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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绣娘 作者:七彩鱼(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3-29正文完结)-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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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月一见此状,不禁笑了。江宾璋果然不辜负她的期望,做事就是这么不靠谱儿,甚至没谱儿到恶心死人的地步。
    二人拜过清月,皆看见立在一边偷偷落泪的宁婉蓉。如此一看,谁欺负谁就显而易见了。
    宁开远忙站在妹妹宁婉蓉的身前,温言向清月求情。
    江宾璋皱眉,用略微失望的眼神看着江清月,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语重心长地跟江清月道:“她不过是个不懂事的丫头,还请王妃别为难她。”
    “你问经过了么,还是亲眼见了?不问是非,便说本妃为难他,江大人长得好一双慧眼。”江清月冷笑,扫一眼宁开远,“你带他来,可先行让人通报了?”
    江宾璋尴尬的看着清月,这一回他眼神里的不是一点点失望而是大大的失望。“王妃,我是您的父亲,带个孩子进来算不得什么,您该不会连这都要跟我计较吧。”
    江清月瞪一眼江宾璋,打发宁婉蓉和宁开远兄妹下去。宁婉蓉已经开始嘤嘤啜泣,几乎贴在宁开远的怀里。宁开远更是一脸难色,摆出苦瓜脸求救于江宾璋。
    江宾璋看他们兄妹可怜得紧,心揪揪的疼。他目送他们兄妹二人离开,便长吁短叹几声,好像难受得下一刻就要死了一样。
    “江大人刚才说什么?‘算不得什么’,呵呵。”清月冷笑,目光藏冷,“不如你让宁五爷进你二女儿的闺房试试,看看众人是不是也同你一样觉得‘算不得什么’。”
    “你!别闹了,你这样说话毫无道理。”江宾璋被清月气得两唇发抖,有一瞬间他真有些后悔认这个女儿了。
    “此话甚合吾意。”清月言语冷冷。
    她这是在埋怨自己不讲道理?
    江宾璋气得竟无言语以对。想骂,但碍于女儿身份比他高,他骂不出口;想教训,还是因为女儿的身份比他高,说出来也只会引得对方更多辩驳,令自己更气。
    他确实后悔认下这个女儿了。
    “现巴巴的跑来给别人的女儿求情,江大人,你可真有闲情逸致啊。”江清月冷嘲一番,转而丢了手里的茶碗。她脸上没表现的多生气,但碎地的茶碗足以说明她的愤怒。
    江宾璋吓了一跳,看着地上的东西,反而愈加皱眉厌恶现在的清月。大女儿的脾气太硬,性子尖酸嘴巴刻薄,没有遗传她娘柳氏的半点温柔。她们母女二人怎会相差这么大呢!
    “是宁开远引你来得?我猜一猜,他发现妹妹苗头不对,跑来求你。而你更是个好使唤的,为了重情重义,二话不说跑来这里责问我。好一个爹爹!”清月再次嘲笑。
    “罢了,是我自作多情,自以为好歹算你的父亲,你就算念及亲情也会给我个面子。”
    江清月看着江宾璋这副理所应当的嘴脸便觉得恶心。他哪来的自信,莫不是脸皮太厚所致?
    清月本不打算多事。不过既然江宾璋愿意惹事,她再给他添一件烦恼也没什么。“你真以为宁开远是你的骨肉?”
    江宾璋惊诧地看着江清月,转而目光闪烁,转头侧对着她,“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钱氏曾向我亲口承认,她是骗你的,为了留住你。”江清月用异样的眼光打量江宾璋,恨不得将其凌迟处死。
    江宾璋被盯得不舒服,内心被巨大的震惊侵袭,神色慌张地告辞。
    章嬷嬷立在一边旁观整个过程,恨得险些咬破唇。她是个奴才,按理说没资格评断主子什么,但江大老爷真真不配做她家姑娘的父亲。
    祁连修得知宁婉蓉今日来访,很不满意。他勾勾手,招来高德禄,上去便踢一脚。
    高德禄周正自己的身子后,立马伏地给主子赔错。
    “本王吩咐过你!”
