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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臣有一言。”
出班的是温体仁,懿安皇后点了点头,道:“温大人有话请讲。”
温体仁道:“皇后,天下和解,人心所望,所以我们不能拒绝和谈。”
温体仁说完,归庄也跟着道:“皇后,温大人所言甚是,如果北方真有诚意,那我们也不是不愿意和解的。”
点了点头,懿安皇后道:“温大人,就由你领衔与北方和谈,如何?”
温体仁躬身领命。
事情已经定了,懿安皇后问道:“诸位大人还有没有别的事儿?”
懿安皇后话音落下,文震孟走出班列,躬身道:“皇后,此番决战,干系重大,而河南、陕西两道总督身责最重,所以,臣以为洪大人心意不坚,已经不适合再担此重任。”
神色不动,懿安皇后问道:“文大人,那依你看谁可担此重任?”
懿安皇后这话一出,一旁的杨嗣昌心里就是一哆嗦,暗骂文震孟这个混蛋多事。这个坑本就是给洪承畴挖的,但现在可好,不仅洪承畴跳出坑去了,弄不好,还得他自己跳进去。
果然,杨嗣昌料事如神,就听文震孟道:“兵部尚书杨嗣昌杨大人素知兵法,腹有良谋,又久在河南、陕西两地为官,所以,臣以为杨嗣昌杨大人可担此重任。”
“文大人此言甚是,河南、陕西两道总督非杨大人莫属。”
……
文震孟说完,不少人纷纷出言附和。
沉吟片刻,懿安皇后向杨嗣昌问道:“杨大人,你可愿担此重任?”
杨嗣昌心里简直把文震孟的祖宗八代都骂翻了,但这个时候又实在推脱不得,只好走出班列,躬身道:“臣愿为朝廷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懿安皇后道:“那好,传旨,免去洪承畴河南、陕西两道总督以职,由原兵部尚书杨嗣昌接任。”
心头滴血,杨嗣昌跪倒,高声道:“臣杨嗣昌谢主隆恩!”
对这个结局,洪承畴是非常满意的,他不仅满意,而且是极为痛快的。洪承畴清楚,杨嗣昌跟他一样,对北方的实力都极为清楚。所以,可想而知,杨嗣昌跳进自己挖的火坑,这会儿该是个什么心情?
只是,可惜了那数十万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将士!
第三百章工会
第三百章工会
杨嗣昌成了河南、陕西两道总督。那这个兵部尚书的位置自然就得让出来,自然也就要有一个新的兵部尚书。
原本这个兵部尚书,洪承畴自然是最合适的,但既然已被文震孟把大帽子给扣上了,那就断无再出任兵部尚书的可能。
可,不用洪承畴,那又用谁呢?
懿安皇后对文震孟确实不错,先是按照文震孟的要求把洪承畴撤职,又把杨嗣昌顶了上去后,然后又问文震孟,道:“文大人,现兵部尚书出现空缺,你看由谁继任合适?”
毫没犹豫,文震孟道:“皇后,兵部左侍郎史可法忠勇廉能,臣以为史可法可升任兵部尚书。”
文震孟说完,懿安皇后面向群臣问道:“兵部左侍郎史可法晋升为兵部尚书,诸位卿家以为如何?”
这个时候,除非傻子,没人看不出来懿安皇后的动向。也是,要是按照陈海平的和解提案。皇权虚位,权力都归内阁掌握,那懿安皇后还混个屁啊!
搁谁谁能愿意?搁我,我他姥姥的更不愿意,打死都不愿意!
