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魏安澜捡魏太妃让她带的话说了一遍。无非是挂念皇帝的身体,让他不要过于操劳之类的……废话。
其实魏太妃逼着魏安澜来翠屏山也是为了让她多在皇帝面前晃一晃,好提醒皇帝,你答应要帮她找婆家的,现在还没个声响,别是忙着陪老婆陪忘了个溜干净了。
秦潇哪里知道李睿答应过魏太妃什么?不过他是知道太妃曾有意将魏安澜弄进宫里当妃嫔的。
所以他也提着十二分小心。
如今李睿满心满眼的只有皇后一人,可别在他不在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惹出什么风流事故来。
到时候不用皇后发飙,皇帝都能先将他给撕碎了。
心不在焉地听魏安澜说了一堆废话,然后三人大眼瞪小眼,半山亭突然就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就,这些?”裴宜眨巴了两下眼睛,上下打量魏安澜。
山上凉风阵阵,魏安澜却额上渗出细汗来。
没办法,裴侯的压迫力太大,她这样神经纤细的女孩子,着实有些承受不来。
她好想退出去找皇后娘娘打麻将啊,魏安澜在心中哭喊,面上却还是镇定得很。
搜肠刮肚再想话说,可是宫里头那些琐碎之极的东西又怎么能入了对面这两位的耳?
魏安澜突然想起来一事,面色也郑重起来。
“太妃叮嘱的就是这些,不过民女出京的路上,发现有些事情不大对劲,不知当讲不当讲。”
裴宜觉得这女人神烦,絮絮叨叨一堆废话,说完了怎么还不快点滚蛋?便挥了挥手说:“既觉得不当讲那还有什么好讲,退下去吧。”
魏安澜可是鼓足了勇气要说八卦的,被冠军侯这么一杵,话都杵回嗓子眼儿了。
不过裴侯发话让她走,也正合了她心意,正要起身施礼离开,突然听见上首一直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为零的皇帝开了口。
“有什么不对劲?”
裴宜瞪了秦潇一眼,秦潇摇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说吧……”
正喜滋滋起身要告退的魏安澜重又无奈地坐下,暗恨自己这张嘴惹事生非。
“就是……就是……”她不敢看裴宜凌厉过度的眼神,只好把自己的目光转向皇帝。
皇帝的脸还是那张,可是……魏安澜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
是皇帝那过于柔软的神情,还是太过温和的目光?
魏安澜的疑惑只是一闪而过,毕竟她不会想到这世上还有人大胆到敢假冒帝王。
“民女出京城时,见到一些衣衫褴褛的百姓,言及是打从南方过来的灾民,想进京讨生活。”
裴宜“唰”地将身体坐直:“你说什么?”
魏安澜没理他,只自顾自地说:“民女知道南方大旱,可是官家赈灾的钱粮都拨下去了,照理不会有那么多流民出来。而且即便有流民,他们为何不向东边富庶的金陵、淮水一地走,而要千里拔涉到京里来?天子脚下,这么多流民,要怎么讨生活?”
魏安澜本来也没在意这事,不过是当个话题跟这两位位高权重的男人说一说。
可是随着自己这话说出口,她就越来越觉得不对,越想越觉得害怕,不自觉之间,脸上的神情也染上了忧虑之色。
“细想想,这些流民有些不大妥当。”
秦潇也坐直了身体,听她这样一说,忙问:“有何不妥?”
“衣衫是褴褛,脸上手上也全是脏污,可是……”魏安澜蹙着眉尖说,“可是流民不应该是拖家带口,有老有少的吗?可是我见着,那些流民中,壮丁也未免太多了些。那些老人妇孺倒是一脸菜色,形销骨立,可是那些男人看着精壮有力,并不像是忍饥挨饿的样子……”她突然抬起头,微张着嘴,一脸的惊恐,“皇上,侯爷,若京中涌入大量的流民,九门提督和五城兵马司会不会将此事上报?您二位可有听说?”
裴宜脸色微变,秦潇目光闪了闪,笑着对魏安澜说:“你无需担心,自会有人去安置他们。”
说毕端起茶来,魏安澜见状知道皇帝这是让她退下,忙施了个礼,心情沉重地离开了半山亭。
见魏安澜的身影消失于山路转脚,秦潇将手中的茶杯放回了桌上。
“裴侯,这里头怕是有什么事。”
裴宜点头:“五城兵马司是我的属下,可为什么这样的事我没有听到分毫?”
