姆政府电讯总局的一个值班人员正在值班主任的办公室里喝饮
  料。
  “这是同一个坏蛋,”他说,“他装在车上,发报机很高级,在空中只用了5
  秒钟,而且是破译不出来的。先是在德比希尔峰地区,现在又在约克郡丘陵,好像
  他是在北米德兰一带。”
  “盯住它,”主任说,“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秘密电台突然活动了。我真纳闷,
  他究竟说的是什么呢?”
  瓦列里。彼得罗夫斯基说的是这些话(虽然是他的发报员发的,发报时他早就
  走了):第二只包裹没有露面。尽快告知替换者到达时间。
  第一瓶阿克塔马尔的空酒瓶已经摆在桌子边,第二瓶也倒出了不少。马尔琴柯
  来情绪时,一天喝两瓶也没事儿。现在他的脸虽然有些红了,但还能很好地控制自
  己。
  卡尔波夫呢,尽管他很少以酒助兴,更很少独斟自酌,但多年浪迹在外交圈子
  里,他的酒量也早就练出来了。当他需要的时候,他的头脑能一直保持清醒。除此
  之外,他离开雅辛涅沃之前,还硬吞下半磅猪油,使他几乎吐出来。这些脂肪涂满
  了胃壁,从而减慢了对酒精的吸收。
  “你这些天一直在忙什么呀,马尔琴柯?”他以亲密的口吻问道。马尔琴柯的
  眼睛眯了起来。“你为什么问这个?”
  “别吞吞吐吐的,马尔琴柯,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忘了三年前在阿富汗
  我还保住了你的屁股?你还没还愿呢。你在搞什么呢?”
  马尔琴柯怎能忘记,他庄重地点了点头。1984年,他在开伯尔山口附近指挥军
  事情报处反对穆斯林叛乱分子的战斗。有一位非常杰出的游击队指挥员,以位于巴
  基斯坦内的难民营为根据地,经常袭击阿富汗。马尔琴柯草率地派了一个尖刀班越
  过边境去抓那个指挥员,却反而中了埋伏。尖刀班的这些亲苏的阿富汗人被帕坦人
  撕下了假面具,一个个死得很惨。随队去的惟一的俄国人却侥幸地活了下来。帕坦
  人把他交给了西北前线地区的政府当局,以期换得一些武器。
  马尔琴柯处于危险之中,便向卡尔波夫求援。卡尔波夫那时是地下处的负责人,
  在伊斯兰堡的军官中有一些特务。他便从最出色的中间选了一名,冒着生命危险把
  那个俄国人搞了回来。那时,一个大的国际事件就可能毁了马尔琴柯。在这个倒霉
  的国家中身败名裂的苏联军官的名单就有上长串,而其中差一点就填上了马尔琴柯
  的名字。
  “对,好吧,我知道我还没还愿。但别问我这几周干什么。特殊任务,离心口
  很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别问名字,也别问怎么回事。”他用香肠一样的手指点
  着鼻子的一边,并且一本正经地点着头。
  卡尔波夫俯过身去,从第三瓶酒中给军事情报处的将军斟满酒。“当然,我懂。
  对不起,我不该问,”他重下保证似地说,“别提了,打仗的事也别提了。”
  马尔琴柯劝告似地伸出手指。他的眼睛已经红了。他使卡尔波夫想起了一只躺
  在灌木丛中受了伤的野猪,酒精使他的头昏昏沉沉,不知道疼痛和流血,但他仍然
  还是很危险的。“不是打仗,不提打仗,什么愁事也别提。发誓保密……大家都保
  密。很高,高得你无法想像,不要再提了,OK?”
  “做梦都没有想到。”卡尔波夫说,又倒上了酒。由于马尔琴柯醉了,他便总
  是抢先给他倒得满满的,而自己的杯中却少得多;但他要控制自己的眼神也是很费
  劲的了。
  两个小时以后,最后一瓶阿克塔马尔也倒了三次了。马尔琴柯已经麻木了,将
  脸贴在胸前。卡尔波夫又举起杯,连声喊干杯。“为忘却而干杯。”
  “忘却?”马尔琴柯惊恐地摇着头,“我没事儿。为你们第一总局那些见不得
  人的混蛋干杯,不是为了忘却……”
  “不对,”卡尔波夫纠正说,“忘却那个计划,我刚刚把它忘了,不是吗?”
