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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敢挡我!!!可别怪我手中大刀无眼!!!”
董承作势就砍,就在此时,一声笑声响起。
“呵呵,董国舅为何如此震怒?”
董承脸色一凝,遂定眼望去,正是程昱、曹仁二人。原来不久前,有人报知程昱,圣上与董承登功臣阁说话,赐予袍带予董承。恰巧曹仁正于程昱府中议事,两人得知,即速入皇宫来看。
董承见程昱、曹仁两人走来,暗中苦叫不已。曹仁故装发怒,喝退护卫,那些护卫这时仿佛好似突然活过来般,速速退开。
董承强逼几分笑意,向程昱、曹仁各施一礼。程昱吟声笑道。
“不知国舅深夜入宫面圣,所为何事?难不成圣上有国家大事与你商议。昱虽不才,愿与国舅分忧。”
“汉朝有两位明公竭力相辅,岂有忧患。程公多心,适蒙圣上宣召,以释承今日之冤,赐以锦袍玉带以作安慰。”
“呵呵,听国舅之言,可见圣上当真会体恤下属,笼络人心呐。
丞相这才刚升仙不久,圣上便赐锦带予国舅,其心如何,昱已知也!”
程昱话中暗带浓浓杀机,一双如同毒蛇般的眼瞳,毫不掩饰释放着威慑的目光。董承听得心里直跳,连忙谦卑而道。
“程公莫要多心。承对丞相一片赤诚,虽丞相尊灵升仙,但承之心亦绝不会变。若有违此言,承愿受万刀剁身!!”
“呵呵。国舅愿发这般毒誓,足可鉴明你心,若丞相在天之灵,知国舅如此忠心,亦会欣慰。”
董承满脸傥荡,程昱咧嘴一笑,目光缓缓地移向董承的腰上玉带。随即程昱向身侧的曹仁默默地打去了一个眼色,曹仁心神领会,笑吟吟地向董承问道。
“哦?这玉带甚是华美,不知这可是圣上所赐?”
董承刹地顿变,他心知衣带中必有密诏,恐被程昱、曹仁发觉,坏了大事,连累众多,正不知如何回答时。曹仁好似已从董承的神色变化中,得知答案,忽然又道。
“不知国舅,可否脱与我一观?”
董承听罢,如同坠落万丈冰渊,寒澈无比,眼光散乱地瞟向刚才丢弃在地上的大刀,心中正欲拼死一搏。忽然曹仁踏前一步,一手强抓着董承的右臂,笑容可掬地睨视着他。在曹仁身上散发的恐怖压力下,董承顿时绝了拼死之意,程昱眯着双眸,冷声而道。
“国舅这般迟疑,莫非圣上所赐之物,藏有不可见人之事?”
董承听言,暗里叫苦不已,这时曹仁大手一伸,便来强行夺带。曹仁力大,董承哪里反抗得了,不一时腰上玉带便被曹仁强解下来。
曹仁黑沉脸庞,看了半晌,未有发觉,又递与程昱。程昱把在手上细观许久,见玉带乃白玉玲珑,碾成小龙穿花,背用紫锦为衬,缝缀端整,并无端倪之处,忽笑道。
“果然是条好玉带!国舅得此赏赐,实乃羡煞旁人,可否再脱下锦袍来借看?”
董承惊得如魂飞魄散,曹仁瞪大着虎目,仿佛好似随时会将董承撕扯成两半,董承心中畏惧,不敢不从,下意识地就脱袍献上。曹仁一手提起,皆灯火细细详看。看毕,曹仁竟然自己穿在身上,程昱亦把董承玉带系起,两人目光对视,互问若何,皆称是美。曹仁遂向董承笑问道。
“哈哈,这袍子与我甚是合适,那玉带亦合程公。不知国舅可愿转赠与我与程公?”
程昱听言,却在旁故装急色说道。
“哎!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国舅若无意转赠,子孝岂能强夺!?”
曹仁冷然而笑,遂将目光又投向董承。董承死死止住惧色,脑念电转,忽然脸色一正,笑容可掬而道。
“两位明公若要,尽管取去。但愿能了显某之心意。”
董承蓦然这一说,程昱和曹仁反而皱起了眉头,两人暗暗用眼色交流了一阵。程昱遂收回目光转向董承,又与董承默默地对视良久。董承心知程昱眼光毒辣,不敢有丝毫神色变动,唯恐被程昱看出他的心思。
少顷,程昱解了玉带,递向董承。
“此乃圣上赐予国舅之物,我岂可相夺?子孝刚才所言,亦为戏耳。还望国舅莫要介怀。”
程昱说毕,曹仁亦脱袍还予董承。董承接了锦袍、玉带,尚不敢露出丝毫破绽,连连坚持要转赠予程昱、曹仁,两人只道不要。
后来三人聊了一阵,董承辞别程昱、曹仁归家。那时夜已深,不过董承却毫无睡意,独坐书院中,将锦袍仔细反复看了近有半个时辰,却不见有任何特别。
董承心里暗思,回想着在功臣阁的一幕,想道。
“圣上赐我袍带,特命我细观,其中定有深意,可为何却不见有何踪?”
