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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挽了个笑,把杯子里的酒喝光,再倒了一杯,继续喝光,以我一贯的酒量,如果没有奇迹,应该是差不多了。
果然,一会就醉了。我酒品好,醉了只睡觉,什么都不记得了。
六月早已骄阳似火,流风丝丝,瘙痒一般,拂在脖子上,反倒觉得更加燥热。
我下了车,快步走进去,拿着郭方舟的钥匙开门,屋里并没有凉快多少。他这套间的确比我的大,不止厨房书房,竟然还带个套房,套房外有一个比套房还大的露台,我以前倒是没踏进来过。拿了床头柜上的协议书就准备走,可就在这时电话却突然响了。不是我的手机,而是郭方舟在这套间里的座机。
我皱眉用手给自己扇风,正想谁这么烦呢,接起电话那声音直直地撞进脑海,冲击四肢。我一晃过后回神,颤着音说:“方佑北!你要避我到什么时候!”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我心头擂鼓。
寂静且清晰。
终于,方佑北的声音再次传过来,“曦妍,你不要逼我……”
我大笑。这算乐极生悲?这算悲从中来?“嗯,是我逼你。”
方佑北却再一次逃了,直接挂了电话。
我挂上电话,自言自语,“那个时候,算不算得上我逼你?”
容不得我在这悲天悯地,这边电话刚挂,手机就响起来了,不用看就知道是郭方舟的催命符。拿出来一看,果然是,我直接按了挂断,匆匆抱着协议书出去。郭方舟却一个劲的打,大有我不接就打爆我机的势头。我看见司机微微恻目,唯有接了电话,“在车上了,别催了!”
郭方舟大爷地命令我,“给你五分钟,立刻达到!”
“我又不是司机,我又不是开鸣笛警车,我怎么能保证。”
郭方舟却言简意赅,“不管,我先上去,你到了自己赶紧上来。”
我撇嘴对着断掉的电话小声诅咒。郭方舟一直对我都比较照顾,今天这态度,难道这单生意是非拿下不可?等拿下这单生意,我再来审你,这次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签约过程极其顺利,并没有因为我这个小插曲而生出波折来。郭方舟十分开心地一回去便宣布,下午全公司去泡温泉,顺便在那边住一晚,明天吃过中午饭再回来。全公司的人都欢呼,唯独我奇怪地看着他。
郭方舟看着我,“怎么,不想去?不去不放假,看办公室。”我本想说不去就不去,可刚一抬眼,郭方舟就抢先说了:“不想去也要去,集体活动,不得缺席。”
有八卦好事者先是看看郭方舟,再看看我,继而一笑转身就走。分明,分明他们是误会了啊!郭方舟他喜欢雄性动物,就是你那种,看什么看,看他会不会看上你才对!
郭方舟忙前忙后,从来没觉得以往那一刻比现在他更像个好老板。
我皱眉,有哪个细微的地方不一样了,可说不上来。
温热的水泡久了,人便熏熏然了。想方佑北,想以前的日子。但总是回忆又有什么意义。于是我披了毛巾出去,就算是最后一次努力。我从萝莉变成御姐,可他,却从大叔变成大伯了。想到这,心情稍稍好了些。
刚走没两步,就看见郭方舟和李尚坐在一边谈笑声风。原来,郭方舟还是不死心要撮合我和他!我给他们打过招呼就上去换衣服,下来的时候郭方舟已经闪不见了,只有李尚一个人坐在那。我坐下去。
李尚笑笑,“曦妍,真巧。”
我看着氤氲的热气,问:“郭方舟呢?”
“上厕所了。”
我沉默。
“一会等上郭方舟一起吃顿饭吧,我还要赶晚上的飞机飞回去。”
我意外,这不是郭方舟特意让他过来的吗?
果然,我又自以为是了。很快郭方舟就从不远处的男厕所里出来,还是刚才那身衣服。
郭方舟说:“一起去吃饭吧,我先上去换件衣服。”
于是就这样成了我和李尚的两人行。虽说阴差阳错,但也真的算是世事不可料。李尚没说话,我想着之前误会他了,便先打破沉默问他:“现在打理东成很忙吧?”
