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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放心,只要孙子平安无事,些许银两,我们隋家还拿得出。刚巧,我们也正在为孙子物色一位合适的伴读呢。”
算命瞎子图啥,不就是银钱吗?一听之下,也来了精神。
“以贵公子的属相看,适合找一位属猪的伴读。寅虎亥猪,寅长生在亥。所以,如果路途中遇到危险,自然也有那位属猪的伴读代替了。”
“属猪?属猪的今年周岁十三,不到十四,年龄倒也合适。只是急切间去哪里找这么合适的人呢?”
听了隋老太太的话,瞎子不由心中暗喜,果然都如事先猜测的一样。于是又沉吟一会,才念出如下四句话:
“酉时月出戌时明,天随人愿方点灯。
手拎野兔身影瘦,镇北来人月影中。”
担心隋家老太太不明白,又仔细解释了一遍。
“先生是说要等到八月十六傍晚月出之后,适合做我孙子伴读的孩子才会从镇北而来,而且手里还拎着兔子?”
“然也。”
满怀期望地送走了算命先生,自然卦钱也没少给。
所以,到八月十六这天戌时不到,隋老太太就命人点起了蜡烛,正襟危坐等候在正房的堂屋里,专一等着适合做长孙隋兴书童的属猪少年上门。这才出现了吴峥被莫名其妙拉到家里,糊里糊涂做了隋兴书童的一幕。
要说起来,常年走街串巷的算命瞎子也不都是胡咧咧,比如隋夏能否在八月十六傍晚套到兔子等小事,还是能够算准的。
之所以要如此大费周章,自然是隋同治夫妻担心隋家老太太他们看不上自己儿子隋夏,所以才央求算命的瞎子从中帮忙,让隋家老太太迷信,一切都按照算命先生的话出现的孩子,就是长孙隋兴命中注定的伴读者。
毕竟隋夏已经十七岁,快十八岁了,没有谁家会找这么大的书童。只是因为其身量偏小,这才故意编出一个适合属猪的孩子给属虎的隋兴伴读的理由,打算让隋夏瞒岁,以属猪的身份出现。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费尽心力的隋同治一家,说什么也没想到,忙活几天下来,又是花钱,又是请瞎子喝酒,偏偏让碰巧出现的吴峥给捡了现成。
第三十六章 月夜擒贼
转眼来到八月十八,一大早就起身,帮着搭理行李的吴峥,虽然已经从丫头翠莲口中听说了算命先生的事情,也猜出来算命先生的话里肯定有猫腻,不过他并不知道算命先生究竟是受了何人之托。自然翠莲也不会知道。吴峥还是向那位费尽周折想要来隋家做书童的人,在心里默默道了声抱歉。
吴峥不是不清楚,虽然向阳镇距离吴家堡和柳林堡有八十多里路,而且是在双方都始料不及的山南,可这并不意味着自己就绝对安全了。
待那些纷纷派出寻找自己的吴柳两家弟子,在东西北三个方向一无所获返回时,必然会引起吴柳两家当家人的怀疑,那么派人翻过南山到山南一带寻找自己是迟早的事情,所以吴峥对于随同隋家大公子隋兴前往县城读书的机会是绝不能错过的。
既解决了自己的衣食住行,又能远远避开吴家堡和柳林堡,即便是抢,吴峥恐怕也会毫不犹豫。
由于整整大吴峥十岁,已经二十三岁的隋兴,早已娶妻生子。而此去县城读书并不只是隋兴一人,还有他的妻子罗依依,以及尚在襁褓中的小女儿梦儿。另外,一名十二岁的小丫头翠柳也在同行之列。
吃过早饭,吴峥挑着一担书籍和文房四宝,跟在隋兴妻子罗依依,以及小丫头翠柳,女儿梦儿乘坐的,花钱雇来的一辆骡车后,亦步亦趋走出向阳镇,拐上前往一百八十里外的县城——铜锣城的大路,由骑着一匹骡子走在骡车前面的隋兴带领下,一路向东南方向行去。
都说远路无轻载,吴峥挑的担子只有四十来斤,起初并感觉有多重,只是两个时辰后,吴峥的脸上就见汗了。
被坐在骡车车辕处的小丫头翠柳看在眼里,不由对吴峥挤眉弄眼示意,意思是让吴峥央求一下隋兴,把书担放到骡车上。
吴峥只是对翠柳笑了笑,并没有上前央求隋兴。
先不说是第一天伺候主人隋兴,早晨装行李的时候,雇来的骡车车夫就已经在嫌好道歹,一会说装的东西多了,车子重了;一会又说怕骡子受不了,要隋家多出钱。不然也不至于把隋兴读的书籍和文房四宝单独拿出来,让吴峥挑着了。
