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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远挑了挑眉,听出康熙语气里带着些许的为难,志远缕着胡须,看向胤禛的目光真真是满意的不行,不单是他疼惜舒瑶,心性坚韧能顶住压力,更为难得是能辩倒御史,志远觉得他能出师了,不辜负往日他对胤禛的调教。
虽然胤禛从未像雅尔江阿等叫他师傅,但志远默认胤禛是他的顶门大弟子,经过十余年的训练,果然是出手不凡,胤禛一出,谁与争锋。
胤禛摆出舒瑶常常会展现的求知欲,让康熙又有些不忍心的拒绝,胤禛问道:“皇阿玛后宫佳丽三千,您能容忍下臣劝解您临幸于谁?您翻牌子时,也是提前想好的?”
康熙脸色僵硬,“朕白天忙于国政,哪有功夫想后宫的妃嫔?朕绝不会让前朝后宫都牵连上,朕翻牌子时,可没事先想好,就算此时朕都没想着招幸哪位妃嫔,一般是现翻时现想。”
胤禛说道:“今日借此机会把话说明白好,不是没有人建议儿臣多纳侧福晋格格,用以平衡嫡福晋,充实儿臣的实力。”
康熙眉头拧紧,看向胤禛的目光里带着些许的疑惑,胤禛用坦荡光明磊落的目光回应,说道:“儿臣把提出这等建议的人骂了,并不让他们再登王府的门,用侧福晋格格平衡嫡福晋,能说出这番话的人不但是傻蛋,是白痴,嫡福晋高于众人之上,如果她被平衡了,儿臣后院不会多冒出几个嫡福晋?那同宠妾灭妻有何区别?还有借着娶功臣之女拉拢重臣。。。儿臣从没不臣之心,何况。。。皇阿玛您会为了看重哪个朝臣就招幸他们的女儿侄女之流吗?”
康熙愤怒的拍了桌子,“朕不是昏君,如果朕看重谁,重用谁会给他们加官进爵,去宠幸后宫嫔妃。。。也不怕忠臣寒了心?朕宠爱妃嫔是享受,朕岂会容忍更后宫干政?”
志远躬身道:“皇上圣明,是臣等之福。”
康熙不解的看了志远一眼,这有他什么事儿?他的后宫里可没他的女儿侄女,只要一想到打算重用哪位大臣就去临幸他的女儿,康熙就吞吃苍蝇似的,他得多没用啊,用他的宠爱换取大臣的忠心?他招幸嫔妃是解闷,他不是用身体换得支持。。。“你想说什么?”
“奴才敬佩英明神武的万岁爷。。。如果真如四爷所言,奴才现在可能还是只是四品,也没有公爵的爵位,虽然为国尽忠不在这上,能为皇上出力,奴才就是个小吏也成,但说真心话奴才会觉得委屈,以后宫妃嫔受宠的程度衡量谁得重用,那吏部先乱套了。”
胤禛拼命的忍笑,志远就是有法子将很荒诞的事情一本正经的说出来,瞟见康熙也是哭笑不得,胤禛给志远暗自鼓劲,志远果然不负众望说出了重磅炸弹。
“明明是有功于社稷,犒赏却用在后宫女儿身上荣宠上,这实在是太可怕,打仗你去,拼命你去,为国操劳你去,不用给任何赏赐,因为皇上宠他的女儿了,万岁爷,您千万继续圣明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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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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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困境
康熙沉默,沉默,再沉默,他一辈子不知道听了多少遍皇上圣明,皇上英明,对这些歌功颂德,康熙已经很麻木了,唯有这次康熙。。。扔掉了茶盏,手指着志远怒道:“朕圣明不用你说,下去。”
“奴才是万岁爷被御史他们影响到了。”志远不慌不忙,面带诚恳的劝道:“自古昏君都是因美色误国,因涉及雍郡王,于情于理奴才不应该多嘴,然奴才行得正,没龌龊的心思,陛下又是明辨是非的明君,奴才又不敢欺瞒万岁爷,奴才以为四爷恩宠嫡福晋于国于家,于身体都有好处。”
康熙揉了揉脑袋,他无限的后悔,真不应该将胤禛叫来,这回好了热闹没看到,反倒让本来有些熄火的志远重新找到了前进的方向,世上有比他更郁闷的皇帝吗?
