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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我们……我们的大军杀到了!是许褚将军!最前面的,那就是许褚将军!”身边一员小校蓦然一阵欢喜,高声对着周瑜道。
“来了么!终于来了!还好,我做的准备看样子是没有白费,虽然这一场战斗惨烈了不少,但这点牺牲能够夺下弘农,已经是很难得了!至于吕虔……或许应该生擒他?若是能够降伏他的话,司州一带我军要占领也并非不可能了!”周瑜看着城外一片滚滚烟尘,最先一骑脱开大部队,大人匹马手握长枪,仿佛一头凶兽充满了暴虐,不是许褚还是何人?
“传我军令!让人生擒吕虔!”周瑜当即扬手高声令道。
“生擒我?!哈……哈哈哈!”周瑜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吕虔如今也是亲自上阵,也早就注意到马上的俊美青年,不禁仰天大笑。
吕虔环顾左右,竟是只得十人,周围都被团团包围,便是他自己身上也有了不少伤痕,鲜血淋淋。
“卫侯!吕虔有负您恩义,有负您重托啊!吕虔!只能已死谢罪了!”吕虔闭上眼睛,留恋的看着河东安邑的方向,顿时一咬牙将长剑横在了脖子上……
“将军住手!”正当吕虔便要抹开脖子的时候,身边一名亲兵奋不顾身的死死把住吕虔的手臂,哭丧中又带了几分希望,“将军!您看!您看!援兵来了!援兵来了!“
许褚领兵赶到,但是一路上以杀人立威的焦触,也在这个最千钧一发的时候杀到了南门!
…奇…吕虔睁开眼睛,看着城内一彪兵马终于冲将而来,仿佛又从地狱中爬回了天堂一般,呆呆的放下了长剑……
…书…吕虔横剑在项早落入焦触的眼底,他的双眼一片血红,浑身上下一片冷汗淋漓,不敢想想,要是自己再晚来半步后果会如何!
…网…“清扫贼兵,死守城门!保护将军,杀!”焦触扬起长枪,直指那团团围住吕虔的江东兵,凄厉的一声大吼,双眼血红的率先冲将了上前。
…整…周瑜脸色骤变,同样也是高声大喝,“伯符!敌军杀到,需你抵挡!其余诸军,死守城门,死战不退!“
…理…周围的士兵见河东军杀到,早将周瑜缓缓护住向城门外退去,而周瑜依旧还在高声下令,焦急无以复加,“先杀吕虔!先杀吕虔!”
残留未退的江东军顿时再度大吼一声向着吕虔扑去,而此时此刻,吕虔身边最后的十来人终于再度爆发出惊人的战力,死死的挡在了吕虔的身前,咬紧牙关,死战不退!
主将不能死,他一死,数百兄弟的性命就这样白白的流了,他若是死,那他们这么久的死斗,岂不是毫无疑义!援军已经到了,他们只要保护住主将,只要能够逃出城外,只要能够再集合大军卷土重来,日后还有为袍泽报仇的机会!
这群江东狗贼,卫侯!不会放过他们的!
为了复仇,他们一定会用这最后的鲜血,留下复仇的机会!
决不放弃!
“大人!日后,请务必,为我等报仇雪恨!杀……!‘
第二卷 黄巾乱 第四百九十七章
张飞现在很苦恼,他发现,自己自从跟随大哥开始征战厮杀后,只有这一次,让他真的心乱如麻。
据闻十三天前,二哥关羽领着先锋五千人已经攻破了德州,完全取得了信都的门户,残存的冀州兵马已经也似乎已经看出了他们的战略意图,收缩在信都城内准备殊死抵挡。
大哥刘备让他督领后军向德州靠近,但实际上,张飞已经看出了这道军令的含义,这场战争,不需要他老张了……
他并没有责怪大哥对他的不信任,事实上,他都不知道自己在面对河东大军的时候,能不能向以前那样豪勇的冲突厮杀,甚至,他能不能对河东军举起那杆本该杀人如麻的长矛。
两难,哀矣!
是的,张飞不曾想到,他的大哥刘备真的反叛了,真的听从了那个胡言乱语的儒生的话,对河东反叛了!
