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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这也怪不得这些人患得患失,因为这其间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而且这不仅关乎眼前,更关乎他们的子子孙孙。
他们都是累世经商的大商家,当初之所以义无反顾地赌上这一把,最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隐藏在一切背后的那个终极利益:权力。
这个国家行库一旦建立,一旦发展定型,那他们就永远是这个国家最有权力的那群人,而不管这个国家顶上坐着的那个人姓字名谁。
他们掌握着这个国家的经济命脉,不论谁掌权,都得依靠他们。当然,这个“谁“得把董事长刨除去。作为这个国家行库的创立者,也理应有例外的特权。
在这群人当中,王元程是唯一特殊的。这个特殊不是因为王元程是陈海平最早的合伙人,而是因为王元程有个好儿子。所以,当王佑礼前来接王元程,说是领政大人有请的时候,没有人觉得不平,他们都只是羡慕和妒忌。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里走出了迎宾馆,王元程心里充满了得意和骄傲。
随着阅历增多、地位提高,人会失去很多感觉,比如对银子的感觉、对女人的感觉,而得意和骄傲也一样,也会渐渐失去,差别只在多少而已。
王元程可以不为任何事得意和骄傲,但对儿子,得意和骄傲每每都如海潮般狂涌而出。
没有骑马,没有坐车,也不说话,出了迎宾馆,父子两人默默地漫步在长街之上,缓缓向皇城走去。
儿子已经不需要自己叮嘱什么,儿子已经从一个长袖善舞的富家公子成长为了一名盖世虎将,而更难得的是儿子和他一样,还有着商人审时度势、进退有度的敏锐目光。
即使现在就去了,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儿子会比他更有能力把王家支撑起来。缓步走在大街上,感觉着儿子身上盛壮的气息,王元程平静的脸色有着一丝安详的笑容。
第一百八十七章不变
宾馆在皇城西侧,两地相隔不远,不过两百丈。他慢,但没多久也就走到了皇城的西门西安门。
皇城有大明门、地门、东安门、西安门四座门,是为了方便文武百官进出宫廷用的。进了西安门,就是中海,离紫光阁不远了。
到了西安门前,王元程停下脚步,注视着威严的皇城:真跟做梦似的,他竟然也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出皇城了。
守门的士兵有九名,左四右五。除了站在右第一位的士兵没有武器,其他八名士兵俱都腰悬钢刀。
王元程和王佑礼走到离西安门大约还有十步左右,站在右手第一位的士兵迈着严整的步伐向前几步,到了他们身前,猛然止步,随后就是一个军礼,同时高声道:“大人好!”
王佑礼微微颔,从腰间解下腰牌,递了过去。
在这名士兵验看腰牌时,他的八名士兵肃立依旧,神色始终庄重肃穆,没有丝毫变化。
验看过腰,士兵把腰牌还给王佑礼,然后又是一个军礼,高声道:“大人请!”
王元程以前来过京城多次,也从远看过皇城几次,那时除了觉得皇城威严肃穆之外,总免不了有一丝丝阴森的感觉,但这会儿却不知为什么,除了感到庄重肃穆之外,阴森的感觉不见了。
许,这和坐在里面的人有关吧。从陈海平身上,王元程从来也没有感受到过一丝一毫的恐惧,这或许是自己对儿子放心的最主要的原因吧。
景色真是美极了。放眼去。水光潋滟。太液秋波。殿阁崔巍。佳木葱。
这里地景色固然极美。但真让它在人地心里攀上顶峰地是因为这里是皇城。这是皇城西苑。
要是能住在这儿这一辈子也不白活了。但这是不可能地。举步前行。王元程心里不觉微微叹了口气。
转过一座假山。王佑礼忽然低声道:“父亲。少爷接您来了。”
王元程地眼力自然没有儿子好。但儿子说完。他也看到远处有人影向这边走来。王元程一惊。随即就激动起来。直到这一刻。陈海平“皇帝”地身份才在王元程心里真切起来。
看到父亲激动。王佑礼又在父亲耳边低声叮嘱道:“父亲万别下跪。以前怎样现在还怎样。”
幸亏王佑礼提醒,要不王元程的膝盖自己就会软下去。不管以前如何,陈海平那时毕竟还是一介平民;也不管陈海平以前是怎么说的,但现在,陈海平就是皇帝啊!