康熙有些理解唐太宗面对魏征时的感觉,不对,舒穆禄志远比魏征聪明,也比他狡猾,虽然屡屡直言,但从不犯上,除非康熙不顾明君的名声,毫无原则处罚他,否则他就得认命的听着,哪怕听得极其的郁闷。
康熙的目光扫过胤禛,见他低垂着脑袋,就是不肯看他,康熙想叫胤禛时,听见志远说道:“汉人之所以瞧不起旗人,以为旗人不会读书,不遵礼教,最主是不尊纲常lun理,万岁爷登基后将宗室王爷的侧福晋的地位一降再降,为得便是尊崇嫡福晋了。”
“好了,朕明白你想说。”康熙开口截下了志远的滔滔不绝志远,郁闷无比的说道:“朕没说胤禛错了,他所为所甚合朕意。”
“叩谢皇阿玛赏识。”胤禛也是毫不客气,康熙苦笑般的摇头,变化后的胤禛让他哭笑不得。
康熙瞥了一眼志远,志远见好就收,退回了原处,康熙吩咐:“下诏狱,朕要让天下百姓看看,朕到底是明君还是昏君。”
“嗻。”
内侍将吐血萎靡不振的御史拖出去,御史凄惨的样子,却让人生不起同情,何必呢,如今谁不知道雍郡王得罪不起?偏偏自己找罪受,以为读懂了圣贤书就能说过雍郡王?那可是舒穆禄志远大人亲自教导出来的,下了诏狱,他身后的主子也不会出手救他,万岁爷都用明君昏君了,这关口谁敢就他?
御史进了天牢,自然有人去了他家里一趟,陷在天牢里的御史自然而然的闭嘴不敢再多说一句,妻儿老娘也很重要,他陷入死地明白一了一点,他真不应该听小妾胡说,混乱的府中唯有妻子可以依靠,他用血的事实证明,夫妻才是根本,美妾不过是调剂。
胤禛处理了御史,冷着脸看向亏欠户部银子的大臣,他们原本是来凑热闹的,趁此机会煽风点火,把志远同胤禛分开,单独应付一个都很吃力,两人双剑合璧,使得欠钱的官员无任何生还的可能,不被剥得皮都不剩,志远同胤禛不会罢手。
至于嘛,不就是欠了户部的点银子,他们又不是不还,原先以为法不责众,反正都借了,皇上又是个宽厚之主,还能将朝中大臣都打了或者赶回家抱孩子去?
他们原本很有信心的,对志远开始清理户部欠款没当回事,志远的厉害,他们知道,没打到身上的人,永远不知道他的可怕,相比较而言,曾经在志远手底下做过事的官员,全都以最快的速度还上了户部的银子,甚至有的还很好心的给了几两银子的利息,宗室中在简亲王府和康亲王府的影响下,也有还钱的,但更多是硬挺,
对于不知死活的人,雅尔江阿没什么同情心,况且他也知道背后有裕亲王府的支持,最近保泰旗帜鲜明的支持八阿哥,同雅尔江阿越来越不对付,虽然都是三十好几了,儿子都有了,但在京城里经常看见他们打群架,或者在马场相互较量。
官员们所想的法不责众,对胤禛和志远来说根本不重要,志远曾说,规矩就是规矩,不管什么人犯了大清律例,不管多少人,都应该罚,法不责众,就是对大清律例的侮辱。
胤禛眯着眼睛,开口问道:“皇阿玛,他们在御前是来告状儿臣的状呢?还是来还户部欠款的?”
康熙道:“朕只知道他们在朕面前哭了两个多时辰。”
胤禛看出康熙的不以为然,想想也是,户部都穷成那样了,康熙又是个爱施恩于百姓的主儿,今日免这处钱粮,明日那处皇粮,一旦赶上天灾,康熙没有赈灾的银子,那可是动摇江山社稷的大事。康熙皇帝对关系江山的大事一向是不会马虎的,虽然他内库里还有银子,但总不能让康熙拿内库的银子填补窟窿,拿他的贴己钱养着一帮蛀虫。
胤禛瞥了一眼志远,好在他有先见之明,把账单查清楚,早早的呈给了康熙皇帝,让他坐到心中有数,往日的重臣忠臣都欠了多少多银子,证据面前,他们再多装模作样也是白搭,胤禛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忧,你们自诩忠臣,铮铮铁骨的大清忠臣,必然不会让皇阿玛失望。”
“雍郡王。。。“
“就连黄口小儿都知道欠债还钱的道理,众位饱读圣贤书,焉能不知?是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们是向皇阿玛说明日还钱的,对吧?”
