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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先跪倒的几个长刀铁骑首领冷冷对陈浪喝道:“今日你若胆敢杀了帮主,你也别想活着离开,我们发誓将你砍成肉泥,除非你能把我们全部杀死!”他们忽然运劲把上身的衣物全部震碎,数百名好兄弟全部赤裸上身,单手拄着锋利长刀跪在冰冷雪地上,他们身上散发出无边杀意和无穷的悲愤,气势惊人。
陈浪蓦然感到了冰冷凉意,好不容易才击伤了赵烈,而且还有点胜之不武,此时黑虎帮的实力和长刀铁骑展示出来的强悍精神震撼人心,不过他也是纵横多年的枭雄,忽然大笑道:“没想到黑虎帮如此无赖蛮横,老子今天就是死在你们手上也要杀了赵烈,我***还没有怕过谁!”他深不可测的眼神现出带点轻蔑和嘲弄的神色。
赵烈久久凝望跪在冰冷雪地上的好兄弟,忍不住热泪盈眶,心中豪情满X,随手从染满鲜血的衣服上撕下了一块布条,仔细地把纷乱的金色长发从额头紧紧勒在脑后,蓦然大吼一声,傲然运劲把上身粘满鲜血的衣服震碎,露出浑身伤痕累累的强劲肌肉,后背那凶狠的黑色虎头似乎正在发出震天怒吼!
赵烈忽然转身,微笑着对数百长刀铁骑高声道:“能拥有你们这样的好兄弟,我此生死而无憾!不过我向来令出如山,就算我死在陈浪手中,你们今日也绝不能为难陈浪,谁敢不从,就是让我在阎王殿中也不得安心!”
数百长刀铁骑虎目含泪,心神激荡,神色悲壮,全部凝神望着傲然挺立的赵烈,鲜血不断从他身上滴落,虽然右手已经无法握住长刀,可是强悍的身子却屹立如山,仿佛世间无人可以将他击败!张旺财蓦然拔出雪亮马刀,飞身踏雪跃出,悲愤道:“大哥不要再战,今日就由我替大哥激战风火神拳!”
围观的武林豪杰纷纷被赵烈身上那种勇往直前的威猛气魄所感染,也被黑虎帮团结一心的气势所感动,众人心中都涌动着激昂和狂热的情绪,这就是让人热血沸腾的瑰丽江湖!
“武林战神”勇猛天下,果然名不虚传,可是有些眼光独到的豪杰都看出赵烈受伤之后根本不是陈浪的对手,此战胜负已定,赵烈难免一死,明知死而悍然迎战,此乃真豪杰!
陈浪向来自负高傲,可是此刻他的眼中也忍不住露出了钦佩目光,赵烈的勇猛顽强反而激发出了他体内的猛烈杀意,经脉中奔涌的真气不断飑升,地面积雪忽然如水面那样卷起层层波浪涟漪。
赵烈轻轻推开了挡在身前的张旺财,就连肩膀插着的断剑也未拔出,他上前盯着陈浪淡然道:“无论胜负,今日一战获益非浅,我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谢谢你。”他飞扬的眼睛,宽广的额头显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静中隐带一股能打动任何人的忧郁表情。
赵烈忽然脚尖不停轻点雪地,朝前跃了数步,洁白雪地上没有留下任何足迹,蓝色身影轻盈地飘了起来,两手化作干百双黑色掌影,长发拂舞,形相威猛至极点,可是神色却静如止水,显示他的心灵修养,已臻坚刚如磐石的不动心境界。
陈浪欺赵烈力战身疲,身受重伤,且自恃神功在身,傲然闷响一声,火热的拳风直震得方圆半里之内的空间嗡嗡作响,就生像是平地里落下了个巨雷般爆裂而出。
黑虎拳刚烈天下,经历实战锤炼之后更是妙象纷呈,黑色拳影不住在两丈许的空间内变化,每个变化都是那么流畅自然,时而迅猛如炸雷,仿佛万头猛虎呼啸而来,时而温柔如春风,亦不带起半分劲气,仿佛无数蓄势待发的黑虎盘踞山头,虎视眈眈,顿时让陈浪感到所有进攻路线全给拳势封死。
无奈陈浪纵横江湖二十年,搏杀经验异常丰富,凭借强横的功力压迫赵烈,强大的真气如惊涛骇浪般涌出,不时重重击在水面,震起了数丈高的巨浪。
赵烈受伤的手臂开始由五指开始至肩井穴位置,所有的脉穴顿时感到酸麻难过,赶紧运气把对方侵体的气劲化掉,可是伤口处的鲜血却是猛烈喷出,由此可知陈浪的功力如何深厚雄浑,鲜血如同漫天洒落的红雨,他一阵头晕目眩,浑身无力,黑虎拳根本无法发挥威力,只能不停闪避,拳拳交接处迸出耀眼欲花的芒光,像烟花般好看,又充盈着强烈劲力。
“暴火神拳”的拳风毫不留痕地划过四周的树干,风雷之声远去,原本坚如磐石的密密树木一点点倾斜起来,发出咯咯声响,在这刺耳的声音中,倒塌的速度越来越快,终于在轰隆隆的巨响中,连绵颓然倒地,陈浪忍不住大笑道:“赵烈,你已是强弩之末,让你看看我傲视天下的“烈暴旋”!”