“有大批流民入京,此等大事,九门提督不可能不向中书省提报,事情没有传到玉泉山庄,就说明,要不是中书省觉得此事无关紧事,就是有人将此事给压下了。”
秦潇捏着手指头,目光阴沉。
“听着魏姑娘所言,这些流民的确相当可疑。一个姑娘家都能看出不妥来,守门的门将和负责城防的兵马司怎么可能会视而不见?将他们放进京城?”
“京中有变!”秦潇和裴宜一起站了起来,对视一眼,飞快离开半山亭。
“快,着人请荣王过来!”
第93章 有山雨欲来
93 【有山雨欲来】三大巨头的推演+垂头丧气的魏姑娘+真可怜!
玉泉山庄建在翠屏山山腹;占了大半个山腰,靠山临水;风景秀宜,更是易守难攻之处。
楼阁轩宇;飞角垂檐掩在浓荫山影之中;层层叠叠,巍巍而立。
这只是表相。
玉泉山庄里有前朝皇帝挖出来的暗道,可藏兵万余。这条暗道几乎将翠屏山的山腹掏空了;里头屯着许多军器物资;算是皇家私用军械库。
自然,这条暗道是历代帝王亲掌;外人不得其门而入。
裴宜、李恪和秦潇,此时就坐在这条暗道的入口,月岚阁深处的一间暗室之中。
外头天高云阔,内里昏冥无边。
四根牛油大蜡闪动着明亮的烛光,只偶尔听着烛花迸现时的“哔剥”声,三人环坐于桌旁,皆是凝眉肃目,不发一言。
得到了魏安澜的疑惑言语,裴宜速速叫来荣王李恪。三人就钻在这小黑屋子里头商议了半天。
如果魏安澜没有看错,那么就是京城里有了变故。
五城兵马司的职权掌在裴宜的手中,兵马司里的将官多是宗室子弟或是勋贵嫡系,是年轻人的天下,这些小生瓜蛋子从小听着裴战神的事迹长大,对裴宜向是敬慕,他们是京中守卫的中坚力量,若说他们叛变了,裴宜完全不敢想像。
可若这里头,有宗室或是大世家暗中作祟,压制了家中的小辈,投奔了京中某一股势力,故意要将此事瞒下,却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能做到将中书省、兵马司和提督府都掌握在手中的人,到底是谁?
谁有这么大的能力和权柄,让这么多人都选择闭口不言,视而不见?
“这时机抓得未免也太巧了些。”裴宜拿手指头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喃喃道,“若这些人真是南方来的灾民,那么以他们的速度,上京的路怕要走上两个多月,甚至更久。这么多人,沿途官府就没有举措,没有消息,如此放任自流?”
荣王抱着双臂,浓眉皱在一处,烛火在他湛蓝的双瞳中跳跃,将他的眼瞳染上一抹血色。
“这一路要经过十余州府,除非这些府官州长全都瞎了眼睛、聋了耳朵。”
裴宜点头道:“皇上来信时说过,南方有数州已被郭孝通收卖或降服,但还有大半的州府是信得过的官员执掌,这种事,不可能发生。”
秦潇接着说:“那么如此看来,这些人有可能是在接近京城时方改换的装束,此前或是扮做走卒,或是扮做商队。”
裴宜敛眉冷笑:“也说不定是哪里的兵马!”
秦潇闻言一震:“兵马怎么可能宣召入京?”
“不一定是入京,年中有换防,若有人将换防军悄悄换了,直接借着换防走动,再悄悄潜入京畿附近,既快速又隐蔽,不会为人怀疑。”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啊!”秦潇震惊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都想着要造反了,这点事算个什么?”荣王冷笑一声,“只是京中有十六卫,都是忠于皇上的,就这些人混进京中能做什么?想做什么?”
