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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天俊反手一剑撩出,“铛”的一声,火花飞溅之中,他又被胡飞挡了回去。
陈峰和朱洛见此情景,一退又进,狠狠的向梅玲攻了上去。
梅玲大怒,剑出如风,举手连击五六招,招招都是杀着,但是朱、陈两人见胡飞即将得手,仍然拼死抵挡,此进彼退,梅玲剑招虽然凶狠一时之间仍对两入莫可奈何。
梅玲大急,眼见常天俊越来越不支了,她娇喝一声,一剑将朱、陈两人迫退,飞身一剑向胡飞攻到。
胡飞嘿然叫了一声,身躯半转,硬生生的横架了一刀。
梅玲身子尚未落地、半空之中不好使力,两股兵器一震之下,她的娇躯又被震了回去。
朱洛和陈峰见状,同时一声暴喝,两把钢刀闪电般劈了上来。
梅玲反手荡开朱洛劈来的一记辣着,但是陈峰这一刀已毫不留情的快到背脊之上。
梅玲大骇,一边的常天俊只看的冷汗直流,他飞身前扑,突见刀光闪起,直向他双脚砍到。
这一来,常天俊和梅玲几乎同时陷于危险之中。
朱洛得意大叫道:“原来百花剑客门下也不过尔尔?”那知他话声不落,摹听“嘶嘶”
两缕锐厉的劲风直向陈峰和胡飞刀锋袭去。
紧接着“铛铛”两响,两人只觉手腕一震,劈出的钢刀都失了准头,梅玲和常天俊已乘势翻下。
陈峰和胡飞都呆住了,敢情刚才一袭,两人都觉出是两颗小的碎石,但来势却十分强大惊人,以两人功力不敌两颗细小碎石,这真是骇人听闻之事。
梅玲呆了一呆,大叫道:“暗中的高人可是张师哥?”
常天使一肚子醋意道:“怎么又是张师哥?”
梅玲颤声道:“你不知道,除他之外,任何人也不会这样关怀我!”
她激动之下,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怎知听入常天俊的耳中又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
常天俊恍然如有所失,痴痴的道:“是么?你就这样相信他!”
此情此景,他真个心痛如绞,他本来想走了,但是,他又不忍十年来的感情就此一旦撕碎。
他黯然低下头去,两眼隐隐泛动着泪光。
梅玲如有所悟,缓缓走了过去,柔声道:“师弟你怎么啦?”
常天俊只是低着头,没有答应她的话。
梅玲暗暗吸了口气,心想你可是怪我了?唉!你又怎么知道我对张师兄是如何的怀念?
一旁的荆山三煞见梅玲叫了一句,周久无声息传来,三人一打眼色,再度欺了上来。
胡飞冷冷的道:“百花门下不过如此!我们真是多疑了!”
他话声未落,突然又是一缕锐风破空弹至,胡飞大喝一声,一刀将袭来的石子碰飞,转眼间他的脸色为之大变。
敢情他觉出刚才一袭之力,较之早先还要强劲,若非他将钢刀握得紧紧的,只怕已经脱手飞出。
朱治暴喝一声,直向发石子的方向扑去。
谁知他身形站定,那里根本就没有人在,朱洛骂道:“真他妈的活见鬼,这里没有人!”
陈峰冷冷地道:“纵然有人,也不过只会偷袭本领.哈哈,原来东方赫的弟子都是这等小人!”
他这话一半含有激将语气,岂料话声刚落,突然身后一人接口道:“你骂我可以,但不准你辱及东方前辈!”
众人惊诧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蓝衫少年缓步走了出来,他步履从容,只是脸孔却毫无表情!
荆山三煞原以为那边有人,谁知一瞬时间不到,他又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出来,刹那间三人都为之呆住了,梅玲惊叫道:“你……你……可是张师哥?”那蓝衫少年冷冷的道:“姑娘错了,在下哪是你什么张师哥?”
梅玲仍不相信,颤声道:“张师哥,你不愿对我说真话,自然是还记着十年前的旧恨啦!”蓝衫少年摇了摇头,道:“姑娘越说越令在下迷惑了,在下和姑娘从不相识,哪里会来的什么十年旧恨,姑娘想是认错人了!”
他心中激动不已,说这几句话时,凡乎是狠起心肠,一个字一个字十分吃力从口中吐出来的。
常天俊在一旁看不顺眼,叫道:“梅师姊,人家自己都不承认,师姊为什么硬说人家是张定远?”
