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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佩岚知道冯妈妈心里是高兴儿子儿媳惦记她的,因此刚把箱子拎进屋便将送给冯家众人的礼品都送到了大屋。
上至冯奶奶,下至徐书峦,一个都没落下。
“你这丫头就是实诚,买这些东西做什么,多费钱呀。”冯奶奶拉着她的手说道,“下回可不许这样了,你们小夫妻刚结婚,可得多攒点钱,要不以后有了孩子就得紧巴了。”
“恩。”傅佩岚笑着点头。
“对了,佩岚,前儿你三姐还过来问你啥时候回来呢。”冯妈妈突然想起上个月月初傅妈妈也来过,笑道,“你要是不累就赶紧回娘家瞅瞅吧,亲家母估计也想你了,上个月就来打听过。
傅佩岚愣了一下,几年前她搬离柳树巷时,曾经三个多月没去看过傅妈妈,那时候都没见老太太念她一句,如今就这么一个月会想她才怪。
不过傅三姐来找她估计是有什么事情,傅佩岚叹息,自从和张浩分手后,这个姐姐越加沉默。当时她曾又一次提出让傅三姐辞职,毕竟张浩也在纺织厂工作,两个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明明有感情却无法结合,若是继续接触下去,她担心他们会更加无法忘情。
可是傅佩瑶却再次拒绝了妹妹的提议。虽然她每次看到张浩都会难过,可绝不会主动放弃自己的工作。
在她心中,国营工厂哪怕挣得少没发展,那也是铁饭碗,更何况她这样的性子也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她根本拿不起事儿,她有自知之明,她这一辈子就只能听人吆喝。
既然左右都是做底层员工,给国家干活总要比给私人打工说出去好听,做起来体面。至于工资,说实话她对金钱真没有太深的渴望,钱多钱少对她来说一点差别都没有,反正都是要上交给傅妈妈的,她手里有点零花钱就够了,若是存多了或花多了被发现还得挨打,有还不如没有呢,她完全没有换工作的必要呀!
面对这样的傅三姐,傅佩岚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她现在只希望这个姐姐能够尽快找到一个疼她爱她的男人,结婚出嫁,或许有了自己的幸福,有了自己的子女后,她会变得刚强历练一些,起码不会单纯到让人无力。
傅佩岚将送给傅妈妈和傅三姐等人的礼物挑出来,吃了一碗冯妈妈做的酱油炒饭后便跟着冯霄去了傅家小院。
结果刚进大门就见看到隔壁李奶奶和儿媳站在傅家大屋门前探头探脑,见他们过来微微一愣,随即婆媳两个面带尴尬的钻回自己家,连话都没跟他们说上一句,这让傅佩岚心中十分奇怪,李奶奶和傅妈妈关系不太好,可是对他们傅家这几个孩子却极为慈爱,很少会像今天这样话都不说一句就掉头走人。
傅佩岚的眉头皱了起来,刚要推门便听到屋内傅妈妈的吼叫和怒骂,“我卖房怎么了?我是户主,这是我的房子,我爱怎样怎样,别人都管不着!”
“妈,您把房子卖了我们一家子住哪里?就算大哥知道了也不会同意的。”
傅佩岚仔细一听,居然是傅沛齐的声音,她侧头看了看身边的冯霄,在他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奇,难不成,傅妈妈在和傅沛齐吵架?
这可奇了。
果然,傅沛齐话声刚落,里面就传出傅妈妈的呵斥,“你别跟我提你大哥,要不是你出馊主意我的沛林会被公安局抓起来吗?”
“妈,这是两回事儿好不好?”傅沛齐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无奈,“我只是给你提个参考,我又没让大哥去偷东西!”
“你给我闭嘴,你大哥才没偷东西,他是被冤枉的,他不是小偷。”傅妈妈尖叫。
“不是小偷是什么?不是小偷会被抓到局子里去?他今儿能偷东西,以后就有可能抢劫杀人,您不批评教育反倒要卖房赎人,你当现在还是旧社会花几个钱就能免罪?你就算卖了房子也无济于事,我好心好意拦着你避免咱们一家子露宿街头,您不领情还责怪我,我的委屈找谁诉?我作为一个犯罪分子的亲人我都丢死人了!”
傅沛齐的耐心告罄,往日里都是看着母亲和兄姐又吼又叫,如今被抨击的对象换成自己,他这才明白其中滋味,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心胸宽大的人,哪里能忍受这样的责骂,加上傅大哥被刑拘让他丢尽了脸面,这几天放学回家邻居的指指点点都让他难堪极了。
啪!
