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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提地太高,陈海平又给加了两千五百两,凑了三千两。申万雨笑眯眯地同意了,他为此又组织了一个盛大的仪式。
陈海平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及至气氛沸腾到极点的仪式结束后,他才意识到,这是申万雨故意的。
这个马屁拍的好,陈海平照单全收,对申万雨的好印象又大幅提升。
马屁就得这样拍!
接下来就是听报告,陈海平一切都不避着申万雨和秦钢,听报告时也让他们俩在场。
作报告地人是暗部的,是王仲然在铁货行会安排的总负责人王玉成。
王玉成也是训练营的人,只有二十三岁,他既然能被王仲然相中,又派到荫城担当重任,其人的能力自然是没有问的。
听了王玉成地报告,陈海平沉思不语。
天下乌鸦一般黑,所谓行会,固然是保证了依靠铁货生存的人的整体利益,但同样,剥削是难免的,而且极为严重。
受剥削的自然是那些在食物链最底层地人。
王玉成进入行会之后,在秦钢等人毫无保留的支持下,对整个行会进行了彻底地改造。
铁货行会的管理层有三级。最低一级是村,每个村有一个头;然后是依地域不同,由十个至二十个不等地村子为一个单位,再有一个头;最后就是秦钢他们这些人。
铁货行会牢牢控制着数以十万计以打铁为生的匠人,王玉成对铁货行会地改造实质上就是利益的再分配,就是把利益往广大的匠人身上倾斜。
这么做,自然要损及很多人的利益,可以说除了秦钢之外的极少数人,铁货行会的绝大部分的既得利益都是极力反对的。
实际上,这次变动触及的不仅仅是真金白银的利益,更严重的还是权力,因为至少七成的人都被边缘化了。
但还是那句话,一来王玉成没有做绝,只是做了适当的调整,所以在一些冥顽不化的家伙消失后,总的来说,事情进行的还算顺利。
陈海平对这件事极度重视,可以说王仲然和王玉成需要什么,他就提供什么。
经过这两年的经营,现在的铁货行会里至少有六成是他们的人,这些人每日里走村串户,对负责的区块,每一户的情况都清清楚楚。
可想而知,对那些经年累月都受到压榨的普通人,任何一点微小的帮助他们都会点滴在心头,何况这两年,这些新来的人对他们何止是帮助能说的。
现在,训练营的每个人,在他们所负责的区块都有巨大的威望。
这些陈海平都清楚,他还建有另一个路,完全与王仲然的暗部平行的人马监察各方的情况。只要从双方面得到的讯息吻合,那一般就不会有问题,说明双方都是尽责的。
陈海平很满意,鼓励一番,他让王玉成下去后,对王仲然点了点头。王仲然出去后,不一会儿,他领着一个人进来了。
这个人一进来,申万雨和秦钢都很吃惊,他们都认识这个人,此人就是申家在冶炼厂地工人申喜仁。
陈海平找申喜仁来做什么?
陈海平也没解释,申喜仁行过礼后,他直截了当地问道:“申喜仁,我要你做件事。”
申喜仁大喜,立刻抱拳躬身,慨然道:“只要是少爷吩咐的事,小人万死不辞!”
轻轻摆了摆手,陈海平道:“先不忙,你听听是什么事后再决定也不迟。不过,话我要说在头里,不论你做与不做,我都会重用你。”
申喜仁大喜,道:“谢少爷。”
与对其他人不同,陈海平对申喜仁一点都不客气,他没有给申喜仁座位,就让他站在面前。
看着申喜仁的眼睛,陈海平道:“我要你去做乱匪。”
“什么?”包括王仲然在内,谁都不清楚陈海平找申喜仁来做什么,现在听了这话就更糊涂。
陈海平道:“我要你去陕西,去投奔那些杀官造反的人。”
最初地惊讶之后,申喜仁这时已经镇静下来,他静静地听着。
陈海平继续道:“现在陕西,绥德人王自用、安塞人高迎祥和府谷人王嘉胤都已举事,声势已经非常浩大。我要你去投靠他们,去闯出一片天来。当然,我会给你个方面的支持。”
别人申喜仁不知道,但东家申万雨和秦钢他知道,对他而言,这两人就是天。现在见他们两人都毫无惊容,显然早就知道这位少爷想要做的事。
穷人有什么?不过是有条命而已,现在机会来了,申喜仁毫没犹豫,他立刻道:“少爷,小人愿往。”
陈海平点了点头,道:“你的家人我会妥善照顾,这个你不用担心。”
申喜仁躬身道:“谢少爷。”
遣走了申喜仁,就到晚饭时间了,席间,陈海平道:“二为东家,你们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要让申喜仁去陕西?”
