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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岂能丢却你们?还有如许大仙,给你们认得了,将来只要他们随便提携一下,便可青云直上。位列仙班,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轻易错过,少不得我可去找到本出别的妖人,转眼十余年,他们已成正觉,你们还是魔。相形之下,岂不惭愧?”众妖听了,都欢呼道:“愿随太仙前去,决不翻悔!如有异心,定遭雷劫。”
采和大悦道:“难得你们有此志气,将来必成正果。就是夫人不肯收留你们,我贫道一定要替你们作主!使你们个个成仙的。但有一事,我们人生礼勿熟,宁可说明在先,大家如要去,各人伸上手来,领贫道一道符,将来如有变心,或作什么不法之事,只一举手,就会发出雷电,立刻自行轰死。你们不要说我太过凶狠。要知初次学道,最难持的是心猿意马。但使心有所畏,少不得都要用此强制功夫,强制既久,便成自然。同时你们的功行,也差不多了。掌中的雷符,也自然消失,用不着我解铃系铃的。你们似为好否?”众妖都道:“但凭上仙。”说时,各人伸出手来。
采和替他们一一划上符,方带了他们,赶散一班小妖,一同来到地府,和众仙相见。采和命五妖一一叩拜。五妖见、了许多仙人,一个个丰神奕奕,都觉形秽自惭,倒真个死心塌地的在夫人身边执役。众仙做完这件事情,别了夫人,各自散去。
谁知二郎因妹子做出这等丢脸之事,自己没面子见人,便向天宫请假,回他灌口原封地方去了。临走之时,除了一应公事移交代理的天神之外,关于他本身的私事,一点没有了结。就是他顷刻不离的哮天犬,也丢在他的办公府中,没曾带去。因此这犬方得偷闲下凡,在此作祟。
嫦娥将上文一大段故事说完,略略停顿了一口气儿。洞宾这才恍然大悟道:“本来弟子就非常疑心,因甚二郎这样尊神,还能管束不严,使得身边随侍的哮天犬,竟能私自下凡。今据仙姬说来,内中有这样大的原因。这可就怪不得他了。请问仙姬,如今张大仙托带的是什么信?因甚不托别人。却托在仙姬身上?究竟这犬,二郎可能前来收去?还求快快说明。”
嫦娥点头道:“你别性急。这是主要文章。自然要告诉你听的。
“那元真夫人怀孕期满,生下一子,取名王泰。他这时虽然在山下,实在比在庙中为神,还要惬意。一切事情,都有许多土地太太争着照应,还有几个执役的女妖,也非常尽心服侍。分娩期内,一点没有什么苦痛。到了三朝这日,何大仙姑的宝莲灯也送去了。自然有那老土地携灯抱孩,替他送去京城。
“果然这时王昌已娶牛尚书之女为妻。一天牛小姐梦见土地神送他一子,醒了转来,正和丈夫闲谈梦景。其时天还未亮,忽听屋顶上有呱呱啼哭之声,大为惊奇。夫妻俩披衣而起,命人上屋一看,便得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孩子,并小小的花灯一盏,另外还附有一封书信。原来这事王昌和小姐定情之时,已先对他说过。小姐还当他是戏言。这时启信一读,方知实有其事。信中并写明宝莲灯的来历。请王昌将此灯时刻系在孩子身上,可免一切灾殃。而且将来还能指引路径,带孩子前去见母亲等语。夫妻俩因是仙人所生,对孩子倒也十分珍爱。只闻王昌心痛夫人之遇,曾大哭一场,得病甚重。后来不晓得什么人说的,孩子的宝莲灯,既能避灾,或者也能治病,于是从孩子身上摘下,悬在病榻之上。果不其然,王昌的病就立刻好了,而且精神比以前更胜。从此他们一家,凡有病人,都用宝莲灯一照,马上可以复原。
