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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还是决定要老老实实听从指令,乖乖巧巧地冲着老夫子装傻充愣。
要知道,为了这事,梁婉可特地人生第二次来见了她这个孙女,这个面子不能不卖。
结果,才刚第一天,宋天天就哭着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里。
她对着一直拽在身旁的白南之,泪眼汪汪,“没人性,真真是没人性!四岁开始上课也就罢了,得整整听那老头啰嗦了一整上午也就罢了,他居然要我把这一段抄上十遍,十遍啊!”
她边哭诉,边将自己刚抄好的一段文抖给他看。
文段其实不长,只不过宋天天这个四岁小娃的手握着毛笔,写得颇为艰辛,短短几句话上覆了好些个墨团。
“我现在太怀恋铅笔钢笔还有圆珠笔了……”宋天天继续哭诉,“而且,十遍,十遍啊,为什么得是十遍?明明抄一遍就能倒背如流了!”
白南之接过她手上的纸,翻来覆去看了一遍,问道,“真能背了?”
宋天天含泪点头。
随即,白南之便踮着脚,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扔给她,“抓紧点时间,把这本看完。”
宋天天瞅着那厚厚一本书,脸霎时青了,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眨了眨眼,一会儿眼泪便溢满了眼眶,眼看就要吧嗒吧嗒落到地上。
“少在我面前装可怜。”白南之转身,抽出另一张纸铺在桌面,研墨,提笔,沉吟片刻后落笔,唰唰唰,将宋天天那一手鸡抓字模仿得惟妙惟肖。
默写完第一遍,待墨迹晾干,他提起纸,悬在宋天天面前,瞟了她手中书本一眼,笑问道,“看不看?”
宋天天立马将眼泪给憋回了眼眶,乖乖将手中书本摆正。
书皮上赫然印着四个大字——《老子兵法》。
“噗……哈哈哈哈!”
白南之此时正打算将手中纸张摆回桌面,被她这突然一吓,险些将那张纸给撕成两半。
“哎哟喂,可笑死我了。”宋天天按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知道吗,我们那有本书,叫《孙子兵法》,哈哈哈哈哈!”
“我知道。”白南之抽了抽嘴角,只觉得一阵冷风吹过。
宋天天瞧见他这神色,想要收敛笑意,却硬是憋不住,只能顶着一脸怪异的神情问道,“咦,难道你不觉得好笑?”
“……看书去。”
自从有了白南之捉刀,宋天天的生活又幸福了好些时日。
乐极总容易生悲,这日,她又向他哭诉,“夫子今天考我背诵,我没有背好,他罚我抄五十遍!”
“我早说过,让你多少还是要背一背。”他撇了撇嘴道,“活该,现世报。”
说罢,他又铺开纸张,研墨提笔,问道,“是哪一段?”
宋天天打开书指给他看,待他点头后,喜滋滋地取出《老子兵法》继续看。
兵书虽然无聊,比起握着毛笔抄书来可好得多了。
她现在发现,拐到白南之,真是她这两辈子加起来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
“对了,夫子今天还骂了我。”宋天天又道,“他问,已经教了我这么久,为什么我的字迹还是没有一点进步?”
白南之的动作一顿,沉吟半晌,思索着要怎样看起来才循序渐进得足够自然,而后再度落笔。
宋天天越瞧他,就越满意:长得好看,会毛笔字,还愿意替她写作业,人虽然别扭了点,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听话的,无非就是太没幽默感了……
她哼着曲儿翻着手中的兵书,“上午老夫子,下午小夫子,那老头是死老太婆叫来的,南之呀,你又是为了什么?”
“你是皇帝,不是文豪。”他道,“皇帝虽然不一定要领兵打仗,但基本的兵法还是得知道的。是我把这个国家的女皇换成了你这模样,总不好让你太丢人现眼。”
宋天天撇嘴,这个答案很令她伤心。
“当然,身为一个皇帝,你最应该知道的不是兵法。”白南之说着,又开始思索起来,“权谋,政事,用人之道……你要学的东西,还多得是。”
宋天天默默听着,他却不再言语。
她抬起头,瞟见他正瞅着窗外出神。
从周岁时两人相遇开始,白南之就一直喜欢时不时地瞅着窗外出神,而且瞅的永远是朝向东面的窗户。
当宋天天能自己站着走路时,便曾在无聊时学着白南之的模样,扒在窗台上,瞅着东方看。
这座皇宫的东面,要说有什么稀奇的东西,也就是一个白柱子。
立于山间,通体雪白,拔地而起,直入云霄。
乍见这柱子,宋天天也啧啧称奇了许久,但是她始终想不明白,就这么一个柱子,怎么能让人看了整整三年还没看厌?