事实上,一直到刘备举旗反。叛的前一刻钟,张飞这个本应该是刘备最信赖的手足,才是最后一个知道这样让他心中痛苦的消息。
张飞真的不敢想象,这真的就是。一向仁义,一向忠信的大哥所能干出来的事情。反叛,可耻的反叛,不管理由多么的光明正大,不管做的多理直气壮,但是始终无法泯灭这样一件可耻的事实。
当初,他们三兄弟落魄至极,他。们投奔河东,卫宁以上宾的礼仪对待他们,还资助金钱酒食无数;当初,他们和杨奉生死不休,是卫宁从中周旋,甚至冒着杨奉怪罪之险派典韦亲自带他们杀出血路;当初,他们被曹操耍诈当了诱饵,损兵折将,无栖身之地,是卫宁大方将邺城送给他们盘桓,并且作为他们的后盾使得袁绍这个宿仇不敢轻易攻击;当初,大哥刘备不顾河东和吕布之间的矛盾,将吕布收留在邺城,酿成大祸,亦是河东出兵,将吕布诛杀;当初,吕布将他们基业夺走,再度成为了流浪军的身份,也是卫宁再次划分出泰安送于他们栖身!
这不比反叛袁绍侵袭平原,乃是为的大义,这也不。是讨伐董卓,为的是天下社稷,这可是真真正正的对恩人亮出兵器,赤裸裸而可耻的背叛!
张飞不知道那些所谓的大局,不知道所谓的大势,。也不听他们口中所谓的“大仁大义”,他只知道,他们这就是忘恩负义!
矛盾,如同一股乱麻在张三的胸口中纠结,他想。理清,却发现越理越乱,甚至乱到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到底该何去何从!
当年,涿郡桃园。三结义,仿佛历历在目,满堂桃花沾满衣,一腔热酒滚入喉,三人豪气大笑,可是穿云破晓,那是义薄云天,那是为天下大义奋勇争先,舍生忘死只求干一番大事。
这么多年了,他们三兄弟从无数尸身战火中摸爬滚打,算是翻身了,从区区一介布衣成了扬名天下的英雄,大哥成了一郡太守,掌握上万兵马,甚至也恢复了大汉皇室的身份,已经尊贵之极。
可是……记忆中那鲜艳,清晰地桃园故事,却在张三的脑海中越发模糊,伸开手向拂走上面灰尘,那画面却仿佛薄云轻轻一碰百年是细细裂缝,化为淡淡尘烟挥散不留踪迹,留下一团黑暗,再也难辨真相。
到底是大哥变了,还是自己变了,张飞不知道。
到底是大义变了,还是野心变了,张飞也不知道。
他能做什么?当他苦苦哀求大哥刘备回心转意的时候,却最终领到了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任务,在无法以自己的力量改变大哥刘备的心意,他却知道,这个任务其实对他来说,也算是庆幸。
只是……未来,他将又该用什么面目去见典韦,去见黄忠,却见河东那不少和他斗酒比武,和他欢笑高歌的大小诸将?又有何面目去见卫宁,去见那个乐呵呵仿佛陶瓷般叫他张三叔,让他抱的女孩?
“啊~!~~~~~”张飞握紧了手中长矛,扬起头来,对着老天,疯狂的嘶吼,大叫,仿佛野兽一般,让身边跟随在侧的诸军惊了一跳,更是心中畏惧不堪。
自从北上冀州后,不知道有多少人不小心惹到了张飞,被狠狠地鞭笞打个半死,五千兵马几乎人人都知道这个主将的脾气,也知道他正在心烦之中,在他的面前只能是胆战心惊,大气不敢出上一口。
周围的人瑟瑟发抖,不敢靠前,张飞一阵发泄的大吼完后,狠狠地一踢马腹,胯下乌骓战马撒腿狂奔,一人一骑脱开了大队,独自飞跃奔驰。
“将……”张飞麾下最亲信的一员燕将看了张飞大惊,正要出口呼唤,却被身边另外一名袍泽一把拉住,“将军心中烦闷,也该是要发泄一下,我等好生跟紧便是,不要再触怒将军了……”
张飞麾下有十八燕骑,乃是当年从他庄子里亲自挑选出来的最信赖的汉子,追随他起兵,追随他南征北讨,也是从尸身火海中杀出血路出来。作为张飞身边老人,十八人的武艺张飞都毫不吝啬指点,更兼身经百战,可说这十八人,人人都是一以当百的猛士。
同样,这些人也最是明白张飞心中的痛苦,有了领头的燕将发话,十八人同样也甩开了大队,向着张飞的方向策马奔跑而去,他们的职责便是保护张飞,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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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邑,卫府。
冀州之乱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现下刘备深入冀州腹地,连取了高唐,平原,德州,逼近信都,冀州各方面求援书函仿佛雪花片一样飞到安邑,纵使得一切都在卫宁掌握之中,但也不得不做出一些表态来安稳众人之心。
现下,卫宁正是召集了安邑群臣开始讨论如何应对刘备之乱而召开会议。
卫宁虽是深居简出,但必要的场合他还是一概不会缺席,只是这大半年来,他都是在为日后南征做准备,许多杂事都不曾亲自处理而转交给卫凯这个族兄照料。而卫瓘渐渐已经开始处理一些事情也为卫宁卸下了不少重任。
当然,真正核心的事务,卫宁还是必须要亲力亲为,这些东西,不能给其他人,这些权利,必然是要紧紧握在他的手中!当然……也包括了刘备作乱真正的诱因,他只可能将一些东西在必要的时候,给某些人去处理,自己依旧还是下这盘棋的人!
