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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李森与索罗斯-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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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利浦,我是尼克。” 
  “我想做一次现金交易。”他说,“卖出第二百二十种买卖期货权,再买进十二月到期的第二百种期权。” 
  “好的。”我说,我想尽量争取时间,于是说道,“刚才还没人向你提供什么信息吧?” 
  “我有个○·一三八的报价,” 
  我等着他的下文,等他再说出一句话来,让我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但他什么都没说。 
  “好吧,”我说,“我先看看吧。” 
  我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因为菲利浦已把电话挂断了。我看了看那些交易员,他们都在大声喊话,对我的打算浑然不知。 
  ○·一三八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知道,菲利浦买进了许多第二百二十种期权。由于市场下跌得非常历害,也许他是想减少这方面的损失,再买进与市场价格比较接近的期权?但是,我还是搞不懂○·一三八的含意,也不知该如何去做这笔交易。 
  我到电脑中查阅相关的信息,找到了大阪的期权交易价格:第二百种期权的成交价格为二百,而第二百二十种的成交价格为一千四百。我用计算机把这几个数字演算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一三八该是一个比例值。可是,现在,二百/一千四百算出来却是○·一四三。我揉揉脸部,让自己打起精神。那么,菲利浦的○·一三八到底什么意思呢?那一定是指某人为了得到做这笔交易的机会,愿给交易的一方较大的折扣。由于菲利浦的期权交易颇具规模,一定有人已经答应给他折扣了。我给东京的弗南多打了个电话。 
  “沙克拉尼昨晚又在那里,”我说,“这事咱们以后再谈。听着,菲利浦又想做些期权交易。他想将九月的第二百二十种改为十二月到期的第二百种。已经有人给他报了○·一三八的比例。你看你能不能做点什么?” 
  “你稍等一会儿。” 
  我等了一会儿。弗南多打了几个电话后,又来跟我说话“○·一三八是个不错的报价,”他说,“我可以做到,但是,再高就有危险了。我至多做○·一三九,但不能太多,也不会很容易。市场真需要降一降。” 
  “你能在○·一三九做多少?”我继续问这个问题,很不耐烦地。“○·一四○呢?”我并不懂这些比例值,但我必须保住替菲利浦做代理的机会。 
  “在○·一三九不能超过一千份。” 
  .“好吧,伙计,谢谢了。”我挂断了电话。 
  我应该能警惕起来的。可是,当时我头脑发热一心只想要保住这笔交易。我又给东京、马里尔林克、巴黎国家银行、帕里巴斯等地打了好几通电话。结果,他们都表示可以在○·一三八做交易,却没人愿意接受○·一四○这个比例。他们都说风险太大了。 
  我放下话筒,感到更加难过,看来,我只得放弃这次交易机会了。 
  “尼克!”力塞尔在接一通电话,说:“是菲利浦。” 
  我根本没来得及整理自己的思绪。 
  “嗨,菲利浦。” 
  “你可以做吗?” 
  “我找了一些人,他们都只对○·一三八感兴趣。没人愿意接受○·一三九或○·一四○的出价。” 
  “我不能让你以○·一三八的比例去做,”菲利浦不偏不倚,“否则,我的其他一些交易员会被激怒的。” 
  我真想“砰”地一声把电话挂断算了。这就是市场价格对人们的影响。如果他最先找的是我们的话(其实,他应该这么做,因为我为他工作算得上尽心尽力),我们早已拿到这笔交易,可以高高兴兴地回家了。可是,现在这该死的家伙找了一个人来压我。 
  “你想做多少?”我问。 
  “六千份。如果你接受○·一三九的话,你就可以得到这笔交易。” 
  “给我两分钟时间。” 
  我放下电话,又看看此时的价格。没有变动,咋晚的醉酒让我的脑袋还在隐隐作痛。我越想越生气,菲利浦是想把这个价码硬塞给我。我不能决定是否该由此放弃。我开始想不顾一切地做这笔交易了。我有一种直觉,给菲利浦出价○·一三八的肯定是法国社会银行总行(FSG),我偏不让他们得逞。我把手伸进衣袋去摸口香糖,但是已经吃完了。我拿出一张交易卡,慢慢咬下一角,开始嚼起它来。 
  我决定采劝撒腿就跑”的对策。这是我小时候对付警察、我父亲及当地的小流氓的惯用手法。它的意思是“逃跑”——做错了事之后,撒腿就跑,这事就算过去了。但是,在市场上玩这种手法,其含义要丰富得多,也严肃得多。它意味着你在明知不可能的情况下,答应替客户以某一价格做一笔交易。然后,你赌市场会朝你希望的方向变动,这样你便可以做成交易,且不受损失,这和做业主交易基本相同,只不过承诺客户时,情况对你自己不利,你只能寄望于客户的报价——如果交易足够大的话,它会驱动市场朝客户有利的方向变化。我是无权做这种交易的。但是,六千份期权合同的交易做下来,其佣金当是十分可观的。更重要的是,人们把我看作市场上的大手腕,我必须再次将FSG挤出去。这样,下次想做交易时,菲利浦就会最先想到我了。 
  “菲利浦,”我说,“我可以接受○·一三九的报价。” 
  “好,”他说。 
  “准确数字是多少?” 
