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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尾生一副认真的模样,低咳了几声,道,“事情是这样子的……我正巧呢……也要去南诏,又正巧遇到了你们,嘿嘿……咱们同路吧!”
君北月和紫晴皆愣,真没有料想到会是这件事。
“南诏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去的地方。”紫晴抢先开了口,一般君北月在的时候,她可都是沉默的呀。
“我是应南诏兽族之邀。”百里尾生说着,急忙忙从袖中掏出一份邀请函,生怕君北月他们不醒。
君北月不用多看,瞥一眼那信封就知道这是南诏皇室专用的邀请函!
“兽族?你跟兽族什么关系?”紫晴又问。
“我是兽医呀!只要是头禽兽不管什么疑难杂症,只要遇到我,保准药到病除!我可是兽族的座上贵宾!”百里尾生骄傲道。
紫晴不自觉朝君北月看去,只见他那俊脸都青了,这家伙也曾经算是百里尾生药到病除的对象吧!
“兽族邀请你参加此次婚礼?”君北月的声音分明冷了。
“没呢,邀我去治病的,南诏已经高温半个多月,听说病死了一群大象,南诏王都急了,兽族长很早就找我了,可惜这邀请函现在才到我手上,唉……”
“我大周的南疆大门可不是随便可以出的,你又不是我大周人氏。”
入南诏大门,要南诏王室的邀请函,而从大周南疆大门出,则需要大周王室的许可,就像楚飞雁这等大公主也不例外,否则楚飞雁也不用求借道了!
君北月这分明是试探,他也不清楚百里尾生是不是大周人氏。
“我是呀!”百里尾生立马辩解,又往宽大的袖子里掏,掏了好久才掏出一本泛黄的小本!
君北月对这东西可是比对南诏王室邀请函还要熟悉!
这是大周家家户户都必备的户籍册,大周身份的象征!
龙渊大陆里,就大周有这东西,为的就是南疆大门的出入安全,册子上头必定会有当地衙门的印章。
紫晴也狐疑了,接过来翻开一看,只见这并非一本普通百姓的户籍册,而是一个门派的户籍册。
正是当初君北月请百里尾生喝酒时候,百里尾生说的“龙门派”。
官印紫晴忍不住,却逃不过君北月的眼睛,君北月的表情告诉她,这东西是真的!
“古人言,在家靠兄弟,出门靠朋友,曜王爷,小弟如今无依无靠,就你们两位朋友,此去南诏艰难险阻,凶险重重,还望能拉小弟一把,捎上小弟。”
百里尾生又作揖,似玩笑又似认真的态度,让紫晴和君北月都琢磨不透!
君北月眼底掠过一抹复杂,打趣道,“百里公子言重了吧,我大周境内,一派盛世安宁,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通往南诏之道更是安全,何来艰难险阻,凶险重重?”
377可怕,东秦女皇
君北月说罢,认真看着百里尾生,紫晴更是认真。
这家伙自诩无所不知,必定有过人之处,君北月和紫晴此去南诏,为的是探孤岛的秘密,某种意义上来说,确确实实是艰难险阻,凶险重重呀!
难不成,百里尾生说的是这一路上,而暗示的却是南诏?
他是兽族的坐上贵宾,他在南诏可比他们这些受邀参加婚礼的人更自由!
然而,就在君北月和紫晴狐疑之际,百里尾生却挠了挠后脑勺,尴尬而笑,“呃……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我都不知道呀,呵呵,误会了误会了。”
这话一出,紫晴第一个反应又是看君北月,果然,这家伙的脸不是青,而是直接黑了!
无疑,百里尾生耍了他们,而且,顺带得嘲讽了君北月一把,大周虽然安定,但是怎么都称不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呀!
“既是误会,百里公子就请吧。”君北月冷冷道。
“古人言啊,这在……”
“古人言,道不同不相为谋。”
“怎么道不同了,咱们都一起去南诏的不是?”
“你去兽族,我们去王城。”
“总得先一起到南疆大门的不是?”
“我们走官道,你走民路。”
“寒紫晴,好歹相识一场,顺路同行蹭你们几顿烦,你就这么小气?”