陈浪两袖膨胀如鼓,卷起了数道阴影,连串密密的拳影宛似集聚着什么吸力似的在空中聚集,呼啦啦地往赵烈身前飞去,劈哩啪啦的炽热煞气猛然爆起,竟然在赵烈身前聚起了一个不断闪着红芒的大光球,然后猛烈爆炸!
赵烈顿时感到全身气血翻腾,眼冒金星,肉身则似要化成碎粉般飞了出去,地面一片焦黑,像给猛烈的大火烧过,又像天上惊雷下劈,丈许方圆寸草不留,石头也被熏黑,厚厚的积雪早就化为乌有,露出了黑色焦土!
气氛蓦然显得悲壮惨烈,数百长刀铁骑依然静静跪在冰冷雪地上,赤裸上身,他们似乎感觉不到刺骨寒风的冰冷,每个人的眼睛都弥漫着坚毅悲伤,张旺财双手握紧,眼神紧盯着赵烈的身影,全身真气调节到顶点,似乎随时准备出手。
赵烈浑身被火热拳风灼伤,飘逸的金色头发似乎被火烧过,发出了难闻的焦糊味道,但他强忍疼痛,拼命朝前如鬼魅般移动,因为陈浪已经如影随形般杀至,陈浪的一双大手化作数十掌影,以水银泻地的方武,无隙不寻的狂攻而来,把赵烈旁边的树木石块震得飞上了半空,可是赵烈依然顽强地躲闪,强悍的身子不停从四散而出的碎石断木中诡异闪出。
慕容无双不敢再看,双眸流出了悲伤的泪水,周围的数百武林豪杰也忍不住连声叹息,不少人则紧张地握紧了双拳,屏息观望,几乎忘记了呼吸,心都悬了起来!赵烈的悲壮勇猛使得他们终身难忘,也许是太过悲凉,风中又开始飘落晶莹洁白的雪花,悠悠地落在了如雕塑般的数百长刀铁骑裸露的肌肤上,雪花没有融化,因为他们心中充满着冰冷的悲伤。
赵烈幻如鬼魅的背影已经有些缓慢迟滞,匪夷所思的步法也开始凌乱,四射的碎裂石子和木块在他身上留下了点点血痕,强悍的真气压得他苦不堪言,全身经脉似乎快要爆裂,如同一条丧家之犬般狼狈逃窜。
陈浪飞身紧紧跟着,眼中射出残忍目光,眼看双拳即将击中赵烈的后背,他的心里感到了从来没有过的轻松,终于不用打了,赵烈在被刺中肩膀后居然又苦苦支撑了数百招,刚烈无比和黑虎拳和赵烈的顽强毅力简直让他感到恐怖,他再也不想打下去了,只想早点痛快杀了赵烈,早点得到解脱!
赵烈已经明显感觉到陈浪就在身后,感觉到陈浪迸发出如山压来的强大真气,虽然耳边涌动着真气破空的巨大轰鸣,赵烈的心忽然静了下来,心神空明无比,所有的运动忽然变得异常缓慢,他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陈浪急促的呼吸声,聆听到陈浪沉稳的心跳声,在那一刻,赵烈的感官无比敏锐,就连远出树林中野鸟掠过的细微风声都清晰可闻,他的脸上忽然露出了诡异悲凉的笑容,左手忽然“蓬”的一声用力重重拍在右边受伤的肩膀上。
残留在赵烈体内的那枚断剑没有任何预兆,闪电般朝后诡异无伦地迸射而出,粘满了赵烈鲜血的断剑如毒蛇刺穿了陈浪的心脏,冰冷锋利的断剑带着混杂两人的血丝闪电没入飘落的雪花之中,再也看不到了,众人只看见眼前亮光一闪,时间仿佛瞬间凝固,陈浪奇妙地伫立在雪花飘舞的虚空之上,凌厉四散的拳风把飘在风中的美丽雪花震为碎末。
赵烈悠然凌空转身,脸色依然苍白,虎目精芒大盛,闪动着智慧的光芒,含笑滞空淡淡道:“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谁若暗算我都会死得很惨!今日一战你可服气?”他浑身充满着强悍的霸气,似乎永远不会被击败。
陈浪心口猛烈刺痛,鲜血从X口标射而出,他伸手摸在X口,低头凝望粘满鲜血的手掌,忽然抬头轻声道:“我的心好痛,死亡的滋味原来真的很恐怖,我以前杀人如麻的时候却不知道!哈哈,此生无憾,你的确配得上战神的称号!”凉风无情吹过,他凝固在空中的身子蓦然如枯叶飘落。
赵烈刚才挥拳自伤毫不留情,不但震出了插在体内的断剑,而且也击伤了自己,X口咯出了大量鲜血,他微笑擦去嘴边鲜血,深深吸气,目光凌厉,双拳蓦然变得漆黑,轻飘飘地隔空拍在陈浪的X口,挥出了黑虎拳其中的一招“隔山打牛”。