蓝衫少年脸色微变的扫了他一眼,心想你好大的口气啊!
荆山三煞窃窃私议了一阵,三人都想那蓝衫少年年纪轻轻,纵会武功也不见得怎么样?
白天在店中或许是自己眼睛看花了,被他偷偷溜了出去,方才暗中出手之人定不是他?
三人经过一番商议,便又欺了上来。
胡飞望着蓝衫少年道:“咱们方才说东方赫,又干你什么事?”
蓝衫少年冷冷的道:“我不愿有人背地说他老人家的坏话!”
朱洛大叫道:“说了又怎么样?”
蓝衫少年两眼一翻,眼中突然杀机大起,冷然道:“你再说一句看看!”
朱洛嘲笑道:“东方赫门下,原来也不过如此!我说了又怎……”
“样”字尚未说出,一股劲风突然劲袭而至,朱洛闷哼一声,身子已被震起,跌在三丈之外,满身鲜血而亡。
胡飞和陈峰见状大惊,同时奔过去一看,登时凉了半截。
梅玲和常天俊也怔住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蓝衫少年出手竟具这等威势,两人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蓝衫少年情不自已的拍了拍身上衣裳,说道:“再有人敢辱及东方前辈,他便是个例子!”
梅玲颤声道:“张师哥,假若师父知道你这样替他老人家维护声名,不知他老人家又怎样高兴?……”
蓝衫少年暗暗吸了口气,说道:“姑娘错了,在下久闻东方前辈侠名,自不能任人暗地破坏他老人家声誉,其实却并不认得他!”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梅玲几乎敢于肯定他就是定远了,她见定远始终不肯对自己承认,真个悲痛欲绝忍不住伤心地哭了起来。
定远心中激动不已,他几乎忍不注想将自己真实身份暴露出来,就在他话快要出口的时候。他突然又狠起心肠咽了下去。
常天俊冷冷的道:“大丈夫行事讲求光明磊落,尊驾到底是谁?何不把姓名说出来?”
他是感于梅玲见了定远,什么也不顾,口口声声叫定远为张师哥,反把自己冷落一边,是故再忍不住心中的醋意。定远淡然道:“姓名只是一个人标记,象你常天俊大侠名震江湖,声号自然响亮的了,区区无名小卒,姓名又何足挂齿?”常天俊妒恨之下,突然脱口骂道:
“看你样子,最多也不过是一名小卒而已!”定远脸色微微一变,暗想你武功平平,说起话来却这样骄傲,我只好替师父来管教管教你了!就在他心念一动之际,摹闻身后冷风大起,敢情陈峰和胡飞已乘他不备之际,从后面偷袭上来。
定远大喝道:“鼠辈敢施暗器!”说话声中,他的身形已暴弹而起,陈峰、胡飞偷袭落空,两人正待向后退去。
哪知他俩身于尚未闪出,头顶之上一股狂飚压下,两人连手都来不及抬,“噗噗”两响,天灵盖被击的粉碎,哼也没有哼一声,便倒地死去!
常天俊看了心动神摇,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暗想他若真的对我出手,我怎么样也非其敌?定远翻下地来,他替师门做了一件称心快意之事.心中大感得意,不由仰天发出了一声清啸!声音远远传去,有似虎啸龙吟一般在空际盘旋着,不远之处,有一声长长马嘶在叫,梅玲和常天俊心中都为之一动。
这不是和那夜情景相同吗?那夜定远击败尚妙香之后,也是以啸声呼唤坐骑,所不同的,那夜定远脸色焦黄,今夜他以真面目相见,人也变成一个美少年了。梅玲长长叹了口气,叫道:“张师哥,你为什么不肯和我相认啊!”定远心中一阵激动,此情此景,他再也不能停留下去了,身子一起,直向夜色苍茫的山间奔去。
梅玲大声呼叫着定远的名字,夜色沉沉,山野寂寂,声音远远传出,传回来的只是断续的马蹄声。
那断续的马蹄声随风传来,宛若铁锤似的声音敲击在梅玲心头上,她泪眼蒙蒙,心都为之碎了。常天俊痴痴站在一边,两眼茫茫望着沉沉的夜空。
夜,越来越深了。
梅玲如飞追去,常天俊大叫道:“师姊到那里去?”梅玲不理,飞身赶过山坡,蓝衫身影已经走的不知去向!
