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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石韦却出人意料的又把那匕首还给了陆玄。
“大人,你这是……”陆玄明的表情又慌张起来。
石韦喝了一口茶,方才道:“本官早说过,为了避嫌,我是不会替你说话的,不过另一个人却可以,而且他的话比本官还要有份量。”
陆玄明转忧为忧,忙竖起耳朵倾听。
石韦不紧不慢道:“此番平南的统帅曹院使,相必你也知道。曹院使生平最喜欢搜集诸如匕首之类的宝刀利器,你若将这黄金匕首献给曹院使,他一高兴,将来在天子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你还怕不平步青云么。”
拐了半天,石韦终于道出了实情。
陆玄明激动得差点就跳起来。
曹彬是什么样的人物,陆玄明岂会不知,若能讨得曹院使这棵参天大树的关照,自然比石韦更加有用。
欣喜之下,陆玄明却又面露难色,“话虽如此,可是曹院使地位显赫,玄明一介小吏,又怎能得见曹院使尊驾。”
石韦道:“过几日曹院使会逐一接见南唐众降臣,到时候你趁召见之时,将这黄金匕首献上便是。”
陆玄明皱着眉头道:“这件事小的也已经听说,只是以小的这个级别的官职,似乎并不在召见之列。”
石韦白了他一眼,讽道:“亏你为官多年,难道不知什么叫做‘有钱能使鬼推魔’么。”
石韦这一讽,立时让陆玄明恍然大悟。
在不在召见的名单上,还不是相关官员来安排,只消陆玄明舍得花钱,好生的孝敬一番,自然便可将自己的名单添上。
这一番对话之后,陆玄明才彻底的放下心来,忙是拱手道:“石大人的提点之恩,小的没齿难忘,将来若是小的有幸飞黄腾达,绝不会忘记大人今日的恩情。”
石韦点了点头,又吩咐他不可将此事说与旁人,就连自家闺女也不可道知,陆玄明自然是满口答应。
石韦便摆手道:“我该说的话都已说了,就此告辞了。”
石韦作势起身便走。
那陆玄明忙道:“大人何必急着要走么,玉儿她多日未见大人,心中记挂的紧,不若让玉儿好生伺候伺候大人吧。”
陆玄明还真把自己女儿当成了娼妓。
石韦不愿久留,只推说有事而去。
离开陆府之后,石韦又转而去了曹琮帐中。
这位军二代自采石一役后,便一直跟随在其父身边,充当着护卫和一些文职工作。
石韦忙于医务,曹琮则忙着为父亲分忧,二人的营地虽相隔不远,这半年多来却难得见几面。
这时见得石韦到来,曹琮自然是分外高兴,当即便令部下去弄些酒菜,要好好的跟石韦喝几杯。
好友吃酒,所聊之事,无非是一件旧时记忆。
聊着聊着,石韦便将话题引向了他在南唐时,所经历的那番不公遭遇。
石韦特意提到了陆玄明,言道此人为官不仁,曾经差点害死他。
曹琮听着便愤愤不平道:“此等狗官,实在是可恶,未知他现下人在何处,愚弟明儿个就带几个弟兄,好好的教训教训那厮,好替石兄出气。”
石韦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
当下他感激道:“曹兄的这份心意,石某心领了,不过我已想到惩治此狗官的计策,只是尚需曹兄从旁帮一个小忙。”
曹琮当即拍着胸膛道:“石兄的事,便是我曹琮的事,你让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石韦便是附耳将他的计策诿诿道来。
曹琮渐渐听得明白,却是嘿嘿笑道:“石兄,你这计策可是够阴的啊。”
石韦冷冷道:“对付姓陆的这种阴险的恶人,自当用阴招,好叫他知道什么叫做恶有恶报。”
曹琮当下欣然应诺。
石韦高兴,便陪曹琮好好的喝了一回。
两日之后,作为三军统帅的曹彬,果然在自己营中,先后招见了众南唐官员,安抚的同时,向他们表示大宋天子礼贤下士的,用人方针。
那陆玄明按着石韦暗示的方法,花钱打点了相关官员,将自己的名字添加在了应召的名单上。
巴巴的等候了一个多时辰后,陆玄明终于听到了自己名字。
于是他便揣好袖中将要敬献的宝刀,打理了下衣容,小心翼翼的步入帐中。
“小人陆玄明拜见曹大人。”入帐之后的陆玄明,连头也不敢抬,赶紧长揖开底。
端坐的曹彬一脸和蔼,抬手笑道:“陆大人免礼,看座。”
亲兵于曹彬的下首安排了一张凳子,那陆玄明便受宠若惊的坐下。
接下来的对话,无非是曹彬一番抚慰之词,陆玄明则大表忠心,信誓旦旦的表示要为大宋朝鞠躬尽粹,死而后己。
这些话曹彬听得也多了,应付了几句之后,便想打发陆玄明走人。
“大人,小的还有一样东西想要敬献给大人,还望大人笑纳。”
陆玄明抓住最后的时机,忙是站了起来,手伸入袖中,试图将那黄金匕首拿出。
这时,侍立于曹彬身后的曹琮突然大喝道:“来人啊,快将这刺客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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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欲作狗熊而不能