陈浪飘落的身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然伴随着雪花悠然飘落,可是他的后背却猛然暴出化为血块的内脏,拳风无情穿透他的身体,那些碎裂的内脏竟然把数丈外的大树也轰然击倒!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惊骇莫名,许多功力浅薄的江湖客甚至不清楚陈浪究竟是如何被赵烈杀死的,“蓬”的一声轻响,陈浪的尸体轻轻飘落在柔软雪地上,深深陷了进去,一动不动。
赵烈从空中飘然而下,踏雪无痕,脸色亦如雪,金发在寒风中飞舞,双瞳暗映赤光,就好像冰狱中的少年现世一样,狠绝中却又带着自然散发的悠闲,双瞳很快转成尽白,远远望去不见黑睛,全身晶化,光线照在皮肤之上,竟有寒冰般的反光出现,让人望之瞠目结舌,良久恢复正常,脸上还是挂着从容的淡淡笑容。
数百长刀铁骑直到此刻才蓦然爆发,全部兴奋地高举雪亮长刀迎风挥舞,眼中滴落了热泪,不停振臂高呼道:“战神不败!战神不败!战神不败!……”数百人齐声高呼,巨大声浪直冲九天云霄,震撼大地,周围树上的积雪纷纷簌簌落下,此刻在他们心中,赵烈已经不是人,而是战无不胜的神!
赵烈手腕微动,插在雪地中的长刀冰心蓦然飞起,凌空落在他的手中,他微笑着转身向那些观战的武林豪杰举起长刀,狂放洒脱,上身猎豹般强悍的肌肉依然粘满鲜血,可是他的眼神却露出了狂放神色,忽然把长刀潇洒抛回刀鞘,顿时引发了周围排山倒海的欢呼声。
经此惨烈诡异一战,赵烈既有稳重坚忍的老练,又有果决勇豪的狠辣,终于傲然挺进了黑榜前十的位置,跨入了绝顶高手的行列,威名远扬,震惊江湖。
夜晚时分,湖风楼中人声鼎沸,就连酒楼外面空地也摆满了酒席,不少黑虎帮众顶着寒风站在雪地中痛快喝酒,赵烈虽然右手受伤,缠满了绷带,可是依然用左手拎起满坛烈酒,面带豪爽笑容痛快饮下,神采飞扬,金发飘舞,引得众兄弟连声叫好,赵烈随手把酒坛扔在地面,左手傲然拔出了长刀无边,但见刀身蓦然通红,迸发出熊熊火焰,逼迫他的金色长发猛烈飘动,震撼人心!
赵烈举刀傲然道:“长刀一出,天下谁与争锋?”暗红刀锋轻轻凌空朝前劈出,两丈外的数十根蜡烛全部被火热的刀芒点燃,三百名长刀铁骑顿时热血沸腾,全部兴奋地拔出雪亮长刀,用力紧紧握住,高举在空中狂热挥舞,他们浑身充满了力量,火红的烛光映红了他们年轻而充满自信的脸庞!
夜深了,雪停了,宁静的雪夜早没有了白日激烈搏杀和湖风楼喧嚣的痕迹,就连轻柔雪花落在地面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赵烈身着干净简洁的蓝色长袍,长长的金发在雪花中微微有些凌乱,静静拉着慕容无双的玉手在雪地中漫步,慕容世家的数十名带刀护卫远远跟在他们身后。
两人轻轻的脚步踩在雪地,悠悠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留下了并排的脚痕。慕容无双的双目射出浓烈感情,忽然柔声道:“你改变了很多,但还是有很多未改变,还是那么冲动,搏杀的时候还是那么勇猛拼命。”
赵烈淡淡道:“环境在不停改变,每个人也只能不断改变,只有这样才能适应这个弱肉强食的江湖。”雪地的银白映出了天空明月的光辉夺目,偶尔夹杂树木枝桠间扑簌扑簌的雪落声响,怕是桃李争春的景象与之相比,也是浅薄了的。
慕容无双伸手轻拂着赵烈受伤的肩膀,那里缠满了绷带,她柔声道:“还疼吗?小时候我最喜欢下雪了,渴望看到白雪飘飞的迤俪,因为可以望白雪映红梅,可以追随着孩子的欢声笑语,尽情在雪地里堆着笨拙的雪人。”
赵烈微笑道:“已经不疼了,一点小伤而已。小时候我太顽皮了,总是把伙伴辛苦堆积的雪人无情推倒,或者加上难看的萝卜鼻子,经常幻想着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