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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个摆放在前台的电话一次也没有响起过。
玛丽在学业进行了一半,因为家族的某些事情不得不向学校申请了休学,只身赶回林茨处理。由于近期内玛丽不会回来,所以临行前玛丽将房子的钥匙交给了伊莲,并告诉她晚上不要再在照相馆等迪克兰的电话了,告诉迪克兰家里的电话,让他直接打到家里,这样她也就不用天天熬夜在照相馆里苦等。
伊莲苦笑接过钥匙。玛丽这份沉甸甸的心意让她想要流泪。她也就没有告诉好友,她每天晚上在照相馆里那样等,从来就没有接到过他的电话。
迪克兰就那样卒不及防地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以至于现在伊莲对史密先生处都有点恐惧。她害怕走过他和她走过的每一条街道,那些熟悉的风景会狠狠刺痛她。
从海曼,到整个帝国都为工人党的胜利张灯结彩欢庆,伊莲却高兴不起来。
她觉得那个人已经离她越来越远。
伊莲送玛丽去火车站的那天正好是总统竞选的最后阶段。人来人往的车站中,广播一遍遍播放着有关竞选的消息以及火车的班次。这次玛丽的行李不似来时那样多,只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行李箱拎在手里轻轻巧巧的感觉。玛丽和伊莲并肩走着,时不时交代着一些事情。比如她走后房子电费、水费的交纳,在她准备提前将这个月的电费水费给伊莲保管时被伊莲拒绝了。伊莲笑着将钱推了回去:“我吃住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和你平趟过这些,这也就罢了,你毕竟也住在屋子里。现在你要回家,哪有这个道理还帮我付这些的?”
玛丽清楚好友的个性。也就将钱收了回去。两人在候车室做了一会,玛丽又嘱咐伊莲,护照办好了要打电话告诉她一声,不能就这么不声不响飞走了。
伊莲笑说这个是自然。又认真承诺说待到玛丽回来时一定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个干净迎接她回来。
两人并肩坐着,说了一会笑。玛丽回忆起过完圣诞回到海曼时见到好友的情形。在准备验票时,两个共同扶持相互走了这么远的路的朋友紧紧相拥。
玛丽贴在好友的耳畔,轻声安慰道:“姑娘,放宽心!这是当初你自己说的,喜欢上了就勇敢接受一切。相信你自己的眼光。我们帝国未来的总统先生,和你有美好的明天。”
玛丽的话让伊莲想起那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她一脸坚定地说出那番话。那时迪克兰还没有胜利,随时随地有被暗杀的危险,可是她还是不顾一切地和他在一起。那么走到今天,她就更不应该害怕。
这样想着,伊莲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她紧紧拥住好友,温暖的笑意从脸上荡开来:“也祝你和赫尔曼幸福!”
玛丽和男友一起走过了那样多的时光。虽然过完圣诞节玛丽回到林茨前,玛丽的父亲曾要求她和赫尔曼分手。但是两人终究没有分道扬镳,而是携手走过了帕提亚一冬的严寒肃杀。提及此,玛丽脸上也荡漾开来幸福的笑意。她谢过好友的祝福,轻声和好友告别。最终在广播的催促下提着行李一步三回头地朝着验票处走去。
最后她朝伊莲挥了挥手,露出一个鼓励而温暖的笑意。
☆、第二十四章
送走了玛丽,伊莲依旧坐在候车厅里。她并没有马上离开火车站。手里还攥着玛丽留给她的那串沉甸甸的钥匙。她有些茫然地坐在那里。
火车站的广播依然响着,时不时插播着竞选的最新消息。
伊莲的书包放在一边,她的手里捏着最初的那份帕提亚工人党报。经过了她这么久的研究琢磨,里面一些板块的内容她渐渐能够看懂。这样一个早晨,她一个人捧着这份报纸在喧嚣的候车厅看得入神。
因为火车站要播放火车的班次以及提醒乘客及时验票,便没有直接转播迪克兰竞选总统的演讲,而是通过火车站播音员来传递一些最新的消息。
这时广播“叮”地一声。播音员甜美的声音充斥着一股不该有的狂喜,她用字正腔圆的帕提亚语向着整个车站的人宣布:“现在是上午九点整,林茨传来的最新消息:总统大选落幕。阿道夫先生顺利成为了帝国的总统!祝贺工人党!祝福阿道夫先生!”
