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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爷提着刀,领着一干镖师不敢上前,见那山贼有些动心,便说道:“你放了我女儿,把我换过去,怎么说也都是我这个当家人更值钱些。”
徐老爷说得真切,添犊之心人皆有之,虽说平时不甚喜爱,但关键时刻还是不忍看着自己亲女死在眼前。
此前的绮梦只想着如何脱身,并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分心,但听了这话却是一震,抬头看看徐老爷,有些斑白的鬓发此时是那么的明显。
一瞬间,绮梦的心软了下来,仿佛尘封已久的记忆都浮现出来。坐在父亲膝头上看他写字,趴在父亲背上伸手去摸架子上的鹦鹉。
不知何时开始,这种待遇便成了绮瑰的专属,慢慢的自己也成了一个不讨喜的女儿。
徐老爷说得真切,心道自己会些功夫,自然不会轻易被山贼如何。潜意识里也是觉得山贼绝不会放弃一个好控制的女儿,而选择一个虽不年轻但还算是身强力壮的男人。
“莫怕。”谢尊见绮梦流了眼泪,不知道她是被感动,还道是见了这场面被吓到的。
厉言微微侧了脸,却没看向谢尊,仍旧盯着绮梦两人说道:“你看,你的人都被我们抓住了,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你们剩下的人带着你们大当家的尸体回去;二是杀一个徐家小姐,但你们这些人也都活不成了。”
“放了我的弟兄们,叫他们都到我这边来。”那山贼终于吐口,想着有了人质便有脱身的机会。
所有人都希望如此做,唯有姚氏不想。如果叫山贼走了,自己便是后患无穷。得了吩咐,镖师们将山贼放了,那些人正小心翼翼地退到牵制着绮梦的山贼身边时,地上被射穿了心窝的山贼头领咳嗽一声,仿佛回光返照般地吐了一口血,接着便醒转过来。
不能留有活口,山贼头领只有死了,姚氏才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叫徐老爷相信自己与这伙人并无关系,方才那番话只是山贼借机挑拨离间罢了。
姚氏拿起簪子便插入那山贼头领的喉咙。“叫你的手下放了我的女儿!放了我的女儿!”
姚氏动作太过突然,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再加阻止已是来不及,便见那挟持绮梦的山贼急红了眼睛,手上便用力捏住绮梦的喉咙。
同一时间,厉言与谢尊两个人便冲了上去,死死把住那山贼的手,挣扎间四人滚落山下。
且不说山上情况,却说绮梦跌落后刚开始还感觉到山坡上的碎石将自己浑身咯得生疼,肩膀上的骨头发出断裂的声音,紧接着便听到哗哗的水声。是的,自己后山临着一条河,河水湍急直到城外几十里,直到汇入大海。
绮梦没了知觉,待再次醒过来时,只见自己躺在一片浅滩上,想是被水冲到这里搁浅的。
浑身疼得动弹不得,绮梦正眼看着蔚蓝的天,以及两岸高耸的山,只能等着徐老爷派了人来寻找。
跌落下来时,厉言和谢尊也应一同滚了下来,不知那二人现今如何,绮梦心想自己算是连累了两个人。
闭上眼睛,绮梦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想到徐老爷听了那山贼的只言片语,会不会疑心到姚氏身上。
这伙人定是姚氏派来的,姚氏也存了坏心思,只不过被自己一句话打乱了。不过听那山贼的话,好像还与祖母有关,莫非这就是挟持了祖母的山贼!绮梦被自己大胆的猜想惊了一下,总觉得祖母那事与姚氏也脱不了干系。
但那时候的姚氏只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如果那时的她便有这般本事,自己被算计了也是正常,如果不是姚氏所为,那这其中又有蹊跷了,看来祖母那边也是有些故事的。
绮梦试着动了动,抽筋剥骨般的疼痛,便不敢再动。恍恍惚惚间听到有人呼喊着自己。
“绮梦,绮梦。”那人的声音沙哑,想是也刚从水里出来,风吹过来便哆嗦起。
第四十三章两团柔软
绮梦想出声;意识却有些不清不楚;直到那人来到自己身边。
“女人;绮梦。”厉言抚上绮梦的脸,将沾湿了的鬓发拢到一边;看到她满是撕口的衣衫和红肿的刮伤;一时间不敢触碰;心里已是气得半死;如能回去定要即刻将姚氏打入十八层地狱。
“醒醒;看看我。”厉言轻拍着绮梦的脸颊,触摸到她冰凉的皮肤,眼睛有些湿润。见惯了她坚强的样子;如今看到她昏迷无助;心里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心微微有些痛。
“都怪我,来晚了。”厉言悔不当初,为了不打草惊蛇,看着姚氏一行人出了徐府这才去衙门找人。如果可以早些准备着,或许绮梦就不会受伤。
脱下自己的外衫裹在她的身上,厉言轻轻抱起绮梦护在怀里,然而两人身上浸湿,湿衣衫根本毫无作用。自己在河里泡了许久,浑身也是冰凉,起不到暖和她身子的作用。
厉言轻轻抱着绮梦,想用力拥在怀里,又怕弄疼了她。四处看看,两人在一处浅滩上,面前是水流渐息的河水,身后是高耸的峭壁。
峭壁下面是或高或低的林木,无一处可以遮风休息的地方。抱起绮梦,厉言顺着河水往前走,此处荒无人烟,只要顺着河水走,应该会见到人家,那时便好了。
“咳咳。”绮梦回过神来,身上更痛了。
厉言忙将她放下,细语询问着。“如何?哪里痛?骨头可有事?”