“雍郡王。。。”
志远抬了抬眼睑,唇边多了几分欣慰的笑容,他在胤禛身上看见了一人,他闺女舒瑶,她最擅长的便是自说自话,管你说说什么,她总是挑选她能听懂的话说,胤禛虽然没有她高杆,但也得了几分的精髓,孺子可教,四爷真的是不错的人,非常之不错。
胤禛也没想过没人反抗,果然听见人群中有人被胤禛激怒了,高喊道:“奴才实在是没银子,四爷是要逼死忠臣吗?”
一下颚有着短胡须的壮汉走出来,宽阔的肩膀,身材略显的臃肿,但在他的眼里却是一片煞气,从他的朝服上看出来,他是武将。胤禛皱了皱眉头,这不对啊,记得他对书逸如同子侄,受过老都统的大恩,虽然最近同大阿哥走得亲近些,但如何也不会今日出来问难胤禛,官场上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的。
他直接解开衣扣,怒道:“四爷说借钱不还的是都不是万岁爷的忠臣,你看看奴才。。。奴才十几岁就遂着万岁爷出征,打三番时奴才赶上了个尾巴。”
脱掉官服的身上,是触目惊心的刀伤,一条一条红得似蜈蚣一样的伤痕缠着他身上,他指了两道伤疤,“这就是打三藩时留下的,后来随着万岁爷三征葛尔丹,身上的伤都记不住了,难道这些不足以证明奴才的忠诚?”
他瞪着一双铜铃般眸子,眼圈有些泛红,说道:“奴才的腿上中过箭,每当刮风下雨腿就酸痛,其中的苦楚,远非雍郡王所知。”
“是呀,是呀,雍郡王怎能否定奴才的赤胆忠心?”
“万岁爷,奴才的忠心天地可鉴。”
他出头,自然有人添柴火,大臣纷纷哭诉对康熙的忠诚,一时之间行事陡然逆转,康熙扶着着御案,仿佛在心存怜悯的看着哭诉的朝臣,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胤禛身上。
胤禛紧抿着嘴唇站在原地,下颚越绷越紧,后背也绷得紧紧的,他承受着所有的压力,他的腰杆挺得很直,任何的压力都压不夸他,胤禛想到了梦中的情景,当时在没有一个人在他身边,他一个人艰难的前行。
一直很维护胤禛的志远,此时并没出声,他仿佛没看到胤禛的困境,胤禛睁开眼时,看见他信任的目光,事情只能依靠他自己解决,但他不是一个人。
胤禛捏着袖口中的各种罪证,他明白了一件事,有人设局,亦有人破局,更有人将计就计,成全于他,昨日碰见了书逸,他神神秘秘的将一张薄纸交给他,胤禛开始并不在意,回去详细的看了以后,胤禛对书逸打听消息的能力刮目相看。
他深知公爵府没有密探暗卫,瓜尔佳氏曾经说过,用这些太招忌讳,忠勇公是臣子,用不上。但胤禛更知道一点,京城中的大事,尤其是关系到朝局的大事,从没有什么能真正的隐瞒过她。
瓜尔佳氏是没有暗卫,公爵府也没什么门人,志远一向是独来独往,从不同朝臣勾连,即便面对很是敬仰他的雅尔江阿等人,志远从不假辞色,也不会借助简亲王府的实力,但这一切在瓜尔佳氏面前都不是问题。
她能从各府的夫人口中,同她们的闲谈中得到有用的消息,更能从市井流言中,辨别出真伪来,‘需要暗卫的人都不是聪明人,亦不是自信的人,依靠暗卫,蠢人。’
胤禛仿佛被大臣们的哭声惊醒,看了康熙皇帝一眼,走到光着上半身显露伤痕的武将身边,从地上捡起他脱掉的乳白色亵衣,胤禛郑重的披在他身上,随后拍了拍他肩头,沉声道:“爷敬佩你为国效命。”
“雍郡王。”武将露出一丝自傲,胤禛板着脸,说道:“但你昔日为国效命留下的伤痕,并不能成为你欠债不还的理由,一码归一码,混不到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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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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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慈母
在公爵府里品茶的瓜尔佳氏悠然的一笑,斜眼看了一眼转圈圈的书逸,“怎么?要娶媳妇紧张了?”
在瓜尔佳氏面前,书逸从来没有像对待外人时的潇洒从容,干巴巴的问道:“您不担心?”
书逸并不是非得娶岚郡主,虽然他也觉得她不错,但是。。书逸凑上前去:“您让他当廷脱衣服,又让我把证据交给四爷,一旦不成,四爷的气势没了,阿玛他们再往回追讨银子更费劲了。”
瓜尔佳氏抿了口茶水,手指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