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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流风大笑:“不是杜撰的撰,是篆书的篆!我们比亲兄弟还亲,今晚有个酒会,他会来,我介绍他给你认识。”
酒会在香格里拉大酒店举办,同时也是刘放那个合同的签订会,办得声势浩大,各界名流云集,十分符合刘放的一贯作风。虽然这笔合同他赚不到一分钱,但打肿脸充胖子的事,他一向不遗余力。
这样的时刻,岳麟兮哪肯不去给他恭贺一声?他换上最衬的衣服,又去美发沙龙仔细地做了头发,走出来时,人人两眼发光。
拖着杜流风到了酒会里面,又是人人惊艳,一路收到赞美无数。这时人人知他和杜流风的关系,私下议论未必不龌龊,当面却总要恭维几句。
所有郁闷一扫而光,扬眉吐气转了一圈,竟然没发现刘放,也不见杜流风跟他说的杜篆。
不觉失望。杜流风宠溺地拥着他,咬着他耳朵低笑:“时间还早,我们先去找个地方聊聊好了。”
时间是还早,也怪自己心急了些。岳麟兮笑,跟着杜流风到一边相拥着坐了下来。“聊什么?”
“聊聊你,再聊聊我。”杜流风握着他的手细细查看,神色间全是赞叹:“麟兮,你连手都这样好看!”
岳麟兮看着他,只是笑。他的手修长而细致,的确养眼到十分。
“我简直想不出你身上有哪个地方是不完美的。”杜流风低头吻他的手指,轻声地叹息:“麟兮,你真让人舍不得。”
舍不得?“你怎么了?”
杜流风抬头,说:“麟兮,麟兮,给你取这样的名字,伯父伯母一定很疼你,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
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
麟之定,振振公姓,于嗟麟兮。
麟之角,振振公族,于嗟麟兮。
诗经中的这一首麟之趾,通篇都是对某位贵族公子的赞叹,以此为名,其中心意可知。
岳麟兮的神色却有些黯淡。太深的期望,翻过来,便是加倍的失望。今时今日的岳麟兮,委实对不起这个名字。
杜流风温柔地笑:“我的名字就比较好笑了!”
“流风有什么好笑的?”
“你反过来。”
流风,风流?岳麟兮果然失笑。
杜流风也笑:“人真是各有其性,我老爸最得意的,居然是自己的风流成性,后来虽然娶妻生子,也还是念念不忘,竟然就要给我取名叫风流。我妈气得发疯,差点跟他动手,他这才略作妥协,反过来改了流风。”
岳麟兮大笑:“难得伯母能容忍。”
杜流风道:“一物降一物,其实这么些年来,我老爸还真没占多少上风。后来我妈说,风流也好,流风也好,你虽然是这个意思,可是配上你这个姓,那就全完了。杜,杜绝之意也,加上名字,岂非就是风流全无之意?所以我十岁的时候,我老爸又给我改了名字。”
岳麟兮已经笑得快坐不住:“那你现在不叫杜流风,又叫什么?”
“我现在的名字,叫杜篆。”杜流风说。
岳麟兮怔住。
杜流风加深了脸上的笑意:“我老爸本来的意思,真的是杜撰的撰,意思是说我妈胡说八道,结果又给我妈骂一顿,于是再换一次,变成篆书的篆。不过正式的名字虽然改了,但是家人啊,熟悉的朋友却都已经习惯了,所以平时还是叫我杜流风。”
他神色自若,侃侃而谈,仿佛正在和心爱的情人亲密闲聊某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岳麟兮的心,却瞬间沉入冰窖。
“刘放答应我,只要我能让你爱上我,再甩了你,他就给我全部的利润。”杜流风又笑了笑,说:“虽然我的钱已经够多,不过商人本色,这样的好事,我怎么会拒绝?而且你这么漂亮,在这里的日子,也实在是很无聊,就找你打发打发。”
“你看,现在,我答应他的事做到了,答应你的事,也做到了!”他在岳麟兮脸上吻了一下,站起来:“这段时间真是过得很愉快,非常感谢,再见!”