李尚略略看我一眼,带了淡笑说:“还没你忙。”
我转而看他,他却已经回过头,看着前路。这个当年雏儿,似乎已经不一样了,彻头彻尾的不一样了。
再次坐下,李尚问我:“还习惯不?”
我刚要回答,郭方舟过来替我答了,“还是那公主病,受气死了。”“
李尚微笑,并不看我,“那也是你愿意受这气。”
我看向郭方舟,他也没有看我。
郭方舟笑看着李尚,继续说:“也就李公子愿意受这份气。”
李尚仍旧微笑,仍旧不看我。
郭方舟既然是受方佑北之托照顾我,就应该有他的考量。我便也低了头没有说话。场面一时静下来。郭方舟笑着开口转移话题。于是饭桌上兜兜转转都是生意上的话题,我有错觉,似乎又在应酬。
李尚果然是赶晚上的飞机飞回去了,没有和我多说话,也没有多看我一眼。
我坐在位置上用牙签刺酸辣黄瓜条吃,“你刚才干嘛说我?”
郭方舟笑,“随便说说。”
我佯怒,“那话可以随便说说的吗?!”
郭方舟没有答我,也学我一样拿牙签刺小黄瓜吃。
我又说:“方佑北在哪里?”
郭方舟动作迟缓地吃完一条,又刺了一条,始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今天在你那接到方佑北的电话。”
“那既然接到了,那你怎么不亲自问他,还要来问我。”
我真的生气了。“你是知道我接到方佑北的电话了,所以才带全部人过来玩,忙前忙后的,准备让我没时间问你是吧?现在知道躲不过去了,又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郭方舟终于正面看我,一会之后又再次刺了根小黄瓜来吃才开口:“曦妍,你知道你和佑北之间隔了什么吗?”
口中的酸味突然变得苦涩起来,刺着每一个味蕾。“我和他,隔着方世申……”我咽了下口水,只觉得喉咙梗得疼。“一个死人。如果他活着,还可能化解,可他死了,就只能永远隔在我们中间了。”
郭方舟伸手过来摸摸我的头,“你们之间还隔了个耀世。”
是啊,还隔了个耀世,现在叫罗耀世。所有方家人心中的一条刺。我看着瓷白莹润的杯碟碗筷,默默道:“于是你想让我从李尚手里拿回那些原来的股份?可现在的李尚已经不是从前的李尚了。”
郭方舟摆手,“李尚真的只是偶遇。”他顿了顿又再说:“不过如果你能做到,那当然最好。刚才我说他愿意受你的气的时候,他不也没有反驳么?”
后来我一晚上在想郭方舟最后的那句话。他说,李尚再怎么变,对你还是不变。是么?真的是这样么?
第 45 章
盛夏的时候,王春妮给我打来电话,说是剖腹生了个七斤六两的男孩。
真快,一转眼,她连儿子都生下来了,我也当干妈了。
“下个月回来喝满月酒的时候。”王春妮缓过一口气,接着说:“有心理准备吧,我基本都叫了。”
“你先照顾好你自己吧。”我说:“说句话都要喘气。”我知道,她让我有心理准备的那个人,肯定是杨靖宇。
再说了几句,我便让她挂电话了,听她那声音实在不忍心。有时候想,男人怎么那么狠心,要让女人生孩子呢,无论顺还是剖,都是鬼门关,一只脚跨到阴曹地府里去了。
自从上次听完郭方舟的那段话之后,我便没再缠着他问方佑北的事了。他对我的顿悟表示很满意,还曾问有意无意地开玩笑说帮我找男朋友。我通常都不搭理他这种非常态。
王春妮原来是满月酒跟婚宴一起办,场面极其盛大。我想董卓帆不算十分高干的高干,也算是个高干,能这么搞,那是婆婆向媳妇极大的妥协了。
我看她在忙,便自己按照桌号提示坐下来。我拿那名牌看一眼,不禁笑了。难怪王春妮让我有心理准备,李尚和杨靖宇都在这一桌。王春妮这娃,我在心里笑骂,咋就没把方佑北也挖出来请了呢。
“刚到?”
我抬头,看见与方佑北有着相似眉目的杨靖宇,笑了笑,“嗯,杨老师好。”
杨靖宇笑意淡了淡,很快又恢复,“看过你干儿子了吗?”