有宫女告诉她说,那白柱子名为“天塔”,是象征着这整个宗吾国的神迹。
那宫女在说那话时,满脸都是信仰与憧憬。
“毕竟是这个国家的象征……其他人也就罢了。”宋天天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在意那个柱子?严格来说,你又不算是这个国家的人。”就好像宋天天,她的祖国也不在这个世界。
白南之道,“这就是我的国家。”
宋天天愣了好一会,还没明白这话中的意味,“什么?”
“我是在过完了这样一辈子之后,才到的天界。”白南之用拇指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偏头苦笑,“要不你以为,我和叶泉的仇,是怎么结下的?”
天界的惩罚,很讽刺,直接让他变成了他的过去……这辈子,他是第二次过了。
宋天天瞠目结舌了好半晌。
她还真没想过这种可能……这么一来,岂不是说,迄今为止在他身上发生过的事情,他已经全部都经历过一次?
宋天天不由得担忧起来:宫里面几乎所有人都讨厌他,就连梁婉都直接侮辱过他,现在是宋天天把他罩了下来,但是他第一次经历这些的时候……
宋天天想起来了,还有叶泉。
在他第一次经历这一切的时候,这个世界没有宋天天,叶泉是活着的。
但是,刚一忆起白南之提到叶泉时的那种神情,宋天天便只觉得一股说不出的难受。
他对叶泉憎恨如斯,总该是有些什么缘由。
“在这宫里,就算再怎么盯着看,也没法看得真切。”宋天天勉强笑道,“我们出宫历险去吧。”
“出宫历险?”白南之挑眉,“你现在能出得了这宫?别说出宫,只要一开这书房的大门,就能看到一群人在门口等着伺候你。”
宋天天嘟嘴,“总能想想吧……”
要出宫历险,唯一可想的办法,就是等……等上个好多年,等到宋天天不再是个四岁小娃娃了,就可以大摇大摆地轰开那些人,拉着白南之,爱去哪就去哪。
四岁的宋天天,是这个国家的女皇,却只是个被关在深宫中的女皇。
她甚至还没有见过属于她的朝臣——梁婉以她太年幼为由,包揽了所有的政务,连早朝都替她去上。
但是这种情况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宋天天想,她绝不会让这种情况持续太久。
一个四岁的女皇,可以被人关在深宫之中,一个十四岁的女皇,将会取得一部分属于她的权利,一个二十四岁的女皇,将立于这个国家之巅,无人不畏。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主要是过度章吧
希望大家能耐心看下去,都看到第三章了嘛~
女主是成长型,后面的内容很丰富=V=
☆、初次离宫
宋天天到底还是等不及十四岁。
八年后,在刚刚跨入嘉希十二年的那个冬季,便有一个披着厚厚白绒披风的小小少女,拽着身旁的小小少年,欢欢喜喜蹦跶在了京城的街道上。
“出来了,终于出来了!”她踩在雪地上,朝前蹦了几步,转个圈,伸手接着天下飘下的细小雪花,“这宫外的雪都比宫里好看,风都比宫里的舒服啊!”
白南之在她身后凉凉道,“小心摔。”
宋天天被提醒得一阵紧张,忙看了看自己的脚下,又看了看四周,嗯,没冰也没坑,遂呵呵笑道,“放心吧,走个路还能摔,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她这辈子的运气,好着呢!
“可惜在宫里,总被那个死老太婆压着,一个小小的门官都敢拦着我,我逼问了那么多次‘你到底听谁指令?’,他还是不肯放行。南之呀,还是你厉害,居然能想到直接抽了那家伙的刀架在他脖子上。”宋天天转过身面对着白南之,伸出一只手,学着他当时的神情,斜着眼瞪着一旁,嘴角微翘,扬眉冷笑,缓缓道,“‘抗旨不尊?’——哎呦喂,就这四个字,立马把那家伙的腿都给吓软了!”
