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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戈登什么时候来这儿?”
“他每个季度来一次。”西蒙·琼斯说。
“没问题。”我点头表示赞同,“还有没有别的事情?我该赶回交易大厅去了。”
“没什么事了,你走吧。”西蒙说。
“祝一切顺利。”我出去时,贝克和曼森都这样祝福我。
审计报告的第十三页上记录了“风险委员会”对BFS每日头寸的最高限额:——二百份日经二百二十五种期货——一百份日本政府债券期货——五百份欧洲货币期货没有对整夜头寸的授权。但是,自九月初开始,我手头已有五千份日经期货、二千份日本债券期货、一千份欧洲货币期货及可装满满一卡车的期权(其总数高达二万份)。这些数字还在不断增加中。
第五章 亏损激增的一九九四年
“是的,我曾想过巴林银行何以能获得
如此巨额的利润。实际上,在简报及其他一些东西中我都反复提出不少与之有关的问题……我非常想知道它的利润到底有多少,因为我们对此不甚了解。我在十一月份的会议召开之前提出那些问题的目的即在于此。
我对其盈利能力想的很多。我那时感到很高兴,为巴林证券以前出过事,所以我们都特别希望巴林银行能获得利润。”
——霍华槽·华尔温
格兰银行
英格兰银行对巴林银行非凡的盈利能力提出质疑了(明显的那非凡的盈利能力完全是因为有了经理们对生意的“重新布局”)。其实,那时候,他们可以从该银行的另一部门——负责资金流动的部门——找到部分答案:有关文件被搁置在克里斯克弗汤普森的收函文件格中了。
由于我向总部索取三亿万英镑,巴林银行开始出现资金周转问题了。对任何银行而言,在没有照会英格兰银行的情况下,将超过总数百分之二十五的资金寄往海外都是非法的。这样规定的目的在于保护储户——否则,在他们想把钱拿回部时,只会看到银行已将钱全部抽出流向了海外,而银行金库却空空如也了。
巴林银行的上层人物曾就此规定和英格兰银行进行了多次会谈,要求他们允许巴林银行向海外寄出超过百分之二十五的资金——为我在新加坡和日本的业务提供资金。他们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磋商,巴林银行却终不能达到目的。从一九九三年到一九九四年,巴林银行在SIMEX及日本市场投入运作的资金已逾一亿一千七百万英镑,超出了总资金的百分之二十五。除了一九九四年四月到六月外,每个季度都是如此。
一九九四年九月七日,巴林金融集团最高负责人乔治·麦克林给巴林投资银行业务总经理杰弗瑞·巴内特发了一份备忘录。这份备忘录同时抄送给了下列几位:巴林财务与风险主任毅恩·霍普金斯、信贷收支差管理部主任约翰·尼罗素、巴林集团财务主任托尼·霍斯、证券股票交易的总负责人理查德,卡茨,以及巴林集团财务总监利兹·希尔。备忘录内容如下:“一九九四年九月六日,出于对在大贩证券交易所(OsE)市场上收支差已逾总资产(一亿一千七百万英镑)百分之二十五这件事实的尊重,我们决定打破原来内部规定的一亿英镑的限制,而将最高限额提高到一亿二千七百万英镑。随后,我给英格兰银行的·克里斯托弗·汤普森打了电话,向他报告了我们提高限额的事,同时向他询问我们在OSE市场上的收支差在整个日本市场上所处的位置。在五月举行的最后一次监察会议上,汤普森说他已对其‘决策单位’有了一些看法,他要给我们写信,与我们就此话题作详细的探讨……”克里斯托弗·汤普森是主管商业银行(如巴林银行)监察的高级官员。他告诉麦克林说,有些东西可能会“埋没在成堆的文件之中了”。麦克林后来说,汤普森曾表示:“他对已林银行向他报告这一情况感到高兴,同时也同意)我们在某些时候可以让流向海外的资金超过巴林银行资金储备的百分之二十五。”
英格兰银行的这次默许没有留下任何文字材料。而该银行内部规定的经理工作守则却要求,在同意某银行提出的将百分之二十五以上的资金投入海外市场的要求之前,必须要请示有关部门的最高负责人。按照这条规定,巴林银行的要求必须要告知卡罗·沙金特——“英国大银行监查部”主任。克里斯托弗应该把巴林银行的情况向她汇报,但是她对此却一无所知。
“我倒宁愿对此事有个详细的了解。”沙金特后来说。
在英格兰银行里工作,和我在新加坡的情形是迥然不同的。在他们那些高大宽敞有穹庐式框顶的办公室里,那才真跟彼得·巴林说的一样,“在证券交易这一行中,赚取利润并非极难之事。”或者跟克里斯托弗·汤普森道歉时说的一样,某些东西会“埋没在成堆的文件之中了”。但是,英格兰银行给巴林银行的非法的允诺没有任何形成文字的证明材料——也许,这又该算我的问题。母亲一直教导我认真工作,理清问题。
和当年我在雅加达为巴林银行清理那价值达一亿英镑的票证时一样,我在努力弥补这不断增加的损失时,我仍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也许,我该跑到西蒙·琼斯的办公室去,抱歉地说声那些损失都“被埋在成堆的文件之中了,现在去玩高尔夫球如何?”
