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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变了绿灯,我背紧包跑过去。一台车在旁边不停地按喇叭,但喇叭的声音在暴雨中显得有些微弱有些中气不足。我跑进一家简陋的小吃店准备吃点什么顺便避一下现在的风头雨势。可店家却告诉我台风来了,他们要关门,不做生意了。我只好走出去站在窄窄的屋檐下,可面对杂乱无章几乎横着飞的大暴雨,根本就是白搭。
大雨瓢泼,整个世界都是灰蒙蒙的模糊的。突然之间,我却看见从这片灰蒙蒙的背景中跑过来一个清晰的身影,在一片雨幕中十分的鲜艳。
方佑北也没有撑伞,跑过来拉上我的手腕就返身往车子那跑,边跑还边说:“这么大的雨,就不会打个车或者直接呆着不出来?”
我看着他的背影,缓缓地仰脸笑了。这个雨幕为我们隔开一切,一切的人与事,一切的声音与背景。
跑进车里,两人都湿透了。在这样强势的暴雨面前,不以时间的长短论干湿。
“你笑什么?”方佑北一手抽了纸巾递给我,一手自己擦脸。
我看着他发脚滴下来的水珠滑进后领,嘴角挽起更深的弧度,“我笑,我们都平等了,虽然我比你多淋雨淋了那么长时间。”
方佑北笑着拍拍我的头,“今天你们公司台风还放假这么人性化?”
“你还是喜欢拍人家的头!”我揉揉湿嗒嗒粘成一坨的头发,“正常上班,你以为学校停课呢。”
“那你?”方佑北看我一眼,很快明白我这个从来没有规矩认真上学的人怎么会规矩认真地上班,微微一笑之后坐正了准备开车子。
我的电话突然很煞风景地大响起来,在车子的密闭空间里想忽略也不行。也不知道是谁打的电话,在这个暴风雨的下午,我在包里握着手机,用眼角瞄了眼方佑北,他却很专心地看着前面,连余光也没有漏过来给我。
“曦妍,你在哪?”
竟然是李尚,声音听不出愤怒也听不出有多温柔,配合着外面哗哗哗打在车身上的雨声,这感觉着实很奇怪。“在路上。”
“你真的去工地了?今天台风登陆!”
我终于听出来了,是紧张,说得急了还带着一点点颤音。我转转眼珠,缓缓开口,“那话我是对行政说的,不是对你说的。怎样,我现在跟你说没去工地,你是不是要叫我回东成?”
电话里沉默好一会之后传来了李尚的声音,“到家没?到家了给我个电话。”顿了顿,他说:“要注意安全。”
“哦——”我半个音还在喉咙里,李尚就已经挂了电话。
“李尚说什么?”
“叫我注意安全。”
“哦。”
又哦!就不能说句话,表达一下吗!哦是算什么意思!终归这些话还是全闷死在肚子里。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可以和我打闹玩笑的小叔叔了,也还没成为我那个亲爱的他,所以,此时还是听听风声雨声,让无声胜有声吧。
第 36 章
方佑北送我到楼下我就奇怪,怎么不去地下停车场?果然我一下车进去,他就打弯走了。我连忙冲下去喊他。这只是当时一个下意识的行为,当被鞭子一样的雨重新抽打在我身上的时候,我知道我脑子被淋得进水了。这样的大风大雨,方佑北还关紧了车窗车门的,能听到就有鬼了。
雨“咻咻”地打在脸上,眼睛都几乎快睁不开了。可就是在半眯着眼的当中,我看见了那台车子停了下来,又慢慢后退。
方佑北打开车门让我上车,“怎么了!这么大的风这么大的雨!”
听声音,似乎很生气,但后果会怎样还真不得而知。我抬眼看着他的眼睛,在他琥珀色的眼珠子里看见两个湿漉漉、有些可怜又有些可笑的自己。“你衣服也全湿了,上去换了再走吧。”想想他刚才急匆匆地掉头,心里就不舒服,没有多想就直接表现在语言上,“还怕我趁机把你扑倒不成?”