白南之瞧见她这模样,也不禁笑了笑,随即却摇头道,“这事我做得出格了,回宫后,恐怕还不是那么好收拾。”
“知道出格了,你还那么干?”
“我那是一时冲动,事后才想到麻烦。”他说着,脸上没有一丝惭愧,慢悠悠继续道,“所以说,冲动是不行的,你遇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宋天天冲着他探头吐舌头,“是是是,反正你出事了也是我兜着。”
一片雪花恰巧飘进她的脖子里,冰得她一阵激灵。
白南之伸手将她斗篷上的帽子给摁到她脑袋上,“快走,要是天黑了还不回宫,你想兜都兜不住。”
两人合作至今,已有十一年,一直美满和谐。
白南之除了会时不时挑几本书逼着宋天天看以外,基本上,十分乖巧听话。
所以宋天天非常满意。
至于白南之怎么想,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白南之还是会经常盯着窗外的白柱子出神,偶尔,刚刚从窗外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她时,他眼中依然会留着那种神情,充满着信仰与憧憬。
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就是那个让宋天天好奇了多年的白柱子。
那个据说被所有宗吾国人称之为“天塔”的白柱子,立于皇宫之东的天迹山上,由皇宫步行一个来回需整整一天。
当然,宋天天不会选择步行,她走进驿站找到一个辛勤营生的车夫,往身上掏了半晌掏出一个最小的碎银子,而后拉着白南之,在车夫呆愣愣地目光下钻进了马车。
车夫一直目瞪口呆,好半晌才想起要上车驾马,边驾马边千恩万谢。
“看来下次出门前得多准备点铜板。”宋天天在马车上低声嘀咕。
车行一路,白雪皑皑,到了下车时车夫依旧在千恩万谢,谢得宋天天好不尴尬,忙拉着白南之快快跑路。
没跑几步,树后面突然钻出来一个人影,将宋天天给撞了个头晕目眩。
白南之急急在身后扶住宋天天,未及喝问,便听对方一阵叫唤。
那是一个看上去比他们俩大个三四岁的少年,白白净净,面容清秀,一身衣物虽不华丽显眼,却也能看出价值不菲。
少年此时正“哎哟,哎呦”着,将自己全身上下看了个遍,然后抬着自己的袖子,指着自己的腰上的一道小口,“你们撞坏了本少的衣裳!”
宋天天正揉着自己晕晕的脑袋,猛听到这句,抬头一愣,“啥?”
“本少的衣裳,你们以为很便宜吗?”那个清秀的公子哥儿挑起眉道,“被你撞坏了,得赔。”
宋天天与白南之两人面面相觑,脉脉无言。
赔钱,两人倒是不怕,只是不能吃亏赔冤枉钱。这人虽像个公子哥吧,但出来得实在太诡异。
半晌后,白南之扬声道,“这位公子,不好意思,我和家妹私自出门,身上银两不多。公子不妨留下姓名,告与家住何处,过几日一定上门致歉。”
“过几日?想赖账是吧?”少年弹了弹身上的灰,神色极嚣张,“我们家的门,可不是你们想上就能上的……也不怕告诉你们,我爹,就是当朝付相公!”
白南之望宋天天,宋天天望天。
当朝,确实是有一个姓付的宰相,似乎还很受梁婉梁死老太婆重用。
宋天天没怎么见过这个付相公,付相公家的夫人却常会入宫同她相陪,至于付相公家的小公子,最近刚刚长了几颗小乳牙,咬起人来痒痒的,煞是可爱。
白南之又看了一眼那个少年,微笑起来,“既是如此,我们过几日一定会上宰相府中致歉。”
少年一听这话,急了,“还真想赖账?不行,现在就赔!”说着就伸手朝宋天天抓去,“没带够的银子就算了,现在有多少就赔多少吧。”
白南之捉住少年的手,皮笑肉不笑地,将对方那胳膊稍稍往上那么一带,只听“嘎嚓”一声脆响,随后便是一阵惊天惨叫。
少年白着脸,哀嚎连连,死命将手往回逮,哪想白南之的力道虽不大,却又稳又准又狠,竟然硬是让人挣脱不开。
于是,少年也顾不得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