    “奴才昨儿个叫人放了上百只耗子在她屋里,宁三姑娘一整夜都没睡啊。”高德禄辩白道。
    “她若真不舒坦,哪还有力气跑到这儿来。”祁连修的目光仿似无数个冰锥子一样刺进高德禄的身体。
    高德禄哭丧着脸认错。他明白了,力度还不够。
    今晚,他一定叫人备了三大筐青蛇,外加一食盒的蛆虫;这些东西一定会仔仔细细的散布在宁婉蓉停留之处。
    宁开远劝阻宁婉蓉未果,只得与其一同留下。不想夜里忽听隔壁的嚎叫,宁开远披了件衣裳就跑过去,一进门就踩到什么滑圆的东西摔到。他倒下的同时看见散布满地的青蛇,惊得瞪圆眼。宁开远倒下时,压到两条蛇尾。两条青蛇回首就咬了宁开远一口,宁开远捂着屁股和大腿嗷嗷直叫。
    因宁婉蓉睡前恐惧,众丫鬟全被留下来守夜。此刻宁婉蓉并着这些丫鬟婆子们全被青蛇围困在内间。
    宁婉蓉顿坐在桌上看着满地的青蛇嗷嗷大哭,嘴张得老大。就在这时,房顶传来瓦片挪动的声音。宁婉蓉及时察觉,下意识地抬头看。一大片白白的小东西从房顶散落下来,打在她的脸上,更有一部分落进她半张的嘴里。

  ☆、第80章

宁婉蓉意识到嘴里的东西在蠕动,弯腰使劲儿咳出来。当宁婉蓉意识到自己吐出的是什么东西时,恶心地吐得更多。
    “姑娘,身上也有!”丫鬟们自顾不暇,听见宁婉蓉的呕吐声,才想起来照看她。众丫鬟意识到三姑娘吃了蛆虫,也跟着恶心,有几个也跟着吐了。荷花到底是大丫鬟,还算受的住惊吓,一边用帕子掸掉宁婉蓉身上的虫子,一边高喊救命。
    宁开远被小厮扶起身,查看了下自己的伤口,幸好没有毒。他带着人用木棍和扫帚先将屋地上的青蛇挑走。宁开远随即冲进里屋,快步背着宁婉蓉出门。寺里的和尚另开一间院子给她们。宁开远放下宁婉蓉的时候,宁婉蓉已经吓得晕厥过去。
    宁开远听荷花说自己的妹妹吃了蛆,喉咙里下意识的恶心。
    荷花楚楚可怜的看向宁开远:“五爷,奴婢们该怎么办?”
    “问我怎么办,你们都干什么吃的,就这么伺候你家姑娘?赶紧查看她身上是否有伤口,替其备水沐浴。”宁开远避嫌,背着手气呼呼的往外走。刚到门口,他转而侧脸又嘱咐一句,“记得多洗几遍。”
    宁开远自己出来之后,拍了拍袍子,就见几个小白点掉了下来,仔细一瞅是蛆虫。宁开远想起刚才的经历,下意识地捂住嘴往院外跑,扶着门口的梧桐树干好一顿吐。
    他也嫌脏,觉得用木桶沐浴洗不干净,他索性骑上马,就近找一条河清洗。
    宁婉蓉苏醒之后,发疯地用手拍打自己的头和肩膀等处,她还觉得自己嘴里脏,用手抠嗓子要吐。奈何肚子里的东西早吐干净了,她再呕也不过是些酸水。
    宁婉蓉吐到虚脱,俩眼哭的通红,哑着嗓子也不忘追究罪魁祸首。“一定是她!”宁婉蓉恨得几乎快把满口的牙给咬碎了。
    相国寺她是再呆不下去了,第二日一早,宁婉蓉便随宁开远气冲冲的下山回府,找邱老太君告状。
    邱老太君听说经过之后,确认这一切没有实证,不过是宁婉蓉的猜测,恶狠狠地斥责她一通。
    “无凭无据,休要诬陷皇族,除非你不想活了!”邱老太君心里清楚整件事跟晋阳王府脱不了干系,但面对宁婉蓉她不能这么说,绝不可以在姑息这孩子的宁婉蓉任性。
    “瞧你老大不小了,性子却一点都没长进,是时候找个人好好教教你了。”邱老太君捻了捻手里的佛珠,眯起眼睛。
    宁婉蓉不解的看向她:“祖母,您要给孙女找先生?”
    “给你找继母!”邱老太君“啪”的一下,将佛珠摔到桌上。
    “继……母?”宁婉蓉脸色惨白,嘴巴更磕巴了。她刚在相国寺受了刺激,此刻还未缓过劲儿来。祖母不安慰她也就罢了,竟然还刺激她,要给她找继母!宁婉蓉无法想象她以后称为母亲的人是一个跟她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女人,她受不了!