显然丫头翠柳私下里告诉了隋兴的妻子罗依依,所以在午时打尖的时候,罗依依开口和那位骡车车主商量,要把吴峥挑的书籍分出来一些放到骡车上,还不等说完,就被车主断然拒绝了。
“少奶奶,无妨,我挑的动。”
不想让隋兴夫妻为难,吴峥急忙接过了话题。
听吴峥这样说,看起来想要和车夫争论几句的隋兴,又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虽说是大路,可也并不好走,坑坑洼洼的路面,骡车走在上面不住的颠簸。无需担心颠坏了襁褓中婴儿的罗依依吩咐,骡车车主早已放慢了速度。还真没见过如此在意牲口的人,对于放了四年牛的吴峥来说,倒并不十分讨厌这位车夫。
就这样,早晨寅时末离开向阳镇,到傍晚戌时初,天黑下来时,堪堪走了不到五十里路的一行人,便在一处不大的镇子上唯一的一家客栈里歇了下来。
把行李搬到房间安顿好后,又帮着翠柳借客栈的厨房,忙活着做饭。等饭做好,大家吃完,简单洗漱,各自回房休息时,月亮早已升到了半空。
俗话说十八十九坐一等,那意思是说,十八十九的月亮,是要晚饭后坐下来等一会才会升起,所以这时已经是亥时前后了。
即便是骑骡子的隋兴,颠簸了一天也有些累,早早就睡下了。
车夫和吴峥一个房间,翠柳自然是时刻不离罗依依身边,因为夜里也要起身伺候襁褓中的婴儿梦儿。
肩膀酸痛的吴峥,看着窗口透进来的月光,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却被骡车车夫巨大的呼噜声给搅得毫无睡意了。
自从八月十五夜里,被吴家堡和柳林堡派去的人追入后坡村后山,吴峥整整两天一夜没有合眼。也就是进入向阳镇隋家后,十六夜里好好睡了一觉。昨天夜里因为要收拾行李,晚上睡得晚不说,早晨天不亮就起身了。要说吴峥不累不困那可是假的。
眼看自己无法在车夫的呼噜声中睡着,明天还要挑着担子赶路,吴峥随手揭起床上的被褥,打算到房门外的屋檐下对付一宿。
就在吴峥走到门口,刚要伸手拉开房门的瞬间,突然看到窗外一个黑影一闪,心中顿时一惊,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吴家堡和柳林堡:
“难道他们这么快就追来了?!”
随即,又摇摇头,应该不会这么快。即便是巧到刚好问到了那位一大早给了自己两个馒头的老人家,也不会这么快。
于是吴峥回身又把手里的被褥放回到床上,悄悄把房门拉开一道缝隙,朝客栈院子里瞧去。
借着天空明亮的月光,吴峥看到一个黑影正趴在隋兴夫妻居住的房间窗口,用手指在窗纸上抠了个小洞,继而从怀中取出一根不足小指粗细的管子,就要拿嘴去吹。
吴峥暗道一声不好,尽管没有亲眼见过,却是经常听说:有些盗贼专一深夜潜入人家,待主人熟睡后,通过门窗向房间里施放**药物,等房内的主人昏迷后,好入室偷盗,甚至还会干一些**妇女之类伤天害理的勾当。
“大胆,好贼子!”
吴峥怒喝一声,随即打开房门,一闪身窜出去,迅速朝那名被自己的喊声惊的一愣怔的黑影扑了过去。
显然是没想到会被人发现,黑影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扭头就想朝客栈门外跑。
就在两人擦身而过时,吴峥脚步迅速挪动间,突然身体前倾,双手在前,一把就抓住了黑影的左臂。不等黑影有所反应,吴峥双手用力,顺着对方身体跑动的惯性,猛然往自己身前的右后方甩去。同时,脚下还不忘绊了对方的脚腕一下。
只听“噗通”一声响,那个瘦小的身影,顿时被吴峥摔到了客栈房间外墙的墙根上。
“哎呦——!”
吴峥都想不到眼前的贼子不仅没有马上翻身逃跑,反而双手抱头痛呼起来。
看到机会的吴峥,三两步蹦跳过去,抬脚大力揣在了蹲在地上痛呼的窃贼胸口,再次把对方踹到了墙根上。只是这一次窃贼没有再发出痛呼声,反而软塌塌地躺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声息。
吴峥心中一惊,不会打死了吧?