过往的一切,走马灯似的在岳麟兮的脑海里回放,某些当时被忽略的事实忽然清晰如眼见。杜流风对自己不同寻常的了解,他连自己怕恐怖片的事都知道。再回想起来,这一段时间,每次刘放的出现的结果,都让杜流风更接近自己,两个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默契配合,一点点突破防线,终于将自己推到杜流风身边。
前方一个得意的声音传来:“可否请问岳少,此时心境如何?”
岳麟兮慢慢抬起头,看见刘放带着得意的笑容,站在杜流风身后不远。
他站起来,没有再说一个字,直直地走了出去。
杜流风遗憾地望着他的背影,无声叹息:“好难得遇到这么好的猎物,我真是舍不得。”
刘放大笑:“几千万的利润,难道还抵不过一个人?你放心,我早已另外准备了礼物,等酒会一结束,立刻会有人送货上门。”
杜流风当然清楚这礼物会是什么,微笑着举杯,说:“不管怎么说,这次的合作,实在令人愉快!”
刘放大笑着和他一碰,两个人一起干了,才说:“的确令人愉快!”
杜流风说:“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
“哦?”
“刘少费尽心机都无法打垮他,无可奈何之下才请我出手,但其实有一个很简单的法子,立刻就可以逼他到绝境,不知刘少为何不用?”
刘放似乎十分感兴趣:“愿闻其详!”
杜流风微笑:“他欠了几百万的债,又被赶出岳家,这样都没有倒下,只不过是因为他还有路可走,但若是刘少断了他的财源,不就可以置他于死地了?你不动手,放债的人都会动手了!”
刘放做思索状,随即眨着眼睛,说道:“杜先生果然好手段!只是我是守法良民,犯法的事,我怎么肯去做?”
杜流风回到家,果然很快就有人敲门。开了门,外面站着个十分漂亮的少年,对着他笑得灿烂:“我是刘少送给杜先生的礼物。”
这个少年不止脸蛋漂亮,身材也十分诱人,杜流风痛快淋漓地和他在床上翻滚了好久,对他很是满意。
只是这少年再漂亮,又怎比得上岳麟兮?杜流风深深叹息。这天下,谁能比岳麟兮更诱人?
于是心血来潮地打电话给某人:“刘少,可知岳麟兮现在的情况?”
刘放自然不会不知:“他在街上逛了逛,后来回到香格里拉订了个房间,不知是否打算在里面自杀。”
哦?杜流风顿了顿,说:“若是如此,岂非正合刘少心意?”
“正是!”电话里刘放笑得快意:“我打算明日一早去看个究竟,杜先生可要同行?”
杜流风自然不拒绝。
第二日两人结伴而去。岳麟兮正在顶楼的阳台上,躺在躺椅上闭目休息,身边放着喝了大半的上好法国红酒。朝阳温煦,清风徐徐,看起来好生享受。
杜流风十分诧异:“麟兮,你真让我吃惊,我们都以为你会自杀!”
岳麟兮比他更诧异,睁眼看他一眼,问:“自杀?我吗?难道是为你?”
刘放道:“不自杀也罢了,只是岳少居然还能这样享受,不知是否忘了尚有五百万债务在身?”
不错,杜流风替他清偿了所有债务,他却因此给杜流风写了借据,五百万债务,确实仍在。岳麟兮懒洋洋挥手:“五百万也好,五千万也好,明日再说,今日请走,不要打扰我享受。”
“好!”刘放点头,却道:“其实我若是岳少,不如还是自杀的好。你看──”
他掰着手指头一一数来:“你现在到底伤不伤心呢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但是明明你还欠着债,偏偏大家都只知道杜先生替你还债的事,现在杜先生甩了你,说起来,还不是人人都当你是卖屁股的MB一个?那些人你知道的了,当面人模狗样,背后要多下流有多下流,话说得有多难听你不用想都知道。所以日后你便是偿清债务,也绝不会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更没有回归岳家的可能。而且你父母早亡,岳老太太也给你气死了,你现在孤伶伶的一个人,多可怜?你还活着干什么?”
岳麟兮听得十分认真,频频点头:“很有道理,多谢建议。”手往入口处一扬:“好走,不送!”