“十六卫如今有三明卫两暗卫在外,皇上微服出京的事,只有龙牙、青虎两暗卫及少数宫中近侍知道。我担心的是,这里头怕是混了奸细,将皇上的行踪泄露了出去。”裴宜垂着双目,面上无甚表情,“皇上悄悄离开京城,此事瞒着后宫,瞒着前朝,对有心人来说,真是绝佳的机会。”
荣王想了想,点头叹了口气:“只要混入皇城,擒住朝中能稳住人心的几位老大人,再借故向玉泉山庄发难,将皇帝不在玉泉山庄之事揭开……”
秦潇接着说:“再派人悄悄将皇上在路上除去,那么暗害皇帝的罪过便可全推在假扮皇上的我,遮掩皇上去处,代行天职的荣王、裴侯您二位身上。他们便是除奸勤王的义师,名正言顺地拥立……当皇帝了。”
三人对视了一刻,裴宜握紧了双手:“皇后有孕,此事已着人报于后宫。那人定能得了消息,再不会拖延时间。皇上和皇后在江州有危险了。”
“我带人去江州。”秦潇沉声道,“一切以皇上和皇后的安危为重!”
“你不能去,”裴宜摆了摆手,“你还要在此安定军心。江州,我们现在赶去,怕也来不及了。”
“难道就任由他们独面危险不成?”秦潇摇头,“江州苏定方虽是干吏,但应对暗杀突袭这种事,他未必在行。”
“江州有驻兵五千,对方派杀手还能派五百?”裴宜一挥手,“飞信示警,一封给皇上,一封给苏大人。飞鸽一路,快马一路,以免途中被截被毁,务必赶在他们之前将警讯送达。咱们对皇上要有点信心,他不是未见过血腥之人,更何况此时身边还有个有身孕的皇后,他比谁都会更加小心。”
荣王点头:“不错,此时大张旗鼓派人驰援江州,只怕会令人狗急跳墙,反而不美。”
“宫里也要注意了,阖宫女眷,还有太妃和三位公主,若是被他们拿来为质也会让咱们被动。”
话说到这份上,三人都明白他们针对的是谁。
先帝之子,七零八落,如今还活着的,只有今上李睿和废太子李崎。
李崎的生母章太后一心一意想让儿子回京,她的亲儿子想的可不会只有回到京城这么简单。
只怕从他被贬至岭南之日,就无时无刻不想着地龙翻身,杀回京城当皇帝。
偏偏东南道大总管又是他的亲母舅。
“怪不得至今只听着郭孝通的动静,章士先那里一星半点的异状也没有。”裴宜冷冷一笑,“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倒是多亏了魏姑娘,无心一句帮了咱们大忙。”
可不是,若是京里一直压着消息,等到事发了他们再知道,那一切可都晚了。
“我回京里,宗人府府兵在我手中,若是事急,便先杀入宫中,将太妃和公主们接出来。”荣王站起身来就要走。
秦潇突然站起来。
“王爷莫急。”他沉声说道,“您回去,会打草惊蛇,不如我去。”
“你?”
“我是宫中内官,回去不会引人注目。现在敌人还未动手,皇上不在,太妃娘娘和各宫娘娘也未必肯信您跟您出宫去。我留在宫中,先打点一二,事急时便宜行事,更加稳妥。”
裴宜想了想,点头道:“这倒也是个好主意。咱们另找个人先扮着,皇后害喜,皇上高兴多喝了几杯,中了暑热,就在后殿静养起来。平素不让人见了。”
三人又商议了半天,想了许多细节,这才各回各处去准备。
魏安澜委委屈屈地坐在外殿,她听着皇后有孕的消息是很高兴。可是一腔热血被皇后不冷不淡的态度打击得不剩丝缕了。
不肯与她说话也就算了,魏安澜想着女人有孕害喜时就是这样懒懒的,她也不是没见过。
可是连眼光都不肯看她一下,脸上那神情要多高冷又多高冷,仿佛跟她多说一句都不屑一样,这让魏姑娘多少有点受伤。
好歹是一张牌桌上百圈麻将打下来的交情,怎么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虽然说您是皇后我是白衣,但姐姐妹妹也叫了好多回的,多少总有点感情的吧。
魏安澜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却不知肖沉墨暗地里抹了几多冷汗。
魏安澜的眼睛很毒,她不敢正脸看她。不是因为易容的手法不够好,而是她怕自己一个表情掌握不好就让善于查颜观色的魏安澜抓到蛛丝马迹。
最不容易出错的就是一张面瘫脸,最不会犯错的,就是不开口不言语。
别看她从头到尾没说两句话,等魏安澜跪安出去,肖沉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