“王叔,欢迎欢迎路辛苦吧?”握住王元程的手,陈海平热情地问候道。
王元程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没掉下来。陈海平换称呼了,以前都是称他“老东家”,可现在叫他“叔”了!
不知不觉,王元程握住陈海平的双手,使劲地摇了摇,激动地道:“少爷,恭喜喜啊!”
“同喜,同喜。”陈海平哈哈大笑,然后和王佑礼一左一右,陪着王元程向紫光阁走去。
看着父亲欣欣然地让“皇帝”走在自己身旁,王佑礼心中真是感慨万端。自己第一次来这里见陈海平时,那一刻的感觉真是刻骨铭心,想必父亲这一刻一定和他一样。
陈海平在不在这里任何人的感觉那都是完全不同的。不在这里,陈海平就是他们崇敬的少爷,但在这里,陈海平就是皇帝。
皇帝的身份盖过了一切!
陈海平依旧还是那个少爷,至少对身边的人是这样。
自己不变毫不把自己当皇帝看,陈海平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极其难能可贵了,而能让身边的人忽略至是忘记他“皇帝”的身份,王佑礼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
不让人下跪这里第一次见过陈海平之后,王佑礼这才意识到了陈海平的深意。以前,说实话,跪与不跪感觉差别不大,但在这里,感觉就天差地别了。
在这里,只要一跪下去,陈海平就是皇帝,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改变。
王佑礼清楚,现在父亲一定和他一样,因为这一刻的感觉必定会完全相信陈海平以前说过的每一句话。
如果不当皇帝都是真的,那还会有什么是假的?
不跪,感觉真好!
离开饭还有些时间,陈海平和王佑礼陪着王元程在海边漫步。
以往,因为太过森严,不论皇宫,还是皇城,都极度缺少活人的气息。但在这里,在秋风秋意弥漫天地的一刻,父子俩却都觉得心头暖暖的,惬意的很。
落日的余晖洒满了水面,洪波涌动,万道金麟闪烁。
“王叔,选一块地,怎么样?”就在王元程凝望着水面上涌动的万道金麟时,陈海平忽然问道。
“什么?”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王元程就大吃一惊。
陈海平道:“我让您老在这儿选一块地。”
眼睛瞪圆,王元程难以置信地问道:“让我在这儿选一块地?”
陈海平笑道:“是啊,但是不能太大了,最好不要超过五亩。”顿了顿,跟着又解释道:“我们是开创,我想把那些对国家有功勋的人都接到这里来。这一来是商议国事方便,二来是让他们在这里安度晚年。何况,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把这么多宝都聚在这里,也好随时请益。”
王元程转头向儿子,看去,王佑礼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陈海平笑道:“王叔,让您老来这儿住和佑礼无关,所以您老也别看他。说实话,佑礼现在虽然是大将军,但要住这儿,还没有这个资格。”
王元程得意地笑了,王佑礼不觉抬手挠了挠头。
“那我就谢谢了,这个我实在是拒绝不了。”王元程笑着道。
“这是您应得的。”陈海平郑重地道。
往回走的时候,王元程就开始着意打量四周的环境了,琢磨着这块地到底要选哪儿。
今晚招待王元程的晚宴,陈海平还请了三位陪客:三爷陈海廷、徐光启和成基命。他们回到紫光阁的时候,三人正在厅中喝茶闲谈。
见陈海平进来三人都站起身来。打过招呼后,陈海平介绍他们相互认识。
三爷和王元程是老熟人,自然用不着介绍,陈海平给王元程父子介绍了徐光启和成基命。
对徐光启和成基命,王元程都久闻大名,极为仰慕,现在能与徐光启和成基命平起平坐,心中很是激动。
这个桌上是没有王佑礼的位置的,尽管他是数一数二的大将军也不行。陈海平现在也不像一开始了,现在他觉得有些礼仪还是守守的好。
酒菜还是一贯的风格人围坐,气氛很是融洽。
席间,陈海平提到了让王元程在中南海选地建府的事儿,别说徐光启和成基命,就是三爷也都大吃一惊。
看着惊的表情,陈海平笑道:“徐大人、成大人,你们也搬过来到时我好随时请益。”
对陈海平弄出的这个“领政大人”的头衔,徐光启和成基命心里还疑惑着呢,现在陈海平又要他们在皇宫边上建私宅,这是怎么回事?
