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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样子。
钟蓝不该带她来这里的。青晨在心里想着,他带她来,不过是让她更加清楚的明白,自己当初是有多傻才会相信他说的所有话。
以前,她一直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和心里感受到的,却不知道,原来眼睛是会骗人的,就连心,也是会骗人的。
“明天一早我们去看日出,太阳升起时我们就回去。”
钟蓝对着她的背影说着安排,心里希望她能张口,可站了许久,她依旧一副平平淡淡的样子,仿佛根本没听到他的话。
没有关系了,钟蓝在心里说着,原本就是想,趁自己还能带她来的时候,再跟她来一次。
午饭之后钟蓝依旧开着车离开,直到晚上才回来,手里提了大包小包,青晨看到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是什么。
她用惯的保养品和画画用到的所有工具,跟上次一样,却也不同,这次画具里多了调色盒。
郊外的天似乎黑的更早些,青晨太久没坐过这么长时间的车,很容易就累了,这一天里两人没有交集,直到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意外这么早就醒了,站起身,钟蓝已经坐在门口等她,脚边放着的,是她的画具。
“你醒了。”钟蓝低声说道。
青晨起身,看外面天色,果然还很早,不过她记得上天的路程要好久,那一次她是任由他背着上去的,并没有注意天色。
简单的洗漱之后青晨拎着自己的画具上山,石头的阶梯上已长了许多青苔,她走的小心,钟蓝倒也等她。
一路上两人像两个人同路的陌生人一般,青晨细细的喘气,真的有些累了,却也到了当初的地方。
她席地而坐,等着日出渐渐上来,她拿着画笔一一描绘,同样的美丽,只是这副画中只有风景,没有人。
第六六十三章
从山上下来之后他们便收拾东西离开;青晨走的干脆;不像上次一样,恋恋不舍,还问着他下一次要什么时候才来。
进了A市;青晨明显察觉他车子的行驶速度变的慢了;先送她回了家;钟蓝没有上去;而是开着车去了事务所。
办公室里;单韵跟钟蓝坐在一起;看他电脑上制作着财产转让协议;还有一份离婚协议书;登时心中一怔,这两人到底要走上这一步吗?
“你已经决定了?”单韵问。
钟蓝敲打键盘的手一顿;没有立即开口,倏尔又继续起来,直到都弄好了,他才停下,也说了话。
“早就应该决定的事,拖到现在,已经不太好了。……况且我已经答应她了。”
单韵颔首点头,不再说这个事了,想着穆子晏的电话,便问他:“医院里子晏打来电话,说是已经有合适的肝、源了,随时可以手术。”
钟蓝闻言叹气,吃药是好不了了,手术的成功率不到一半,说到底两者的结果差不多的,他又何必一直劝他。
“事务所以后就靠你一个人了,我从今天起可就清闲了。”
钟蓝顾左右而言他,单韵这次却不肯罢休,以往没有j□j,只是劝劝他不肯也就算了,可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他说什么也不允许这么被他糊弄过去。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接受治疗,你只有死路一条。”
单韵有些火了,好歹是认识了那么多年,对着这个学弟,他还从未有过脾气,只有这么一次。
钟蓝听着他的话有些晃神,不接受治疗只有死路一条,接受了又怎样,不过是死的更快些,他以前从没怕过自己有一天会死,只有那时。
他从以前的记忆里想着,对面的单韵还沉着脸,他却突然笑了,说起几个月前的事。
“那天青晨告诉我时,我一时还没办法反应,待有了知觉,那感觉只有幸福,好像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圆满。在那一刻里,我把将来的所有事都想好了,孩子要读什么学校,什么样的性格,像我还是像青晨,男孩还是女孩。”
钟蓝说着停住,一脸的回忆,单韵抬头看他时,入目却是这样的一个钟蓝,他嘴角含笑,神色绵软,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神情。
“你……”他只说了这么一个字便说不下去,相比之下,自己有妻子女儿,那么的幸福。
“我不妨告诉你,威尔森氏症是我最后一件想到的事情,那是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第一次害怕了,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却突然死了,那留着青晨跟那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要怎么办?”
