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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可能办到……”
“组织的力量,难道你还信不过。”
“不管你怎么说,我……”安苡城跪倒在地,双手捂着脸:“我……即使有勇气,也不会……不会选择自己去死。”
尚谨廖神色复杂地望了安苡城一眼,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默默离开。
【二】
“周末去图书馆。”安苡城电话飚过去的第一句话就是毫无商量余地的陈述句。
“不去。”另一头传来更果断的拒绝。
“不要这样。”安苡城放软了语气。“我想去看书。”
由于双重人格的事情,安苡城明白尚谨廖因为她不愿让出主导权而恼火。
对面声音也稍微委婉了点:“周末有补习,去不了。”
“学这么多干什么,一起去图书馆好不好。”
“……你有事就说吧。”尚谨廖察觉到什么。
“我想好了,让苏浅醒过来吧。”
电话那一段一阵长长的沉默,“……好,下午图书馆见……”
在图书馆见到尚谨廖时,他正背对着安苡城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认真地翻阅。
安苡城甚至不忍破坏,这美好的一幕。
还是尚谨廖有所察觉,转过来,对安苡城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们之间似乎变得微妙。
而这种淡淡的笑容出现的频率也愈发地增大。
就像是生疏的朋友,投来的笑容。
“你来了。”尚谨廖把书放在书架上。
“嗯。”安苡城走过去。
话语已经变得不多,有时候甚至只是寥寥几个字。
是互相太了解,还是已经无话可说。
“你应该懂,这次见面的含义。”尚谨廖努力控制面部表情,英俊的眉宇还是不经意地皱了一下,像是悲伤的情绪。
安苡城没有回答,换了话题,“请我吃奶昔吧。”
尚谨廖一时没有理解:“……奶昔?这附近,似乎是没有卖。”
“这样啊。”安苡城叹一口气说道:“那好,谈正事吧。”
“三月十一日是你的生日。”尚谨廖沿着书架子坐下来。
“嗯。我知道。”看到尚谨廖招招手示意她再对面坐下,便也就沿着另一边的书架坐下了。
“但也有你不知道的事。”尚谨廖顿了顿:“今年你生日的时候,哦,不是,是苏浅。苏浅生日的时候,她父母带她去海边,出了车祸。”
“车祸?”
“是的。”尚谨廖点点头:“具体的调查不到。只知道苏浅的父母已经在那场事故中去世了,不过这点不用担心,我以后我会照顾她。”
安苡城努力隐藏了情绪,问道:“然后呢。”
“你的记忆应该是在那以后的一个星期开始出现的。因为苏浅昏迷了一个星期,醒来以后就变成了第二人格的你——安苡城。”
安苡城默默点头,难怪那时候舒梓欣说自己两个星期没来上课。
“我也是从医院中了解到你的情况之后才推测出你是双重人格。理由是车祸过后,你因为情绪不稳定而弄错自己的名字。而且你总是说苏浅是因为车祸昏迷,成为植物人躺在医院当中,所以我推测,你错把自己家的车出车祸的情形错放在苏浅身上。为了不影响苏浅,我派了组织里的人去学校,让你们班级,你的老师,你熟识的人都暂时改称呼你为安苡城。”尚谨廖笑笑:“他们能这么配合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这能让你的生活像个普通人一样正常,对苏浅也有好处。虽然知道总有一天组织会研究出药,而第一人格的苏浅走有一天会重新取回主导地位……”
“你们却还是残忍地让我享受了这四个月是不是。”安苡城接话,脸上没有表情。
“那个药,我也并不确定能否成功。”
“原理是什么。”
“原理……大概是刺激脑细胞,被迫患者想起以前的事情。痛苦的,快乐的等等。如果患者有坚强的意志,就能醒来。”
“所以你这是在打赌。”
“嗯。”尚谨廖毫不忌讳地点头,“赌你和苏浅之间,谁更有活下去的信念。”
谁更有活下去的信念。
是这样啊。
也许我会输呢。
因为,我活下去的信念,他所在的方向,离我太远太远。
【三】
度过的平静的下午,让安苡城想象不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街道上没有月光,漆黑得让人心慌
用安苡城的话来形容,那是一个子弹穿过别人胸膛,痛得撕心裂肺的却是自己的夜晚。星火璀璨,泪流满面,在殷红一片之中失声痛哭。
“避开啊!白痴!”