    宁婉蓉赶紧交出金氏,希望老太太由此对她改观。
    邱老太君听说经过,心中却是有疑窦,直接把金氏留下来。宁婉蓉领回金氏这点功劳根本抵不过她犯下的大过错。邱老太君毫不犹疑地命婆子将宁婉蓉架走。“好生看管她,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别叫这丫头再惹是生非。”
    俩婆子领命,不顾宁婉蓉的挣扎,拉着她出门。宁婉蓉还要闹,俩婆子便苦口婆心劝她。
    “姑娘乖一些,讨老太太欢心了,他老人家在二老爷的婚事上或许还有个商量。您再闹,对谁都没好处。”
    宁婉蓉一听这话,什么脾气都不敢有了,乖乖跟着两位老嬷嬷走了。
    ……
    正值老王妃的忌日。
    清月和祁连修二人祭拜在牌位前祭拜之后,随寺中众僧一同念经超度。清月把先焚烧了抄写的经书,另拿出写给老王爷和老王妃的两封信,一并放进火盆里烧了。
    祁连修倒不知这两封信的事儿,看见的时候还真有些惊讶。照理说,做儿媳妇儿的给九泉之下的公婆捎话,确实算是应该的。不过这种事儿一般人可想不出来,谁会对死人认真?可见清月是费了心思,真心想祭奠他们二老的。
    周庶妃当初就写个经书,非闹到他跟前来,虚伪做戏。
    再看清月,她办什么事从来都是默默地去做,不刻意表现,她的举动全凭自她的真心实意。
    周天巧根本没资格跟她比。若非她是太后赏的,身后还有个理国公府和宁贵妃,祁连修早把她打到终南山去做尼姑。
    不过就算她逃得了一时,早晚也是做尼姑的命。
    祁连修还真好奇清月烧掉的那两封信的内容。事后回府,祁连修便找机会开口问了问清月。
    清月当时烧经书时顺手烧的信,她没想到会被发现。信上不过是写一些媳妇儿拜见公婆的家常话,没什么特别可说。既然对方问了,便逗逗他也无妨,谁叫他平日总逗弄自己。
    “王爷真想知道?”
    祁连修看出清月的意图,故作云谈风轻地笑了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原来王爷不想知道,那妾身绣花去了。妾身哪儿还有一朵难处置的牡丹花,尚且不知该怎么安在男人穿的衣裳上呢。”江清月特意瞄一眼祁连修,见其笑意正浓,回身就去耳房坐下,拿着那朵花认真琢磨着。
    祁连修转即跟了进来。他的身子随意倚在门框上,反衬托出他愈加修长的身材。“你要好好想想了,别忘了我们打过赌的。你输了,就是十回。”祁连修满眼笑意,心情很好,随手展开白玉骨扇,扇了扇,他胸前的墨发随之微微摆动。少年慵懒,俊俏,眉宇间带着淡淡的薄凉之意,仿若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令人见之忘俗。
    “若赢了呢?”江清月忽然想起上次打赌的时只说输了如何,倒忘记赢了这茬。她回首看他,却见他眼中闪烁着更多的兴奋。
    得了,一准儿不是什么好事儿。
    “赢了还是奖励你十回。”祁连修挑起俊眉,一双丹凤眼里透着心满意足的喜悦。“说清楚,此十回非彼十回。先前所言的那十回可不是你想得那般简单。本王想过几个地方了,都不错,先和你说说,比如厅堂,柴房,后花园,马车……”
    “那还赌什么,全凭王爷一人说的算了。”清月脸羞得通红,故作懊恼,丢了手里的花绷子。
    祁连修以为清月真生气了,笑了笑,踱步进门,凑到清月的身边。因清月是迎窗而坐,矮了些,祁连修见边上没有多余的凳子,所幸就蹲下来,歪头抬眼瞄清月。
    “闹脾气呢。”
    江清月用余光扫他一眼,故意板着脸,侧过身去。
    “本王逗你呢。”祁连修站起身,复而又弯腰,面冲清月。
    江清月抿起嘴角,颔首,尽量憋住。她本想说两句话吓一吓祁连修,奈何自己隐忍的不够好,只怕一张嘴就破功了。她几次试图说话,最后还是决定闭嘴沉默比较保险。
    祁连修见江清月的嘴角一会儿动一下,自然瞧出端倪。他也不戳破他,回首拿起花绷子放在清月面前。“这东西于第一绣娘来说有何难,本王信任你。不仅如此,本王还跟太子爷打了赌,再见他时必就穿此物。”
    江清月愣住。这玩意儿让王爷在家里穿就已经够丢人的了,王爷还打算丢人丢到宫里去?
    “您这是在逼妾身赢?”清月看着这朵鲜艳的牡丹花,发愁至极。
    祁连修淡淡一笑,修长的食指掠过清月的下巴。“只要是王妃绣的,本王都喜欢。”
    江清月抬头瞧祁连修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儿,心里就猜出个七七八八来。王爷不可能无聊的拿这种事儿跟太子爷打赌。江清月眼珠子一动,将牡丹花从花绷子上拆下来,在自己胸口比量一下。
    “我看着东西给我做亵衣正合适。胸前有这么一朵牡丹花,外罩红洋纱,半遮半掩,正有韵味。”
    祁连修盯着牡丹花所在的地方,眼里着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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