实际上,这道理,本是和尚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但之所以有这么多人一时迷糊,那是被懿安皇后一贯的圣明形象给骗了。
这有点奇怪,但说穿了也不奇怪,因为懿安皇后实在是太圣明了。
这是绝大部分人的想法,但也有些人感觉非常奇怪,比如温体仁,比如洪承畴,因为要是往深里想,这完全不是懿安皇后的作风。
如果真的不想和解,要誓死抵抗,那以懿安皇后的心胸和手段,是绝不会这么做的,是绝不会把洪承畴撤下来的,懿安皇后会做的是凝聚一切可以凝聚的力量。
但现在,懿安皇后完全不是,而是根本不理会想要和解的那些人。
没人反对,懿安皇后拍板,史可法的任命通过。
看到史可法的任命通过,洪承畴心头的疑团就更大了。
史可法曾是他的旧部。跟了他好几年,洪承畴对史可法了解极深,史可法其人的操守那是没得说的,说是圣人也不为过,把这个人安排到一个一板一眼的位置上,那是再合适也没有的了,但这人的脑筋不行,论见识,连普通人都比不上,至于应变之才,那更是提都不要提。
这样一个人,以懿安皇后的眼光,是绝不会看走眼的。实际上,也就是在刘宗周、文震孟这些以操守、立场定能力的人眼里,史可法才是个宝。
史可法是六君子之一左光斗的弟子,完全继承了左光斗的气节操守,而六君子又是刘宗周、文震孟这些东林党人心目中的神主牌,所以尽管史可法是河南开封人,但仍然力推史可法上位。
这件事定了,也就没什么事了,懿安皇后退朝。
----…
下殿之后。孙承宗回到家中不久,秦良玉就来府上拜访。孙承宗把秦良玉刚接进来,卢象升紧跟着也来了。
三人在书房落座之后,秦良玉看了卢象升一眼,然后向孙承宗问道:“老大人,今日殿上发生之事,良玉不解,特来向老大人请教。”
“是啊,老大人,象升也和秦大人一样,特来跟您老请教一二。”卢象升也道。
同时具有政治上和军事上两方面的才干,这样的人少之又少,孙承宗是,而秦良玉和卢象升两人都不是,所以今天金殿上发生的事儿,他们都看了个稀里糊涂。
对秦良玉和卢象升,孙承宗都是钟爱有加,所以也不避讳,就道:“二位大人,你们是赞成和解,还是反对?”
秦良玉道:“能和解当然最好不过。”
卢象升也道:“是啊,现在不论南北都如此昌明,战火一起,一切都将毁于一旦。”
点了点头,孙承宗道:“老夫觉得,皇后或许也是这么认为的。”
秦良玉不解,问道:“老大人,不对啊,真要是像您说的。那皇后怎会完全站在了刘宗周、文震孟等人一边?”
轻轻叹了口气,孙承宗道:“那是皇后在给他们一个交代,也是给皇后自己一个交代。”
想了想,秦良玉有点明白了,道:“刘宗周等人主战,皇后便让他们去战,这样战败之后,皇后再要和解,那他们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点了点头,孙承宗道:“当然,要是他们真能战胜,那皇后自然更是乐见。”
“怎么可能战胜?如果以洪大人为帅,那或许还有万一的机会,杨嗣昌,绝没有可能的。”说到这儿,卢象升摇了摇头,又轻轻叹了口气。
“老大人,您看会不会调我们过江?”秦良玉担心地问道。
“应该不会。”孙承宗道:“调我们过江,唯一的可能是战事打成了胶着的状态,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陈海平最终的目的既然是和解,那江北一战的目的就是要震慑,既震慑那些抗拒和解的人,也震慑那些和解之心不坚决的人。所以。老夫认为,这一战必然打的是又快又凶又狠。”
卢象升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道:“老大人,那个归庄说的很对,陈海平只要用兵江北,皇太极必然要对归化用兵,而且也极可能是发下倾国之兵,必定要一举而破之。所以,要是我们在江北深沟高垒,凭坚城据守,未必就没有保住江北的可能。但皇后为什么不做此图?”
轻轻叹了口气,孙承宗道:“卢大人这么想,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领教过陈海平其人的厉害。”
卢象升惊讶地问道:“老大人,陈海平真有这么厉害?”