终于,百里尾生看向紫晴,紫晴悻悻的,没说话。
君北月直接掀起车帘,“百里公子,请,南诏见。”
百里尾生好脾气,眯眼而笑,“曜王爷,这古人说得好……”
君北月一脚抬起来,对准百里尾生的屁股,立马让百里尾生闭嘴,悻悻地自觉退出去,只是,他并没有走,就跟着在马车旁。
君北月看也不多看一眼,甩下车帘,而就在这时候,紫晴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她当然知道君北月不是小气,并不会过分得对一个客人这么无礼!
君北月是在试探呢,百里尾生自己找上门同行,必定是有原因的,拒绝他个两三次,看他还不把狐疑尾巴露出来。
见紫晴笑,君北月脸色有些难看,他没出声,捧气书卷倚在一旁看。
“他……真的兽族的兽医?”紫晴很想认真问,只是,一想气百里尾生刚刚那句,“只要是头禽兽”,便忍不住捂嘴而笑!
君北月抬眼看她,冷冷道,“影子,传令下去,闲杂人等,一概驱逐到官道一里外。”
紫晴乐了,她知道百里尾生既然来了,绝对不会走的,这一路不会那么无聊了!
见君北月没搭理她,她也拿出离殇琴谱来认真研究,至今卡在一段曲子里,怎么弹怎么别捏,总觉得少了什么似的。
而车外头,时不时就穿来百里尾生的古人说……古人说……似乎和影子吵起来了……
这边车队赶赴南诏,而另一边,在浩瀚的东海上,一排船队也正赶赴南诏!
船队只浩大,令人一眼看了便知道这是东秦的船队,放眼龙渊大陆,能有如此船队的,除了南诏便只有东秦了!
虽然南诏王这一回娶的是西楚的长公主,但是南诏王为了避免众人人物他有意卷入龙渊大陆几大国的争斗上,他还是邀请了和西楚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东秦皇室,也邀请了和西楚正打仗着的西荆。
“呵呵,南诏王就是个孬种,既好女色,又要明哲保身,他若不邀东秦和西荆,本公主还会敬重他几分!”轩辕昭汐站在甲板上,负手身后,虽为女子,这架势却不输男子。
“公主,太子殿下已经进去那么久了,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呀?”侍从低声。
前几年南诏盛会,南诏王曾经几次邀过诸国国君,东秦女皇都以身体欠安为理由,让使臣代替出席,而这一回,不仅仅轩辕昭汐来了,东秦女皇也亲自来了!
轩辕离歌一上主船,便被召见,如今已过了整整两个使臣,还不见出来!
“怕什么,他兵败三界之地,女皇可一直跟耿耿于怀,我就不相信他能说服了母后,把皇位传给他了!”轩辕昭汐冷声。
皇室的男子,从来几十年前开始便没有活过十岁的,她的亲哥哥是头一个,自小兄妹俩的感情也极好,只是后来,她丢哥哥把无筝送给她,教她琴沙音杀,哥哥都没有答应,她便耿耿于怀了!
而后来,哥哥对寒紫晴的例外,更让她气愤,东秦皇室历史上出现过多少痴情种子,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男人,她自是要提防,轩辕离歌有朝一日把东秦都给了寒紫晴!
轩辕昭汐看似不着急,实则负在背后的手早已紧扣在一起。
而此时,船舱里,东秦女皇轩辕倾情端坐在主位上,穿着很朴素,却自有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四十左右的年纪,包养得极好,肌肤吹弹可破,五官精致极了,一双丹凤眼凌厉冷傲,从外貌上,根本看不出她的年纪,只有从她眸中敛尽繁华的深邃,身上岁月沉淀下的韵味,才知她的年龄。
这位十三岁登位,统领东秦二十多年的女强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轩辕离歌正亲自摊开一副龙渊大陆地图,东秦女皇冷眼看着,许久才款步下来,带着长长大红指套的手指,点在东秦北疆大门上,淡淡道,“你的意思,是这里?”
“嗯,只要西荆和西楚的战争不止,我们便有机会,匈奴那里,我已经谈好了。”轩辕离歌淡淡道。
君北月到了南诏,就别想走,至少,在匈奴动手之前,他休想离开,休想亲自调兵遣将!
东秦女皇何等聪明之人,一听就明白,手轻轻落在轩辕离歌的肩上,突然就笑了,“儿子,那你怎么还在这里?别告诉母皇,你也想去南诏?”