出乎伊莲的意料,这条消息播放完毕后,整个火车站的人立刻“轰”地一声,所有人竟在这一时间不约而同站起来鼓掌。这个气势是雷霆万钧的。然后有人开始欢呼尖叫,火车站的人开始奔走相告,伊莲甚至听见有隐隐约约的哭声传来。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掩饰不住激动的泪水,捂着脸呜呜哭起来。伊莲听到她说的是“帝国的好日子就要来了!我们再也不用受冻挨饿了。阿道夫先生承诺过的!”
伊莲顿了顿,也随着人潮站起来。她的手里还拿着那张边缘已经被她磨破了的工人党党报。她看向火车站外宽阔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此情此景她突然感动得想要流泪。她想起那人信誓旦旦的目光,她就在想,为什么这一刻来得这样子迟?如果早一些的话,那么原来的伊莲就不会死,她不会被家人抛弃,不会这样辗转,渴求一个读大学的机会……可是这一刻如果来得更早一些,她便不会遇见他。命运通常如此。
从火车站搭公车回到海曼市区。伊莲又直接奔向海曼法院。今天是判决结果的日子。伊莲赶到法院的时候,正好赶上法院开庭宣布判决结果。
结果在伊莲的意料之内。她不仅可以顺利地将户口移出,因为未满十八岁就被父亲和继母抛弃,所以法院还判决父亲和继母必须支付她一笔不小的抚养费。
继母接到判决书时显得愤愤不平。当即便要驳回重新上诉,但被法院当场拒绝了。海曼法院已经属于国家的高级法院,国家高级法院的判决并不给予重新上诉的权力。所以从法院出来的时候,继母看向伊莲的目光全是愤恨。到市政府办理户口移出时故意慢吞吞地不动。
今天上午伊莲请了半天假,她现下有的是时间陪她在这里慢慢耗。她也不急,自动忽略了那些愤恨恶毒的目光。她含笑催促着父亲和继母:“快些办理吧!这样拖拖拉拉,对谁都不好,不是吗?”
她摊开手无辜地笑:“早一刻办理完,你们便可以早一刻回克莱尔联邦去,少一秒看到我这个野种不是很好吗?”她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愤怒,顿了顿,她又继续说道:“更何况我也不想看到布朗太太这张脸。几个月不见,越发显老了。”说罢,不顾继母刀子般的目光,伊莲自顾自地笑起来,一脸无辜。
“啪”地一声脆响,接下来的事情让伊莲有些始料未及。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父亲竟挥手就给了女儿重重的一巴掌。他的声音厚重,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有这样同你母亲说话的吗?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伊莲被这一巴掌扇得有些懵。随即她本能地抬起手捂住被打的脸颊,那里随即升起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继母向她投来鄙夷的目光,站在一旁冷哼一声。伊莲听听见她说:“贱货就应该这样子打!”
在这个时候她的眼里还是看不到愤怒,竟有种畅快的笑意。她捂着火辣辣的脸扫了一眼明显心虚的父亲以及得意洋洋的继母。她听见自己笑了一声,她看着继母,一字一顿地反问:“就凭她?她算什么母亲?”目光又投在眼神已经软下去的父亲,她说:“父亲,您不要忘记,我的母亲已经死了。她死于五年前的一场意外。你也不要忘记,如果不是你和她当时在家里的□□颠鸾倒凤被母亲撞见,母亲便不会一路哭着出门。如果不是因为她遭遇了背叛,一向谨慎的她便不会没有看清脚底,一下子踩进马路上没有及时安放好井盖的下水道里。”这样的往事缓缓诉说着,伊莲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她继续说:“其实我蛮佩服你们的。背负了一条人命的你们居然可以这样安然度日。更是在经济危机下,抛下了我这个孤女,全家移居克莱尔联邦。”
