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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筱凌咬了咬唇,开始心痒痒。
温子然笑得有几分磕碜,闭上眼睛双手环抱胸前,“有多少人想知道这神秘太守的风流事儿,价格大概会不少吧……唔……会是多少银子呢?”
叶筱凌眼睛放光。
“几两?”
她开始挽起袖子。
“几十两?”
她已跳上墙头。
“四师兄,一个时辰之后见!”没等温子然回答,那衾绯衣就消失在了高墙之上。
偷窥,是为了银子。叶筱凌拍拍胸口,点头安慰自己。
轻盈的来回穿梭在繁花满坠的枝叶间,春日的气息在太守府的庭院里缭绕,一衾绯衣与它们融合得天衣无缝。
躲过几个卫兵,叶筱凌向内院奔去。虽说这个平阳太守平日里不露面,也传出他生活极度懒散,是一又色又没品的糟老头,但是这样的守卫也未免太懒散了些。
她悄悄来到了一处醉眼迷离的繁花地,隐藏在茂密的树丛后窥探情况。时不时噌噌脖子,四处张望。
“你是谁!”突然,一道沉稳的声音冷不丁从叶筱凌的背后穿来,紧接着她手腕剧痛,被人狠狠拽了回去。
“啊——”
第五章 浴池再遇裸美男
“你到底是谁!”来人板着一张俊逸的容颜,可是眼神冷血的就像嘎吱在砧板上的杀猪刀,总有那么冷飕飕的凌厉劲儿。叶筱凌第一眼捕捉到的,就是他的气质,一身军装,浑天然的刚正直男!
那人紧逼着她到墙角,质问:“你的样子不像太守府的丫头,躲在花丛里鬼鬼祟祟……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叶筱凌脊背一凉,心里早就七上八下,她支支吾吾的样子,更加让对方疑心。
“我……那个……”
男人浓浓的剑眉紧拧,眼神恨不得要在叶筱凌身上钻出一个洞。叶筱凌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忽然哎哟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对方被她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失措,蹲下身子,“你怎么回事?”
叶筱凌紧闭着眼睛,咬唇:“我……我便秘!”
“呃?”
“我……”她支支吾吾,神色游移不定,低下头似乎在寻找什么。
男子更是疑惑地凑近她,唰!叶筱凌一个起身,脑门直接跟对方的下巴来了个亲密撞击,对方吃痛,捂着嘴一个后仰坐到了地上。
叶筱凌本想抓一把沙子飘飘洒洒迷住对方眼睛,哪知居然来了一个对头碰,疼得她脑袋开花。
“你……”男子放下手,嘴边竟有丝丝血色。
叶筱凌再也不顾其他,一个拔腿就跑。
“来人!抓刺客!”
“四师兄!我这次可是被你害惨了!可恨的拜金主义啊!”叶筱凌穿梭在草丛之前,原本清净的太守府忽然炸开了锅,各种大兵小将都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
叶筱凌见自己前后被夹击,整张脸都急成了熊样,情急之下,她跳上一棵槐树,打算跨上正前方的房檐。
咵啦——
叶筱凌从未怀疑过自己的体重,对于其他技能偏低但轻功一点都不含糊的她来说,跳通了房顶,是一种耻辱。
奇耻大辱!
“啊!”随着一声尖叫,接踵而来的是水花四溅。水花的高度,再次验证了体重是硬伤的真理。
一口温热的水汹涌的灌进了她的嘴里,叶筱凌在水里一阵乱抓,鼻子完全不能呼吸!她使劲扑腾,就是站不正身子。倏地,她在快窒息之际,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从水里捞了起来。
“咳咳——”叶筱凌不停的捏着脖子咳嗽,咳得整张小脸通红通红的,眼眶也红成一圈,浑身湿哒哒的她跟清池山雨后淋湿的母鸡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她咳了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人抓着,猛然抬头一看,眼前的景象差点让她再次跌坐在水里。
又是烟雾缭绕的浴池,又是这位一丝不挂的裸男……
白凤离看着眼前浑身湿透的女子,声音没什么起伏,如同当初:“你又流鼻血了。”
叶筱凌抬起袖子惊慌失措的用衣袖擦了擦鼻子,又听他道: “这次叶画师从天而降,又是为何?也是为了素材?”明明是调侃的话,他的脸色寒冷一如冬日,眼眸深处涌动着无数纷飞的雪花。
这种冷意,让叶筱凌一哆嗦,原本炙热的脸颊瞬间凉了个透顶。
她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却露出一小个缝儿,细缝里,这个男人撼动了她。
“我……”心口好疼!