“砰。”
“尚……尚谨廖!”
“你没事吧。”
“没事……我怎么会有事……你千万别死,别死……我求求你……”
“哈哈,你好像很久以前说过‘我希望你去死’呢。”
安苡城吓得直摇头。苏浅和阿葵已经离去,我怎么能再失去你。
“我打了电话,救护车马上就来了!坚持一下,尚谨廖!”
“你看你手上这么脏,呼——”
“怎么了,哪里难受”
“呼吸不过来啊,难道你帮我人工呼吸不成。”
“喂,喂!尚谨廖……你别吓我了,求求你回答一声,求求你……”
“……笨。”
尚谨廖晕厥在一片充斥着生锈般得铁的味道的柏油路上,平日的喧哗的大街,今日却显得冷清。安苡城抱着尚谨廖不住地发抖,明明是夏天,却觉得寒冷。
粘稠的血顺着尚谨廖的胸膛不断地涌出。
安苡城恐惧地看着尚谨廖的脸色渐渐苍白下去,全身漫涌着无助:“……谁……有谁能救救他……救护车……救护车快来……”安苡城睁大的瞳孔没有一点神采,仿佛被抽去了灵魂,嘴里只讷讷地重复喊着:“……救命……救救我们……为什么没有人……再不来人……他就要死了啊……”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血……
“再不来人……”安苡城终于断断续续地哭出来:“……他……就要死了啊。”
会死吗……
明明那么久的日子,都陪我一起走过来了!
尚谨廖!
你不可以死!不可以……
苏浅,你还有苏浅对不对……
只要你不死……我愿意,愿意用我的命去换
用我的命。
用我的命……
安苡城慢慢软倒在地,意识朦胧一片时,她拼命伸手护住尚谨廖。但是眼皮好沉,好沉。
第十话(中)
【四】
手术室的灯一刻不停息地亮着,
祁末雯几乎是一路踉跄着扑过来的,跟在后面的宁裴心疼得看着祁末雯接近癫狂的行为,心中犹如万丈波澜在翻滚。
“他……”祁末雯哽咽着跪倒在闫亟面前,“……不会死的对不对。”
闫亟从未见过祁末雯如此颓废的样子,他毕竟只有十二岁的年纪,心中也是伤心至极,咬着嘴唇不知说出话来,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到底是谁要这样做……”
“会不会是……会不会是谢云青?”
“不是。”宁裴一口否认,脸上也是悲戚的神色:“我在来的路上调查过,谢云青近来的动向,他在重建脉组织,没有其他与外界接触的信息,况且,区区一个十七八岁的人,怎么有胆下这种狠手。”
顾悉作冷静状,分析起来:“我也觉得不是谢云青,他已经如愿拿到脉组织,虽说我们全员退出,但他是没必要做这种报复行为。”
“我觉得那个人瞄准的是安苡城。”闫亟抹了一把眼泪,说道:“阿谨中枪的部位是肺部的位置,一般专业的杀手不会瞄准这个地方……可能枪手的目标是安苡城的心脏位置,然而因为身高差问题,所以击中阿谨的肺部位置。”
“那就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做了。”宁裴蹙了蹙眉。“你想想,尚谨廖快满十八岁了,也就是快到继承人的年龄了,然而他却迟迟不回家,那么这其中最大的阻碍是谁。也就是现在的安苡城,对不对。”
“是尚谨廖的妈妈!”
“这么一想也就通了,看来必定是他妈妈没错了。”
“谭霖那个混蛋为什么没有阻止?”祁末雯愤怒地握拳,眼泪在此不受控制地落下。
“你说尚谨廖那个明星哥哥?”
“是啊。”
“祁末雯!这是怎么回事!”谭霖怒吼一句,扯过祁末雯的衣领。“为什么尚谨廖会替安苡城挡子弹!”