岳麟兮在下午离开香格里拉,在大街上到处乱逛,看到什么买什么,后来东西太多拿不下,就随意丢弃,任人拣去,玩得兴致高昂。他赚的不少,身上的钱用来还债当然不够,用来买东西让自己开心却绰绰有余。何况这一路走来,开心的绝不只有他一人,卖他东西的,捡到他的东西的,无不兴高采烈。不过几张纸,买了这么多人的高兴,多值啊!
最后他把手上剩下的所有东西送给最近的一个乞丐,拍拍手,打了车离开。
他去了海边,租了游艇出海。
刘放和杜流风赶到的时候,游艇已经开出去相当远。杜流风饶有兴致看着远处的小黑点:“他倒是好兴致。”
刘放静静地看了一会,说:“我妹妹就是这样自杀的。”停了一会,补充了一句:“我们知道得太迟,连尸首都没能找回来。”
“那你觉得他现在是要去自杀还是什么?”杜流风问。
刘放扬眉而笑:“跟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若能亲眼见到,也算了我一个心愿。”
游艇开到海中央,夕阳正下坠,染得海面一片金黄。岳麟兮停住游艇,安静地看了起来。
而后他站起来,轻轻舒展了一下身体,纵身跃入海中,姿势美妙如美人鱼。
湛蓝的海水瞬间将他包围,他在海中舒缓地游动,悠然往深处潜入。
被人捞上来的时候,他已经停住了呼吸。
送到医院抢救了很久,还是直到第二天才醒过来。
刘放已经离开,病房里只有一个杜流风,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麟兮,你真让我失望,说得这么有骨气,居然还是跑去自杀了!”
岳麟兮白他一眼,爬起来,掀被子,下床。“我自杀?神经病,我为什么要自杀?我是去玩的,游泳嘛,谁知道忽然脚抽筋,我有什么办法?”
杜流风十分惊奇:“你脚抽筋了吗?我怎么没发现?”
岳麟兮手指直戳上他的胸膛:“你眼睛是瞎的,怎么会看得到?”
杜流风很不满:“好歹是我让人把你捞上来,还亲自给你做人工呼吸,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是否该对我多些尊重?”
岳麟兮不理他,穿着病服,光着脚,在地上转了一圈,问:“我的鞋子和衣服呢?”
杜流风笑眯眯地说:“全湿透了,都扔了。”
岳麟兮忿忿地瞪他一眼,拿他没办法,只好问:“那我的外套和皮夹呢?”皮夹在外套里,外套当时是扔在游艇上的。
“我没看到啊,可能被谁拿走了吧?”杜流风说得十分无辜,然后问他:“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赶紧从这晦气地方走出去!”岳麟兮继续奉送他白眼。
杜流风正色说道:“我是问你,欠我的五百万,还有这次的抢救费,你打算怎么还?”
岳麟兮答得痛快:“等我赚了钱,慢慢还。我一年少说也能赚几十万,总有还完的时候。”
杜流风立刻摇头:“我等不了。”
岳麟兮扫向他的目光十分鄙夷:“有句经典台词,你难道没有听说过?”
“是什么?”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杜流风笑得东倒西歪,形象全无:“麟兮,我以前不知道你这样无赖。”
岳麟兮哼了一声:“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不再理他,光着脚就走了出去。
一路引来目光和叹息无数,大约是这么漂亮的孩子怎么会是个疯子之类,他理也不理,泰然自若地走出医院,打车去酒吧。回杜流风那里当然不可能,以前住的地方又一早退了,干脆跑去酒吧。
到了地头,自然没钱付车费,扯下手上杜流风送给他的白金表,扔给司机做数。
但现在才是中午,酒吧当然还未开门,他绕到后面,上了边上的一幢楼,在三楼停下来,敲门。
有个年轻男子开门出来,看见他,吓了一跳:“麟兮?”
岳麟兮不由分说挤进去:“小杉,借地方让我睡一觉。”自己进了卧室,爬到床上,倒头就睡。
小杉就是那日帮他弄迷幻药的侍应生,忙忙跟进来:“麟兮,你怎么了?”
岳麟兮挥挥手:“被人偷了抢了!世上坏人多,没办法。你出去,我要睡觉。”
小杉只好退出去。
昏天黑地不知道睡了多久,岳麟兮被饿醒,看看外面,天已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