急忙上前伸手在躺在地上的窃贼口鼻间一探,还好,还有呼吸,应该只是昏死了过去。
这时,不仅隋兴夫妻,丫头翠柳,骡车车夫,以及客栈的老板也都被惊醒了,一边纷乱跑出来,一边惊声询问:
“是谁,怎么回事?!”
第三十七章 画满脚印的奇怪书页
当隋兴走过来,俯下身仔细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窃贼,似乎觉得有些面熟。
“咦,怎么感觉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夫君?”
罗依依也把孩子留在房间里,跑出来看了一眼。
“好像是镇子西北角,五里路之外的李家庄,给我们家做短工的隋同治的儿子隋夏。”
再次低头看了一眼,隋兴果断地说:
“错不了,应该就是他。”
吴峥一听到这里,心中不由一动,难道那个算命先生就是受了此人所托?不然哪里有一路尾随前来行窃的人。一定是此人不甘心费尽周折却没有当上隋兴的伴读书童,所以心中不忿。估摸着隋兴这次进城读书,一定随身带有不少财物,一是出于泄愤,二也是贪图隋兴的随身钱财。
不过,吴峥却不会把心中的猜疑说出来。
很快,客栈掌柜就把镇子上的里正请了过来。
此时,那位昏死过去,身材瘦小的窃贼也醒了。一见自己被众人围了起来,当即痛哭流涕,满嘴胡言乱语起来,众人甚至都听不出他在说什么。
“闭嘴,你是谁,哪里人?”
见窃贼不吱声,隋兴当即把窃贼的身份告诉了赶来的里正。
吴峥一边向众人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边探手从依然坐在地上不肯起来的隋夏怀里取出那支细竹管。隋兴一看,顿时抬脚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他可是知道这东西的厉害,别说自己身上的确带了不少银钱,房间里还有妻子,以及襁褓中的小女儿梦儿呢。若是被隋夏得逞,隋兴都不敢往下想了。
脑闹哄哄过了个把时辰,里正才带人把隋夏给带走了,这时早已过了子时,堪堪来到丑时中了。天空中的一轮明月也已偏西。
隋兴夸了吴峥两句,罗依依却直接上前屈膝向吴峥行了一礼,慌得吴峥急忙闪身躲开,并谦让道:
“少奶奶千万不要这样,我也没做什么。再说,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事。”
小丫头翠柳从始至终都在用一种几近崇拜的目光看着吴峥,小脸竟然激动得都红了起来。
跟在罗依依身后转回房间,来到房间门口时,还不忘转头又看了一眼吴峥,那眼神,让吴峥好半天都觉得有些飘飘然。
骡车车夫虽然一直没有开口,不过等隋兴夫妻回房后,他却抢在吴峥前面走进了房间,随即手里拎着被褥又走了出来,直接走到停在客栈院子里的骡车前,一头钻入了进去。
显然,他是听到了吴峥说被自己的呼噜声惊醒的话。
吴峥本想跟过去告诉车夫,还是自己睡在车里好了,不想车夫直接放下了车厢的帘子,随即里面传出了呼噜声。
站在院子里犹豫一会,想着不久天就要亮了,接下来还要挑着担子赶路,吴峥也就转身回房睡觉去了。
由于夜里被隋夏一闹,早晨大家都多睡了一会,直到卯时初才起身,吃过早饭,卯时末退掉房间,收拾行李准备上路。
吴峥刚要弯腰挑起担子,不想车夫走过来一把接过吴峥手里的担子,随手扔到了骡车上。尽管还是一句话没说,不过表情却变得柔和了许多。
吴峥急忙弯腰道谢。
“谢谢大叔。”
没想话音刚落,已经坐上车辕的翠绿也紧跟着说了句:
“谢谢郑大叔。”
说完,还转动红红的小脸瞥了吴峥一眼。
吴峥也没有多想,对着已经转回头看着前方的翠柳的后脑勺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快步越过骡车,走到骑着骡子走在前面的隋兴身边,意思是要接过缰绳,替隋兴牵骡子。
“不用,我自己来好了。你慢慢跟着走吧。”
无载一身轻的吴峥,这一天的心情可谓是大好。
就这样,一行人又走了两天,与八月二十一日傍晚,终于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入了铜锣城。丝毫没有停顿,直接来到距离县学仅隔了一条胡同,隋家早就赁下的,一座独门独院,三间北屋正房,带有一间西耳房,东西各有两间厢房的院落里。
由于一行人连日劳顿,只是简单整理了一下,吃过晚饭便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没有吃早饭郑大叔就赶着骡车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