傅妈妈一巴掌拍过去,不可置信的盯着小儿子,气的声音都在颤抖,“你左一口小偷,右一个犯罪分子,你以为你自己在说谁?啊?你以为你在说谁?沛林是你亲哥哥,他出了事儿你不想着救人,还在这埋怨他嘲笑他,事到如今你还想着你自己丢了人,你的面子难道比你大哥还重要?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傅沛齐的左手不由自主的抚上脸颊,他这是被打了?被母亲打了?就因为他说了大哥几句?
傅沛齐有些懵,母亲不是一向最疼自己吗?怎么会舍得打他?
其实,这一巴掌的力道远远不及一个月前傅大哥挥出的那一拳,可是傅沛齐却觉得这一掌要重上百倍,生疼生疼,从脸颊一直疼到心里,他活了二十二岁,从没想过有一天母亲会动手打他……〃
他知道家里的兄姐都不喜欢他,事实上,他也不喜欢他们,他甚至弄不明白傅妈妈为什么要生那么多的孩子,明明家里那么穷,偏还要不停的生生生。
若是家中只有他一个,以傅爸爸当年统计员的收入,他们家的生活完全可以在柳树巷排上前几位,那样的话小时候他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别的小朋友喝着牛奶吃着饼干,而自己却只能背着兄姐藏起傅妈妈给的一瓶豆浆两块白面饽饽。如果家里有钱,他就不会因为偷偷摸了一下同学的文具盒而被嘲讽讥笑……
他知道自己自私,可是自私有什么错?父母既然生了他就有义务养大他,就有义务让他过上好日子,可是他们给了他什么?
他没有健康的身体,没有富裕的家庭,他甚至还必须要和一堆人来分享父母之爱!
难道他不想和兄姐处好关系吗?难道他不喜欢姐妹和睦兄友弟恭吗?可是他们家就那么一点资源,给了这个另一个就得看着,若是其他人个个都能讨得父母欢心,轮到他这个体弱多病的幺儿还能剩下什么?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可傅佩岚还要和他挣那个聪明好学的名头,他已经尽量不去招惹傅沛林了,可他还要与他争抢傅妈妈的宠爱,他们怎么那么贱,他们怎么那么喜欢和人挣东西?
太过分了,他们太过分了,这样的他们,让他如何去喜欢和尊敬?他只是想要守护自己的东西,他只是不许他们侵犯自己的领域,他有什么错?这算是错吗?
不,他没有错!
错的是他们,是他们!
如果他们都像傅佩瑶一样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他怎么会讨厌他们?
如果他们都那样知情识趣,他不但不会讨厌他们,相反,他将来出息了,甚至会帮扶他们。可是那群人却个个争强好胜,人人都想压他一头,从傅佩凝到傅佩岚,没有一个肯老老实实的守着自己的本分,规规矩矩的平庸下去。
这让他如何能够容忍?
而如今,他们居然害他被母亲打……
可是,傅妈妈怎么会打他呢?他才是她最心爱的儿子呀!
傅沛齐的眼睛里渐渐多了一丝神采,或许,是母亲一时气急,她现在心里一定后悔极了,一定是!
“妈——”傅沛齐喃喃唤道,神情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翼。
_ 傅妈妈若有所思的盯着小儿子,其实刚刚挥出手掌后,她确实有些微的懊恼,可是还没等她后悔,沛齐的面色却狰狞起来,那样凶狠又疯狂的表情吓了她一大跳,在她心中小儿子一向文弱又贴心,哪怕不开心也只是低声嚷嚷两句,神情却带着无限委屈,勾的人心疼,可是刚刚……
就因为打了他一巴掌,这孩子就能对她摆出这样的表情来,那佩瑶佩岚几个从小被她捶到大,岂不是要恨死她了?
还有,依着沛齐的体贴和懂事,见到兄长遭了难不是该急得乱转帮忙想法子解围吗?可是这些日子来他却一点有用的计策都没说给她听,反倒一心拦着不许自己卖房赎人。
突然之间,傅妈妈有些认不清眼前的人了,这还是她的沛齐吗?
☆、第八十章 想辙
傅妈妈和傅沛齐母子两个各有各的心思,居然谁都没有低头,场面一下子僵住了。
可屋外的傅佩岚却等不及,猛地推开屋门,“妈,大哥出什么事儿了?”