  “○·一三九的话,”他顿了一会儿,“六千五百份吧。” 
  我得到了做这笔交易的机会,这时是上午十一点左右。身在巴哈马的菲利浦可以放心去睡觉了一他的事已做完了。 
  我给弗甫多打了电话,告诉他我能做成的最高比例值是○·一三九。他答应替我做一千份。巴黎国家银行与帕里巴斯也各承担了五百份的任务,一切进展顺利。我已做成了二千份。 
  然而,马里尔林克方面却反悔了,表示他们那一千份无法完成。 
  “没人愿意做这个交易。”那边的交易员说。 
  “好吧,等一会儿我再给你打电话。” 
  我走进日经交易场地,将马士兰拉到一边。我想将剩下的二千份的任务交给他,再将从大阪买进的交易记录输入sIMEX的帐目。在我与他交接时,又有其他人加入。在这种情况下,对别人的委托也必须好好对待。我知道人们很尊敬我,因为我待人公平,决不会像其他某些交易员一样拒绝替他们做交易。市场上有人愿以○·一三九的比例成交,但是并不活跃。我用电话将二千份交付给了某一交易员,然后又卖给了张氏信托金融公司(CRT)一千份,卖给了瑞士银行公司(sBC)一千五百份,但是,市场上其他金融机构对此的反应却十分冷漠,做成的交易还不足一百份。所以,我又有一千九百份期权合同为空头了。如果我一直站在交易大厅的话,那无异地把自己的意图告诉给每个人。所以,我决定回到幕后去。我回到巴林银行在SIMEX的工作间。现在,我需要处理一千九百份期权合同。形势似乎不妙。我坐下来,又掏出一些交易卡。我咬着卡片的四角,享受着纸上那清爽的漂白粉味。我用夹克的袖子擦掉头上渗出的汗珠。一种可怕的失落感抓住了我。我不仅仅在做一笔没有把握的交易。我马上就要成众矢之的了。大多数交易员做业主交易的权限往往被限制在一百份合同之内,而我现在手中握着一千九百份合同,而且未曾得到任何机构的授权。 
  我看看萤幕,又听听市场上的喧闹声,想弄清市场走势到底如何。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它的性质决定了做交易就好像驾车,只能使用后视镜。我几乎要瘫倒了。我决定先卖出第二百二十种期权,等市场持续下跌时,再将第二百种买回来。这种分两步走的做法与一次成交的不同,在于市场必须有很大幅度的变动,才可能让我完成交易且不受损失。但是,我别无选择,我给交易场地上的马士兰打了手势。半小时后,我成功地以一百九十的价格售出了一千九百份第二百二十种期权。现在,只需买回第二百种期权了。也许现在还为时过早,但起码不会引起什么灾难了,我想。 
  我把那些数字键入计算机。这时,我发现一百九十与二百这两种售价间微小的差异对比例值却有很大的影响——计算机不断闪烁着○·一三五七这个数字,仿佛在讥笑我:“嗨,鬼灵精,现在看你怎么办?”我把市场情况又看了一遍。现在,每个人都明白我的意图了。而第二百种期权的报价为一千四百,大家的竞价也开到了一三七○。我根本无法参与竞标,因为我出价实在太低了。 
  当天的市场以较低价格收盘。但对我而言,这干事无补——我的头寸已被搞得一塌糊涂。弗南多等人的情况都还可以——以○·一三九的比值做这笔交易风险太大了。只有疯子才会出更高的价钱。到收盘前的最后五分钟,我还需要二百六十四份第二百种期权合同,才能按菲利浦的要求以○·一三九的比值做成全部交易。由于菲利浦是透过FIMAT而不是巴林银行结算,我无法将该天的损失记入八八八八八帐户了事,我必须将股票寄给FIMAT。 