钟蓝说的这些,单韵即便是没经历过,却也了解,可能他已为人父,当初刚知道瑾瑜怀孕时的心情他尝过,明白那一会儿的酸甜苦辣,接下来便是有一个小生命依附着他成长,那种感觉很令人心慌,生怕许多事都做不好。
……
“你说的我知道,青晨之所以恨你,其中怕是你做法太极端了些,她接受不了。”
钟蓝听到神色变了变,他站起身,开了玻璃窗,从高处往下看去,整个A市都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从前他许多次这么看下去,今天的心情格外不一样。
单韵看着他站立的背影,心里了然,从前他每次不想谈话时便是这样,站起身走开。
钟蓝这样单韵也不好说什么了,正想离开时,又听那方传来幽幽的声音。
“那天晚上,我真的在想,如果我能一直活下去该有多好。”
这句话另单韵很动容,他静静站定许久才想出了钟蓝的办公室,当时心中是有许多话想要说的,可争先恐后的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只知道自己是劝不住他了。
钟蓝第二天便没去事务所了,却也没在家里,青晨毫不意外,心里想的是大约怕她察觉什么,只是他又一次失了承诺,在去C市之前他曾说,从C市回来便放她离开,可现在却没有。
不同以往,这一次青晨在心底没有怪他,却不知道,钟蓝在做另一件曾经有过承诺的事情。
他到底把C市的那几栋屋子给买下来了,那里原来的主人就是穆子晏,当初还小的穆子欢看电视里,喜欢电视里那种悠闲自得的场景,恰巧穆家夫妇在早年买了这么一块地,原本的确是打算拿来建一个小型度假村的,后来又被自己领养的儿子给买走了,建了房子送给自己妹妹,如今又到了钟蓝手里。
穆子晏和钟蓝也算是旧友了,如今钟蓝这个状态,穆子晏即便是不舍得却也答应了,但还是自我调侃了一番。
“现在子欢不常去那儿,一年才一次,不像前些年,这要真放到以前,我不可能会答应你的。”
钟蓝了然的笑,心里面的确是感谢了,其他人也就算了,他们是同学,从以前他就知道这个面冷心热的穆子晏有多宝贝那个妹妹,要什么给什么。虽然穆子晏在穆子欢面前的表现很合常理,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与众不同。
“若有机会,我会好好谢你。”钟蓝说的保守,现在的他不敢轻易许诺以后的事。
以前许了青晨太多,现在他只能挑自己做得到的事情。
穆子晏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抿嘴一笑,倏尔又目光亮亮的逼问他,只是声音还是一贯轻的。
“你都不接受手术,以后要怎么谢我?”
钟蓝在这几个月里几乎每天都能听到类似于这样的话,应该是有些免疫了。
“那只好下辈子还你了。”
钟蓝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着,穆子晏的神色却早已正经了下来,他知道钟蓝在担心什么,不手术,他或许可以再撑一段时间,陪着青晨,而手术了一旦失败,那便是什么都没了。
……
这略有消毒水气味的屋里两人各自沉默,穆子晏心里一直徘徊着句话,每次见他总落了没说。
“怎么不赌一睹呢?就算不为青晨,为了自己以后还有机会陪她几十年。”
第六六十四章
“好。”
钟蓝静了良久终于说了这个字;穆子晏听到嘴边有一抹如释重负的笑。
“既然是这样;手术时间不好往后拖了,时间越久越危险,手术时间明天你看行吗?”穆子晏问的有些急;怕他突然又反悔了。
他知道这个选择并不容易;如果现在要角色互换一下;变成他跟子欢;恐怕他也是一样的没勇气;宁愿多陪她几天;也不想尝试那种万一从此不再想见。
明天……钟蓝在心里重复着;下意识的排拒,好像太急了;他还有很多事没交代完,他还没想起,该怎么跟青晨说。
“后天吧!”他改了时间。
穆子晏闻言一愣,表情有些不赞同,钟蓝的身体现在一天比一天差,药物已经不足以控制了,多拖一天就是一分的危险。
“钟蓝,你既然都决定了,就不能耽误了。”