  “曙光?对,忘却它。管他妈的是不是好主意。”
  他们干了。卡尔波夫又倒上酒。“叫他们都见鬼去吧,”他提议说,“菲尔比
  老色鬼……还有那个院士……”
  马尔琴柯同意地点着头,白兰地从他的嘴里淌出来,流过下巴。
  “那个克利洛夫,把他们都忘了。”
  当卡尔波夫摇摇晃晃地走向他的汽车时,已经是午夜了。他靠在一棵树上,把
  两个指头伸到喉咙里,往雪里使劲吐了一阵,又吸进几口夜晚的冷风,觉得好多了,
  但要把车开回自己的别墅还是很要命的。他一路上撞坏了挡泥板,有两次都吓得要
  死。路德米拉还没睡,穿着睡衣,帮他收拾上了床,知道他这种样子开出了莫斯科,
  简直后怕得要死。
  星期六上午,普雷斯顿开车来到顿布里奇接儿子汤米。跟往常一样,爸爸一来
  学校接他时,他的话就没完没了,回忆过去一学期的往事、憧憬下学期的活动、假
  期的计划、赞扬他的朋友和他们的美德、咒骂不喜欢的事情。
  衣箱和糕点盒放在汽车的尾箱里。对普雷斯顿来说,开回伦敦是一件惬意的事。
  他讲起了这一周中计划要做的事情,使他高兴的是,孩子很同意;只是当他提到一
  周以后要回到朱莉娅和她那个成衣匠伙伴的高级、豪华、昂贵的住宅时,孩子的脸
  上立刻布满了云雾。那个人老得简直可以做他的祖父。普雷斯顿担心的是,一旦与
  那个住宅发生点儿断交的事,就会导致陷人僵局的地步。
  “爸爸,”他们开过沃克斯豪尔桥时,孩子说,“为什么我不能老跟你待在一
  起呢?”普雷斯顿叹了一口气。对一个12岁的孩子,是很难解释清楚婚姻破裂及其
  所带来的后果的。
  “因为,”他谨慎地说,“你妈妈和阿奇没有真正结婚,如果我要坚持跟妈妈
  正式离婚,她就要向我要一笔钱,叫抚养费。可惜的是,靠我的工资拿不起这笔钱,
  至少,不够我自己、你上学和妈妈的花销。现在还没有走到那种地步,但如果我拿
  不起抚养费,法院就会判决你归妈妈,咱俩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常见面了。”
  “我以前不知道是因为钱。”孩子伤心地说。
  “归根到底,什么事都是因为钱。虽然可悲,但却是真的。几年以前我若是能
  把生活安排得好一些的话,你妈妈也不会跟我分开。我那时只是一个军官。我转业
  参加内务部工作后,工资仍然还是不够花。”
  “那你在内务部到底干什么呀?”孩子问。他离开了父母不和的话题。孩子想
  把这个不愉快的话题岔开。
  “嗅,一个小小的文职人员。”普雷斯顿说。
  “天啊,一定很没意思吧?”
  “对,”普雷斯顿承认说,“我想,确实没意思。”
  叶夫杰尼。卡尔波夫直到中午才从昨晚的大醉中醒过来。吞了六片阿司匹林,
  吃过午饭以后,才觉得好了一些,他决定出去走一走。
  他模糊地想起一些东西。他有点印象,好像记得在不远的过去在什么地方听说
  过克利洛夫这个名字。他想了好长时间。在别墅里,他有一本严控的参考书,书中
  提供了克利洛夫教授的情况:伏拉基米尔。伊里奇。克利洛夫,历史学家,莫斯科
  大学教授,终身党员,科学院院士,最高苏维埃委员,等等,等等。这些他都知道
  了,但他还有一些东西。
  他在雪地里遛哒着,低垂着头,陷人沉思。孩子们都滑雪去了,趁着春风尚未
  融化这些积雪之前,再痛痛快快玩一场。路德米拉。卡尔波娃跟着丈夫,她知道他
  有不愿让人打断思考的脾气。
  昨晚他那副样子,使她大吃一惊,但也使她高兴。她知道他是很少喝酒的,而
  且从来没这样醉过,这就说明他没去找那个小娘们儿。或许他真的去会军事情报处
  的什么朋友了。不管怎么说,他是有心事的,但决不是阿尔巴特区那个小野鸭子。
  刚过3 点时,他绞尽脑汁考虑的东西有了结果。他在她前面几码远的地方站住
  了,说:“他妈的,就这样!”立即振作起来了。她挎起他的胳膊,满脸堆笑,两
  人一起走回别墅。
  卡尔波夫将军知道,明天上午在办公室要悄悄研究一下。星期一晚上,他要到
  克利洛夫在莫斯科的家中去拜访他一次。
  第十六章 第四秘密议定书
  星期一上午,约翰。普雷斯顿刚要跟儿子一起出去,电话铃响了。
  “普雷斯顿先生吗?我是达菲德。温。埃文斯。”
  起初,他没有听出是谁,然后突然想起了星期五晚上的要求。
  “我已经看了一下你那块金属,很有意思。你能来我这儿谈一下吗?”
  “哎呀,真不巧,我在休假,”普雷斯顿说,“本周末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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