董承想毕,放下锦袍,随又取玉带检看。看了许久,亦无特别。董承眉头深锁,放于桌上,反复寻之。良久,董承已觉倦意,且想起刚才自己身为皇亲国戚,却被程昱、曹仁如同戏狗那般戏弄,心中不觉尽是悲凉,嘘声叹道。
“奸贼虽死!但其爪牙仍是跋扈猖獗,难不成汉室真已病入膏肓,无救矣?”
董承想毕,又将目光放到玉带上,想这玉带毕竟是汉献帝所赐,此时尚未是与曹氏爪牙翻脸之时,若被程昱等以为把柄,日后多加为难,还不如提前烧毁。
董承遂手持灯火,将玉带点燃,玉带徐徐燃起。董承满脸苍白惨淡,心中尽是无奈。忽然,董承脸色猝变,急将火拭之,见玉带背后,微露素绢,隐见血迹。董承大喜,急取刀拆开视之,乃正是一封血字密诏也。
密诏如此。
“汉室落寞,天下崩溃,朕自登位起,反复沦为他人傀儡,社稷大器,屡屡被奸贼把弄。先是董卓,后是李催、郭汜,一生颠簸,苦不甚哉!但先前之人,且不如曹孟德这奸雄万分之一。曹贼结连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不由朕主。此人雄心壮志,欲鲸吞天下,尽夺汉室基业!幸苍天有眼,曹贼伏诛,但其爪牙仍是猖獗,不可不急除之。当下曹贼新亡,局势不稳,正是趁乱除之的天赐良机。卿乃国之大臣,朕之至戚,当念高帝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祖宗幸甚!破指洒血,望卿尚有忠汉之心,再四慎之,勿负朕意!”
董承览毕,涕泪交流,一夜寝不能寐,将诏再三观看,却不知朝中官僚,谁是忠奸,纠合何人,束手无策,乃放诏于案上,沈思计策。
不知不觉中,拂晓刚起,董承眼中尽是血丝,尚未有计策。此时,忽有七八人来至府中,门吏急来通报。但那七八人皆是国家重臣,不理门吏,径直入府,门吏拦阻不住,那七八人直到董承书院前。
董承听得脚步声传来,忽被惊醒,魂不附体,手脚慌乱,见密诏在案上,急收之。不一时,有七八人开门而入。董承急视之,正乃伏完、孔融、赵彦、吴硕、吴子兰、种辑、王子服等七人。
董承惊魂未定,那门吏随后而至。孔融凝声争先而道。
“国家正于危难之中,国舅乃汉室至亲,何不举事剿灭奸贼,匡扶汉室!!?”
董承听得双目刹地瞪大,见那门吏脸色剧变,连忙喝道。
“放肆!!!孔公休得胡言,否则必遭杀身之祸!!!”
孔融听言冷哼一声,吴子兰忿然发作,一手抓住身后门吏嘴巴,另一手捏住其项,骤地用力,即时把那门吏捏死。
“你!!!”
董承惊呼,又怕惊扰了府中曹氏眼线,连忙压低声音。王子服凝声又道。
“我等祖宗世食汉禄,岂无忠心?若国舅愿举大事,我等皆愿助兄一臂之力,共诛国贼。吴将军刚才之举,非有误犯国舅尊威之意,乃是我等之投名状也!”
董承惊疑不定,种揖在侧怒声喝道。
“忠臣不怕死!我等宁可断头,死作汉鬼,亦不愿做国贼!”
此时间,已有董承府中已有数人听得动静,赶来探望。吴硕和吴子兰对视一眼,先是发作,掣刀将那数个仆从,乱刀砍死。董承认得那些人皆是曹氏细作,亦无阻止,目光渐渐变得清澈,两道清泪落下。
“公等之心,我已知也。且先收拾,再随我而来。”
第八百二十二章 谋算(中)
伏完听言大喜,作揖而道。
“国舅有此心,实乃国家大幸也!”
少时,收拾已毕。董承带领众人来到府中密室,分宾主坐定。董承先是说道。
“适才吴将军杀了曹氏细作数人,迟早被曹氏爪牙得知。如此一来,我等除贼之事,不可不速行之。今我麾下,有忠士五千可用,不知公等可有计策?”