绮梦微微睁开眼。“浑身无一处不痛,我也不晓得骨头有没有事。”
厉言紧张地看着她,见她说到“浑身无一处不痛”时,紧紧皱起眉头,转而又笑道:“知道痛就不怕,我带你走,待找到人家就好了。”说着便轻触绮梦的四肢,边触便问其痛感,确定其骨头并未有事后,这才放了心。
“皮糙肉厚的,果然无事,我这胳膊都脱臼了,还是自己端好的呢。”厉言笑道,努力引着绮梦开心些。
绮梦也想笑,但已无力做些面部表情,只能微弱地喘气。
“放心,等回去了我就收拾了她。”厉言有将绮梦抱紧,想用自己并不温热的体温尽量温暖她。
此时也顾不得男女大防,绮梦浑身冰冷。厉言只觉得毫无效果,便用嘴呵了气为绮梦暖手。
绮梦有些尴尬,心道还从未见过厉言如此温柔,平日里都是拌嘴惯了的,如今猛地做这亲密的动作很不习惯。转念一想,非常时刻非常事,他这也是怕自己冻死了,那嫁妆会鸡飞蛋打,自己也确实需要他的照顾才能活下去,便随他去。
厉言有将绮梦放下,去河边捧了水来喂她,继而又到树下找了些落叶,看着可以充饥的枝叶后又来到绮梦身边。“凑合先吃,我马上带你往下游走,只要有水就有人,我们一直走,不信走不到尽头。”
绮梦接过那类似于野菜的枝叶,咬咬牙吃了进去,虽说苦涩些,但总比饿死的好。
厉言也吃了一些,便要背着绮梦继续走。
“谢尊如何了?他也掉下山了。”绮梦记得谢尊为了救自己,也随着落了下来。
“我们自己都顾不得自己,他总归是个大人。如今还是先找到人,到时循着这河往上找,如若我们都走不出去,别说救人,自己都活不了。”厉言说着便背起绮梦,侧脸说道:“莫睡过去。”
绮梦也觉有理,放眼看去,长长的一条河别无它物,就算两人折返回去寻找,也是找不到的。
“你说我们会不会死?”绮梦忽然有些悲观,前世里临死前的感觉又浮上心头。
“有我在,就不会,我不会让你死的。”厉言低低地说。
说完这话便有些不自然,厉言的脸微微发热,既怕绮梦听出这里面的含义又怕她听不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自己对那些打官司的人说过很多承诺,且一一兑现了,多年行事使得自己养成了言既出行必果的习惯,既然答应了他人的请托,就必会实现。
之前只知道自己开始注意绮梦,开始从内心里想要帮她,而不是单纯的利益关系。看到她落下山的那一刻,自己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下,看到她昏倒在浅滩上时,自己是何等的心痛。
厉言知道,自己想要照顾这个女人一辈子,不论以何方式。
绮梦也是微微一愣,忽然有种微妙的感觉,但转而便将它压在心底。或许就是他一句简单的话,并没那么多的意思,自己不要自作多情。
见绮梦并未作声,厉言有些放心又有些不甘心,就这么别别扭扭地背着她往下游走。
“姚氏和山贼定有勾结,待我回去便将此事查出来,她将生不如死。”厉言怕绮梦睡着了,说些话引起她的注意力。
“那山贼说到,我们徐府的夫人小姐,比起当年的姚家姑奶奶可是金贵得多,我总觉得,祖母当年也是被这伙山贼害了的。”两人回想着之前那些人那些话,绮梦逐句分析着这里面的道道。
“那时姚氏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这事与她无关吧。”厉言暂时不去想方才的事情,跟着绮梦分析起这里面的缘由。
“但她却知道用这事威胁祖母,你说她是从何而知的,当年祖母那事出来之后,家里将知道此事的人都发落了,只有主子们知道。但这主子也仅限于外公和外祖,连外婆都不晓得,更何况其他人。”绮梦说到这里皱紧了眉头,心道姚氏在姚家的人便是那春姨娘,小姐们自然不会知道,姨娘们也不会知道,那姚氏是如何得知的呢?