梅玲长长叹了口气,常天使追了上来,忍不住也长长叹了口气。
叹息之声在空际回荡,定远已去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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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锋芒初露
春二三月,江南正是莺飞草长的季节。
正午时分,一骑黄骠骏马缓缓向钟祥县城驰来。
马上坐了一名蓝衫少年,他来到一家酒楼门前下了马,一名店家迎了上来,说道:“公子可是潘老爷的朋友么?”
那蓝衫少年怔了一怔,只见另一名店家快步走了上来,带着责怪的语气道:“老张,你怎么啦?潘老爷不是招呼过了吗?无论过往客商,凡在本店下马,一律招待不误!你怎能怠慢贵客?”
那叫老张的店伙“哦”了一声,立刻举手揖客,那蓝衫少年心中虽觉奇怪,但事已至此,只好随着走上楼去。
他到了楼上,上面已有三十多名客人,这些人个个身体粗壮,一望而知都是江湖人物。
那蓝衫少年走上楼去,既没有人打招呼,甚至连望也没有望他一眼,他十分没趣的坐到一张桌子的下首。
只听一人说道:“天煞剑容乃当今第一高手,他的第五弟子屠龙剑龚伯羽更是有名的难缠人物,不知潘老英雄已作了如何处断?”
另外一人接口道:“天煞剑客名震江湖,门下五名弟子个个身手了得,长江以北全是他们天下,潘大侠纵有通天彻地之能,看来不服也不行了!”
隔桌一人微怒道:“赵兄此言未免太蔑视咱们江南绿林了,我八手仙猿周中第一个就不服这口气!”
又有一人叫道:“对啊!在下任克定也愿决一死战!”
那蓝衫少年听了心中微微一动,暗想真是天假其便,我本待到山东凤凰山去找天煞剑客,替恩师了却三十年前的恩怨,不想会在这里碰到莫青萱的弟子,那真是再好也不过了。
他忖思之际,忽听一阵楼板响声,一个黑脸少年走上楼来,众人忙起身说道:“原来潘少快来了,不知令尊何时可到?”那黑脸少年躬身道:“家父正与少林百绝大师,武当紫阳道长,华山神剑手李不二大侠商议要事,惟恐诸位久候,特命兄弟先来招呼。”
说罢,又连连作揖。
众人连道;“哪里!哪里!”
一人抗声道:“不知潘老英雄是否曾作了决定?敢请少侠相告?”
那黑脸少年表情严肃的道:“天煞剑客望熏武林,江南若不对他臣服,屠龙剑龚伯羽一到,转眼便是一场腥风血雨……”
一人叫道:“我欧阳忠偏偏就不服这口气!
说话这人身材矮胖,两眼露出灼灼的光芒,他大叫之后还不算数,忽然一下跳到桌面之上,又大声道:“咱们江南朋友一向敬重潘老英雄为人,假若潘老英雄不战而降,岂非大使人失望!”
他说过之后,楼厅之中登时为之骚动起来,有的主战,有的主降,众说纷纷,莫衷一是。
那黑脸少年连忙摇动着双手道:“诸位少安勿躁,家父转眼就到,诸位有什么高见,到时请对家父再说吧!”
他目光一转,忽然发现那蓝衫少年露出冷冷的笑意,心想这人是谁?我好象从未见过。
要知此刻来楼上的人,大半都是在江南一带成名露脸的人物,他见那蓝衫少年面也陌生,便走了过来。那蓝衫少年心中一动,暗想他可能是找我说话?
念头未定,那黑脸少年已到他面前,说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蓝衫少年起身应道:“在下张定远是也!”那黑脸少年一双眸子转了两转,直觉张定远三字太过陌生,忙推下笑脸道:“对不起得很,张兄请到楼下坐?”
定远大惑不解的道:“那又为了什么?”
那黑脸少年微微笑道:“楼上俱是江南武林贵宝,张兄名不见经传,只好屈驾请坐楼下!”
定远一听,不由勃然大怒,暗想你真个狗眼看人低,就是莫青萱亲来,我也不惧,你怎么看不起我?但他随之一想也罢,我张定远出道未久,自不知他们这些沽名钓誉的人,哼哼!又有谁知道我是专程去找天煞剑客莫青萱的,他思念及此,当下忍了一忍,默默走下楼来。
原来就在转眼之间,楼下已坐了二三十人,但闻嘈杂之怕此起彼落,情形比楼上更乱。
一人大叫道:“怎么啦?潘金辉到了,他的老子为什么还不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