  收盘前一分钟的预备铃响了。我给马士兰打了手势,让他告诉市场,我们愿以一千三百六十五的价格卖出二百六十四份十二月份的第二百种期权合同。我自己也急冲冲地跑进交易场地。我想用其他的活动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给这笔交易掩护,可是,没什么事可做。由于市场价格很多交易员都拥了过来,包括瑞士银行与张氏信托金融公司。我只好将那期权卖给了他们。 
  我返回巴林银行在SIMEX中的工作间。我这次给菲利浦做的交易成了一场灾难。他在巴哈马睡得很安稳,绝对不知道我已身陷困境。他自己的头寸完好无损,期权也已发给FI…MAT,一切毫无问题。而我玩的那种对策却出了差池——我不得不将五百份十二月份期权以开口且没有套期的头寸记入八八八八八帐户。从这些期权的报价与竞标分析表上,我也看出了今天的损失:十二万五千美元。除此之外,开口头寸更是一件麻烦事——它很可能会引起更大的损失。 
  一九九三年九月十三日,巴林银行董事长彼得·巴林会见了英格兰银行主管全国银行业监察工作的布莱恩秦。会后,他们发表了会谈记录摘要。其中,有彼得·巴林的一段简短的评论:“改组之后,盈利能力的恢复速度是令人吃惊的。由此,巴林银行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在证券交易这一行中,赚取利润实际上并非极难之事。” 
  他继续告诉布莱恩秦说,巴林银行集团收益的最大份额来自其子集团——巴林银行证券有限公司(BsL)。他进一步说,那些分公司的主要业务是作代理而不是业主交易。 
  无论是站在电话亭里打电话、向乔治或“肥仔”或“间谍”打手势、买进卖出,还是分析市场动态或是吃糖、甚至是嚼那些交易卡时,我都在想像着彼得·巴林那平静的声音,想像他说这些话时的情景。当时他一定是在英格兰银行那豪华的办公室里,坐在真皮沙发上,搅着“格雷伯爵”茶,欣赏地看着他那擦得发亮的皮鞋。 
  “……实际上并非极难之事。” 
  我模仿不了他的语调。因为说“实际上”这个词时,要把嘴巴伸出去;而说“极”这个词时,要抬一抬眉毛来表示惊奇。这是两个久经沙场。阅历丰富的银行家之间的谈话。他们都会为自己生财有道而自鸣得意。他们握手告别时,两人用的劲也会一样大,分开之后,他们肯定会彼此叹服:对方真是了不起。 
  但是,他们应该更深入地了解一些事情,尤其是彼得·巴林。赚钱绝不是件容易的事——他那些创业的祖先、那些冒着风险为修运河、铺铁路提供资金的祖先,绝不会说赚钱“并非极难之事”。现实生活中,没有人会觉得赚钱容易。我父亲很清楚,必须努力砌墙,才能拿到那每平方码二十英镑的报酬;而且,还要使客户满意,才可能拿到下一份工作。那些街角洗衣店里的工人、那些报童,还有那些律师,都会觉得赚钱的艰难。只有靠赌博赚钱看起来是极容易的。但是,即使是最狂热的赌徒,也会明白,赌博绝不会给他带来财富。否则为什么还会有人开赌场呢? 
  如果彼得·巴林曾经到过SIMEX韵交易大厅,知道我们工作辛苦的话,或者知道别人早已回家之后,我们在半夜三更还要努力使二千笔交易的收支对应的话,他绝不会说出“赚钱实际上并非极难之事”这种话的。 
  我一直在竭尽全力地为银行赚钱,我一直在尽力补救一些错误,以免银行遭受损失。这些错误的出现,完全是因为替巴林银行效力的交易员无不超负荷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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