我站在莲蓬头下,想淋走昨晚一夜未眠所带来的疲备。昨天晚上,我一直是半梦半醒,像网中的鱼一样不断地翻身,但就是睡不着。六点三十分我终于忍不住爬起床。梦中的丽莎那么安详而美丽。她几乎是无忧无虑的。我一直很小心地不去破坏她的这种心情。我的体重和频频咬指甲的坏毛病或许令她有些担心,但除此之外,她认为我们生活得十分平静而幸福。回到家,我便可以将工作完全抛开。她有很多新花样,而且总是精力充沛、心情愉快。她对生活充满了热爱。跟她在一起,不受她的感染是不可能的。只有晚上她已睡着而我还醒着的时候,那些数字才会来侵扰我。于是,我便尽快使自己入睡,将它们忘却一两个小时。早上冲澡也是难得的一段不受任何人任何事打扰的时间。
我听到电话铃响,便赶快从浴室里跑出来。该死!可能是罗恩或者玛丽或者迈克·吉利安,或者其他任何人。我眨眨眼睛,将眼睛中的水弄出来,伸手去拿手中。
“现在是七点四十分。我是丹尼,是你来接我还是怎么着?”
“哦,对不起,‘气泡’,我马上就来。”
我在浴室里已经待了大半个小时了。我飞快地把身上的水擦掉,穿上一件衬衣。衣服马上就粘在我身上了,因为我没有将身上完全擦干。那又怎么样?交易大厅里那么闷热,到吃午饭时,我又会全身湿透的。我系上领带,颇有几分满意地。这条领带是我赚进第一个一百万英镑时,大阪交易所的小伙子们送给我的。它的颜色是那种非常难看的红色,一定与我的黄衬衫极不协调。其实,它跟所有的衬衫、还有每套西装和多数的壁纸都是极为冲突的。谢天谢地,我不必看着它。那些新加坡人又有活可说了。我找不着袖扣,所以干脆把袖子挽了起来。丽莎还在睡。我吻了吻她的眼睛,开车出去接丹尼。
“‘气泡’,你怎么看起来跟个窝囊废似的?”我愉快地跟他打招呼。我自己对当窝囊废的感觉颇知一二;在市场面前,我就很有这种感觉。
“昨晚好吗?”