两人都已经很了解陈海平的性情,他们闻言都点了点头。
陈海平道:“天下大乱之势已成,但我们动手的时机还没到,可又得为此做准备。而在所有的准备之中,把这些匠人组织起来进行必要的训练就是其中的重中之重。可训练就难免要引起官府地注意,所以就要有个好的借口。”
两人都是聪明人,闻弦歌而知雅意,他们立刻就明白了陈海平的意思,秦钢道:“少爷是想让那边的人来山西一游?”
陈海平轻轻点了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
山西与陕西只隔着一道黄河,进来出去都很容易。一旦那些人进来,民间就可以乡绅的名义组织村民训练,进行自卫。
造反是炒家灭族的大事,但申万雨和秦钢都没怎么犹豫。他们是商人,看天下事比那些官老爷更敏感,更准确。他们都清楚这个朝廷现在腐烂到了什么程度,而更重要地是他们对陈海平有信心。申万雨和秦钢都去过归化,那可比什么都有说服力。即便退一万步说,他们失败了,但仍然有万无一失的后退安身之地。
晚宴结束后,陈海平和王仲然回房安歇。就剩他们两个人了,王仲然问道:“少爷,这等大事为什么不派我们自己的人去?”
默然片刻,陈海平道:“做这种事血腥气太重,而且不干净。”
王仲然轻轻叹了口气,少爷还是心太软,对手下人太好了。确实,他可以想象那些人会是什么样,因为那些东西也曾在他的心底燃烧过。好,少爷只是对自己人心软。
八月初的沈阳,阳光灿烂,佳木葱茏,正是鸟兽肥壮的季节。
纵马驰骋在山林间,皇太极不再仅是大金地大汗,他也是亲自统帅儿郎们冲锋陷阵的大将军。
围场射猎,对汉家天子而言,充其量不过是一种消遣而已,但就是这种还能多少展现些生命意志的消遣也早已少有人问津。但对皇太极而言,围场射猎也是一种消遣,是他最喜爱的消遣,但又绝不仅仅是消遣。
利用围场射猎来练兵,是女真人的传统,皇太极更将它地功用挥到了极致。每年春秋两季,他都要将兵马轮番拉入山中结营,也不管有没有收获,不到将士们筋疲力尽,不累个半死地程度就决不肯出山。
此番围猎,随皇太极进山地是他的本部人马正黄旗。对自己地本部人马,皇太极要求地更是严上加严,每次进山,不许带一粒粮草,不管人吃马喂,全都就地解决,没本事、偷懒地就饿着。如此一来,这就不仅仅是肚子的问题,更是面子的问题,于是每次出猎,将士们无不卯足全力,各个奋勇,拼力争先,结果也就当然是满载而归。
八月初十,这一天骄阳似火,天上没有一片云,地上不见一丝风,山中就跟个大蒸笼似的闷热无比。
闷热的天气让一切都失去了生机,树枝有气无力地垂着,听不见一声鸟鸣,看不到一丝走兽的踪迹,够沟壑壑全都静悄悄的。
皇太极焦急地从这个山头窜到那个山头,早已人困马乏,却还是一无所获,看来他也要挨饿了。规矩是他定的,打不着猎物,他也得让肚皮难受难受,这不仅是为了军纪,更是为了面子。
立马在溪边,等马饮饱溪水后,皇太极正要催马继续找寻猎物,就见一个信使跟头把式地滚鞍下马,大叫道:“大汗!大汗!……沈阳有急信!”
信是范文程写地,只有一行字:“大汗速速回宫议事!”
看着信,皇太极不由沉吟起来,如今蒙古和朝鲜都还老实,这两方面不大可能出什么事;三个兄弟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的权力虽已大不如前,但也不至于闹事;难道,难道……,难道辽东兵变的事闹大了,可以乘机出兵了吗?