“牛小姐的母亲八十多了,得的是气喘心疼,也用此灯治愈。因此全家愈发把此灯当作宝贝,连带把孩子也格外爱宠起来。这都是最近所得的消息。因为何仙姑对于夫人,时存疚心,已在夫人面前表示,誓替母子俩负完全责任。所以不敢告劳,常常往来京师、泰山之间,将孩子的消息报告夫人。听说铁拐先生算定,将来二郎决不容他妹妹自在出山,此事还有一番干戈之惨。众仙同二郎,都是同道好友,不便出面说话。只有等孩子长大起来,大家用心教训他,扶植他,要使他的本领高过二郎,然后可替他母亲作主,战败娘舅,迎接母亲出山复任。这等事情,现在统归仙姑一人主持。所以他近来忙得不得了。
“但这不关你的事情。不过关于你这一面的,仍从此事而起。
“原因众仙闻得二郎含羞回蜀,连一应私事都没有了结,心中都替他难过。大家要想个替他争回体面的法子。于是想到『解铃还在系铃人』一句古话。都道:『婚姻之事,月老作主。月老能为王昌和夫人主婚,可见这段婚姻,并非怎样苟且。夫人的错处,只在畏惧乃兄,太守秘密,反倒成了不告而嫁之罪。但究其根本,还因敬兄而起。』如此一说,便把夫人的罪名减轻,同时即把二郎的体面也挽回过来了。然而此事非月老出场作证,二郎怎能轻信?偏偏这位老人家,向来归太阴星君管辖的。现在星君因事属男女婚姻,虽说事关伦常,究竟嫌于尘俗,而且世上好姻缘少而恶婚姻多。正当姻缘之外,还有什么野田草露、投桃掷果等等风流秽史。偏偏都要从星君治下出去。他这孤洁脾气,可能看得惯么?因此趁如今分设众女星之时,他自己迁居世外总星内,却将月老这一部分,仍留在大地之上,划在我这月球内办理。”
嫦娥说到这句,洞宾不觉失言道:“还有那个有穷后羿,现在可仍在原地方哩。”嫦娥听了这句,初疑洞宾有心取笑,不觉桃腮含怒,杏脸无春,半晌不出一声。洞宾也觉自己失言,慌要支吾开去,急切又找不出一句可说的话来,也不禁满面绯红,吃吃难吐。未知二人可曾闹甚么意见,却看下回分解。
第八十七回 月老作和事老 二郎收哮天犬
却说嫦娥虽然两经历劫,终成仙体。而对于后羿之事,兀自心含愧怍。今听洞宾问及后羿,先当他有心开玩笑,稍含愠怒,继见洞宾惶恐情状,随也谅解过来,知道他并非故意翻自己的陈账,因也大大方方地答道:“关于此人,星君原欲将他移至别球。怎奈这人和娑婆树已经连成一体,彷佛此树为此人而设,此人又不能离开此树。欲要解去别处,须得连同那树一起迁种过去。这事太过麻烦,只好暂缓商量。所以后羿至今,仍在原处。可是星君既有此念,早终要实行罢了。”洞宾听了,心下方觉释然。又问:“月老既在仙姬那边,可能前往灌口,向二郎解释这事么?”
嫦娥道:“现在就为这事,张果大仙托我和月老交涉,务要请他到灌口来一趟,这倒是月老义不容辞的。我此刻回去,就得首先办妥这件事,顺便也托月老带个信给二郎,把哮天犬之事告诉他听。一则替你解了一个围;二则也是月老劝二郎出来任事的一种措词。只因他这一走,就连他身边的哮天犬,都会偷下凡尘。何况还有别人别事,因他一去而受影响的,更不知有多少。他也不能因一时个人的私愤,就把许多公事都抛弃不管,甚至还要害及无辜的好人,如王员外一家,即是其列。二郎为人,最肯负责,最不肯害人。有这一说,管叫他马上要销假视事。同时你这重围也解了,岂非一举两得之事么?”
