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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吻,并没有半点旖旎滋味,只有一种感觉——冷。
涌涌不断、毫无止限的幽寒之气,正透过他的口,一点点地传到她的身上,游走在她的四肢百骸里。
幽冥寒气。
她心中骤然闪过一个词,接着,便陷入了昏暗。
作者有话要说:
☆、凡骨
“哗啦——”
一阵水花飞溅的声音,将湖边愤怒徘徊的雪枭兽吓了一大跳。
湖泊的平静被打破,一道灰色身影从水中跃起。
“吼——”地上的雪枭兽怒嚎着望向天空中的灰影。
唐徊单手抱着青棱,在半空中折回身,脸色虽然仍旧苍白,眼睛却早已清明,他看着地上的雪枭兽,另一只手中握着的剑没有丝毫犹豫地隔空挥出,幽冥冰焰的光芒化作凌厉剑气,扫向地上那些雪枭兽。
幽蓝的光芒如同阴冷的毒蛇,瞬间就缠上了最前方一群雪枭兽,甚至来不及叫喊,这些雪枭兽就被这火焰熔成了一堆粉末。
霸道的攻击力震慑了后面的雪枭兽,它们惊恐万状地在原地看着唐徊,不敢再上前。
唐徊用袖子拭掉唇角流下的血丝,转头如流星般掠去,一闪眼功夫已经带着青棱飞进了雪枭王的洞穴。
他将青棱放下,又迅速起身,趁着那些雪枭兽还在惊惧阶段没有围过来之时,以最快的速度在洞口施了一个阵法,彻底将这个山洞封了起来。
雪枭王的洞穴并不大大,大洞深处还藏有一间小洞,小洞顶上开了一个口,一丝光线从上面照射进来,将整个洞穴照得朦朦胧胧。
唐徊走回青棱身边,蹲下身,盯着她看。
此刻的青棱,双眸紧闭,牙关紧咬,嘴唇青紫,抿得死紧,全身上下冰凉一片,没有一丝温度,身上的粗棉里衣湿漉漉的粘在身上,少女的玲珑曲线一览无余,好似一枚青涩的果子,等待成熟采摘的那一刻。
唐徊脸上却无半分动情,看着死人一样的青棱,心头都是疑惑。
他确定,刚刚在湖底是这个少女无意之间救了他,但是她一个凡人,又怎么可能助他压下那股至阴的幽冥寒气?那丝温暖的感觉依稀还缠绕在心头,他却只记得自己清醒之时正抱着她在湖中沉潜,那时她已然昏阙。
沉吟片刻,他都想不到答案,只能搁到一边。
他抓起她的手,凝起一丝真气。
只要她还有半口气,这一缕真气就能让她还魂。
救醒她,一切就都明了了。
他将那缕真气送到了她的体内,真气顺着她的经脉缓缓游向丹田,在进入丹田之时,却停滞不动了,只在丹田外游走。
唐徊惊疑了一声,面上露出不解来,手中施力,催动那缕真气,这缕真气被他挤压向她的丹田,却仍然不能进去半点,他再使力,却突然手掌轻轻一震,那缕真气竟然被硬生生压碎,从她经脉里散去。
他蹙紧了眉头,又如此再试了三次,但不论他用什么方法,真气最终都会在丹田处涣散消失,无法到达丹田里。
好奇特的情况。
唐徊抽回手,想了想,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枚玉白色石珠,印到了青棱头上。
这石珠叫空灵石,是修仙界的灵宝,能感知各种不同的灵根,修仙界常常用它来查探凡人的灵根,看其适合不适合收入仙门。此前唐徊只用灌顶大法查过青棱体有没有灵气,却没有查过她是何种体质,这一番是要彻底查探了。
他的手印在她头上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终于收了回来。
玉白色的空灵石,没有丝毫的变化。
唐徊不禁大为惊诧。
空灵石会随着一个人的灵根而变化出不同的颜色,天地灵气滋生万物,所有的生灵体内都自然而然蕴藏着灵根,只是这些灵根会根据各种不同体质而有所差别,但不管强弱,多多少少都有一点。
青棱的身体,却像是一个密闭的罐子,外界的灵气无法进去半分半毫,而她本身又没有任何的灵气,像她这样半点灵根都没有的超纯净体,是万中无一的情况。
虽是万中无一的极品体质,但可惜的是,是万中无一的极品废灵根。
因为她感受不到天地灵气,也无法吸入灵气,于修仙一途算是绝了缘的。
唐徊千算万算,也没料到眼前的少女,竟然生了一副天生凡骨。
惊诧过后,唐徊很快平静下来,嘴边却忽然绽开一丝笑容来。
这一趟出来,除了成功找到了需要的东西外,似乎还有意外的收获。
他收起空灵石,取出一只青瓷瓶子来,倒出了一颗赤色的小药丸,一手捏在了青棱的下颌,一用力,将她紧咬的牙关捏开,将那药丸扔了进去。
既然真气对她无用,他只能选择一些凡人的办法来让她活下来,比如灵药与火焰。
一个死人对他来说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他喂完药,又用法术生起了一堆火后,便走到了青棱身边盘膝坐下,兀自调息起来。
天色渐渐黑沉下来,内洞里那一丝光线已经消失,洞里只有不断闪动的火光。
不知过了多久,青棱眼皮忽然一动。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冰冷的感觉先是一阵接着一阵,像潮水般扑过来,这具身体仿佛不是她的,僵硬得无法动弹,接着又是一股火烧般的感觉袭来,只觉得整个人像要熔化一般,疯狂地渴望着水。
冷热的感觉交替出现着,她的脑袋里却不断闪过一些光怪陆离的片段,就像是记忆的碎片,一幅幅转过。
“不要!我不要死!”