想到这,皇太极的心不由自主地咚咚跳了起来。不论如何,既然范文程写信来催,就必定有他非回不可的理由。
自崇祯登基后,召见过范文程、宁完我之后,皇太极对范文程愈地重视起来,这个汉人真是他的宝贝。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因为范文程显示了过人地才华。就是在范文程的帮助下,他才得以一步步向心中既定的目标迈进。
崇祯登基,袁崇焕又要复出,将政事合议制向中央集权制转变,就是迫在眉睫的头等大事。如果不成,如果每天继续这样吵吵嚷嚷,什么也决定不了,那他们的生死存亡就是个大问题了。只是,这种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极难。原本没有机会是根本不成的,皇太极为此日夜忧心,但范文程帮他初步解决了这个难题。
依照范文程地计划,皇太极先是不动声色地将依照女真八旗建立起来的汉八旗和蒙八旗直接划归自己名下,而后提议扩大合议制。
缩减不行,扩大总可以吧,于是原先的八旗八人议政改为每旗三人,共二十四人议政。
暗地里,皇太极分离合纵,挑拨离间,栽赃陷害,无所不用其极,使得政事合议制在每一次例会上都吵嚷个不停,什么也决定不了,最后都得由他拍板才能定夺。
几个月后,政事合议制就成了聋子耳朵-摆设。
初战告捷,皇太极信心大增,不久,又顺势借口效仿周边国家礼制,制定礼节之数:先将其他三大贝勒享有的面南共座的礼制改为由他一人独享;接着又下令,所有大金子民必须尊奉大汗为至高无上地君主;而后,就开始对政治机构做相应的改动。
参照明朝地行政架构,在范文程和宁完我的帮助下,皇太极设立了一系列新地部门和机构:议论政事的文馆;吏、户、礼、兵、刑、工六大部;弹劾百官地督察院;管理蒙古、朝鲜事务的理藩院;负责代理君主和六部衙门撰写文书、记录和保管各衙门奏章的内秘书院;以及为君主负责注释古今政事等事宜的内弘文院。
从此,大金作为一个国家的各种体制基本完备。
这一切,皇太极自然对范文程感谢良多,从此信任有加,几乎言听计从。
从汉人的古籍中,皇太极知道汉人的圣哲按照君主对臣子的不同态度,将君主分为四类:帝王、国王、霸主和危国之君。
帝王的臣子,名义上是臣子,实际上是帝王地老师;国王的臣子,名义上是臣子,实际上是国王的朋友;霸主的臣子,名义上是臣子,实际上是霸主地宾客;危国之君的臣子,名义上是臣子,实际上是危国之君的俘虏和奴仆。
在皇太极看来,明朝的君主各个都是危国之君,于今尤甚,但今日的崇祯皇帝却已没有了多少可供他们挥霍的家业;而他,要作帝王,要将范文程这样的臣子视作老师,不论他们是汉人、蒙古人,还是女真人。
范文程现在掌管对明廷的谍报系统,早在数月前,他就已预见到辽东军可能生兵变,等到兵变的确实消息传来,各贝勒旗主皆主张立刻兵,一雪前耻,即便皇太极自己也都跃跃欲试,但范文程劝阻他说,兵变地原因只是朝廷欠饷所致,很容易平息,他们没有机会。
若一旦此时进兵,不但容易使兵变的士兵转移视线,同仇敌忾之下反而可能压下矛盾,同心协力对付他们,而且帝国欠饷并不是因为没有,只是由于朝廷昏聩,官吏贪坏所致,此时进兵,朝廷的欠饷可能立刻就会补齐,到时必将无功而返,反而为明廷解决了矛盾。
范文程进一步言道,若要进兵,就必须等兵变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也是说,必须闹到朝廷派兵弹压,双方兵戎相见,再无转|U余地的时候方可进兵。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若没有这样的条件,即便真地坐失良机,也绝不能进兵。
这番道理一出,令大多数主战的人心悦诚服,大都闭上了嘴巴。
此番出宫狩猎,皇太极将朝政全部交给范文程和大贝勒代善掌管,现在范文程在他训练军马的时候,用“速速”二字催他回宫,一定是有大事生。
日已午时,山谷间飘动着滚滚肉香,三军将士正眼巴巴地盼着锅里炖的,架上烤的肉快点熟,突然,号角长鸣。
三军将士瞬间就顶盔贯甲,一队队方阵中透出地森森杀气直冲霄汉。
大政殿里,皇太极高坐在玉台之上,代善、阿敏、莽古尔泰在左三把大椅上依次端坐,范文程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