叶筱凌白了脸色,一弯腰,右手紧紧的抓住了胸口。
又是这样的感觉……偏偏在这个时候!
白凤离蹙了蹙眉,听到外面一阵喧扰,他眼中冻结的冰霜更深,下一秒就听屋外传来:
“大人,风将军发现府中有刺客,您还好吗?”
叶筱凌惊了容颜,白凤离看着她如此惊慌,邪魅的扬起了眼角,“哦。什么刺客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敢闯太守府?”
“是一女刺客。”
叶筱凌心里直擂鼓,她惶恐的看着白凤离,不自觉后退几步,焦急的环顾四周,生怕下一秒这个冰雪似的男人会叫外面的守卫进来。
停了半晌,看着这只小白兔慌乱的寻找着出路,带着磁性的嗓音弥漫着浴池的水雾缠绵在叶筱凌的耳际:“那还不赶紧去找!”
“是!”
那人匆匆离开,叶筱凌错愕的看着玉雕,吞了口唾沫,最后还是转了身子。
然下一秒,她便后悔了。自己怎么可以蠢到把背后的空门留给敌人!
果然,她被揽入一个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温热胸膛。那人从背后肆意的撩起她的一缕头发,修长的手指在叶筱凌眼前徘徊。忽然,他将手伸向了她肩头的衣服,叶筱凌大惊,一个回旋转身扬起手就要打。
“流氓!”
白凤离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她的手,似是玩味,“画师,你不觉得反了么?每次被流氓的人,都是我。”
第六章 三千幅春宫
叶筱凌瞪大了眼睛,脸再一次不争气的红了个透。是啊,每次都是她把人家看了个精光,可是他刚刚想做什么?
见他的视线打量着自己,叶筱凌一低头,发现自己被水这么一淋,穿着衣服简直跟裸奔一样!她双手连忙捂住胸前,警惕地看着他:“你想、想干嘛?”
白凤离摇了摇头,自个转身出了浴池,完全无视了身后的女人,直到叶筱凌鼻血快要爆仓,他才随意拿了一件外衣披上,叹息:“平得跟后背差不多,有什么可遮掩的?”
“……”
这种毫不避讳的人身攻击让叶筱凌在十八年的光阴里第一次品尝到了生理歧视的滋味,可是她已经不小了好不好。
顿了顿,她才愤恨的扬起小脸,咬牙:“你不抓我么?”
白凤离似乎对她的这句话特别感兴趣,反问:“抓你……作甚?”
“你明明知道我……”看着白凤离挑了挑眉毛,叶筱凌心虚地移开视线。
白凤离脸色一沉,“究竟是怎样一个逆天的刺客敢白日里闯我府邸与我一同泡澡,很好奇。”他说着,视线不离叶筱凌分毫。“告诉我你的目的,我可以放你一次。”
叶筱凌吃惊的抬头,紧紧盯着对方,仿佛想从白凤离的眼里确认真实性。
“嗯?”他显然不锐,一眯眼,黑色的瞳眸犹如雪上顶锐利的黑石,刺激着叶筱凌。
“我……”看到他此刻的脸色,叶筱凌心底生生打了个激灵。好可怕的眼神!她向后缩了缩,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显得特别无力。
白凤离没了耐心,冷硬道:“你知道我大吼一声的结果吗?”
“不要!”被他暴风雨前的态度吓到,叶筱凌急忙道:“我只是……”
“只是……”她懊恼的垂下头,声音越来越弱:“来偷窥平阳太守……跟他女人的……那个什么时候的……画图。”
“哈哈哈哈。”白凤离忽的大笑起来,宛若春风拂过,褪去了脸上所有的阴冷戾气,心情似乎立刻由阴转晴。“叶画师,为了我那三百两白银,你还真是尽职尽责啊!”