一声尖厉的叫喊从她口中传说,她的眼猛然睁开,眼中戾气一闪而过,随之化作一片迷茫之色。
她坐了起来,伸手摸额,头上全是汗,单薄的衣服干透又被汗湿,身上湿湿粘粘的,却并不冷,旁边生着一堆火,将身体烘得暖洋洋。
原来她还没有死。
她的视线缓缓扫过这个幽暗的洞穴,火色赤红,唐徊就坐在她身边,闭眸盘膝,火光照在他的脸上,一张俊逸的脸明明暗暗。
比起他睁眼时的喜怒难测,她更喜欢看到他闭上眼的样子,没有寒星般冷冽的眼神,这个男人就像春天满树绽放的烈凰花一样耀眼美丽,嘴角微微翘起,自然而然带着三分欢喜。
青棱将目光从他脸上挪开,深深吸了一口气。
活着的感觉真好。
还没等她感慨够,她忽然神色一变,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手抚上了自己的颈,衣领里圆形的石头,让她稍稍放了心,下意识又转头看向唐徊。
他没有发现什么吧?
这一转头,她就对上了那双寒星般的眼眸。
唐徊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冷冷地盯着她。
顿时间,这满室暖间都为之一滞,一抹寒意袭上青棱心头。
而诡异的是,唐徊竟然朝她缓缓扯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个温和慈悲的笑容来。
很像……已经被她打到元神尽灭的那个人。
他看她的眼神,就像她是一件待价可估的货物,他在判断着她的价值。
青棱心中一沉,一股恐惧从心头缓缓蔓延。
“仙爷,您醒啦!”她艰难地开口,这才察觉自己的声音粗哑难听,喉咙干得要冒火,嘴唇也干裂脱皮,因为说话扯动上面的裂口而引起一阵刺疼。
唐徊出人意料地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是您救了我?”话一出口,青棱就觉得自己被冻成白痴了,除了他还能是谁救了她,便不待他回答,一下拜倒在地,恭敬地继续说道,“青棱多谢仙爷救命之恩……”
话没完,一股和缓却不容拒绝的力量将她扶起。
“不必谢我,你体内寒气还没尽除,休息吧。”
听了这话,青棱猛然间瞪眼看他,这人不是那个小煞星吧,莫非被雪枭王夺舍了?
“怎么?”看着她不敢置信的表情,唐徊忽然间觉得滑稽,反问了一句。
青棱立刻摇头,道:“多谢仙爷关心,多谢仙爷。”
“你叫青棱?”他又问。
“是的,凡女青棱。”青棱摸不准他想做什么,只能小心回话。
“不错的名字。好好休息吧。”唐徊的声音平淡如水。
他越平静温和,她就越觉得可怕。
“是,仙爷。”青棱只能依言乖乖坐回原地,忽又想起一事来,问道,“仙爷,我们明天可是能下山了?”
“还不能。”
不知是不是青棱的错觉,唐徊的笑容似乎咧得更大了一些。
“我要在此闭关。”唐徊这次没等她问便直接告诉了她。
青棱差点从地上跳起来,他要闭关,那她怎么办?
