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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万兵马?不日可到?”刘表大惊,一跃而起,“若如此加上张济,宛城便有了四万大
“主公……如今,就算想要攻打宛城,恐怕也无余力了!”蒯良,蒯越两兄弟相视苦笑一声,“主公不若还是即刻选取一使星夜北上,表明我荆州善意吧!”
第二卷 黄巾乱 第四百五十章 张辽,密谋,吕布
河内,牢狱。
一个衣着分明便是牢头的小吏,身后各自跟随者三个下属,人手捧着三件质地上好的冬袄,正殷切的打开其中一扇牢门。
除了四壁皆为坚固的石料所堆砌建造,头顶一扇天窗还有入冬后少见的月色挥洒下来,整个囚间,案几,床褥一概不缺,甚至连地板上也铺上了一层软厚的地毯,遮挡住冰凉的地板。这哪有平常里所闻所知的牢房模样,和影像中那霉臭,肮脏却是没有丝毫关系。
“张辽将军天气已经渐入寒冬,这是太守大人差小人送于将军的军袄……”那牢头和颜悦色的将牢门打开,看着那牢房内,老神自在品书的年轻男人,慌忙从身后牢吏手中接过一件大袄,跨前几步,笑道。
张辽放下手中的书简,却也是不咸不淡的看了那牢头一眼,点了点头。
牢头也不多话,便静静的将大袄在床榻上,赔笑道,“将军既然在品书,小人也便不打扰了,这便告退!”
等到几人都退下,正要重新关上狱门的时候,那牢头看了张辽一眼,蓦然又出声道,“将军……小人心中有话却不知当不当讲。”
察觉到张辽看了过来,那牢头深深吸了口气,接着道,“将军虽然前刻于我家卫侯为敌,但听闻那吕布竟是弃将军这些忠良不顾,为了逃命,便甚至连妻儿老小也一并丢弃,太守大人三番五次劝降,已是宽厚大量,却不知道将军为何依旧不理不睬?正如将军所知,放眼天下,任何一个战败被擒的武将,也决然不会受到如此待遇,我看将军也决然不是一个甘于默默无名之辈。以我河东如今声势,自是需要将军这般良将相助。”
说道此处,那牢头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我家卫侯求贤若渴,将军能受此礼遇,实则也是卫侯吩咐。不过……如今袁绍已死。河北之地已尽数归于我河东治下……卫侯已亲率大军南返,已近河内,小人却也是多嘴,提醒一下将军了……”
张辽终于心中一跳,看着头顶上的天窗,微微能够感受到那难得的月色,“卫宁终于要到了吗?呵……袁绍大败,黄河以北,全入河东之手……却不知道主公如今如何了?”
想起吕布。张辽还是多了一番苦涩。乱军中,左冲右突,张辽等人被擒住。本不该有什么怨言,但当初,吕布那独自勒马而走,甚至连留恋回头看他们这些旧部一眼也没有,毕竟是让人心凉了太多。
而自从被擒下。在这河内城中地囚牢。与其说是关押他们这些战俘。却不如说是软禁来得准确。不仅仅一切生活所需从未缺过。每日还有专人打扫牢房。吃喝皆有酒肉。卧榻皆有暖絮。甚至有所求如书简等物也一概送来。卫宁临时任命地河内太守。对他也没有半分趾高气扬。反而三番五次地劝降。给足了他面子。
张辽不知道卫宁为什么会这样看重他一个败军之将。整个河东大将还缺么?而说到底。自己终究只是一个跟随吕布常年流亡默默无名地小将而已。没有什么出色地战绩。也没有一场值得夸耀地胜利。虽然他自信。自信自己不会比河东那些风头正盛地大将们差。但也不得不承认。以声望来说。自己是万万当不得卫宁如此厚待。
无论如何。张辽纵然不愿意去这样想。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一番壮志。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合适地舞台。希望得到一个真正有识人之名地君主所倚重。所尊重。卫宁并没有出面。但在远征中依然能够顾念及他们这些战败之将。已是十分地难得。张辽心底对卫宁也是充满了感激。
良禽择木而栖。追随吕布东奔西跑。连战连败。已经让张辽早已经厌恶。疲倦了。他不愿意在这样过着人人喊打地日子。他渴望真正地建功立业。扬名立万。而以他如今一个默默无闻地小卒身份。得到卫宁地厚待。已经足够让任何人感激涕零了。
事实上。唯一横在张辽心坎上地阻碍。却也是因为吕布。虽然此刻吕布势力已经冰消瓦解。就算投降卫宁。也并没有多少人有资格说三道四。不过一个忠义挡在跟前。始终让张辽迟迟不肯跨出那一步。
感觉到张辽地默然和沉思。那牢头也便不在多言。沉重地门板噶然关上。终于又唤回了张辽地思绪。
看了一眼手中的书简以及飘忽的***,张辽苦笑一声,显然今晚,也无法再静下心来再品书阅读了。
“滚!杀就杀,不必如此虚情假意!”倒是忽而听得一声暴怒的呼喝从牢狱中响起,张辽知道,那熟悉地声音,便是脾气刚硬的高顺了。先前他看到那牢头身后有三件大袄,现在看来,其中有一件该是给高顺的。
那么经此推断,似乎这个牢房中得到卫宁看重地人也有三人,却不知道那第三个人是谁?