说着,他抬手对叶筱凌招了招,“过来。”
叶筱凌心里一颤,仿佛被蛊惑了一般,慢慢挪动了步伐上了台阶,走到他面前。白凤离一把拉过她,叶筱凌惊呼,见他将自己拽到了一面大铜镜前,两人的样子映在铜镜里一览无遗。
白凤离牵制住她,镜子里的少女被水湿透,身形玲珑有致,然而那张脸的颜色却在铜镜上特别惹眼。
他将唇轻轻靠近她的耳际,温热的气息让叶筱凌浑身一颤,男人白玉般的肌肤贴着自己,简直要灼伤她。
扑通,扑通……
不知道什么时候,心口已经不疼了,但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咧。
“我府里的女人……”他缓缓开口,“目前有的就是镜子前站的这个。”
“嗯?!”眼前这个男人是平阳太守?那个所谓的老头儿?!
白凤离放开了她,清冽如泉的声音响起:“我今日放你出太守府,是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机会!嘤嘤嘤嘤……这个太守太好了!哪里有平日传言的那般暴戾,这完全是爱民如子好不好!
“原定的春色艳图不变,价格依然是三百两。但是现在……三日之内你给我上交三千幅图纸,如果少了一张……你就留在太守府打扫茅房吧。”
“……”
回到清池山,叶筱凌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大哭起来。
“什么三千幅春宫图,我画了这两三年,连一半的数儿都没有,呜呜呜……”
她哭得极其哀怨,一边哭一边吸着鼻涕,“你以为我每次偷窥真的是去看得吗?姑娘我从来都没有看清楚过!……呜呜呜……都是自行脑补的啊!”
如果将叶筱凌尊称为画神的脑残粉知道,那些让他们热血沸腾的画面全都是根据模糊轮廓的放肆联想,会不会后悔没有捡起那些被自己遗落的天真。
白凤离说了,别以为她能逃,她根本逃不掉。
他说这话的时候,叶筱凌从没怀疑,因为他的眼睛告诉她,她根本逃不出他的手心。
“完蛋了啦……”
她埋头哭着,忽然看着眼前出现了一双白色的锦鞋,大概是主人特别喜欢这种花,连鞋子的边缘都缝着曼珠沙华的花瓣。
“丫头,哭什么呢?”
叶筱凌抬头,立时止住了哭声:“黄泉!”
与此同时,犹如火山爆发的声音从黄泉身后响起:“放肆!黄毛丫头!还不快给你师叔行礼!”
师……叔?
叶筱凌的下巴差点没掉,她干愣了半晌,幽幽道:“你怎么……不是个老头儿?”
第七章 命格里锁定了因缘
“师叔,为什么你的头发是白色的?”
“师叔,为什么你还是这么年轻?师父都是糟老头子了?”
“师叔……”
“丫头。”夕阳中,黄泉坐在石凳上,银色的发丝点缀金色随着风飞飞扬扬,他伸出手掌,语气温柔的可以融化一川冰山。
她的师叔太温柔,温柔得像这抹斜阳,温柔得让她不知所措。
叶筱凌看着面前的人,搭上他的手掌,小手被黄泉握在了手心,暖暖的。他将她拉到面前,抬手刮了一下叶筱凌的鼻尖儿:“白发是因为我比你年长,容颜不变是因为怕你忘记了我。”
叶筱凌怔了怔,有些心酸的伸手去触碰黄泉的白发,像月光一样的颜色,柔和而美丽。
“师叔……”
“私下里可叫黄泉。”黄泉笑意盈盈的看着她,静如雨后的眉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是师令。”
片刻的怔愕后,叶筱凌缓缓启唇:“黄……泉……”
“乖。”黄泉的话语充满着宠溺,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问她:“凌儿,如果我要你送我一件礼物,你会送什么?”
叶筱凌想了想,指着黄泉袖口上的花纹笑道:“要是世界上真的有这种花,我一定送你一朵。”
黄泉愣住,片刻,了然笑了笑。
也许你不记得,千年之前,在忘川河旁,你也对我说了同样的话。就像刻进命格里一般,即使历经轮回,有的东西都不会改变。
“师叔……你在想什么?”叶筱凌看着失神许久的黄泉,忍不住问道。
黄泉回神,淡笑:“没什么。”
叶筱凌面色沉重:“那……你可不可以把我的手放开,你刚才握得我好疼……”
黄泉愣愣,这才发现方才走神得太过厉害。他放开叶筱凌,对她一笑:“回去休息吧,你似乎还有事情要做。”
叶筱凌立时想起来那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