难道让她自己走下山,外面那么多雪枭兽,这不是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仙爷要在此闭关多久?”她颤巍巍问道。
“最快三年,最慢十年。”
算了,她还是出去送死吧。青棱心里一阵咬牙切齿的怒,面上仍要装出一片恭敬。
“我需要一个人替我护法!”唐徊忽然定定看着青棱,语出惊人。
青棱转头左右看了看,才肯定唐徊眼中只有她一个人。
“护法?我吗?”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心中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除了你,这里没有别人!”唐徊继续微笑,笑里一片不容拒绝的寒意。
青棱倒抽一口气。
给他护法,意味她要一个人呆在这鬼地方。
最少三年。
三年!!
作者有话要说:
☆、交易
三年的时间并不长,但对凡人而言,却可以做很多事,比如娶妻嫁人,比如生儿育女,比如蟾宫折桂……生命越有限,人就越想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做无限多的事,他们管这个叫人生。
如果没有唐徊,她也许可以在这三年里找个男人嫁了,也许可以赚一大笔金子,也许她已经在盛京的酒楼里弹着小曲,又或者她的孩子可以去打酱油了……
可惜这世上没有也许、如果这些假设性的事,时间是唯一不能倒退的,即便是通天大能者也一样。
所以青棱把唐徊恨得咬牙切齿,没有什么比占用她如花似玉好年华来得更可恶的事了,但她不得不屈从于他。
一是,她走不出外面那片雪枭谷。
二是,唐徊在她身上下了缠心符。
她别无选择,缠心符是种用来控制他人的符咒,除了能在某个固定范围感知中符者的行踪外,还能随心所欲控制对方的生死,若想解除,除非施符者主动解除,又或者中符者的修为超过施符者。
很明显,目前这两种可能都没有。
所以她留下了。
唐徊在闭关之前,将雪枭尽数赶到了雪枭谷中,又开始外围和洞前各布置繁杂的禁制法阵,他将雪枭王洞穴里的内洞做为了闭关之处,而外洞则留给青棱居住。
他给了青棱一袋天地谷、一瓶下品灵药还魂丹,以及一柄下品灵器断水短刀与一袋赤火五雷珠,鉴于她体内毫无灵气,所有的法宝给她都等于暴殄天物,因此唐徊给的都是些凡人能用的好东西。
比如那天地谷,种一颗到地上,不论是何种土壤,它都能在一天之内开花结果,一颗天地果除了可以让人三天不用进食之外,还有延年益寿之功效,对凡人而言是难得珍品,但在修仙界,也就是修士出外旅行的常备用品罢了;还魂丹则能治疗大部分的外伤与普通疾病;至于断水短刀和赤火五雷珠,都是给青棱防身用的,断水刀十分轻巧,拿在手中仿佛没有重量,刀身薄如蝉翼,却能削铁如泥,在人间那就可算得是至宝了,而那袋赤火五雷珠就更加霸道了,只要扔出去便能造成大面积的雷火爆炸,威力无穷。
青棱拿到这些东西,心里才稍稍舒服了一点。
三年的时间,对她来说并不难熬,她现在只希望三年过后,这煞星能放她回去,造成别再出什么妖蛾子了。
既已接受了事实,她便再没抱怨。唐徊忙着布置法阵,她也没有闲着,除了偶尔给唐徊搭把手之外,大部分时间她都提着那把断水刀,四处收集材料。
洞外到处都是雪枭兽的尸体,她挑了那些还算完整的尸体,用断水刀将这些雪枭的皮毛剥了下来,挂到树上,又细细刮下了雪枭厚厚的脂肪,用油布包了放回洞里,准备日后照明使用,最后把那雪枭肉割成小块分了几份,挖了几个冰窟窿分别给埋了进去,可惜手上没有材料,要不把那些雪枭毛皮处理了穿到身上,那才叫一个暖和舒服,她现在身上穿着的,还是后来到湖边找回来的那件旧棉袄。
这鬼地方要什么没什么,她得替未来三年的生活好好打算,唐徊给的那些东西,只是生活必需品,要想好好活过这三年,她不多花点心思是不行的。
清理完这些雪枭,她又砍了许多小树枝,背回洞里码好,再铺上厚厚的干草,她可不想三年的时间都要睡潮湿坚硬的地。
唐徊看着她将好好的一把下品灵器用作剥皮割肉砍树之物,倒也没说什么,由着她去。
天黑以后,青棱有时会把冻好的雪枭肉拿出来,取出随身带的一包盐,抹几粒到肉上,然后放火堆上烤来吃,又或者用飞蝗石打下一些雪兔飞鸟,一样烤来吃,偶尔去那湖里抓两条鱼来煮成汤,热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