从一开始的时候,伊莲的语气就一直很平静,仿佛诉说的不是她自己的故事。她放下捂着脸颊的手。那巴掌扇得极重,此时伊莲的脸颊上已经有了些许浮肿,她继续说:“我一直想问,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你们不会想起五年以前我那惨死的母亲?不会想起当时重病的我?父亲,我虽然是野种,不是东西,但好歹你养了我近十八年。一个人,就算是对一件东西,养了那么久也该有些感情吧?我当时病得不轻,你们就这样把我扔在了街上。我病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一件一件将行李运出,然后找人签订了买房的协议。”
“我当时就在想,究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才能对亲生女儿做得如此绝情?就算是刚出生的婴孩有疾病,父母想要抛弃,也是悄悄丢弃在医院里的。”伊莲说着说着开始笑起来,眼眸深处似乎隐含了点点泪光,但是眼泪始终没有流下来。她骄傲地站在那儿,昂首挺胸看着父亲和继母:“不过也好。从今天起就各走各的路了,这样很好。”
不知是否是伊莲提及了已故的母亲的原因,接下来的手续办理竟出乎意料地顺利。也许是心虚,父亲与继母没有再故意刁难她。伊莲拿到自己的户口本后,一颗心才算彻底安定下来。她看着站在对面的父亲与继母,从今以后,她的人生便在也和他们没有任何干系。
“谢谢合作。”伊莲露出一些笑容,将自己的户口本小心地放到书包里:“再见。祝你们万事好运,一路顺风。”此时她的眼角也带着笑,看着继母不甘地从随身携带的钱包里抽出一叠帝国马克,像是泄恨一般扔到她脸上。
继母的钞票并没能成功砸中伊莲。伊莲身子往旁边避了避,眼疾手快地抓住那叠钞票。
她将那叠钞票拿在手里,又数了数数量,笑道:“谢谢布朗太太合作。”又从那叠钞票里抽出一小部分,嘲讽道:“看不出布朗太太如此慷慨。多谢多谢,消受不起。”说罢将那笔多余的部分扔回给了继母。
伊莲一直便觉得将钞票砸到他人脸上是件极其侮辱他人的事。继母虽然没有得逞,但还是惹怒了伊莲。她捏着那叠数量不小的抚养费,冷冷地看着父亲与继母。最终连一句告别的话也没有说便转身离开了。
办完手续,伊莲想起早上请假时霍夫曼先生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早一些回照相馆,照相馆最近的事务很忙,便也打消了先去银行存钱的念头,直奔照相馆而去。反正明天便是照相馆的半月一休,明天有时间再将钱存入银行。
伊莲来到照相馆的时候,前台的同事立刻惊喜地唤了她一声,让她过去,有一笔账目需要清算,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伊莲放下书包,便过去帮忙清算。
其实伊莲的帕提亚文不好,是压根看不懂账目上的字的。她在一旁也只能帮忙计算一下数字。但看来今天照相馆的人确实很忙,又有同事请了病假,人手更显得紧张。
伊莲到达照相馆的时候离午饭时间还早,所以待到午饭时间,账目也清点了小小一叠。几个同事叫了外卖,围在一起边吃边说话,气氛倒也其乐融融。伊莲没有过去和她们一道,她是一个急性子的人,做事容不得拖拖拉拉,便在柜台前忙着将最后的账目整理完成。吉娜招呼了她一声,见她依旧在那里整理,便也没有再叫她。几个女同事一边吃饭开始一边议论起八卦以及时事新闻。
眼下最劲爆最热门的新闻,无疑是上午迪克兰取得了竞选的胜利,正式成为帝国总统的新闻。几个女同事议论起来格外热烈。这时不知道是谁插了句:“你早上听广播了吗?广播是这样说的‘祝贺阿道夫先生,祝贺琼斯小姐’,琼斯小姐是谁?”
她这句话一问出口,就有几个同事对她表示了鄙视:“你不知道啊?琼斯小姐是当红的电影明星。阿道夫先生最近一直在追求她!好多报纸都报道了这事好不好!”
不远处,伊莲手中的动作停在那里。
☆、第二十五章
饭桌前几个同事还在热切地议论。突然便听见一直默不作声的伊莲插了句嘴:“阿道夫先生有了心爱的人,你们难道不会生气吗?”
“生气什么?”莎拉大大咧咧一摊手:“你看琼斯小姐,人长得美家世又好,和阿道夫先生简直是天造地设一对。虽然心里稍稍有点失落,但我们拿什么和琼斯小姐比?”
伊莲淡淡“哦”了一声,继续低下头去整理账目。从莎拉的角度看去,她突然觉得伊莲的身影有点孤单落寞,却说不出为什么。
此时的伊莲低着头认认真真地核对着账目,手却不由自主地在发抖。她突然觉得是她太傻,居然会相信迪克兰那样拙略的借口。明明公开关系对他的选