穆子晏试着说服他,为了他,他早在半个月前就从国外联系了这方面最好的医生等着,终于等到这一天他松口,却还是不肯立即手术。
“我还有话要跟青晨说。”
钟蓝这样回复他,穆子晏无言以对,知道他心里最难放心下的就是那个女孩子,便答应了。
青晨一个人在家,突然很重视在这里的一分一秒了,她很清楚这个屋子她住不久了,也在考虑是不是连着兔子也要一起带走。
这两天小兔子越发不安分了,她平时只知道猫在春天会烦躁,却不知道是不是兔子在春天也格外活泼些,她端着给她的兔粮四处的找,不知她钻哪儿去了,走走停停,四处看看,青晨突然发现在这个房子里,有一处是她从未去过的。
储存室。
这是紧挨着卫生间的一个小房间,装着白色的门,这间房间她从未见钟蓝开过,也总是忽略了,今天突然看到,奇异的是好像她第一次见一样。
把兔粮的碗放下,她回到房间找钥匙,钟蓝给她的钥匙里自然没这储存室的,她便开了钟蓝的书房去找,书架上一目了然是不会放的,开了抽屉,果然见到一把她不熟悉的钥匙,银亮亮的,还很新,说明极少用过。
她出了书房,走了几步到那门前,钥匙插在孔里不是那么好开,拧了好几下才松动,门开了,她探头进去,入目便是一些杂物,旧的杂志,报纸,法学类书籍居多。这房间不大,地面有一层薄灰,拖鞋踩上去便是一个印子,她慢慢走着,靠墙像是放了什么东西,拿一藏青色的防尘布盖着。
青晨自认不是特别好奇的人,可对于那些锁起来的,藏起来的东西总是有一种执着,也正是这样,那时她开了抽屉,发现了他的秘密。
把搭着的布揭开,在看到东西的那一霎那青晨不是不心慌的,可能还有震撼吧!她久久之后才回了神。
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了,一幅幅框好的都是她去年的作品,她记得这些都被她送去了画廊的,怎么又都会在这儿。
青晨心思转的飞快,把所有的布都扬手揭了,她记忆力好,所以分辨的出,这些画,都是在认识钟蓝之后画的,她记得那时她还被画廊的店主夸赞过,说:这段时间你的画里总有一点以前没有过的东西。
她听到这话时吓的不行,以为是画的不好,画廊要跟自己解约了,那时画画是她唯一的经济来源。
是什么东西?她屏息问道,只听老板笑眯眯的说了让她匪夷所思的答案。
是幸福,你的画里比起以前,多了幸福。
解释完年过五十的女老板还八卦的问她:小姑娘是不是谈恋爱了?一般来说,不管是设计也好,画画也好,你最近的心情总会影响你的作品的。
女老板是过来人,猜这些小女孩的心思是一猜一个准的,青晨无疑害羞了,低着头不答,却默认了。
从以往的记忆里回过神来,青晨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快速在那些作品里找着看着,果然见到了,那一副让他看了许久的画。
画上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青晨看着突然眼眶一热,鼻子格外的酸,眼泪不费力气便落了下来,一颗接着一颗,极快。
曾经她原本也有机会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
画廊里收画一般风景画居多,买家大多是买来装饰屋子的,所以当初她画这副时虽然想到了却还是送到画廊里,结果不过几天便被人拿走了,那时她还暗自高兴,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都是他。
只是,为什么?
钟蓝到了天黑才回来,青晨那时早已从储存室里出来了,画上的防尘布她也都一一盖好,除了地上几个不太明显的脚印外,一切都跟她没进去时相差不大。
钟蓝回来带了外卖,青晨把盒子打开便怔住了,里面装着的居然是牛排,她抱着怀疑的心态尝了一口,是第一次跟他去的餐厅,只是那餐厅从不允许外带,他是怎么做到的。
青晨知道钟蓝一直在看她,那种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