“刘备自标仁义,乃困龙之势,卫侯数次为杀,实为养虎为患,此事冀州空虚,若为其所得,我河东与幽州一面联系将会大为受阻,不可不妨!为臣以为,还请卫侯调集青州黄忠将军北上配合冀南张辽将军共同围剿刘贼!”此是议会,在座之人也都是身份不凡之辈,卫宁使众人畅所欲言,当下便有人出口道。
“青州兵马不可擅动,若被曹操趁机北上,图谋青州更反使黄忠将军为刘备,曹操两面夹击,冀州未平,反是放虎入门,不妥,不妥!”
“刘备如今已聚众数万,若不以重兵夹雷霆万钧之势迅速平息,徐徐图之,何日能除?别忘记了,南面我河东大军还与孙曹对峙,兵马不少出自河北,更兼粮草耗费许多,冀州乃重地,若为刘备所取,那岂不是此消彼长?”
“可调幽州兵马南下,汇合冀州之兵共伐刘备!”
“幽州之军,还需防备鲜卑蛮夷,况辽东公孙度狼子野心,数有图谋幽州之心,若调兵南下,反又为贼人趁虚而入,如之奈何?”
“我河东乃朝廷正统,刘备反叛便为反贼,其名不正,出师无名!刘备者何人也?不过编草卖履之辈,低贱之人,难收天下人心,他自毁仁义之名,必不可长久,何须如此慎重?以我观之,便有张辽将军配合冀州兵马,足可使刘备陷入万劫不复!”
“假曹操趁机发动总攻,我河南大军人心浮动,如何?”
“我河东才统冀州,幽州不过两载,人心还未尽伏,袁氏余党潜伏在暗,如若轻视,恐酿成大祸!“
大堂中,你一言我一语,或有人对刘备入侵冀州忧心忡忡,又或有人对刘备不置可否,又或有人关系孙曹趁机发难,甚至又有人担忧袁绍余党,辽东公孙度,塞外鲜卑人作乱,大有河东如今四面受敌一般。
但无论如何,从这些人的话里,卫宁都能够听出他们对卫宁贸然出兵和孙曹相抗的疑惑和不满……
卫宁也不以为意,事实上,这一场战争从最正确的眼光来看,本就是自己的过错,即便他做了再多准备,即便他再怎么运筹帷幄,河东百废待兴将因为这一场战争又伤筋动骨,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若是他的身体还能再支撑很久,他也决然不会就这样快的选择和孙曹两家撕破脸面,也不会做那么事情为了逼迫对方和自己决战……
可是,时不与我谋,时不与我生,时不与我定天下……悲兮……!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高亢笑声蓦然响起,打乱了众人争吵的淆乱,众人不禁停止争论,将目光放在那出笑之人身上。
“冀州刘备之乱,不过是疥藓之疾,无伤大雅,只需一智谋之士,运筹帷幄,必能生擒之……”却见那人毫不顾及众人的视线,只是环顾在场,当即道。
有人认出了出声者,心中不禁一阵冷笑,便是出声讽刺道,“刘备聚众数万,冀州空虚,朝廷内忧外患,何言疥藓之疾?陈元龙,陶使君故去,此堂亦非徐州议厅,莫要口出狂言才好!”
不错,出声者正是自陶谦被曹操攻破后,只身北上投奔卫宁的陈登陈元龙!
陈氏乃是徐州大族,众人虽看不起陈登亡国之臣的身份,但也不能将话太说满,何况陈登自从投奔卫宁后,也多受卫宁器重,虽是讽刺,却也还算留了几分情面。
陈登倒是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只是将目光放到卫宁身上,眼中燃起了微不可查的火焰,“下官斗胆,恐是问卫侯一句,刘备宜早除,或是晚除?是要顾及某些人的脸面,不寒人心,又或是要真的斩草除根,不决后患!?”
卫宁心中一紧,两眼蓦然变得异常锐利,死死盯着陈登,后者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