“旁的主子怎会不知,你都知晓了,满府的姨娘小姐也会得到些风声的。”厉言说道。
绮梦斩钉截铁地说:“姨娘们定不会知晓,小姐们也不知,连当时的夫人我的外婆都不知,旁的主子定不知。至于我是如何得知的,这个不能告诉你,但我敢肯定,姚家知晓这事的人也就那么几个。”绮梦不能告诉厉言,自己是因为重活了一世才知晓这事的。
厉言抿抿嘴,刚要说什么,心里忽地有了一点触动,如果不是听来的,那便只有当事人才最清楚了。
厉言没说,心道自己派去的人也快查到那伙山贼的底细,待到那时再判断也不迟。
绮梦只是被石头撞了,但骨头并未受伤,此时已经缓过来,但还是浑身无力,便试着抱紧了厉言的脖子,生怕自己滑落下去。
“手臂不疼了?”厉言感受到背上人的动作,问道。
“顾不得疼了。”绮梦其实是麻木了,只想着快些找到人家后吃口热饭。
厉言很喜欢她依赖着自己,比起以前那种故作坚强的样子,还是此时的她更惹人疼。
“你二妹妹惨了,这般恐怕连古家都瞧不上她了。”厉言没话找话,想与绮梦多说些话,又怕说起别的她将手移开。
果然,绮梦想起绮瑰在山上时受到的侮辱,心里虽痛快但也有些戚戚然,到底同为女子,自己虽希望看到这母女俩落难,但也不想她这般痛苦。女人就是这般可怜,本不是她的错,却要她为此承担一系列的后果。想到此处又将手臂收紧,想起那场面便是心惊。
“莫怕,有我在呢。”感受到背上人的无助,厉言安慰道,说完又觉得太过肉麻,但转念一想,谢尊那呆子都已经明着表露了意思,自己若再不出手,恐怕就不好办了。
绮梦听到此处有些尴尬,虽不确定厉言的心意,但也有些不自在,便松开了手臂。
背得久了有些下滑,厉言把人往上一颠,吓得绮梦赶忙又抱住了他的脖子,只觉胸前的柔软重重地抵在了他的后背上。
绮梦脸红心跳,想下去自己走,却是浑身无力,只好抱紧厉言的脖子,免得自己再滑下去,再次被颠起。
这里的绮梦刚平静了下来,那边的厉言却心潮澎湃。软软的两团,厉言起初还没注意,此时却是明确地感受到了。
自己不是不喜欢女色,只不过家里的丫头大都心思不正,一个个的都想着爬床,又是姨娘安插在身边的,厉言便个个都不理,身边只跟着大福一人,进出起居都由大福照管。
自己亲娘身体不好,常年在家中礼佛,从不过问家世,自己的父亲厉老爷便将管家大权给了那得宠的贵妾阮姨娘。厉家是高门大户,阮姨娘对内虽有实权,但厉府对外还是说厉夫人在管家。
阮姨娘的亲生儿子是厉家二少爷,自己这个大少爷便成了她的眼中钉,从小便送了许多美貌丫头到他的屋子里来。
好在厉言性子正,又是个懂道理的,这才没有沉迷女色。
如今算是初次与女人这般亲近,厉言只觉得浑身燥热,上面下面都火烧起来。
“你怎这般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