徐光启和成基命相互看了一眼,而后成基命婉拒道:“徐大人的家底我清楚,还比不上我呢,所以领政大人就是给我们地,我们也建不起。”
这时,还没等陈海平开口元程道:“说实话,刚才领政大人说让我在这里建私宅,我这心到现在还觉得不踏实。要不这样,我能不能沾沾光,和二位大人作个邻居,这三所宅子我一起建了?”
“哎呦,老东家怎么使得?”成基命和徐光启一起推拒。
见两人拒绝,王朝陈海平看去。陈海平点了点头,笑道:“二位大人,我要把一些对国家最重要的人都聚到这里来,所以这里也算不上私宅。这本来是要政府出钱修建的现在我总觉得银子不够花,所以既然王老东家有这个美意我自然是非常愿意笑纳的。”
说到这儿,稍微沉吟了一海平又道:“嗯,我看片新宅子就叫三贤居吧。”
这回,轮到元程拒绝了,他慌忙地道:“领政大人,这可使不得!要是我与两位老大人同称三贤,那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啊!”
摇了摇头,陈海平郑重地道:“老东家,错了。天下无商不富,您老以诚为本,通天下货,利天下民,又如何不是贤?这与徐大人、成大人以所学济世,又有何不同?”
人,尤其是那些大商人,财富、权势、地位,他们几乎什么都有,但他们唯一没有的就是名声。或说,他们的名声是不能和徐光启、成基命这些士大夫的名声相提并论的。
实际上,这不仅仅整个会的共同看法,就连他们自己在内心深处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想而知,陈海平这一席话何让王元程感激!
啪的一声,徐光启轻轻击了一掌,慨然道:“领政大人这话说的太好了,像王老东家这样利国利民的大商家才是当之无愧的贤!”
要论务实,王元程这样的商人也是远远比不上徐光启的。徐光启务实的层次要比王元程高的多,徐光启从理论到实际都是务实的。此前,徐光启为整个国家几乎都在务虚而忧心忡忡,所以他才对陈海平的话深有同感,且赞赏有加。
王元程脸一红,赶紧摆手道:“徐大人过誉了,王某愧不敢当!”
这时,陈海平摆了摆手道:“别争这个了。”然后又转头对王元程道:“那老东家就您多出点血了。”
王元程郑重地道:“领政大人、二位大人,这是我王家的荣幸。”
成基命又和徐光启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成基命试探着问道:“领政大人,在皇宫旁边建私宅,这是不是有点不大好?”
陈海平现在不想提这个话题,事情千头万绪,很长一段时间都顾不上这个,而且这个话题一提起来,就很容易惹起不必要的纷争,可不提又不行。
沉吟片刻陈海平道:“成大人、徐大人,如果这个天下没有了皇帝,你们觉得怎么样?”
成基命和徐光启瞠目结舌,惊的目瞪口呆。
对他们而言,皇帝的存在是天经地义的。没有皇帝?他们心里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
好一会儿,两人才反应过来。
陈海平的目光沉静如深海,成基命和徐光启的心都被震撼到了极点。
没有皇帝?他们的学识和阅历都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这个念头一起,利弊几乎在瞬间就想清楚了。
皇帝存在之弊万万千,真正可以存在的理由似乎只有一个就是稳定。
活人能让尿憋死吗?不论是成基命,还是徐光启,他们都是这样的人,所以他们都抑制不住地激动起来。
徐光启眼睛放光,激动地道:“领政大人果真有此心?”
淡淡一笑,陈海平道:“老大人,如果我要当皇帝就是给子孙造孽。看看朱元璋的这些子孙,我管他们叫弃物,就是没用的要丢弃的废物。”
徐光启和成基命都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成基命道:“领政大人,如果您真有此心,那以现在的情势,以老朽看还是应该以弱化皇权,实化相权为好。”
没有犹豫,陈海平摇了摇头:“我虽然不是皇帝,但比皇帝还要有权力。如果我的后人坐上皇位,却只有名分,而没有权力,他们会甘心吗?所以还是一劳永逸地好。
”
实际上,成基命的这一问有实也有虚。实的是真问,虚的是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