车子里陷入一片沉寂,只有外面的风声少歇,雨声听起来规律了。
我低头,小声说:“我道歉,我说错话了。”
方佑北依旧没有说话。
头发上的一滴水滴到了座椅上刚盛起来的小水洼上,在磅礴的雨幕下那声音是微乎其微的根本听不见,可在这时候却被我无限放大,我立刻被敲响过来,连忙打开车门下车。
方佑北一下把我拉回来,力道很大。“坐好!”声音低沉。
湿嗒嗒的屁股撞在同样湿嗒嗒的座椅上,都能听到挤压而来的水声,感觉很不良好。不过,这只是生理感觉不好,心里感觉却挺不错的。我偷瞄一眼方佑北,他目视前方,眼神专注,下颚线绷得紧紧的。
方佑北开车兜回去,进电梯,看着电梯里数字一格一格地跳,直到上去了掏钥匙开门,再换拖鞋进去,拿好衣服出来客卫,再锁上门,然后是哗啦啦的水声。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看着着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动作,就像是穿越到卓别林时代坐在台下看默剧,只有到最后水声响起才告诉我剧终了。我眨眨眼,弯腰取了拖鞋换上也进去洗澡。没敢磨蹭,当然,也不想磨蹭,心里是很想看看方佑北此时的反应的,刚才他走在前面演默剧我没跟上是极大的浪费。我套衣服的时候想,他这表情帝,呵。
没想到表情帝却要去反串面瘫王。方佑北穿一身休闲服在厨房外面的工作阳台上看雨。或是听到声响,转过身来,“雨太大了,怀疑别人外卖也不肯送了,冰箱里有什么,随便做了吃吧。”
“只有素的,没有肉……”我看看外面灰色的世界,再看看方佑北,“只有黄瓜,难道做拍黄瓜下饭?”
方佑北直接走过去拉开冰箱,“不是还有鸡蛋和圣女果?”
“这是水果吧?”
“圣女果又叫小番茄。”方佑北把东西都拿了出来,说:“晚上就做番茄炒蛋和黄瓜炒蛋吧。”
我看着那一大碗的圣女果,纳闷道:“你会做?”
方佑北终于停下手中的活,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表情淡淡地问:“你会了?”
我摇头,“我只能打下手,已经很不错了。”好吧,以前的方佑北是表情帝,习惯了和他没大没小,嬉笑玩闹,现在他一副面瘫王的样子,还是挺有压力的。但是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又渐渐乐了,嘴角开花,一直连绵到耳根。你烧菜我洗碗,外面是滂沱大雨,唯这一方天地带着人间炊烟的味道,温馨而美好。
终于开饭。
我接过方佑北递给我的饭碗,笑得很满,“谢谢。”
方佑北的冰山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缝,在眼底一闪而过,“吃完你洗碗。”
我扒了一口白米饭,香甜软糯,笑得跟灿烂了,“当然的。”
方佑北低头吃饭,似乎想继续面无表情就是最好的表情的实践。
我挖了一勺所谓的番茄炒蛋,好甜……不是我心里甜蜜蜜的甜,而是真的是糖分太高嘴里太甜的甜。我勉强咽下,又去加了一块黄瓜,结果,悲催的,又太咸!想吐又不好意思,于是只好吃了一大口饭混下去。之后我就再不敢举筷夹菜了。
方佑北看出我默默地在吃白米饭,问:“不吃菜?”
“黄瓜有点咸。”
“咸吗?我还觉得太淡呢。”
他不至于这么重口味的呀,我于是又夹了一块黄瓜来吃,结果是淡而无味。
方佑北也夹了我这边的一块黄瓜来吃,他的冰山表情也瞬间雪崩了,“可能是盐没散开来。”
我看着他的表情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圣女果炒蛋也太甜了,白米饭代表你的最高水准。”
方佑北不再冰山不再面瘫,也笑了起来,“白米饭要什么水准,按着量杯放米防水插电按开始就好了。说那是我的最高水准,分明是说我没有水准。”
我只抿着唇笑不作声。
方佑北想了想,用筷子点点那碟所谓的番茄炒蛋说:“我想这个烧起来热了会跑酸味道,所以放糖放多了。”
我拿了两个空碗把红红黄黄的圣女果炒蛋分别盛起来,推一碗过去,“当饭后甜品好了。”
方佑北用勺子吃了两口,终于哈哈笑起来。
想他一个方家少爷,跟我曾经的状态不会有区别,今天特殊情况做饭烧菜是很给面子了。饭后我洗碗,方佑北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不知道是看外面的雨呢,还是看前面的我。我乐滋乐滋地想就当他是看我吧。我洗完碗后,方佑北就回方家了。我没有留,不是不想留,是不好留。而且今天晚上的那顿饭已经很完美了,我不能得寸进尺,得要循序渐进。
一关上门,电话就响了,是李尚。我看着手机呆了好一会,拿着电话跑去阳台接了。雨声就像一把梳子,把心情梳理得很爽。
“还在外面?”