洞宾大喜,下拜道:“若非仙姬如此关切,我弟子真如困在重围,一筹难展。但不知何日可到庐山传授剑法,却不枉害何大仙姑等得性急么?”嫦娥一面还礼,一面笑答道:“这是大众的公事。据张大仙说,道友来历大是不凡。不但我辈比不上,就是大罗天仙,也没几个够得上的。道友虽还在访道,但所至之处,都有仙人照应、保护。张大仙也不过尽他个人的心罢了。而且多半还是为元真夫人之事。因为何仙姑失言,激走二郎神,这天他也是庙中的上客。现在大家都在暗庇夫人,他当然也要出些力气,方见得同道的义气呢!”嫦娥说毕,嫣然一笑,道声再见。一霎时彩云复现面前,嫦娥跨上一步,冉冉上升。俄顷之间,高达天半,还在挥手示意咧。洞宾送过嫦娥,这才定心定意的住在王家。不觉又过了三天,看看犬精不来,二郎又不见到,又无从打听消息,倒又弄得莫名其妙起来。
这天晚上用完功课,正想上牀安歇,忽闻隔窗飒然作响,心中一动,向窗外一看,只见一个和尚头颅,隔着一层薄纸,在窗外探头探脑地张看。这要在凡人,就再也瞧不清楚,至多望得见黑茸茸的一件东西,已算十分眼力了。洞宾的眼光却与众不同,既能察见极细之物,又能望到极远的路。所以隔着纸张,离着十多步路远,还能看得清楚。但他生性忠厚,绝不料人为恶,也不防人作歹。看了一眼,知道没甚事情,自顾熄烛睡他的觉。谁知隔不多时,窗子又响起来。这一次却不对了,飒然一声之后,继之以刮刺刺一阵子响。洞宾大疑道:“莫非这犬奴又幻化为僧人,前来寻事么?”心虽然如此想着,却还不起来。隔着帐子望去,只见一个壮健的和尚,伸着一只手,把很坚厚的墙垣,如撮土抓灰般扒了一个大洞。和尚便从洞中爬了进来。洞宾这时瞧得清清楚楚,便是那天同来收妖的知圆和尚。想他如此鬼祟,倒也不能不疑他有甚么歹意。只得跨下牀来,点起油灯,大大方方地和知圆相见。
知圆一见洞宾,却不说什么,先打量他身上的这件道袍,然后问道:“吕道兄,贫僧冒昧问一句话。道兄所穿的道袍,可就是那天穿的这一件么?”洞宾笑道:“我弟子贫到如此,哪里还有第二件道袍?”知圆又打量了一会儿,又持个灯火,在他身上照了一遍,方欣然道:“是的是的,方才在暗处看不大清楚,以为和那天所穿的颜色不同。如今仔细一瞧,却看明白了,是一样的颜色。如今要和道兄商量一件小事,不知可肯答应么?”洞宾这时,也已料着了七八分的意思,便笑道:“只要与我无损,与和尚有利的,无有不遵命。”知圆笑道:“不能说与你无损,但损失也不能算大。再说得爽快些,就是要你损失,你也不能不允就是了。我老实对你说吧,自从那天和你分别之后,我心中哪一时哪一刻儿放得下……”才说得半句,洞察忙道:“承情关切,感激之至。”
知圆先是一呆,后来把他的话儿一想,不觉呸了一声道:“慢来,慢来,我和你萍水之交,哪见得支眦关切于你。我是悬念你的道袍啊!”洞宾这才弄清知圆和尚的来意,也笑了笑道:“这也算得关切之一种,因为道袍是小弟身上之物,和尚悬念我的道袍,也是我应当感激的呀。”知圆笑道:“你太客气了,我僧家只讲实在,不谈虚话。爽爽快快地告诉你,我从那天起,想到你这道袍,虽然现时穿在你的身上,可深合我的用途。因此我就接连恭候了你几天,打算等你上牀安睡,我就替你收了回去,代你保管起来,岂不便利?哪知你们当道士的,可说句对不住的话,真是小气,真不够交情。区区一件道袍,能值几何?一天到晚就是连皮带肉一般,早晨爬起牀,直到晚上睡觉,做梦;大小便,总没叫他离开一刻时。你看我们当和尚的,谁不晓得是靠菩萨吃饭,也没见一天到晚,躲在菩萨身边,舍不得离开。偏你们这批穷道人,看得一件道袍比我们和尚见菩萨还来得紧要,倒难为我一连候了六七天,有时躲在屋脊上,有时挨在墙脚边。有一天,竟在你的帐子顶上望了大半夜。你要不信么,我还找几件凭据给你瞧瞧。当我挨在墙边这一天,不是王员外派人送果子给你。你吃了一个杏子,把余下的分赠下人们,这事可有?当我坐在你帐顶这天,你在天井内,和一个女人讲了许多见神见鬼儿的话。什么二郎神咧、铁拐李咧,还有什么夫人、什么土地,讲得好不起劲儿。
“吕道兄,请你告诉我,这女子是谁?怎么不见他从门外进来,也不见你邀他进来坐地。后来是怎生出去的?怎么我一点儿也看不到。难道也像我小僧这般,有些飞檐走壁的技能么?再不然,许是你修道修出魔来,弄出什么妖怪鬼魅来捉弄你么?吕道友,我倒替你着着实实地担心咧。”
洞宾听了他这番不伦不类尖酸刻薄的话,真觉好笑又好气,便笑答道:“这倒真个大费你的盛情了。我倒很想把这女子的姓氏来历说给你听。无奈你做了和尚,看得自己衣食父母的菩萨,还不晓得敬礼。甚至看得菩萨还不及我们道士的一件道袍。那么,对于毫无关系的神仙,你还知道尊重么?与其说了出来,受你一场奚落,还不如不说为是。须知仙法广大,断断不是怕你奚落,是恐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