祁末雯揉揉早已哭肿的眼睛,更加愤怒:“你问我为什么!那你为什么不问问阿谨的妈妈为什么叫人拿枪射安苡城!祁末雯一边说着,一边又流下眼泪:“尚谨廖对我们那么好,对安苡城那么好,对苏浅那么好,我们怎么可以失去他!为什么你为什么你们要这样,为什么你不可以给他一点自由!
祁末雯哭着扑到谭霖面前,抓过谭霖的手就要狠狠咬下去。
宁裴冲过来扯开祁末雯。“不要这样!祁末雯你冷静!“
“你让我怎么冷静,没有小谨我们怎么活下去!我要帮他报仇!!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报仇!!”祁末雯拳打脚踢,眼泪狠狠地留下来:“谭霖你去死!!你这个混蛋!!你还算小谨的哥哥的话你就去死!!给我去死!”
宁裴从来没有见过祁末雯如此伤心欲绝,相识三年,只见得她疯狂地笑,疯狂地闹,只见得她将组织弄得鸡飞狗跳,却从没见过她流泪。其实他懂,他懂得,尚谨廖对他们何其重要,对祁末雯,对自己,对安苡城,对闫亟,对顾悉何其重要。他也想,冲上去杀了这个间接害死尚谨廖的男人,但若他也变得疯狂,谁来阻拦祁末雯。
“好了,没事了。”宁裴红着眼拍拍紧篡着双手的祁末雯的背,“没事了,不要哭。”
祁末雯渐渐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从宁裴怀里出来,向谭霖伸出手:“药。”
“什么药。”
“给安苡城的药。”祁末雯狠狠地瞪谭霖一眼,“给我。”
“没有。”
“没有那个药,苏浅就永远醒不过来了!”祁末雯近乎疯狂地嘶叫。
“什么……”
见祁末雯又要爆发,宁裴右手一伸,将祁末雯拉到身后,忍住愤怒向谭霖解释,“苏浅是双重人格,现在她的身体和意识都由第二人格——安苡城控制。没有这个药,也许苏浅就永远不能取回控制权,一直沉睡下去,所以把药给我们。”
“在他手里,他一直握着。”谭霖像是累了,靠着墙边的长椅坐下来,低着头。
等候厅一下子陷入了沉默,显示手术中的提示灯迟迟不肯暗下。
【五】
安苡城在醒来地第一刻,立即想起了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滚下病床,跌跌撞撞冲出去。
她摸着他毫无血色的脸时,心像被刀子割了一般地撕疼。
眼泪失控地掉下来。
为什么你一动不动。
一直追逐,所以太累了吗……
『“像你这种脑袋,就该买显示阿拉伯数字的闹钟。”
“看你的样子才刚起床,早餐没吃吧。”
“就知道,我给你带了面包。”
“笨蛋,就知道乱跑。”
“喂,活着就说一声。”
“你再说一句我把你扔出去。”
“你怎么脸色苍白。”
“人家都是你的人了,要对我负责。”
“有没有想念苏浅了。”“看到这样的天空,总会会想起她。”
“即使这样的天气,一旦她笑起来,也会变得像晴天一样温暖。”
“我遇到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大我两岁的哥哥带我从家里出来,来到这个城市。”“我真不知如何形容,也许是侥幸,让我遇见那个笑容。”
“所以我也过来了,就像宁裴那时候说一样,是为了能更接近苏浅,而来到这里。”
“我一直默默看着她,看她上学放学,看她笑着闹着,我不敢和她说话,怕会被灼伤,因为她,太耀眼太炙热。”
“所以我想,那么即使是在远处,即使是她毫不知情,能够保护她,也好。”
“有你在,还是相当幸运的事。”
“谁敢碰安苡城,我让谁死。”
“脉组织为苏浅而生,为安苡城而死。”
“……笨。”』
“……笨”
这是你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难道你就没有更多想对我说了吗?
安苡城头埋在雪白的被单间,落下的眼泪打湿了一大片被单。
……那时候的我多傻啊……竟要这样一个为我当下子弹的人去死……
为什么那么关心我……为了让我难过吗…………我告诉你,我可不会难过哦……
听听我说话……醒来,看我一眼吧……尚谨廖……
我已经失去了阿葵。
连你,现在连你也要离开我。
不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