“一会等春妮自己抱着,没那么多人的时候,我再去看。”
“现在是王春妮抱着了。刚才我看围着的人多也没看,现在你跟我过去吧。”旁边一把声音□□来,是李尚的声音。
我抬头看他一眼,穿得十分的正式,整个人已经看不见当年的稚气,连说话也跟以前不一样了。想了想,终于还是跟他一起过去。
儿子像母亲,女儿像父亲。王春妮的儿子就是像他。看她把儿子抱在心口上宝贝的样子,就觉得她受那苦也是值得了。我和王春妮坐在一边说话,李尚坐在对面远远的沙发上等着。
王春妮笑,凑到我耳边说:“曦妍,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什么?”
王春妮笑倒在我肩上,“气场好强大哦!我怀孕几个月不闻世事,你竟然弃叔叔要李尚?”
我下意识地看过去,有点心虚。我经郭方舟的指点,是想从李尚这骗回原来耀世的股份。所幸他只是在跟小孩子玩,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保姆咯咯地笑。我把视线收回来,“你也感觉到强大了,那就证明他不是以前的小雏儿了,你以为别人就只绕着我转吗?”
王春妮更加意外,“你真的放弃小叔叔,要转变目标了?”
我垂了眉目,淡淡道:“你说我二十六岁之前能嫁得出去不?”
王春妮看一眼李尚,再把视线绕回到我身上,也学我一样的语气说:“方佑北我不敢说,要是李尚的话就可以。”
“你也觉得他没变吗?”
“看他在这里逗我儿子等你就知道他变没变,他再怎么变,对你还是不变。”
我挑了下眉,低声笑道:“方佑北他没眼光!不过,我比他更没眼光。”
王春妮叹了口气,勾上我的手臂走出休息室,“走吧,先去吃饭。”
我在她入席前,跟她说了句,“我赌一把。”
王春妮想问我,但被董卓帆叫住。
我对他们笑笑,与李尚一起回桌。
“王春妮也终于找到幸福了。”李尚忽生感叹。
我笑,“她找到幸福很久了,以前一直在世外桃源飘着,今天才把幸福落实成世俗认可的东西。”
李尚问我:“那你找到幸福没有?”
我反问他:“那你呢?”
李尚笑了笑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坐下,并没有答我。只是我觉得那笑容有更多落寞的成分。
杨靖宇给我倒茶。我才发现这个座位的局势很是微妙,虽然一大堆以前的同学老师,但他们一个在我右边,一个在我左边,说巧了我还不信。
“谢谢杨老师。”我笑着拿过杯子喝茶。
杨靖宇弯了弯嘴角,“能不叫杨老师吗?我都不是你老师很多年了。”
我正要回答,李尚却抢先了,说:“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如果不是一直找不见方佑北,我想我真要笑喷。正主不出现,配角作无谓斗争。
席间有人提起汤圆,声音太细,我听不清楚,便转而去问李尚。
李尚微微侧过身,在我耳旁道:“散席了我再跟你说。”
靠得太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青竹味道。是哪个牌子呢,离开那圈子生活太久,都不知道了,只记得方佑北是用哪个牌子的。又想起些不该想的东西,或者说想了也白想的事情,于是只好默默低头吃饭。
饭后董卓帆特意抽空出来问我现在住哪,让人送我。王春妮看着我笑了笑才说:“让李尚送,你进去招呼人。”
我朝王春妮也笑了笑,跟上李尚,“能不能送送我?”
李尚惊讶之色在眼底一闪而逝,“住哪里?”
我把以前方佑北那房子的地址告诉他。李尚点点头,默默开车。开出好一会之后我才发现,这不是送我回去的路。不过鉴于他的人品,我倒也不担心。
“汤圆她……”李尚顿了顿,才再开口说:“经济诈骗,本来是判有期徒刑十年,缓刑两年执行的,后来减了刑,又弄了个保外就医的,就没有进去。”
我一窒,呐呐道:“怎么会这样?”
“三百万,表哥起诉的。”
我轻蔑地哼笑一声,“不过是三百万,他就让她赔尽了青春。罗成铭果然不是好东西!”
李尚不说话了。
也对,那人毕竟是他表哥。
我想了想,再问:“那个保外就医,是你弄的吗?”
李尚点了点头。
我看着他的侧脸,样子还是一样,气质已经不同,但心应该没变。
李尚把车开到以前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