伏完等人早有商议,当即伏完迅疾将计策细细说出。
“国舅不必多虑。我等早有计议。今夜乃老夫七十大寿,圣上愿为老夫在皇宫设宴而庆。即时老夫会宴请曹氏一众重臣饮宴。国舅只托病不来,暗下取兵。那些曹氏爪牙,不知我等举事,定然无备。
到时吴子兰与种揖,会在城东、城南各取其部在城内校场放火。曹兵必然大乱慌促。国舅领兵于皇宫之侧,但见火起,立即引兵入宫,诛杀逆贼!如此大事可济也!”
董承听计大喜,欣喜若狂笑道。
“原来国丈与诸公早有计策,此计大妙。国丈不必多虑,某必定依计行事,除贼安国!!!但兹事体大,一旦事漏,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且恕某多心,还请诸位名画字于绢,以证其心!”
董承边说,边将那写有血密诏的白绢拿出,咬破手指,在背后先名画字。伏完等人面面相觑,齐声而道。
“我等誓杀jiān贼,为国除害,虽死无怨!”
话毕,众人纷纷效仿董承,咬破手指,在白绢上写其名。白绢加上董承,共有八人。董承这才心安,将白绢收起。
计策已定,众人散去,各做准备。
与此同时,在程昱府中大厅。
程昱、曹仁、夏侯惇、曹纯、曹洪、典韦等人共聚一堂。曹洪虎目眯起,冷然而笑。
“丞相丧事未了,那刘协竟敢替伏完那老匹夫大摆寿宴!哼!我看这些人,定是活得不耐烦了!”
曹仁听言,脸sè冷酷,遂即便道。【——*悠】
“子廉休得这般急躁。刘协此人懦弱,如今竟不惜得罪我等,亦要替伏完大设宴席,其中定有yin谋。”
“兄长所言是理。时下丞相大部兵马已至城外十里外候备许久。依我所料,今夜宴席中,必有逆事,当速发急报于丞相。”
曹纯心思细密,凝声而道。夏侯惇、典韦听言,遂将目光望向程昱。程昱脸上挂起一抹淡笑,淡淡而道。()
“果如丞相所料,这些人终还按耐不住。诸位不必劳心,昨夜我已派人通报丞相。今晚我等且先赴宴,即时只需如此如此,那些造反之人,便可一举可擒也!”
程昱道出一计,众人听言大喜,遂记在心中。待席散后,各去准备。
就在此时,天sè忽变,仿佛有一场大风暴酝酿待发。洛阳城内,笼罩在一股诡异恐怖的气氛当中。
渐渐地夜sè来临,洛阳皇宫内,车水如龙,朝中百官纷纷进殿。皇宫内一片红彩,奏乐通鸣,甚是热闹。程昱、曹仁等曹氏之人早早便来,坐落于席,伏完亲自接待,孔融、吴硕等人在旁常举杯敬酒,尽是讨好之意。
汉献帝坐于高堂,面无表情,仿佛置身于外,但其实内心却是忐忑不已,忧虑重重。自从汉献帝认识曹cāo起,曹cāo此人诡异多变,难以捉摸。眼下一切如此顺利,反而令汉献帝觉得无比的不安。
酒过三巡,歌舞妖艳,夺人眼球,宴席正是最为热闹之时。
在洛阳城内,东、南两个方向,吴子兰、种揖早各聚其麾下将士,忽然两人各引一部兵马,杀向城内校场,在四处纵火。曹兵无备,顿时大乱,火焰熊熊飞溅,一瞬间张天火焰,冲天而跃。
不一时,距离皇宫不远处,一声炮响轰起。随即震天裂地的喊杀声暴起。而在皇宫内,歌乐之声甚大,竟一时未有听得。董承引五千死士杀入皇宫,宫内守卫拦阻不及,刹时便被冲散。数个护卫逃脱,速冲向大殿,报道。
“报!!!车骑大将军董承,忽引兵杀近皇宫,我等无备,难以抵抗,只怕其军不久便要杀至殿前!!!”
此报一落,顿时正沉迷酒sè之中的朝中百官,吓得魂魄如飞,汉献帝双目瞪大,故装惊异之sè,忿然而起。
“董承竟敢引兵入宫!!难不成他要造反!!!?”
就在此时,吴硕蓦然出席,跪伏在地禀道。
“圣上息怒。国舅乃爱国之士,岂会造反!今夜忽然举兵,必为除贼!”
吴硕话音刚落,孔融亦出席而道。
“曹孟德野心磅礴,yu取汉室社稷,此乃天下皆知之事。幸苍天有眼,jiān贼终已伏诛。但其爪牙仍是猖獗,不可不除!”
孔融字字铮铮,程昱却是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sè不变的笃定,忽然一笑,笑容可掬地问道。
“哦?不知孔公yu除何人?”
孔融双目眯起,冷然瞰视着程昱,厉声喝道。
“程仲德,你不忠不义,助恶为歹,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