更新时间:20129718:15:10本章字数:5909
第八十三章欲作狗熊而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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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这般一喝,左右亲兵闻风而动,哗的数人便扑向了那陆玄明。
陆玄明还正待献宝,被这忽如其来的突变吓了一跳,尚未及反应之时,人已被一群虎背熊腰的军汉按倒于地。
“琮儿,你这是做什么?”曹彬一脸惊讶的喝道。
曹琮几步上前,将那陆玄明的胳膊往起一拽,手往那袖中一探,转眼便从中取出一柄匕首。
当曹彬看到袖中所藏的匕首时,神色顿为一变,原本还和蔼的表情陡然间便阴沉下来。
曹琮指着地上的陆玄明道:“方才此人进来的时候,我就觉着他有些形色可疑,方才他手伸入衣袖里时,我猛然发现他袖中似乎藏着硬物,只怕他心存歹意,故才不及向父帅请示就将他拿下,没想到他真的是刺客。”
“大人,我——”
地上的陆玄明大惊失色,欲待辩驳时,曹琮却装作愤怒之状,在他脸上狠狠的一踹。
曹琮乃习武之人,气力自然极强,这一脚下去,只把陆玄明踹得七荤八素,昏头转向,哪里还有喊冤的力气。
曹彬接过儿子递上的匕首,看了几看,方始相信眼前这南唐降吏,竟然果真是刺客。
他儒生般的脸庞上,涌动着愤怒之色,但转眼间却又收敛了几分。
曹彬盯着那陆玄明道:“我只道南唐君臣,皆似李煜那般懦弱之徒,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等有胆色之辈,敢不怕死的前来行刺我,真是让我有些刮目相看呢。”
“我——”
清醒几分的陆玄明,急待再辩,却给曹琮一脚上脸,又踢蒙过去。
曹琮道:“父帅,此贼胆大包天,竟敢行刺父帅,实在罪不可赦,儿请将此贼立刻拉出去就地正法。”
曹彬微微点头,却又叹道:“此人颇有些胆色,也算是条汉子,杀之倒有些可惜了。”
曹琮正色道:“如今南唐方平,内中只怕还有不少不甘亡国之徒,若不杀此贼,父帅何以镇慑那些蠢蠢欲动之徒。”
曹彬神色微微一凛,沉吟片刻,眉色间杀气顿露。
啪!
曹彬将那黄金匕首往案上一拍,厉声喝道:“来呀,将这刺客推出去就地斩首,再将他的首级悬挂于金陵城门,以儆效尤。”
得到父亲的命令,曹琮忙是喝令亲兵们将晕头转向的陆玄明押走。
营中法场那里,石韦早就静候于此。
等了一个多时辰,他终于如愿以偿的看到陆玄明被五花大绑而来。
昏头转向的陆玄明,直到被按倒在地上,大刀架在脖子上时,方才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而此时,石韦就站在正对面,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陆玄明看到石韦那张诡秘的笑容时,霎时间明白了一切,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中了石韦的计策。
那个险些死在他手里的乡野小郎中,根本就不曾原谅过他,先前的诸般种种,只不过是为了诱骗他落入陷阱之中而已。
“石韦,你个狗——”
幡然醒悟的陆玄明,欲待破口大骂之时,高悬在头顶的大刀已呼啸而下。
石韦不愿看到那血腥的场面,在斩首的一刹那,他转过了身去。
“噗”的一声脆响,那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于地。
石韦的心中长吐了一口气,一种复仇的快感袭遍全身,只令他畅快不已。
曹琮将陆玄明斩首之后,便令军士将他的人头拿过,依照曹彬的吩咐去悬挂往金陵城头。
见得曹琮忙完正事,石韦方才走上近前,笑道:“曹兄,多谢你出手相助,赶明回京之后,我一定请你去樊楼好好吃一回酒。”
曹琮摆手道:“你我兄弟之间,还这么客气话做什么。”
他顿了顿,又叹道:“不过这姓陆的明明是个无耻之徒,现下以这种方式处死他,反而让他成了南唐人心中的英雄,真是有些便宜他了。”
“旁人视他做英雄,不过这姓陆的只怕是宁愿做狗熊,也不想做英雄呢。”
石韦一番讽刺,两人哈哈大笑。
…………………………………………
一天之后,石韦正自巡视于营中,给那些伤兵们瞧病。
这时,亲兵却来报,言是一位姓陆的女子,此时正跪在营外求见石韦。
一定是陆玉竹。
石韦当即放下手头之事,飞奔向营门而去。
当他纵马赶到时,一眼便瞧见营门之地的草地上,一身孝衣的陆玉竹,正跪在那里。
她神情黯然,形容憔悴,显然是在为其父之事而伤感。
那副楚楚可怜之状,顿时令石韦心生怜惜。
他当即翻身下马,几步冲上前去,边是扶她,边问道:“陆小姐,你这是何苦?”