我看着雨中昏黄的灯光,笑容慢慢爬上来,答非所问,“雨还挺大。”
“在哪呢,我来接你吧。”
我呵呵笑,“李尚,姐姐我告诉你,方佑北接我回去还给我烧饭吃了。”
沉默,接着电话被挂断。
我笑着进去躺到床上做美容面膜。李尚谁叫你晚出现了十几二十年,不在一起跑线上还想追,顶多就剩个勇气可嘉了。但是,我废那么大的力气把自己腾出来要往方佑北的身边站,不也是勇气可嘉吗?
第二天依旧下雨,但台风已登陆并逐渐减弱远离,影响也就只剩这点雨了。
进公司时碰见了行政,我对她微笑打招呼,她也对我笑了,却笑得不那么真切,眼底别有深意。
中午的时候郭方舟过来找我,微有些意外。
郭方舟一脸笑容,“走,吃饭去,下午去工地。”
我一脸的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服从命令。“好吧,我去跟行政的说一声。”
郭方舟走在前面,“不用了,我跟她的头说过了。”
我脑子转了几个弯才想过来,“李尚?一会李尚也过去?”
郭方舟转身笑看我一眼,戏谑,“李尚去你就不敢去了吗?”
“激将法对我从来都是没用的。”我梳一下头发,看着他,“有什么想说就说吧。”
“李尚叫行政记你昨天早退。”
我一下睁大眼睛。
“不管我怎么说都很坚持。”
我不屑地眨了下眼,低头看着包包上旁边的挂饰没有说话。
郭方舟没再说什么,坐到车子里嘱咐我系好安全带才又开口:“曦妍,你当初离开方家的事我也听过,既然你现在要在外面上班,就应该知道方家不再是你的保护伞了。李尚不好吗?还没有代沟。”
他话里有话的让我十分生气,“停车!”
郭方舟踩下刹车静静地看着我。
我开了车门出去,甩上车门前不忘给他留下一句,“我觉得和你比较有代沟!”
郭方舟的车子很快驶到我面前,手搭在窗子上,仍旧是一脸笑笑的,说:“如果不是李尚迷你,你以为我愿意?落难公主还那么大的公主病!”
“你滚!”我踢了一脚,没踢花他的车子,倒是把鞋子踢成一泥俑。
第 37 章
这日阳光大好,天蓝得就跟小说里说的一样,水洗一般让人荡漾。可惜,事后我才知道,今天我有多霉多霉,比上次风吹雨打的落汤鸡还要霉。
周三,例行会去一趟工地。吃完中饭,我就直接过去了。进入工地必须带安全帽,以前我看还没盖起来一直偷懒没带,现在渐渐往高了发展,自然是要带上的。
我看着还灰扑扑的大楼,想它会不会突然之间轰然倒塌,然后罗耀世被迫撤下董事长,方佑东重新上台,一系列商业动作之后罗耀世回归耀世?做生意哪有那么简单,我摇摇头笑笑。结果不知道是报应我的想法,还是报应我的笑,肩膀上一阵硬物砸击的钝痛,把我冲得一屁股坐在了泥地上,疼得眼泪瞬间就出来了。而凶器,竟然是一块小木头。
“方小姐?!你还好不?”
我已经懒得搭理他们,一手托着另外一只手臂,软软地说:“快送我去医院啊!”
结果出来让人欲哭无泪,是左锁骨骨折,我不过是稍微想想,这算什么名堂?!
李尚是第一个赶过来的,“怎么弄成这样?”
我看他一眼,无言。
李尚伸了手想碰触我包扎着的肩膀,停在半空中又缩回去。“你以后别去工地了。”
“那去哪里?十九楼?”
李尚一愣,接着说:“可以。”
我微张了嘴,继续无言。
再一会,陆陆续续许多人都来了,郭方舟,陈竺,东成的行政,等等等等。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方曦妍了,来这么多人,都很闲么?而事实证明,他们都不是很闲,也不是因为我是方家的方曦妍而来,而是为了李尚一直穷追不舍的方曦妍而来。一群人问候过后,很快又散去。
李尚问:“还疼吗?还是再歇一会再回去?”
医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