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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军因为种种缘由而放缓了冲杀上山的步伐,最后终于翻上宋天天所在的山崖时,倒是正好与急急忙忙赶来回援的朝廷军撞了个正着。
宋天天仍坐在那儿,刚好被两军围在了中央。一时间两军对峙,都没有轻举妄动。
宋天天抬起头,望向义军,开口道,“你们找个能做主的过来,我们谈谈。”她身为女皇,就算再怎么落魄,也是有说出这句话的资格的。
义军排头一些人面面相觑了一会,都没什么反应。他们中真正能做主的人,都不在冲杀的最前端。
宋天天又招来朝廷军的几人,将白南之交到他们手上,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
此时,义军方面“能做主”的人终于走上前来。
“我可以投降。”宋天天道,“但是有几个条件,只要你们同意,我可以放弃皇位,可以交出玉玺,甚至愿意在今后尽我所能帮助你们——当然,你们不需要也无所谓。”
“第一,现在我手头的这些兵,可以交给你们,但前提是他们自己愿意为你们卖命,至于不愿意的那些,我要求你们允许他们卸甲归田。”
“第二,我朝现有的文武百官,所有还忠于我的人,我希望你们不要赶尽杀绝。”
“第三,我知道叶凌在你们手上,放了他。”
“第四,我要求你们:誓将北国赶出宗吾。”
作者有话要说: 预计下周开始工作日又要断网
阿弥陀佛
希望这个预计是错误的
☆、交涉
白南之一晕迷就是数日。
在这数日内,宋天天所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交涉、交涉、再交涉。
当日她所提出的那四个条件,唯有最后一条被义军方面毫不犹豫地允诺了下来。事后宋天天也了解到,其实早在北国攻破京城,而义军也孤注一掷攻上山的那个时候,义军和北国便已经处于决裂状态,而义军最初和北国联合,也只是为了要一心对付她。
至于剩下的三个条件,说实话,如果义军也轻易就应承下来,宋天天反而放心不下。
或许是因为宋天天目前手头的兵力还值得人忌惮,她在亲口向义军说出“可以投降”并暂时入住义军的地盘之后,勉强算是得到了一个女皇应得的尊重。
他们为她划出了一片单独的住宅,并允许她随身带有数十名的护卫。
他们需要宋天天手上的兵力,更需要宋天天亲自出面做出放弃皇位的公示,这可以令他们少经受许多原本可以预计到的阻碍。但宋天天提出的条件令他们犹豫不决,虽然乍看仅仅是一些无关大局的条件,如果全部同意,却可能会为他们带来无穷无尽的隐患。
何况,他们对宋天天这个女皇,实在谈不上有多少正面的感情。
宋天天与义军方面就这样不住交涉并僵持着,直到数日后,一个人从义军别处的地盘赶了过来。
付沅杉最初再见到她时,脸色不是很好,毕竟她最后留给他的记忆实在是太糟糕了。
“好久不见。”宋天天笑道,“那群小气的家伙果然把你派来了……不过就算你勉强算是我的一个旧识,我也不会让步半分。说来,你应该不至于也和那帮家伙一样小气吧?”
“……没有人派我来,是我听说了你的情况,所以特地赶来的。”付沅杉望着她的神色有些复杂,“我听说了你所提出的条件,我知道您是个仁善之人,只是恐怕我们并不会那么容易同意。”
“我知道。”宋天天摊手,“你们小气嘛,总是抓着‘可能的隐患’不放。”
付沅杉沉默了一会,道,“其中还有一些陛下您不知道的缘由。”
“我猜也是。”她道,“但我想你可以告诉我。”
“不知陛下是否已经清楚你曾经那些臣子的下落?”