傅沛齐见双胞姐姐进来,神色一僵,眼神也跟着锐利起来,她听到了多少?她心里是不是在笑话他被傅妈妈打?
对面的傅妈妈则没有儿子那么复杂的心思,她只想到小女儿回来等于又多了一个人帮她出谋划策,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帮手越多沛林被解救出来的可能性越大。
“小四你终于回来了……”傅妈妈眼中闪出泪花。
“大哥到底怎么了?”傅佩岚抓住傅妈妈的手,急切的问道。
“你刚才在外头不都听得一清二楚吗?还问什么?”傅沛齐讽刺的撇撇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跟我斗嘴。”傅佩岚看都不看傅沛齐一眼,直接呵斥道。
傅妈妈也很不满小儿子这样的态度,这孩子今儿到底是怎么了?处处找别扭!
傅沛齐冷哼一声,“我回房写论文了。”
“嗳——”傅妈妈想要喊住小儿子,却见他应都不应一声甩头就走,心中又气又恨。好不容易佩岚回来了,沛齐却走了,这叫什么事儿呀?!
“妈,你别管他了,快点说正事儿!”傅佩岚不耐烦的皱起眉头。
“你别急,听妈慢慢说。”
冯霄拍拍妻子的肩膀,搬了两张椅子过来摆在炕沿前,拉着她坐下。而傅妈妈也开始哭哭啼啼的讲起事情的原委。
那一日傅沛林和万语柔分开后,不想回家面对母亲和弟弟,便一个人去了汽配厂,准备在更衣室暂时窝一宿,结果凌晨起夜时路过喷涂车间时无意中看到门口杵着的大柜子。
那是喷涂车间原来的主任赵师傅用废弃木板自己打制而成的工具箱兼储物柜。此人半年前车祸去世,妻子赵大嫂急急忙忙将他的个人物品取走后便再未露面。喷涂车间地方小,加上赵师傅死后新来的两名员工都嫌弃这个柜子破旧又笨重,不愿意继续使用,而新上任的主任也认为这东西占地方,直接找人抬到了门口,这一放就是大半年。
赵大嫂上过来收拾东西时把柜子外头的铜锁卸走了,这让本就有些变形的柜门再也无法关严,又因为放在室外,日晒雨淋,木头都有些糟了,估计再过不久这个柜子就得彻底零碎。
傅沛林的手电筒无意识的在柜子上扫了一下,正要擦身而过时,却见柜内折射出一点微弱的亮光。傅沛林忍不住蹲□子在仔细瞧了一下,只见柜子底板已经摇摇欲坠,而缝隙之中居然藏着一个隐蔽的隔层,他伸手一摸,居然从里面掏出一只小铁盒,上头扣着一把精致的小锁。
傅沛林好奇心起,抱着小铁盒回了自己车间的更衣室,找出细铁丝鼓捣两下,啪嗒一声锁头顺利打开,里面满满登登塞的都是纸币,面额不等,他的眼睛当时就直了……
傅沛林知道这一定是赵师傅偷着攒下的私房钱,他虽然外表看起来大大咧咧,鲁莽直率,实际上胆子并不大,若是往日发现这笔钱定是要交公的,可是现在却迟疑了。
万语柔已经有了身孕,哪怕为了孩子他也得对她负责,而没有五千彩礼他们根本无法结婚,可偏偏傅妈妈和傅沛齐却想一毛不拔,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弄不好两家真的会因此生了嫌隙甚至成了冤家……
傅沛林仔细数了数铁盒里的钱,整整五百三十二块,虽然比起庞大的彩礼数额还相去甚远,可到底是嘴边的肉,不咬,馋得慌!
赵师傅是突然去世,赵大嫂来收拾遗物时没有拿走这个铁盒,明显是不知道这笔钱的,这个工具柜在喷涂车间被推来让去,最后甚至抬到了外面风吹日晒,说不准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丢弃,到时候铁盒子还不知道会被谁捡去,他拿走应该不算偷吧?
“沛林明明就是捡的人家不要的东西,怎么能算偷呢?”傅妈妈流着眼泪哽咽道。
傅佩岚不由得想起几年前傅大哥撬开傅妈妈小匣子时的利落劲儿,心头一颤,苦涩的闭上眼睛。那个时候她是怎么想的来着?她觉得大哥那样的举止很有神偷风范,如今,他却真的犯了事儿……
“大哥是怎么案发的?”冯霄见妻子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