“四点才睡,”他坐进车座时说,“天知道是不是值得。”
“我们大晚了,喝不成咖啡了。”
“我真想去注射咖啡因,”他说,指了指他的颈静脉,“在这儿来一滴,感觉马上就好了。”
我们将车子驶进海洋大厦停车常
“那边有个车位,”他说,“但是你无法肯定把车开到那儿去,让我来停车吧。你会把保险杆撞凹进去的。”
“把保险杆撞凹进去总比根本没车好。”我拐了个急转弯,又来了个紧急刹车。
““混蛋!”丹尼叫道——他坐立不住,脑袋往前窜了一下。
“那不过销帐而已。这事每个人都可能遇到,只是它正好落在了我的头上——而那又偏巧是他的法拉利。”
我锁好车门,想着“销帐”这个词。我要是告诉丹尼我所做的销帐的话,那么他就会知道马克的法拉利只不过是区区小事而已。我们匆匆走进海外联合银行(OUB)。在sIMEX的人口处我们碰上了许多交易员。他们正利用真正开始锻炼肺部前的时间吸最后一口香烟。这是一个混杂的人群。人们肯定想不到,他们属于世界上脑子最灵、报酬最高的那一部分人。
他们看起来是那么萎靡不振,潦倒得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似的,哈利·雷姆普(“气泡”称之为“第一大洲交易所的大卫·摩斯欧”)穿着一条极寒酸的裤子,衬衫与领带上也斑斑点点。他要是这副打扮去餐馆的话,很可能会被拒之门外的。另外还有从我们这儿经过的一位交易员,将一张十美元的钞票塞进了他马上就要扔掉的咖啡杯里。
“谢谢你,”哈利喊道,“我喜欢那样。”
“要养活妻子和家人。”一位OUB交易员说。
“还有情妇。”
“还要找男孩。”
“谁说的?”哈利叫道,“嗨,尼克!领带真不错!”他问:“哪儿买的?”
“要花你十几美元呢!”我告诉他。
“好埃我总会拿到奖金的。”
“那是哈利的梦想。”
我们陆陆续续走进SIMEX市常我们的年薪都在二十万英镑左右。我们比世界许多人梦想的还要富裕。我们又开始了买进卖出数字的新的一天。我们就像在超级市场购物,或者像全年都在看守一个仓库的管理员一样,在那儿买卖数字。
买卖那些抽象的数字是我们的工作。那些数字非常庞大,却并不真实。但是,他们代表的那些价格变化起来却速度惊人。
这就好比现在你在超级市场里,推着小车,准备购物。在拿牛奶时,你突然想起该买半脱脂牛奶。可是,正在拿半脱脂牛奶的那一瞬间,你却发觉其价格已由每品脱三十便士涨到了六十便士,你只好转回来买全脂牛奶。但是,要是你事先没想到会这样或者神经衰弱的话,你肯定会感到心惊肉跳。而且,这时候,你要是放眼望去,发现货架上所有货品的价格已经上涨许多的话,你就更是进退两难了——无法判断什么时候该买,什么时候该等了。如果这时你听到有人说某种商品的价格突然降低不少,你就会又喊又叫地叫别人让路。你好从一个货架边冲到另一货架边。然后,你又尽力推着车返回刚才的位置,因为又有人说薄荷酱也很便宜。那么最后来收款处时,你肯定会觉得心力交瘁。那种“来得极不是时候”的感觉也会从心底里升起来。
sIMEX的交易大厅里,人渐渐多了起来,交易员们穿着颜色各异的夹克三五成群地站在里面。其中的新加坡人大多穿红色——那是他们认为的吉祥颜色,但杜里特和东京人却穿着绿色的夹克——他们正在争论着,好像是出了什么差错。
看来,我遇到的那些事也会落到别人身上。他们也有麻烦。
空调器里吹来的风让巴林银行工作间里的那面小小英国国旗微微飘动着。一般情况下,到了下午它就会静静的了,因为那时候,空调器就被关上了。我朝我的工作人员们笑了笑。
卡罗、力塞尔还有艾力克都在等我。我又跟交易场地另一边的马上兰和“侗挥了挥手——他们好像在谈足球,因为“侗摸拟了一个踢任意球的动作。咦,怎么没看见乔治?
“乔治呢?”我朝他们嚷道。
力塞尔和艾力克都等着卡罗来回答。
“乔治打过电话来说他要迟到半小时,”这也太过份了。这家伙已经开始无法无天了。
“那,现在有没有接到委托?”
“有一个。”力塞尔说,“就由你和卡罗负责。一次别买大多,慢慢来,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走过交易大厅,来到日本政府债券(JGs)交易场地,随着时钟敲响八点,大家都深深吸了一口气。一两秒钟后,嘈杂的谈话声猛地变成了震耳欲聋的轰鸣。这是一天中我最喜欢的时刻。市场由此开盘了——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可能的。那也是危机四伏的。我只要走上前,挥一挥手,就可以买进或卖出价值百万的东西。但它又仅仅是“东西”,它不是牛奶不是面包,不是万一有一天世界未日来临时人们能用的东西。我买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