“唉……”张辽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如今却也没有时间再去考虑别人了,卫宁领军南返,是必定要通过河内的,而当他抵达河内,也必定是要再劝降于他们,这或许该是最后一次抉择了!
降,还是不降?张辽卧上床榻,能够感觉到新送来的大袄流过一丝温暖的感觉。
很快卫宁将要南返河内的消息便通过牢头传遍了狱中,或有恐慌,或有坚贞,或亦有内心茫然,注定了这一夜很多人都辗转反复难眠,毕竟……生死的结果,或许也便将来临不远。
安邑,某处密室。
“卫宁终于要回来了……!回来了啊!”蒋琬头痛的揉了揉脑袋,微微道。
“不想袁本初……竟然如此不济!空有数十万大军,却连卫宁区区十数万都奈何不得!可恶!”董承同样眼睛猩红,狠狠的一拳捶在地板上。
“卫宁自领军起,南征北讨,虽然日后有段时间并未领兵,但现在看来,却也还是不愧当年之智……我们毕竟还是小觑了他啊!”蒋琬摇了摇头,苦笑无比。“我请诸位前来,便是商议计较,该当如何?”
“该当如何……”角落处一人身裹黑袍,掩盖得严严实实,却唯一露出一双眼睛,刻意压抑地嘶哑嗓门。同样也是苦笑不已,“我投奔卫宁麾下时日也算不短,自是知道郭嘉的智略,卫宁将他留在京中,何尝不是为了防范我等起事?毕竟是在先前为袁绍势大所欺,使我等也不知不觉充满了信心,可如今……”
那嘶哑的声音继续道,“唉……我便怕,因为我等动静颇大。使得那郭嘉已经看出了端倪……”
密堂内,不过十来人,也算是安邑潜势力中的领头人物了。有人是早就不满卫宁专政的皇室死忠份子,有人是因为卫宁的新政触犯到了他们的利益,有人却是因为嫉妒甚至是贪婪而投身其道,但不管如何,闻得此言,人人心头也是一震。
掌握住了线索,端倪,那么意味着什么?一个足够威胁到自己地祸根,谁能忍受?
假如郭嘉真的将他们都查了出来。便代表着他们地权势,家族,地位,甚至连血脉都有可能在这样的怒火下,焚烧化为灰烬。
“诸位大人……!这……这该如何是好?”或有人惊恐无比的叫唤道。显然口气中终于带了一股后悔不已,但很快却也无数双眼睛望了过去,当即便有人恶狠狠的怒斥道,“闭嘴我等如今已是同坐一船,一人出事。他人也不好过,既然已经参与了进来,谁也别想独善其身!要是让我知道谁将事情败露……别提卫宁会不会杀你,我也必然倾尽全力让他全家在劫难逃!”
此话一出,整个密室中便冷了几分。
“不如便派各位族中死士,不顾一切代价,行刺郭嘉!只要他死了,还有什么人可以影响卫宁?只要再找好个替死鬼,将罪名推脱到袁绍余党。甚至是兖州曹操。江东孙坚,豫州袁术地身上便也怀疑不了我等……诸位也大可继续隐没下去。等候良机!”过了半晌,终于有人打破了适才的沉闷,出声道。
“不错……还可差人紧盯好四门,只要有送往卫宁处的信函暗中都一一截下……那消息自然也传不到卫宁处去了!”当即便有人赞同点了点头,补充道。
终于是在角落处那个看不出身份的黑衣人冷冷一笑,“愚蠢!”
在座中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那黑袍人的身份,只知道他曾经身为卫宁地心腹,但此刻听得他如此出言,那些不知情者纷纷怒目喝道,“我等既然共同起事,同舟共济,你一人藏头露尾,连真面目也不曾示人,这算什么?!”