陆玉竹长跪不起,只默默道:“玉竹恳请石大人答应一件事,若是石大人不允,玉竹宁愿跪死于此。”
石韦叹道:“我答应你,你起来吧。”
陆玉竹一怔,疑道:“玉竹还未曾说所求之事,大人如何就答应了。”
“你所求的,除了想将你父亲的尸首收还埋葬之外,还能有什么呢。”石韦一语道破了陆玉竹的来意。
陆玉竹这才站了起来,默默的行了一礼,幽幽道:“那玉竹就谢过石大人了。”
看着她那副伤怀之状,石韦便宽慰道:“恕我直言,令尊生前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为人不齿,但我真没想到,他竟然敢博上性命去刺杀曹院使,他也算是死得让人尊重了。”
石韦当然知道陆玄明是被他“诱骗”而死的,但他这么做的目的,却不仅仅只为报一己私仇。
陆玄明奴颜婢膝,竟做出卖女求荣之事,作为他的女儿,陆玉竹自是承受了无尽的羞辱。
石韦知道,陆玉竹心中一定很苦,一定为有这样一个无耻的父亲而痛苦不堪。
而石韦的这一出计策,既除掉了陆玄明,又让他以一个“英雄”的身份死去,如此一来,陆玉竹便可洗刷掉笼罩在她身上的耻辱。
杀了她的父亲,却是为了她好,逻辑上听起来似乎有点荒唐,但结果却正如石韦所预料的那样。
此时的陆玉竹,神色间已无先前那些羞耻,显然其父的死,虽然让她感到难过,但她却因此而重新找回了自尊。
现在的她,可以挺起胸膛来,堂堂正正的做人。
石韦此等考虑,陆玉竹自然是万万猜想不到。
她听得石韦赞许其父,便是默默的点头,说道:“家父所作所为,确实令我没有想到,他这一生,总算不至于背负着恶名去了。”
答应过陆玉竹之后,石韦便向曹彬稍微动了动嘴皮,说是那陆玄明也算是条汉子,不如将之厚葬,以抚慰南唐降民之心。
曹彬觉着有理,于是就下令将陆玄明的首级从城头取下,交由其家人厚葬。
几天之后,石韦便陪着那陆玉竹,在金陵城南的一处偏僻之地,将陆玄明葬了。
感叹了一番后,石韦将一直跪伏的陆玉竹扶了起来,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陆姑娘,你节哀顺便吧。”
陆玉竹紧咬红唇,颊边泪珠悄然滚落。
石韦见状,便伸出手来,轻轻的为她拭去眼泪。
他这般温柔的安慰,陆玉竹的脸畔间,顿时泛起几许红晕。
石韦便问道:“陆姑娘,不知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爹爹已去,我孤身一人,也不知能有什么打算。”陆玉竹幽幽一叹。
石韦也没思虑,当即道:“若是陆姑娘你不怕苦的话,今后就跟我一道回汴京吧,我石韦虽没什么能耐,但也会尽心尽力,好好照顾你的。”
陆玉竹的身子微微一震,抬起头来,看着石韦那诚挚的眼神,不禁有些感动,但眉色间,却又有些羞怯。
“石大人地位尊贵,而我却是这般身份,我只怕到时会有损石大人的名声。”陆玉竹不好意思的说道。
她这般所指,自然是其父乃刺客,尽管她没被牵连进去,但名义上却背着一个“刺客女儿”的名声。
以她这样的“有罪之身”,若是跟着石韦,自然便怕累及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