“……多多少少吧。”
“那么钱尚书——虽然他早就不是尚书了——自尽的消息,你大概也知道了。”付沅杉掏出了一纸信笺,“这是他最后想要给你的消息,被我们截了下来。”
宋天天接过,看了一眼:是她许久之前就交代过钱岱要查出的,有关义军首脑的背景信息。
“据我们所知,这个人不会是最近才知道这些。”付沅杉道,“只是他之前并没有想要告诉你。”
最初推动这场起义的几人,追溯到十余年前,是一处私塾里的先生。而追溯到二十余年前,则都与当年朝中官员有些不大不小的关联。
“当年,也就是陛下您登基的时候,朝中有许多大臣都强烈反对。”付沅杉道,“其中绝大部分,被太皇太后灭族。”
而后有一名大臣,并没有在这件事上触到太皇太后的逆鳞,却竭尽全力救下了许多人。
“他们虽然是那些被处死大臣的族人,却并不是近亲,所以太皇太后最终同意放过了他们。而被他们奉为恩人的那人,给了他们一笔钱财,并拜托他们帮忙打理自己开在老乡的一间私塾。”付沅杉道,“他们的那位恩人,当年也是一名尚书,姓李。”
之后,也就是大概十余年前,有刺客混入宫中,险些行刺了宋天天。太皇太后因此杀尽了相关的所有人,那名李尚书便是首当其冲。
“其实,那次事件,真的有必要处死那么多人吗?”付沅杉看着她道,“当年被救下的许多人,虽然逃过一劫,却难免对太皇太后颇有微词。因此,太皇太后对当年放过他们一事,多有后悔。”
宋天天默默将手中信笺看完,“那次的事,我记得。”
“哦?”付沅杉有点意外。
“这个人,还有这个……”宋天天指了指信笺上那几名义军首领的名字,“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当年说是已经处死的人里,有他们。”当年那一百二十余人的名字,她曾一个一个认真记下。
“是。”付沅杉道,“他们提前得知了消息,安排了替死鬼。”
宋天天讥讽地笑了一声。
“我并不认为他们的行为光明正大。”付沅杉道,“但他们的目的,值得我认同。”
自此,宋天天总算明白了义军对她那没头没脑的仇恨的由来。
“陛下……其实除我以外的其他人,都并不认为有让你知道这些事情的必要。”付沅杉叹了一声,“但我觉得您应该知道。”
宋天天合起了信笺,“多谢。”至于为什么钱岱不早些将这些情报告知与她,其实宋天天也多多少少察觉得出来——比起对她,钱岱对梁婉才是真真正正的忠诚。
“但是这和我们双方的谈判,有关系吗?”宋天天问,“我说过,无论如何,我的条件不会让步。”
付沅杉默默看着她。
“你总说我仁善……其实我提出那些要求不是因为仁善,只是因为我抛下了那些忠于我的子民,所以想用这种方式,降低一点我的愧疚之心罢了。”
付沅杉叹了口气,“抱歉,陛下,这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事情。”
“看在我曾经放你一命的份上,帮个忙?”
“陛下,你现在所能提供的东西,虽然他们需要,却不够他们做出这么大的让步。”付沅杉道,“他们曾经作为‘隐患’被险些赶尽杀绝,你又要凭借什么,让他们因为你的愧疚之心而甘愿放过那些对他们而言更加巨大的隐患?”
宋天天想了想,“就算你说得对吧。”又道,“如果我能提供更多的东西呢?”
“比如?”
宋天天转进走进了房里,拿出了她的那叠笔记。
翻开那叠笔记,看了第一眼,付沅杉的眼睛就直了。
“我本来不想拿出来。”宋天天用手指敲击着桌面,装得有些不情愿,“毕竟这是我多年的心血。”
对于笔记的内容,宋天天是极有信心的——好歹她也是接受过二十一世纪教育的人,就算对许多知识都是一知半解,但单这一知半解,诱惑眼前这群人,应该也足够了。她的才能不足以应用这些仅仅一知半解的知识,但义军能做到现在这种地步,其中总有能真正明白这些知识的价值的人。
付沅杉草草翻了一遍,紧紧捏着,站起身来,“我得和他们讨论一下。”
“请便。”宋天天毫不介意他拿走笔记,“这只是一部分。”
“还有呢?”付沅杉迫不及待。
“你们先看看这一部分值些什么吧。”宋天天道。
付沅杉走后没有几个时辰,就在这一天的晚上,便又找回来了。
“剩下的还有多少?”他一开口就如此急切。
“你们同意我的条件吗?”宋天天问。
付沅杉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道,“我们不得不承认,你所提供想法有许多很有价值,但是还有些粗糙……如果你还有至少同等价值的想法,我们就考虑你的条件。”然后认真地盯着宋天天看,似乎在等着她的还价。
“好。”宋天天却压根没有还价,直接又掏出了一叠纸,交到他手上。
付沅杉接过这叠笔记,急冲冲又走了。
然后,不等第二天天明,半夜的时候付沅杉便又扑过来挠门了。
宋天天好整以暇地打开门,“同意了?”