那黑袍人冷冷一笑却也不答话,倒是首席处董承这个牵头人当即出声劝道,“两位大人莫要争执,如今我等共为国家谋利,共为陛下谋益,怎可自乱阵脚?这位大人身份特殊,却是我和蒋琬几位大人所应允了地……”
“当初的确是董国舅率先找上我,我答应参与此事,也提了这个要求!要不然,你们又如何会知道如此多卫宁地内幕……可笑!当初我便让你们提防郭嘉,叫你等便是要行事,也要小心翼翼再三,一个二个,自以为袁绍兵马虚张声势便以为卫宁必败,做事不密,以至于如今开始惊慌失措不已!我便知道,若不隐没身份,必为你等这些鼠目寸光之辈所害!”那黑袍人果是冷冷一笑,扫过众人,揶揄讽刺毫不节制。
“还有!”黑袍人看了那提出行刺郭嘉地建议的人,不由冷冷一笑,“我早前便言道,卫宁可能保有一些隐秘的监察手段留给郭嘉操办,若是杀了郭嘉,却放走了那暗中地监察网络,还不是打草惊蛇?!更何况!卫宁将郭嘉留在安邑,又岂会不注意他的性命安危。不提时刻保护他的那两百宿卫,便是京军两万兵马也可刹那让我等化为齑粉!”
确实,无论是提出要对郭嘉重视,要让他们即便在袁绍处于优势的时候也要小心行事,让他们一定要先注意可能存在的卫宁的暗中谍报机构,这个黑衣人早前便叮嘱了许多。
可惜。得意忘形地家伙们,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不论郭嘉,还是不知道是不是子虚乌有的暗探,大多数人在早前都是嗤之以鼻。事实上,没有人能够想到,袁绍竟然败得如此之快,皇宫中才勉强安插了些许人手,连京军中官职稍微大点地校尉都不曾控制住几个。显然,局势并不乐观。
董承,蒋琬相视苦笑一声。这才出声道,“唉……却是我等糊涂啊!但,事已至此,又该当如何?”
“为今之计,唯有两条路可走!”那黑袍人见众人终于不再说话,这才伸出两根细白的手指,有精明的人眼睛微变,却能从这手指便看出,那黑袍人年纪必然不大。
“第一!集合诸位举族之力。无论私兵,死士,农奴,可动用地所有人手,都分批偷偷潜伏入安邑城中……卫宁大胜而回,必然有百姓夹道相迎,暗藏刺客在人群之中,且等卫宁露面,或以弓弩袭杀。或以死士刺之……再以诸位兵马,一攻打卫氏府邸,二配合皇宫中的内应,抢下陛下……卫宁若死,则麾下诸大将必然互不相服,引兵内乱相攻,我等大可求陛下发号施令,或收买拉拢,或降罪打压!”那黑袍人接着又道。“同时。还可派人交好兖州曹操,或豫州袁术。让其在外兵马压境,牵制卫宁麾下各部人马!如此,河东一乱,我等便可趁机起事!”
说完,黑袍人摇了摇头,“但以我观之,此事成败,却不够三成,实在太难!最重要的,便是要刺死卫宁,即便不死,也需重伤,让他无法发号施令……但,大军中又有强兵在侧,谈何容易……三成还是高估,以我所看,实际上也不过两成机会才对。”
众人抽了口冷气,显然,这一策若动用,便是开弓再无回头路了。不成则众人全死,连带全族被灭……最让人觉得担忧的,却如同那黑袍人所言,不过区区三成胜率,而赌注实在太高了。
大多数人吞噎了一口唾沫,才道,“那第二策呢!?”
黑袍人环顾众人,虽然遮住的脸颊,但依旧能够察觉到他的冷笑,“第二条路便是让诸位大人就此散席作罢,各自回府!将诸位地性命,交到卫宁的手中,看他的决心如何了!若杀诸位,则必然动荡整个河东政体,毕竟嘛……参与此事地人实在太多了……当然,也有可能从诸位其中挑选了部分来杀鸡儆猴,我觉得这是最可能发生的事。既要泄怒,又要忍耐,自然是死一批,留一批了!”
众人脸色一变,气氛陡然又再度冰降下来,人人眼睛骨碌转动,各有心思。
那黑袍人又道,“当然,诸位也可以去向卫宁投诚举报,也算是一条活路……不过,这个人日后能不能得到卫宁重用,又会不会受到其余家族的排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