“战事没有那么快,南诏王也不是完全不用提防之人,楚飞雁很快就能吹枕边风了。”轩辕离歌淡淡解释,却没有看东秦女皇的眼睛。
“是吗?朕都亲自来了,你是不是该回去守好咱们大秦的北疆了呢?”东秦女皇笑道,突然攫住轩辕离歌的下颌,逼着他看她,厉声,“皇儿,你什么时候学会跟母皇说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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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8敌人,他得承认
说谎?
轩辕离歌立马否认,“母皇,孩儿不敢。 ”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你连寒紫晴那么个人物都当初都敢放走,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呢?”东秦女皇冷笑道,将轩辕离歌的下颌越抬越起。
轩辕离歌却还是面无表情,“我没有想到她会是那样的一个人。”
“啧啧啧,阿离,你可别告诉母妃,君北月相中的女人,简单得了?”东秦女皇又笑道。
这话一出,轩辕离歌的眸光骤冷,而与此同时,大周七皇子君北耀旁缓缓走出来一袭蓝袍,打扮得非常精致,掩了与生俱来的皇子尊贵,倒是多了一份高等的精致,他看着轩辕离歌,
唇畔勾起了一抹奸诈的冷笑。
他恨,恨轩辕离歌当初的心软,恨轩辕离歌当初的警告!
这一辈子,除非是他死,否则他要么娶寒紫晴,要么就杀寒紫晴,不管有什么手段,一定要把腹下之痛这个仇报了!
轩辕离歌还能解释什么,君北耀见了母皇,该说的全都会说,不该说的也全都会说!
突然,冷不防“啪”一声响亮,东秦女皇一巴掌甩在轩辕离歌脸上,力道之大,直接让他后退了好几步,苍白的脸立马肿了一侧!
“翅膀硬了呀!你敢瞒着我那么多事情!即便你当初从昭汐手上救了她,他也多的是机会可以杀她!轩辕离歌,朕是怎么教你的,你统统抛弃到脑后了吗?你让朕太失望了!”
东秦女皇直指轩辕离歌,凤眸凌厉,一脸狠绝!
“说!小时候朕是怎么教你的!”她冷声,要一个回答!
“母皇,让他出去。”轩辕离歌淡淡道。
“不需要!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七皇子就是朕人!”东秦女皇冷声,“你说,小时候朕是怎么教会你的!”
轩辕离歌沉默了许久,终究开口,“离歌命短,等不了,逢敌能杀便杀,不留后路。”
这话一出,君北耀顿时大惊,命短,这个常年服药的家伙,真的有病呀!
命短,到底短到什么程度呢?
他没敢问,他如今恨不得轩辕离歌早点死,因为他知道,之前他没有对寒紫晴下手,之后更不会!
“很好,你还记得就好,寒紫晴可是敌人?”东秦女皇质问道!
轩辕离歌又是沉默,东秦女皇耐性地等着,对于自己的儿子,她最是了解,只要把他骂得无话可说,他便会服,便不会争!
可谁知,许久之后,轩辕离歌却突然抬头看来,清冷的脸上不见表情,可说出口的话却让东秦女皇暴跳如雷!
他说,“寒紫晴是我的朋友。”
他欣赏她的琴艺天赋,欣赏她爱恨分明不暧昧的为人,喜欢……喜欢她在人前板着脸严肃,在人后却会径自傻笑偷乐。
然而,这一切,都不是那个女人与他最致命的吸引力!
而是当初无邪深涧悬崖中,他为三军大战弹奏“战起”助威,却见兵败,断了魔筝一根弦!
那一刻,他看到那个女人眼中的心疼!
那一刻,那个女人对他说,“将不死,必有再战之日”
将军不死,总会有再大战的一日!
那个女人永远都不知道,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别人的心疼,就连眼前这位母亲,都不曾为他心疼过!
东秦皇子必死,似乎已经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没有人会惊讶,会惋惜,会心疼,更没有人会难过!
就连同他的亲妹妹,轩辕昭汐,都怕他不死,怕他争这个皇位!
这条命苟延残喘了那么多年,只有寒紫晴一人告诉过她,朋友,要惜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