孙承宗道:“陈海平用兵打仗如何,老夫不知道,但这个人造势的功夫,天下第一,没人比得了,以致皇后也不得不屡屡屈居下风。”
卢象升问道:“老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孙承宗道:“卢大人应该知道那个火车吧。”
卢象升点头,道:“知道。”
孙承宗道:“现在,陈海平已经把铁路修到了归化。”
修到了归化?卢象升心头就是一惊。
作为卓越的军事家,卢象升自然清楚铁路的意义,因为铁路,即便从北京调运兵员和物资到归化,也不过是两三天的事儿而已,而这其中的涵义自然怎么形容都不为过。
孙承宗又道:“陈海平极其重视实学,他不知把全国多少的能工巧匠都聚拢到了北方,所以他才能搞出火车这种匪夷所思的东西。卢大人,你想想,既然他都能把火车搞出来,那在火器方面,谁又知道他弄出来了什么?所以,皇后才很不看好皇太极。”
卢象升不得不承认孙承宗说的有理。
大明朝有三大火器制造基地,一个是在北京,一个是在天津,最后一个就是在广东,在他的治下。
以前的火器质量极其不好,根本发挥不出火器的威力,但懿安皇后主政之后,每一个火器的部件上都刻着制造工匠的名字,一旦出事,立刻纠察问责,所以现在的火器质量极好。
对火器的威力,卢象升现在知道的极其清楚,他也早已把对火器的运用提高到了最重要的位置,所以。听到孙承宗的这个预测,心里就是一凉。
这时,秦良玉问道:“老大人,即便陈海平大获全胜,占据了江北,但他要过江,也是不太可能的;而且,就算是在江北惨败,刘宗周等人也不可能屈服的,那皇后这么做岂不是……”
微微摇了摇头,孙承宗道:“陈海平不会技止于此,占据江北之后,他的实力就会再度膨胀。而后,他就会经略外洋,击溃我们的水师舰队,封锁我们的外洋贸易。要是那样的话,二位大人,你们想想,到时刘宗周等人若是还要阻挠和解,那是决不会有好下场的。”
听孙承宗说完,秦良玉和卢象升都微微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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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谈开始了,以温体仁为首的南明谈判团自然是漫天要价,而鹿继善既不着恼,也不着急,每天都笑眯眯地陪着温体仁磨牙。
谈了些日子,鹿继善以请示不便为由,要求把谈判地点改在北京进行。
温体仁请示了懿安皇后之后,懿安皇后照准,于是很快,温体仁就陪着鹿继善上路了。
十几天后,到了考城。一到考城,温体仁就大吃一惊。
考城,温体仁不知路过了多少次,但现在,以前的考城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的考城简直是繁华到了极点。
考城就在黄河边上,现在,在这段黄河的河面上,昼夜不分,时时刻刻都有上百艘渡船来回往返,运送无穷无尽的货物。
考城对面,一座新城拔地而起,这座新城唯一的作用就是存储和转运货物用的。
距离新城三十里,就是山东的曹县了,现在曹县是铁路的终点站,存储在新城的所有货物都要运到曹县,然后经铁路运到北方去。
看着这些,温体仁很悲哀,因为他清楚,这个世界已经不属于他了。
到了京城之后,连牙也不磨了,温体仁和所有团员每天都悠哉如哉地幸福地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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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河面下,暗流汹涌。
南方紧张地备战,辽西的空气也很紧张,辽东的空气就更紧张,但中南海,依旧平静如水,每天都按部就班地运转着。
十年合约的期限已经过了,四方谁也没有提出续约,但贸易,依旧按先前的合约继续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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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六二年,四月七日。
对王家、申家、秦家、江家等等这些商家大族而言,这是个极其不平静的日子。
今天,上午巳时,陈海平把一份文件送到了总商业协会。
这份文件是关于工会的,是为了解决日渐激烈的劳资冲突。
看完这份文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这份文件的名称是:国家劳资关系法。
文件的内容很繁复,但基本的脉络却很简单明了,具体的内容大致就是:依据资产的所有权,从事生産的人员分成了两个营垒:一是拥有资金和设施的业主,二是为业主提供劳力以换取薪资的雇员。
业主和雇员共同完成生産的整个过程,达成生産之目的,但在这种关系当中,业主掌握着生産所得的利润及其分配权,雇员则处于了先天的弱势地位。
陈海平认为,贪婪是人的本性,虽无所谓善恶,但处理不好,结果必定无比惨烈,而在这个无比惨烈的结局中,所有人都是输家。
地主永远也处理不好和农民的关系,所以,最后大多数地主总是在农民的怒火当中被烧的尸骨无存,而业主和雇员的关系也一如地主和农民的关系。地主处理不好和农民的关系,业主也一样,也绝对处理不好他们和雇员的关系,所以最终的结果必然也是一样的。
但是,处理业主和雇员的问题不能像处理地主和农民的问题,把业主彻底消灭,但是也必须要对业主的贪婪进行有效的制约,而这个有效制约的途径就是工会。
这一条是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