付沅杉顶着黑眼圈,很愤慨地举着那叠笔记,“其中有几条好像不太完整。”
“当然。”宋天天道,“我手上还有一半。”
“……”
“你们考虑的结果如何?”宋天天又问。
付沅杉咬牙,“你的条件,就是之前的那四条吗?”
宋天天指了指他手上的那叠纸,“那四条,所交换的难道不是你手上的这些吗?”
付沅杉脸都憋红了: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狮子大开口的陷阱,却又不太愿意不守信用。
“剩下的一半,如果是送给我的朋友,倒也不是不行。”宋天天依着门边,望着他笑,“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什么条件?”
“朋友嘛,还要什么条件。”宋天天将最后那一半交到他手上,“相互帮助就是了。”
宋天天投降时提出的那四个条件,是为了填补她的愧疚心——但那四个条件就算全部达成,也并不能正在满足她。
她现在想要做到的事情,其实只有一条:活下去。
就算义军愿意放过那些所谓的隐患……又愿意放过她吗?她可不敢指望。
所以她压根就没有将这一条当成条件提出来。因为就算义军同意放她一条生路,她也不会相信。
但是付沅杉这个人,她觉得,还是值得尝试一下的。
她关上门,叹了口气,转身走进房里,然后愣住。
白南之这些天来一直躺在那张床上,现在终于第一次坐起了身来。
“南之!”宋天天高兴至极,情不自禁扑了过去。
但是白南之任她扑在身上,毫无反应。
他的神色非常奇怪……那双瞳,暗淡得没有一分光彩。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断网了,阿弥陀佛
下周尽量多写点吧
☆、退位
“南之?”宋天天瞧着他这幅模样,心中猛然一紧,不禁紧握住他的手掌,“你怎么了?”
就在她问出这句话后的一会儿——真的只是短短的一会儿,短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白南之眼底的那抹暗淡和木然便消失了,像是突然间回过了神来。
“抱歉,天天,让你担心了。”他反手握住她,另一只手按了按额头,“好像睡得比我原本以为的久了一点……现在这是哪?”
宋天天多瞧了他一会,见他平安无事,松了一口气,又将这数日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与他说了。
听见她已经投降,白南之神色微动,但到底没显得太过意外,只紧紧捏住她的手,像是在宽慰。
宋天天却皱着眉头,忍不住再度询问起他之前的异常,“你刚刚是怎么了?”
“刚刚?”白南之一愣。
“是啊,你刚一个人坐在这儿,发什么呆呢?吓了我一跳。”
白南之困惑地回忆了片刻,突然脸色一变。此时宋天天正低头查看着他的身体,待她抬头时,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啊,那时刚好在想一些事情。”
宋天天狐疑地盯了他一会,而后叹了一口气,“好吧,没事就好,那么你再好好休息一会。你看你现在这脸色,还是这么苍白……”说着便打算起身。
他却伸手将她猛地拉入怀中。
“天天……对不起……这几天你也撑得很幸苦吧,我却只是睡着……”
“说什么呢?”宋天天静静躺在他怀里,“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晕迷这么久。在这件事上,怎么着也轮不到你来向我道歉吧?”
白南之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将手臂松开一点的打算,反而越搂越紧。
直到宋天天被勒得有些犯疼,他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